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云之初
“——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
第108章 阮仁佑,你可不要给我……
“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
圣上在心里静静地品味了一下这?两句话,良久无言。
再回过神来,他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儿,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却仍旧什么都没说。
几瞬之后,他转头?去看?自己的怨种儿子:“岁岁,你大姐姐已经说完了,你呢?对于此事?,你作何?解答?”
其余人也从先前大公主慷慨有力的陈词当中清醒过来,低头?去看?年幼的皇长子。
德妃心绪有些?焦灼——主要是大公主刚才表现得太好了,无形当中给了另一个孩子很大的压力。
她眉头?微微地蹙了一点,蹲下身来,宽抚似的扶着儿子的肩膀,语气低柔地催促了一下:“岁岁,你阿耶问?你话呢,这?件事?你怎么想?”
她摸了摸儿子的脸,在他耳边小声说:“别怕,大胆说就是了,有阿娘在这?儿呢。”
“好!”
阮仁燧听得精神一振,紧接着鼻子里神气十足地哼了一声。
他也侧过脸去,靠在他阿娘的耳边,学着他阿娘的样子,小声说:“我今天就让他知道知道,天底下并不是只有大姐姐这?样的好学生,也有我这?样的废物!”
德妃:“……”
说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软话,你神气个屁啊!
德妃默默地捏紧了拳头?:“阮仁燧,你给我好好说——不然我打扁你!”
阮仁燧:“……”
阮仁燧慢吞吞地道:“……你看?,又急。”
德妃:“……”
其余人:“……”
德妃现在是真?的很想打人了!
到底还是朱皇后人美心善,主动帮着给打了圆场:“仁燧,正经一点,陛下是很严肃地在考教你们俩的功课呢。”
又问?他:“经历了这?件事?情,你心里边有没有什么感悟?”
阮仁燧抬起头?来看?着他们三个大人,眼睛亮晶晶的,语气特别轻松愉快地说:“感悟当然是有的啦,我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最最最最幸运的小孩!”
其余人听得愣住。
阮仁燧就笑眯眯地打开了话匣子:“我的运气很好,投生在了皇家,是天潢贵胄,生来就有锦衣玉食,不仅不会为人欺凌,还可以替别人打抱不平,主持公道。”
他看?向圣上:“我阿耶是天子,富有四海,英明神武,虽然有时候也会生点小气,使?点小坏,但总是愿意包容我,宽容我的过错!”
他看?向朱皇后:“朱娘娘虽然不是我的生母,但却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皇后,宽厚,大度,仁慈,有容人之量,遇见事?情会庇护我,还会帮我打圆场!”
他看?向德妃:“我阿娘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阿娘,不仅人长得漂亮,聪明好学,也愿意体谅小孩子的难处,把我当成她手心里的宝贝!”
他看?向大公主:“大姐姐也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姐姐,你总是照顾弟弟,有什么都想着我,护着我,我们要永永远远一起玩!”
阮仁燧慢慢地说:“我的家人都是很好很好的人,遇到的也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我身体很健康,能?吃能?喝,能?蹦能?跳,虽然胸无大志,但是却也衣食无忧。”
“还可以凭借出身去替蒙冤之人主持公道,让天下因我而有一点小小的清明,这?不就是最好的生活了吗?”
他再一次重申:“我真?是全天下最最最幸福的小孩!”
众人听得面露触动,一时无言。
圣上受到的触动,相对就格外地大一点。
仔细想想,有些?事?情真?就是天注定。
如果重生回来的不是这?个孩子。
如果这?个孩子不是当下的这?种性格……
或许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孩子心机深沉,胸有大志……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若真?是胸有大志,就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露骨,这?么明显了。
至于面前这?个冤种……
圣上很确定他没有用此谋取私利的念头?——就他那个漏勺似的脑袋,哪儿能?想得了这?么多啊!
只有大公主特别感动地拉住了弟弟的手,很认真?地承诺:“岁岁,我们要永永远远一起玩,永永远远做好姐弟!”
阮仁燧笑眯眯地应了声:“一言为定!”
两个小孩又伸出两只小胳膊来,两根小小的小拇指凑到一起,开始拉勾了。
朱皇后和德妃静静地瞧着这?一幕,心绪和神情一样柔软。
圣上瞧了几眼,嘴上嗤了一声,对两个孩子的说辞都没有作出评论,只是到底还是没再追究管尚书的事?儿。
“罢了,”他冷笑一声,伸手分别在两个小孩脑门上戳了一下:“算你们走运!”
阮仁燧:“……”
大公主:“……”
朱皇后和德妃:“……”
阮仁燧自己过了关?,倒是还惦记着别人呢,看?他阿耶松口,赶紧追问?一句:“那小时女官——”
大公主也赶忙道:“是呀阿耶,那小时女官呢?!”
圣上平等?地瞪了他们俩一眼,摆摆手说:“罢了。”
又递个眼色给宋大监。
后者?便会意地使?人过去传话,免了小时女官今晚的跪罚。
大公主松一口气。
阮仁燧却还有点别的担心,趁着其余几个人不注意,悄悄问?他阿耶:“凤花台……还好吧?”
圣上坏坏地反问?他:“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还问?我干什么?”
阮仁燧脑海中倏然间闪现过不久之前看?见的那根长羽毛……
他霎时间悲从中来:“阿耶,你到底把它怎么啦?”
圣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怎么,就是从它头?顶拔了根毛,过段时间就长出来了!”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鸟也一样。
凤花台是前任北尊养大的,虽然在管尚书的事?情上掺和了一脚,但顶多也就是小惩大诫,不会真?把它怎么样的。
阮仁燧着实松了口气。
他这?才跟大公主聚头?在一起,很好(八)奇(卦)地问?他阿耶:“所以管尚书现在究竟怎么样啦?”
……
管尚书病倒了。
不是装的,真?病倒了。
凤花台经历了短暂地思考之后,还是觉得不举这?件事?得有个外在的诱因——总不能?叫人一看?,好好的一个人一觉睡醒就不行?了吧?
它就去找自己的朋友借了一只能?叫人生病的病虫,连同那两颗药丸一起,偷偷投到管尚书的茶盏里边儿去了。
病虫入体,从潜伏到发作,不过一日功夫,到了这?日下午,管尚书就忽发高?热,倒下去了。
这?才有了后来圣上差遣小梁学士去管家走这?一趟,紧接着捉出了幕后黑手的事?情。
阮仁燧跟大公主听了只觉得他活该:“先有因后有果,这?不都是他自找的?”
两个小孩儿惹完事?儿之后拍拍屁股,把烂摊子一丢,美美地走了。
圣上捏着鼻子开始思考这?事?儿该怎么善后。
“没了张屠户,也不能?吃带毛猪啊。”
朱皇后倒是举荐了一个人选:“我看?刑部?的俞侍郎就很好。”
她把从前宋巧手与郑夫人那一案说了出来:“俞侍郎同宋巧手并没有什么交情,甚至于这?案子一开始就是京兆府的,也与刑部?无关?,他却为了对方几番奔走,最后求到了俊贤夫人那儿,这?种人才真?正担得起一个尚书之位呢!”
圣上因这?事?儿而生气是真?的,有意选贤举能?也是真?的。
听朱皇后如此言说,倒真?是动了一点心思,只是一时没有把话说死:“我叫人去查验一二,再做决定。”
朱皇后带着大公主离开,圣上憋了一肚子火,也回崇勋殿去了。
最后披香殿里只留下德妃娘俩儿。
德妃回去坐下,喝一杯茶定了定神,这?才腾出手来,板着脸审问?儿子:“阮仁燧,你出宫才两天呢,一天在逃课,还有一天在算计刑部?尚书,你过得很充实啊?!”
阮仁燧:“……”
阮仁燧无力地道:“阿娘,别这?样,那一茬儿不都过去了吗。”
德妃看?这?臭小子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样,倒是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恶狠狠地戳了戳他的脑门儿:“等?着吧,这?事?儿我先记下,再敢闯祸,我给你来个狠的!”
阮仁燧娴熟地敷衍起来:“不会的不会的……”
……
九华殿。
自从大公主得到朱皇后的传召匆忙离开,贤妃的心就提起来了。
她独自坐在窗前,望着殿内琉璃灯罩下的烛火,静静地数算着时间。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终于终于,她听见了殿外侍从们的问?安声。
大公主回来了!
贤妃暗暗地松了口气,赶忙迎了上去:“仁佑,事?情都解决了吗?”
“当然啦,”大公主背着手,像个小大人似的,抬着下巴,洋洋得意道:“我都亲自出马了,怎么可能?解决不了?”
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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