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云之初
阮仁燧跟曹奇武也没走远,就在熟悉的地方溜达,在龙川书院所在的吉宁巷附近找了家能听动静的茶馆坐下。
肠粉,叉烧包,再加一碗皮蛋瘦肉粥,一盘豉油鸡爪,美美地吃了起来。
再竖着耳朵一听,果然有人在议论昨晚的事儿!
“……要我说啊,死得好,杀晚了!”
“你这话说得不对,怎么?能说杀人就杀人呢!”
“我又没干这种丧良心的事儿,我怕什么??”
那人冷笑了一声,说:“人家纪博士好心好意借书给他,还书的日子他自己也点头答应了,最后?把书扣下不还,还反过来说人家的长短——说破大天,也是?他们没理!”
其余人纷纷附和。
阮仁燧用匙子慢慢地吃粥,在旁边听得心满意足。
一错眼,忽的瞧见一个熟人。
孟太太站在柜台前边儿,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大抵是?听见了那群人议论的话,目光略有点好奇地看了过去。
就这么?会儿功夫,一个束着襻膊的年轻娘子出?来,笑着递了食篮给她?。
孟太太朝她?点头笑了笑,拎着离开了。
大概是?出?来给家里人买早饭的吧。
孟太太拎着食篮回去,孟大书袋跟孟大娘子还在书房说话。
倒是?孟聪如围着围裙,在厨房里边擦萝卜丝——孟太太预备着中午炸萝卜丸子。
进了门,她?问儿子:“敏如起来了没有?”
“您可真敢想好事儿,”孟聪如瞧了他阿娘一眼,哼笑着说:“平时上班她?都?睡得跟猪一样,今天休沐,估计得睡得跟猪王一样!”
惹得孟太太笑着瞪了他一眼:“哪有这么?说自己妹妹的?”
孟聪如也笑了:“敏如昨晚上还加了班,回来得晚,就算是?起来,估计也得中午了。”
孟太太也知道,她?就是?为了引出?后?边的话题来:“我刚刚出?去买早饭,还听见有人在议论那事儿呢!”
孟聪如问:“什么?事儿?”
孟太太就说:“就是?昨天酒馆里发生的凶案啊。”
她?到现在都?觉得很神奇:“你说人怎么?能钻研出?报纸这么?个东西来?昨天敏如才刚写?出?来,今天早晨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
阮仁燧跟曹奇武美美地吃完饭,又专门去了梧桐书馆一趟。
到了地方一瞧,却见竟有京兆府的差役守在外边儿。
他初见一愣,再反应过来,心下明了。
这命案既与梧桐书馆有关,发酵之后?,免不得会牵扯到梧桐书馆来。
他有点担心,跟曹奇武一起上前去,没等?进门,就被差役拦住了:“小孩儿,干什么?的?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叨扰!”
阮仁燧问:“什么?是?闲杂人等??”
那差役说:“就是?看了新闻,专门来赶热闹的,统统都?走,别?来烦人了!”
阮仁燧听得心头一动,禁不住问:“这事儿是?谁吩咐的?”
那差役看他衣着不俗,又有侍从相伴,倒是?说了:“案子在京兆府,当然是?京兆尹吩咐的。”
阮仁燧不由得心想:这位新上任的舒京兆,倒真是?体贴入微,明白佛影娘子和纪家的难处。
曹奇武在旁说:“我们可不是?闲杂人等?!”
阮仁燧也说:“我们不是?闲杂人等?,我们是?佛影娘子的朋友,她?在不在?你跟她?说一声——我们是?龙川书院的学生,她?知道的!”
梧桐书馆总共就那么?大,佛影娘子听见动静从里头出?来,见到他们先是?一喜,复又有些担忧。
她?很温和地跟差役说:“两位大哥,让他们进来吧,我的确认识他们……”
两个差役对视一眼,让开了道路。
两个小孩儿前脚进屋,后?脚外头的差役就叫了同伴过来,悄悄地嘱咐他:“去回禀京兆,她?要等?的人,已经来了。”
……
舒伯瑶新官上任,神都?城里就发生了这样一桩凶案。
老实说,偌大的帝都?,每天都?在死人。
就算是?死了两个,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但是?这事儿被舆论发酵,闹起来了,凶手?又放话说还要再杀别?的,这事儿就很严重了。
舒伯瑶也看了屈大夫带进宫去给圣上瞧的那份文章。
她?的心很细,没有只看那一份文章,还叫人去查了梧桐书馆开设的时间,去找了对应日期的报纸,往来印证。
而后?,又叫幕僚帮着去打探,看纪家人,尤其是?纪博士在国子学时,风评如何?
该查的都?查完了,她?才亲自去了一趟梧桐书馆。
舒伯瑶问佛影娘子:“娘子可认识行凶的黑衣客?”
佛影娘子唯有摇头:“回禀京兆,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
舒伯瑶点点头,又问她?:“那这段时日以来,你有没有同人提过梧桐书馆的烦心事,亦或者有人上门来跟你提过此事?”
佛影娘子非常短暂地顿了一下,而后?同样给予了否定的答案:“回禀京兆,也没有。”
舒伯瑶捕捉到了她?短暂的犹豫。
她?意识到,佛影娘子心里边其实有一个怀疑的人选,但是?出?于感?念亦或者别?的什么?关系,她?选择将?此事压了下去。
只是?……
舒伯瑶心想:那个人从头到尾,似乎都?没有隐藏身份的意思啊。
黄昏酒馆这个地点,还有那两具对不上号的尸体……
舒伯瑶环视着梧桐书馆,心里边生出?了一点猜测。
他还会再来的。
……
阮仁燧跟曹奇武仰着头,像两只小狗一样,一脸好奇地问佛影娘子:“今天有人来还书吗?”
“有吗有吗有吗?”
佛影娘子叫他们俩问得一怔,反应过来,一时又叹又笑:“有,多得很呢!”
“还有人知道了这事儿,有感?于家父之心,专门送书过来,只是?我没要也就是?了。”
佛影娘子脸上的表情实在唏嘘,感?慨之后?,觑着四?下里无?人,她?有着短暂的迟疑。
她?想问:是?你们做的吗?
但是?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个话来,把一切戳破,说不定反而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所?以她?克制住了。
当下很郑重地向他们俩行个礼:“这回的事情,真是?多谢两位小郎君了!”
阮仁燧跟曹奇武赶忙还礼:“您这就太客气了!”
一大两小聚头在一起核对账簿,看哪些书还回来了,哪些还不见踪影。
阮仁燧看到后?边,忽然间注意到一个地址:“这里的地价很贵啊……”
按理说,住在那儿的人,不该到这儿来借书的。
“哦,他呀。”
佛影娘子瞧了一眼,苦笑着说:“那位宋郎君是?跟朋友一起过来的,听说出?身不凡,是?封疆大吏之子,大概是?贵人事忙,之后?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吧……”
阮仁燧就说:“甭管是?什么?身份,借了人东西就该还啊!”
曹奇武在旁边做捧哏:“就是?!”
阮仁燧还说:“总不能说越是?出?身尊贵,位高权重的人就越是?没有道德吧?”
曹奇武又说了句:“就是?!”
倒是?阮仁燧自己愣了一下,有点心虚地转转眼珠,把自己脑海中浮现出?的两个人影挥散了。
从梧桐书馆这儿离开,两个混子商量之后?,决定再跑一趟宋家。
哪怕只有一本书,哪怕是?什么?封疆大吏之子,逾期不还就是?逾期不还,本质上跟尹生没有任何分别?!
曹奇武说:“走?”
阮仁燧说:“走!”
两个小孩儿结伴离去。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对面街上还停着一辆马车。
那赶车的亲信低声问:“京兆,进宫吗?”
舒伯瑶觑着那两个小萝卜头远去的身影,微微一笑,同样说:“走。”
……
阮仁燧跟曹奇武一起到了宋家门外。
问一声宋郎何在?
门房觑着他们俩的穿戴和随从,倒是?还算客气:“好叫两位小郎君知道,我家郎君出?门去了。”
干什么?去了?
门房说不知道。
阮仁燧觑着时辰,暂且与曹奇武分别?,预备着往春华楼去跟大公主?和小时女官汇合。
曹奇武今中午要去亲戚家吃席,也是?忙里抽空出?来行侠仗义的。
分开之后?,阮仁燧叫景七:“打听打听,看姓宋的到底是?去哪儿了,吃完饭我再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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