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云之初
德妃还是头一次知道这事儿?:“什么??!”
易女官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前些年赵国公府、邢国公府还有中山侯府的郎君,都被金吾卫遣退了。”
“当时他们?吵得很厉害,说?评议不公,但是朱少国公很坚决,一定?不许他们?留下,最后闹到了太后娘娘面前……”
她压低了声音:“那时候陛下还没有亲政呢,太后娘娘彻查此事,知道是那几个?年轻人贿赂士卒带了酒水进去,醉酒生?事之?后,大为恼火,最后……”
易女官一抬手,做了个?划脖子的动作。
德妃看得心头一凉:“全杀了?”
“那几个?年轻人,带主管金吾卫营地出入军纪的主官,全都杀了!”
易女官点点头:“太后娘娘说?,不如此,不足以整肃军心。”
德妃听得后背发凉。
她忽然间意识到,虽然都觉得太后娘娘为人冷肃,不苟言笑,但实?际上她们?见到的,已经是亲和版本的太后娘娘了……
那边易女官还在说?呢:“您可千万别提这事儿?啊,别说?陛下了,叫太后娘娘知道了,也?是没好果子吃的。”
德妃听她絮叨了这么?多,就有点逆反了。
不敢对着太后娘娘逆反,就只能窝里?横,对着易女官逆反。
她说?:“易女官,不用你说?,我都知道,我就是考验你呢!”
易女官:“……”
德妃若无其事地摸着自己耳畔垂下来的玉坠子,说?:“哼,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我还不明白??你真是太小?看我了!”
易女官:“……”
易女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德妃被她看得心虚起来,眼珠狡猾地往别处一转,小?声说?:“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就是知道嘛!”
易女官继续注视着她。
德妃开始恼羞成怒了:“好了好了好了,难道生?来你什么?都知道?再闹就没意思了!”
她悻悻地说?:“我知道这件事情?很要紧,不会乱来的,这总行了吧?”
易女官板着脸,轻轻“嗯”了一声,又问:“还有呢?”
德妃想了想,后知后觉地打了个?补丁:“我也?会告诉我阿娘,也?不让她乱来的!”
易女官这才露出来一点笑容。
她福身行礼:“娘娘聪慧。”
德妃忍不住嘀咕出声:“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讽刺我呢……”
易女官微笑不语。
德妃清了清嗓子,又问她:“岁岁呢?”
今天可是休沐日呀!
易女官说?:“不久之?前,大公主使人来请咱们?小?殿下,说?是有事商议,阿好娘子也?去了……”
……
勋贵那边的成绩统计表已经有结果了。
大公主神神秘秘地问弟弟:“你来猜猜看,排第一的是哪一家?”
阮仁燧想了想,试探着问:“定?国公府?”
他知道,朱皇后在弘文馆读书时,成绩很不错。
定?国公府另一个?有资格参与?评议的朱正柳,同样表现不俗。
没想到大公主居然摇了摇头:“错啦!”
紧接着,她就给出了一个?令他意外的答案:“是越国公府!”
阮仁燧实?在是吃了一惊:“越国公府?!”
“是呀,”大公主很确定?地说?:“是越国公府。”
阮仁燧不可置信,接过统计表来从头瞧过,不由得怔住了。
如今的越国公还很年轻,只有十九岁,去年才刚娶妻。
他没有担当世俗意义上的要职,而是挂了一个?从四品的职缺,在秘书省修书。
圣上先前点了邹处道去修书,是让他坐冷板凳,而越国公去修书,则是纯粹地兴趣所在。
他不缺钱,也?不醉心仕途,因?为喜好读书,所以出于爱好去做这件事。
可想而知,他念书时候的成绩必然很好!
小?时女官也?在旁边,听完之?后就捧着自己的脸蛋,语气轻柔,笑眯眯地重复了一遍:“哦,越国公啊~”
阿好不明所以:“越国公怎么?啦?”
小?时女官就笑眯眯地告诉她:“下个?月太后娘娘的生?辰,越国公肯定?会进宫来的,到时候我指给你看——他长得特别特别好看,跟朱少国公不一样的那种好看!”
她一脸幸福:“丑得人就像沙子,看一眼,磨得你眼睛疼,而好看的人就跟秋天的露水一样,看过之?后,眼睛都很清爽!”
越国公有个?同母所出的弟弟,现下还在弘文馆读书,成绩也?颇优异。
除此之?外,他还有三个?不同母的姐妹,也?都小?有才名,或者琴棋,或者书画,全都有不同的专业考试证书在手。
阮仁燧和大公主还没有说?话,但阿好却若有所思地开口?了:“他们?一定?有一个?很好的母亲!”
阮仁燧一时缄默,大公主对这些还不甚熟悉。
倒是小?时女官接了一句:“是啊,甘氏夫人出身赵国公府,品行贵重,才华横溢,昔年也?是勋贵女郎中的翘楚人物。”
几个?小?孩儿?啧啧着,唏嘘不已。
大公主想起自己满是混子的外家,深以为恨,这会儿?再看越国公府遍地精英,不免觉得十分眼馋。
她掏出自己的小?本本来,跟两个?小?伙伴儿?继续商量承恩公府的事情?:“针对承恩公府那边,我做了一个?月度计划……”
……
承恩公府。
承恩公因?与?已故淮安侯夫人一起参与?过小?金榜试案,被圣上勒令居家反省,至今都没有出门,不免郁郁寡欢,整天在家酗酒,动辄打骂侍从仆婢。
昨晚又是一夜纵饮,至今未醒。
大公主因?不喜欢这个?外祖父,捎带着看他做什么?都不顺眼。
知道他还没醒,当下就很鄙视地大声说?:“太阳出来之?后还没有起床的人,统统都是猪!”
阮仁燧:“……”
阮仁燧就弱弱地道:“大姐姐,你不要这么?说?……”
好哇,混子已经自己跳出来了!
大公主反应过来,赶忙改口?:“除了岁岁之?外,太阳出来之?后还没有起床的人,统统都是猪!”
小?时女官在旁默默地说?了句:“……能把我也?加上吗?我也?爱吹懒觉。”
阮仁燧:“……”
大公主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们?俩一眼,但还是很体贴地重又修改了一下自己的说?辞,惹得阿好抿着嘴笑。
他们?今天是来办正经事的。
承恩公乃至于承恩公府里?的诸多子弟小?姐,全都被集中到了一起。
大公主背着手,面对着承恩公府众人,开门见山地说?:“皇祖母跟阿耶都已经点头了,从现在起,你们?所有人都得听我的话!”
她年纪还小?,却一本正经,做出大人的模样来,不知是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大公主板着脸,问:“刚刚是谁在笑?站出来。”
场内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没有人吭声,也?没有人主动站出来。
承恩公昨天晚上又喝到深夜,这会儿?还没怎么?清醒,蔫眉耷眼地坐在椅子上,眼皮一个?劲儿?地往一处碰。
大公主又问了一遍:“刚刚是谁在笑?”
她说?:“要是没有人站出来,你们?就一起受罚。”
刘家众人脸色顿变。
种种目光几番变化,最终共同投向了年少的刘三郎。
叫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大公主又表现得这么?冷漠无情?,他不免有些忐忑。
只是同时他也?的确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不就是笑了一声吗,这怎么?了?”
一直以来,刘三郎受承恩公影响,都很看不上贤妃对承恩公府的漠视和冷淡。
有没有良心啊?
要不是因?为姓刘,要不是因?为是承恩公府的女儿?,她能进宫做皇妃?
做了贵人之?后就翻脸不认人,嫌弃娘家丢脸了!
贤妃是这样,大公主也?是这样!
之?前居然还领着人来往承恩公府门前泼粪……
刘三郎忍不住同大公主道:“殿下,说?句大胆的话,在这儿?的哪个?不是你的长辈?按理说?,您该叫我一声三舅父的!”
他说?:“就算是见了宫里?娘娘,我叫一声姐姐,难道娘娘能不答应?”
“我可能没有跟你们?说?清楚,或者说?,是你们?对于自己的处境还不明白?。”
大公主瞟了他一眼,说?:“老鸭……承恩公参与?了小?金榜试舞弊案,这是要灭门的大罪,你们?所有人,实?际上都是带罪之?身。”
“阿耶没有治你们?的罪,已经是看在太后娘娘和九华殿的情?分上了,你居然还有脸当着我的面说?什么?长辈不长辈,舅父不舅父?”
“如果一定?要论亲戚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大公主抬手轻轻一指:“来人,赏我三舅父十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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