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云之初
又?说:“你人在宫里,可能不知道?,就这么一张条子,在外边叫价二十万两都?换不来,最?后榜上?有?名的,要不是皇商,要不就是依傍着高门的豪商!”
她看得明白:“陛下给这张条子,不是纯粹给夏侯家的,主要还是给咱们小殿下的,到时?候分红收过来,我拿两成?,剩下八成?给咱们小殿下存着。”
德妃不太爱管这些事:“都?是自己?家人,算这么清楚干什么……”
夏侯夫人摇头:“亲兄弟,明算账,两成?其实也很多?了。”
说到底,她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吃喝嚼用?,能花多?少?
逢年过节,宫里边都?有?赏赐,皇商和外地来京述职的封疆大?吏,哪个不需要来夏侯家表示一二?
光是这些,就吃都?吃不完了。
夏侯夫人悄悄说:“皇子渐渐大?了,手里边没钱,怎么行呢。”
德妃知道?的确是这么回事,也就没再推脱,点点头,又?叫了钱氏过来——现在该叫钱正芳了。
“明天府里边宴客,到时?候你也来凑个趣儿,也没什么外人……”
钱正芳有?点拘谨:“只怕我身份低微,辱没了贵客们……”
德妃瞧了她一眼,很郑重地说:“人贵自重。”
钱正芳听得心神微颤,暖意紧跟着上?涌。
她行礼应了声:“是。”
也是因德妃这句话和夏侯夫人已经提过要请的客人们是谁,她也大?着胆子开口了:“我倒是还认识一个人,娘娘也是认识的,或许也可以请她来。”
钱正芳认识,我也认识?
德妃起了好奇心:“谁?”
“就是内庭的许供奉,她也给皇嗣们上?过课的。”
钱正芳笑着说:“我刚出宫的时?候,在外头选了摊子卖画,许多?事情都?不详熟,许供奉帮了我许多?,后来熟悉了,才知道?原来她竟在内庭里教授咱们殿下……”
阮仁燧知道?她说的是谁——就是教他和大?姐姐穿衣打扮的许供奉嘛!
德妃听后也笑了:“那倒是好!”
夏侯夫人就使人再去写一张帖子送去:“赶紧的,去晚了,万一人家有?约了呢!”
如是这么一来,请客的人选就这么定?下了。
谭、费、霍、钱、许,五位客人。
五个人,德妃熟悉的也就是谭郎中、费氏夫人和钱妈妈,剩下的两位倒也都?接触过,只是不算十分熟悉。
阮仁燧也是如此。
等他长大?,霍少监都?致仕了。
好在要请的几个人都?是关系扯关系,不怕没话聊。
尤其霍少监还是韩王妃的养母兼姨母,有?这么个熟人在中间横亘着,见了面也不怕没话说。
……
如是到第二日中午,便热热闹闹地聚到了一起。
德妃久不见费氏夫人,当真?是十分惦念,看她脸色红润,实在是很欢喜:“夫人的气色比先前?好多?了!”
阮仁燧在旁边用?力点头:“是呀,好多?啦!”
可见承恩公就是个扫把星,离他近了,净倒霉!
霍少监同费氏夫人私下往来比较亲近,也了解她的近况,闻言便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席间众人听得眼睛一亮,齐齐看了过去。
费氏夫人有?点不好意思:“不是什么大?喜事,也是才刚定?下来的——我要往石泉书院去教书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
神都城内最顶尖的学校,无非是六学二馆。
这是官立的学校,而除此之外,也有私人开办的学馆。
石泉书?院便是其中的翘楚。
德妃很好奇:“夫人是去教授哪门课业?”
费氏夫人笑着答了:“两门课,琴和经义,都?是从前?考过的,好在还没有?忘干净。”
神都?城内评比家风,费家是其中的翘楚,就是因为他们鼓励儿女读书?,至少要将一门课业学精。
费家某位先祖留下的不成?文的规矩,后来成?了许多?大?族的家训:不要只陪送女儿金银,也要给她一项立身的本领。
琴棋书?画,经义诗词,但凡有?一项可以谋生的强处在,哪怕有?一日家门败落,总也能找个地方混口饭吃。
知识是很宝贵的。
又?因为太宗皇帝在时?,正式开设了考学制度。
简而言之,必须得通过朝廷设置的两次考试,也就是常识资格考试和专业资格考试之后,才能去官学或者私学当中去任教。
两项考试当中,常识资格考试相对简单一些,大?概等同于秀才的难度,专业资格考试就要专精多?了,约莫等同于举人的难度。
这也缔造了勋贵高门女郎之间的另一种攀比——比谁通过的专业考试更多?!
哪怕嫁妆简薄一些,有?一摞专业考试证书?金灿灿地摆着,说明人家脑袋聪明,家里边也着意教养。
若真?是到了家门倾覆、无以为生的时?候,有?知识,就意味着有?翻身的可能。
两项考试,尤其是专业资格考试是很难的,含金量相对也高。
这么说吧,德妃也去考过,但是一项都?没过,白交了不少报名费……
能参加的考试,费氏夫人当年基本上?都?参加过,只是隔的时?间有?些久了。
依照本朝的规矩,通过考试五年之后,如若没有?进行从业,就要进行二次复考。
费氏夫人间隔的时?间早就超过了五年,要去石泉书?院任教,当然也得去重考。
她很顺利地通过了。
谭郎中很欣赏费氏夫人的选择:“总是在家里闷着,岂不是辜负了满身学识?能走出去,实在是件好事!”
捎带着也同钱正芳提议:“正芳娘子若有?闲暇,不妨也去画院参加一次考试,通过之后卖画也好,任教也罢,都?比现下要顺遂……”
钱正芳谢了她的好意,只是也同她解释:“许供奉也这么说。只是同时?也讲,希望我再加历练之后再去考,最?后认定?的品阶高,起步也好,以后会更顺遂的。”
谭郎中由衷地道?:“原来如此,是我浅薄了……”
钱正芳赶忙道?:“这是哪儿的话?您愿意指点我,是看得见我呢!”
一群人聚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吃了饭,叙话之后,这才散了。
等人都?走了,德妃悄悄问夏侯夫人:“条子的事情,办好了?”
夏侯夫人回过神来,点点头道?:“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阮仁燧看他外祖母魂不守舍的,忍不住道?:“您怎么啦?感觉心不在焉的。”
“是啊,”德妃也说呢:“席间都?没怎么说话。”
娘俩儿都?有?点担心地看着她。
夏侯夫人的心情很复杂:“我就是觉得……唉。”
她叹口气:“人的命还真?是很难说!”
“费氏夫人要往石泉书?院去任教,这是大?好事,她自己?有?个生计,也免了费家姑嫂之间的纠葛。”
说得不好听点,当初费氏夫人嫁出去,费家该给的都?给了,也算是分了回家,现下又?回了娘家,儿子还跟从费家的姓氏,以后又?怎么算?
夏侯夫人有?姑姐,也有?妯娌,明白内内外外的难处。
不患寡而患不均。
她看得百感交集:“今天来吃饭的几个人当中,要说出身,费氏夫人是最?好的。可现下回头再看,还真?是叫人唏嘘。”
夏侯夫人怕他们俩误会,还补了一句:“不是说费氏夫人不好,就是觉得——单看气度和说话时?候的神态,就知道?霍少监和谭郎中在家里是当家做主的那个人。”
依照费氏夫人的能力,当年若是投身仕途,未必就比这两位差,可是开局差了一步,以后全都?落下了。
德妃明白母亲的意思,也是叹息:“现在再去掉头,也不算晚。”
原本还想冷嘲热讽几句的——费家的家风可比夏侯家好多?了,费氏夫人都?落得如此,你还总催着夭夭出嫁!
只是在看母亲此时?此刻的神色,怕也有?些了悟,索性便咽下去不提了。
德妃还有?点小小的犹豫和意动。
当年没通过的考试,要不要找时?间再试一次?
她现在可是比肩嘉贞姐姐的大?才女了呢!
……
夏侯家前?脚把条子送出去,约莫傍晚时?分,姚家太太便登门来了。
谭郎中娶的夫婿,便是豪商姚家出身。
姚太太约莫四十来岁,见人先带三分笑,十分和气:“来给您老?人家请安,您可别嫌我叨扰。”
夏侯夫人叫看茶:“怎么会?”
你来我往地说了一会儿话,吹捧了夏侯夫人好一阵子,姚太太就很识趣儿地告辞了。
等她走了,夏侯夫人两眼发光,第一时?间叫人把她送的节礼拿过来点点,迫不及待道?:“给了多?少钱?!”
德妃在后头听见,就很无语:“钱都?已经到咱们家了,还能飞了?”
说夏侯夫人:“阿娘,你矜持点行不行啊!”
依姚太太的身份,是没资格见德妃的,她也懒得来赶这个热闹,但是她养的那个冤种好奇啊!
这会儿她才刚说完,阮仁燧就乐颠颠地凑过去了:“所以到底给了多?少钱啊?!”
德妃:“……”
夏侯夫人叫女儿给教训了,也不高兴,斜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是,我庸俗,我市侩,你是喝西?北风长大?的,不要钱!”
又?愤愤道?:“知道?的我是你娘,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我娘呢!”
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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