香江大厨 第147章

作者:小胖柑 标签: 豪门世家 美食 爽文 年代文 穿越重生

  寿伯没回他,他转头气势汹汹地看向阿江:“滚啊!”

  阿江离开了几步。

  寿伯继续煮面,时不时地瞪阿江,心里越发酸涩起来,他是个没福气的人,他和老婆没有个一儿半女,十年前老婆生病走了之后,就孤身一人,开着这么一家半死不活的店。

  只想着自己做得动就做,做不动就把店铺盘了出去,以后找家养老院等死。

  几个月前,那个一句粤语都不会的小子来求职。不懂粤语怎么听懂客人要什么?怎么做事?自己一口拒绝了他。

  一阵大雨,阿德被淋得像落汤鸡,一双大眼睛看上去很可怜。寿伯想起自己从北方到澳城的情形,也是一句粤语都不懂,他收留了阿德。

  一个孤独的老人家和一个在异乡讨生活的年轻后生住在了一起。

  也幸亏他收留了这个孩子,那天晚上他突然半边身体动不了,是阿德送他去医院,幸亏只是小中风。

  他知道这个孩子是有大本事,他支持孩子去参赛,替孩子去买食材,让他试菜。寿伯觉得这几个月是他十年来,过得最开心的日子。

  相处几个月,难道还想跟人孩子在一起到死?这是人家的孩子。只要以后阿德能记得他,有空来看看他,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阿德!”

  阿江的一声喊,寿伯抬头看见陆培德提着包走了回来。

  陆培德没想到阿江会在这里,他不是去郭世杰那里了吗?

  前天晚上,阿江提出不跟他参加比赛的时候,失望愤怒把都填满了。

  经过了昨天,陆培德的心已经平静了,什么时候看清这种人都不晚,更何况还是自己没进宁宴之前。

  “你还来做什么?”陆培德往店里走。

  扑通一声,阿江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陆培德的腿:“阿德,我错了,我真的错得离谱!”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几近绝望地喊道,“我不该被郭世杰的花言巧语和金钱诱惑,我糊涂啊!”

  陆培德是平静了,那是昨天岳宁下场做他的助手之后。那是他以为自己不会再跟阿江交集之后,可现在人在这里,还抱着他的腿。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他猛地一甩腿,将阿江的手甩开,向后退了好几步,眼神中满是厌恶与愤怒:“你知道那场比赛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阿江瘫坐在地上,他仍不死心,继续哀求道:“阿德,我知道错了,郭世杰利用完我就把我一脚踢开,我现在什么都没了。阿德,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陆培德讥讽地笑,“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你为了钱能背叛我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

  “阿德!”阿江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你一点都不念旧情吗?”

  阿江哭着爬过来紧紧抱住陆培德的腿,嘴里不停地哀求着。

  寿伯从案板上拿起了菜刀,冲过来:“滚不滚,你不走,老东西活够了,劈了你,省得你以后再拖累阿德。”

  阿江见寿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连滚带爬地起来,往后跑。

  寿伯看阿江跑了,带着埋怨的口气说:“阿德,对这种人不能跟他讲道理,就要凶,他听不懂的,会一次次上门缠着你。”

  陆培德拿下寿伯的刀:“寿伯,医生说了,你小中风过了,不要情绪有太大的波动。我去洗个手,我来下面条。”

  寿伯看陆培德,脸上还有淤青。电视里说他手臂上还被划开了?

  “你还有伤呢!先养伤。”

  “一点小伤,没大碍的。”陆培德笑着说。

  对过杂货店老板说:“他跟那个阿江其实没什么区别,他现在对你好,外头有机会,他不是照样走吗?”

  “你不要瞎说,你怎么不叫你读了大学的儿子回来继承你的杂货店?更何况阿德又不是我儿子。”寿伯跟杂货店老板说。

  “痴线!”杂货店老板也没话说了。

  陆培德听不懂两人之间的话,问:“寿伯,大叔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他就是瞎说几句啦!”寿伯进自己店里。

  杂货店老板直摇头。

  陆培德洗了手,套了衣服过来:“寿伯,我来,您去坐会儿。”

  寿伯被陆培德硬替了下来,他坐在边上时不时地看两眼陆培德,告诉自己,孩子有出息,以后能有好前途了,自己也该高兴才是。

  陆培德察觉了寿伯的眼光,他说:“寿伯,我没事的,脸上的伤很快就会消的。”

  自从陆培德改了配方,加上他最近也火了起来,都知道他是陆家菜传承人,他们小店的生意很好,能从早上做到下午一点半关门。

  十点多寿伯趁着人少,替了陆培德下来,让他先吃饭。

  陆培德吃着饭,看着正在切牛心的寿伯。

  看着他满是皱纹的脸,想着那一晚,寿伯跌倒在地,自己送他去医院的情形,寿伯年纪大了,如果一个人住,要是再发生那样的事?

  他们才相处几个月,自己就要负担一个老人的养老吗?路上,他想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刚才看见寿伯为了他要去劈阿江。陆培德下定了决心。再说与其说是给他养老,难道不是说他也在陪伴自己吗?

  做到午市结束,一老一少关了店,寿伯拉着陆培德要看伤口,问他港城比赛的情形。

  陆培德一五一十地跟寿伯说,岳宁跟他说的那些话。

  “我看电视里,就觉得那是个厚道的姑娘。能跟到这样的老板是你的福气。”寿伯说。

  “我也这么想。”陆培德认真地看着寿伯,“寿伯,跟我一起去港城,好不好?”

  “你带我去港城,带我一个老头子去港城,给我养老?不合适,不合适!”寿伯摇头。

  陆培德拉着他的手:“寿伯,你把这家店租出去,另外把配方转让出去,也能拿一笔钱,够您养老了。怎么叫我给您养老呢?我去了港城肯定很忙,我妈还年轻才四十五,她要退休以后才能来港城。我想着您跟我过去,照顾我呢!”

  配方是孩子的,他却说是他的养老钱?孩子就是找借口,要把他带在身边。

  寿伯再也忍不住了,眼泪落了下来:“好!”

第169章 阿根回小杨沟

  一大早,小杨沟大队,陆陆续续有人朝着打谷场走去,昨天傍晚放工的时候,大队广播里说,今天要开社员大会。

  打谷场上,用几块破旧木板临时搭起的主席台上,福根书记正扯着嗓子招呼大家。

  社员们裹得严严实实,棉袄、棉裤、围巾、棉帽一样不少,可即便如此,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呼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男人们大多抽着旱烟,火星在寒风中忽明忽暗,议论着今年的收成。女人们手里拿着鞋底针线,扎两针,就哈一口气,暖暖手。

  “你摸摸,我的手一点儿都不冷。”陆春梅把手伸给边上的人。

  “真暖啊!”

  陆春梅翻出自己身上滑雪衫的衣摆给大家看:“听阿根说,这是港城的大工厂给小鬼子做的衣服。中间夹了不知道是什么棉。里面还有毛呢!暖得呦……”

  几个女人都在看陆春梅的衣服,羡慕是羡慕,但羡慕不来呀!

  田枣花在边上看了翻了个白眼:“显摆!”

  陆春梅笑嘻嘻:“就显摆给你看,宁宁让阿根回来接我们一家去鹏城享福。给我们老两口一人五十块的工钱,眼红吧?”

  也就这么一句话,把田枣花给激怒了,她突然用尖锐的声音叫嚷:“我眼红你什么?你有个屁可以让我眼红的。”

  众人循声往这里看过来,只见两个老对头,陆春梅和田枣花又吵上了,两人正怒目而视,像两只斗红了眼的老母鸡。

  田枣花双手叉腰,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脸上的皱纹因为愤怒都拧成了一团:“你才红眼病,看我家大奎做会计,眼红得要滴血,打小报告,害得我家大奎没得做会计。心黑的东西,以后没得好结果。”

  陆春梅听她咒骂了,也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往前跨了一步,脖子伸得老长,尖着嗓子回骂:“得亏老天有眼,心黑的人,才会生个傻子。整天想着害人的人,才会害得男人丢了会计的位子。”

  田枣花气得扔了鞋底冲过去,眼睛瞪得像铜铃:“你再敢乱说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说着过去扯陆春梅的衣服,陆春梅也还手揪田枣花的衣服,陆春梅的衣服是全新的滑雪衫,外层是滑不溜手的尼龙丝,结实着呢!田枣花的棉袄穿了好几年,棉布已经薄了,哪里经得起陆春梅的手劲儿,撕拉一声,破了一个口子,露出发黄板结的老棉絮。

  福根书记用大喇叭大喊:“还开不开会了?”

  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赶紧冲上前,费了好大劲才把两人拉开。

  两个婆娘还在不停地叫骂着,被人拉着,还不忘伸手指向对方,一副恨不能把对方生吃了的架势。

  “都安静一下,安静一下!”福根书记站在主席台上,手里拿着一个铁皮喇叭,扯着嗓子喊道,“开大会了。”

  众人慢慢安静下来,目光都投向主席台,福根书记边上站着一个人,那是他们大队以前的兽医六指阿根。

  下面乡亲们看着以前那个跟他们一样穿着蓝色卡其布外套,头发从来都是乱糟糟的六指阿根,头发梳得服服帖帖,苍蝇站上去都要滑倒,身上一件黑色羊毛呢大衣,脖子里还围了一块围巾,脚上一双皮鞋,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这才出去几个月啊!这都穿得像个地主老财了。要不他捧保温杯的手,还有六个手指,大家兴许就不认识他了。

  “咱们大队的岳宁同志,去了港城之后,不忘小杨沟的父老乡亲的照顾。为了回报小杨沟的父老乡亲。给了我们下面这些资助,大家要听仔细了。”杨福根书记看向自家族弟六指阿根,“下面请杨勇根同志来宣布,岳宁同志对我们大队的捐助。”

  阿根放下保温杯,拿起铁皮喇叭:“乡亲们,我这次回来呢!是受港城宝华楼餐饮管理公司老板岳宁所托,感谢咱们小杨沟乡亲们的照顾。”

  “岳宁都当老板了?老板不是她爷爷吗?她怎么成老板了?”

  阿根这些日子跟港城来的老师傅一起干活,可算是知道了岳宁这个老板做得有多大。

  他笑了一声:“她爷爷就开了一家酒楼,岳宁去了之后,另外开了一家酒楼,这家酒楼现在是港城最好的酒楼。”

  “有县里的为民饭店大吗?”

  “为民饭店一桌饭钱多少?”阿根问。

  大部分人这辈子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公社了,县里的为民饭店,也只是在门口看看,能进去吃一口的人又有几个?

  “二十三十?”

  “我这次跟领导们吃了,四十块钱,一个大拼盘,十个热菜,一个点心,一份汤。”阿根说道。

  “四十块钱?我一年就白干了?”有个老爷子摇头。

  阿根点头:“岳宁的酒楼,这么一顿饭要四千。”

  “多少?”下面的人到抽一口冷气,猛然咳嗽起来。

  “四千。还不是最贵的,可能要一万多吧!”阿根说道。

  “这馍馍是金子做的吧?一万多,够咱们全村人吃多少日子了?”

  “港城有钱资本家的日子,不是咱们小老百姓能懂的。”阿根叹了一声,“这些您老就别去瞎想了。您就想着宁宁去了港城,发达了,还想着咱们小杨沟的乡亲们,就行了。”

  阿根拿出一张纸开始念了起来,“一、伍万元资助大队小学校舍改建。二、学校老师的工资以后全部由宁宴负担。三,小杨沟村六十以上的老人每年给五十块压岁红包,孤寡残疾和八十岁以上老人每年给一百块红包,许大奎家除外。”

  “什么?”正在心疼棉袄破了一个大洞的田枣花听见这个消息一下子叫了起来。

  “田枣花,你叫什么呀?你怎么对宁宁的,你心里没数?”陆春梅站起来,幸灾乐祸,“你儿子残疾,你公婆都健在,一年就少两百喽!”

  两百块!一个壮劳力一年能破百已经很不错了,妇女同志也就分个三五十,老弱病残更少,两百块对一个家庭来说,这等于是家里收入能翻倍了。

  岳宁离开,留下了感谢信,上头表扬了杨福根,却也把许大奎的大队会计位子给撸掉了。许大奎成了普通社员,家里人都在埋怨田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