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云之初
父子?俩对?视一眼,虽然茫然,倒是也没有多想。
第二天圣上才刚跟韩少游一起吃过早膳,就听?人来报:“两位皇嗣一起出宫,往承恩公?府去啦!”
圣上了然地点?点?头,心?想,仁佑跟她弟弟不一样,办事还是很牢靠的嘛!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有人慌里慌张地来报——赶紧找个能做主的人去看?看?吧,大公?主带着皇长子?往承恩公?府门前泼了两桶大粪!
圣上:“……”
怎么回事,眼前忽然间一阵一阵地发黑。
第31章 韩王很自信:我办事,你……
昨天晚上阮仁燧跟圣上说了一场,最?后父子俩谁也没?说服谁,还是大公主讲和,暂且将承恩公的事情给搁置了。
圣上协同韩少游一道离去,阮仁燧则跟着大公主往便殿那边去找贤妃和他的保母侍从们?。
到?了地方,他很诚恳地向贤妃行礼:“贤娘娘爱护我?,我?都知道的!”
大公主毕竟也才五岁呢,一时之间,想不了那么多。
她可能会因为担心弟弟而下意识地跟过去,但是依照她的性格,是不会那么容易就哭出?来的。
当时之所以拉着他掉眼泪,多半还是贤妃教的。
为了什么,当然是给他解围了。
贤妃听他这么说,不免讶异于这小小孩童的灵光,只是也不肯居功:“你之前主动站出?来,不也是为了我??”
又笑着宽抚他,说:“陛下其实不怎么生气,你别?太担心。”
就圣上的本心来说,他其实并不喜欢承恩公的做派,而承恩公本身,就更无法与一位皇嗣的重量相较了。
先前大公主对上颍川侯府的那位世孙,圣上很用?心地在保护大公主的声名,现下到?了皇长子这儿,也不会坐视因承恩公那张破嘴而毁坏皇长子声誉的。
他只有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又都还年幼,贤愚未定,都存在着未来的指望——单单只是这个可能本身,对于他,也对于这偌大的帝国来说,就要比承恩公珍贵多了。
这次的事情,圣上会压下去的。
阮仁燧其实也不怎么担心。
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御史想弹劾,那就弹劾呗,名声不好——他要名声有什么用??
他又不想当皇帝!
依照他的身份和在皇嗣们?当中?的齿序,只要他不谋反弑君,那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他倒是有点担心贤妃呢:“贤娘娘,你的脸色看起来太差了……”
宫宴时候,贤妃妆容严整,又饮了酒,脸上应该更红润些?的,只是这时候就着灯光看起来,也是一片惨白,血色寡淡。
贤妃听后勉强笑了一下。
她心绪的确有些?乱,也想找个人?说说话,叹口?气,有些?无力地说:“我?有点担心费氏夫人?。”
贤妃同这位嫡母不算亲昵,但也绝对不疏远,年节里如常走动着,有时候也能说说贴心话——毕竟她们?都是承恩公府的人?。
贤妃现在不是了,但曾经是过。
她知道费氏夫人?的身体一直都不算太好,现下六个多月的身孕,肚子也大了起来,要是叫她知道承恩公今晚说的那些?鲜廉寡耻的话……
贤妃实在难以安心。
大公主今年也才五岁,其实并不太明白为什么母亲会生那么大的气——在老?鸭子出?言辱骂母亲之前。
她还以为他们?俩跟她一样,都觉得那只老?鸭子太吵了。
这时候听母亲说起费氏夫人?,再想起承恩公之前说的话,不免觉得疑惑:“人?怎么会跟鱼一样呢,是成精了吗?”
贤妃很严厉地看着她:“仁佑,那些?话都给我?忘掉,以后不许再提了!”
大公主有点委屈,只是看母亲真的生气了,也没?敢再说话,很老?实地应了声:“噢。”
只是心里边实在很讨厌承恩公。
因为贤妃对于承恩公府一向的疏远,她对于“外祖父”这三个字很冷漠,今天晚上亲眼目睹承恩公当众呵斥自己的母亲,就更恼火了。
现在还因为他的缘故,惹得岁岁遇上了麻烦……
大公主眼珠郁卒地转了转,先前心里边涌动着的那个主意,又一次冒出?来了。
……
太后娘娘早先领着韩王妃和费氏夫人?等人?往别?处去歇息,正殿那边才乱起来,又因为涉及到?承恩公,就有人?去给她报信了。
她听后默然了几瞬,不知想到?什么,唇边忽的浮现出?一抹稍显讥诮的冷笑,转而又问:“皇帝知道了吗?”
亲信低声道:“已经报过去了。”
太后娘娘应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在瞧见费氏夫人?的时候,无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等这边人?再听见消息的时候,正殿那边的乱子就已经结束了。
对外做出?的解释是承恩公醉酒闹事,昏睡过去,已经被圣上下令送出?宫了。
费氏夫人?听得心里一阵烦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觉得难堪,不得不起身去向太后娘娘谢罪:“外子行事无状,实在惭愧……”
太后娘娘叫人?把她给搀扶起来,好生宽抚了几句,最?后说:“与你无关,不要责备自己。”
最?后宫宴散了,宗亲贵戚们?各自归家。
韩王妃坐在马车里边,还跟丈夫说呢:“郁金也真是可怜,嫁了这么一个人?,换成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郁金是费氏夫人的闺名。
又忍不住叹息着感慨:“女儿家真是太苦了,不慎所托非人?,一辈子都吃黄连。承恩公年轻的时候也人五人?六的,年纪越大,就越龌龊……”
韩王缄默着听完这席话,欲言又止。
韩王妃察觉到?了他的犹豫,还当他是有所异议,不由得抬高了一点声音:“难道我?说得不对?”
“倒也不是,”韩王神色踯躅,几瞬之后,终于靠近妻子耳边,低声道:“其实,那时候在正殿那边……”
他小声把事情的经过给说了。
韩王妃原先还稍觉疲乏地靠在车厢上,闻言不由得火冒三丈,直起身来,难以置信道:“什么?这个畜生,这种话他都说得出?来!”
床笫之事都拿出?来说嘴,还说得这么卑劣不堪!
她简直不敢想象要是叫费氏夫人?知道,会有多伤心悲愤!
韩王妃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韩王伸手去帮她顺气。
韩王妃怒气冲冲地拨开他的手:“你那时候不是在那儿吗,怎么也不说话呢?!”
韩王轻叹口?气:“我?那时候也呆住了,不只是我?,仿佛所有人?听见之后都呆住了……”
谁能想到?有人?会在宫宴上说这种话?
又说:“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干啊,是我?把他给踹倒的……”
韩王妃哼了一声,倒是对皇长子刮目相看了:“那么大的正殿,只有三个半男人?,皇长子算一个,朱少国公算一个,韩少游算一个,你算半个!”
韩王:“……”
喜报,归来半生,成阴阳人?啦!
韩王妃人?虽柔弱,性情却?是很要强的,原就看不过承恩公,这会儿再知道了事情原委,就更觉得心内五味俱全了。
她左思右想,末了,又低声问丈夫:“你说,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郁金?”
韩王有些?迟疑:“这……”
他倒不怕得罪承恩公,太后娘娘的亲弟弟怎么了,我?还是先帝的亲弟弟呢!
他只是有点担心:“我?看她身体也不算太好,又怀着身孕,万一给气着了,有点什么,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想了想,又悄悄道:“宫里的费尚仪,是费氏夫人?的侄女,这事儿能瞒过别?人?,但一定瞒不过她。”
说与不说,都叫人?家自家人?来斟酌吧。
韩王妃也觉得他这话有理,只是物伤其类,实在很心疼费氏夫人?:“你别?觉得我?多事,我?就是觉得她委屈,要是再给蒙在鼓里,稀里糊涂地跟承恩公过日子,就更委屈了……”
又忍不住抱怨起来:“太后娘娘都不怎么把这个弟弟当回事,圣上倒是亲近舅舅,生把他给捧得那么高,如若不然,他敢这么张狂吗?!”
韩王叹口?气,小声道:“这可就不能随便说了……”
韩王妃冷笑道:“怎么,他做得,我?说不得?”
韩王见事不好,赶忙改口?:“说,使劲说,他都能容得下他舅舅,还能容不下他叔叔?”
韩王妃其实也明白:“归根结底,还是圣上跟太后娘娘之间有心结。”
韩王听得默默,良久之后,才道:“这就真不是我?们?能管的事儿了。”
……
崇勋殿那边,侍从们?退去之后,韩少游也在跟圣上说这件事:“虽然知道你不爱听……”
圣上没?好气地打断了他:“知道我?不爱听,那你就别?说了。”
韩少游被打断施法,短暂地憋了一会儿,而后道:“不行,还是得说。”
圣上:“……”
韩少游看他脸色不豫,便委婉地转了话头:“先前,我?在兴州的堂妹给我?写信,觉得未婚夫太温吞了,缺乏男子气概,可最?开始她之所以点头认可这个未婚夫,就是因为对方和善细心,性情温柔。”
他说:“要这个人?温存轻柔,那就不能要求他果决犀利,如若不然,岂不是缘木求鱼?”
圣上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我?好像没?让你去教导皇嗣读书吧?”
韩少游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当下失笑,顿了顿,才轻轻道:“我?就是想说,您给了承恩公不该有的荣宠,也养大了他的心思。您想用?他去平衡千秋宫,那就得接受他的愚蠢,并且容忍他的愚蠢所带来的恶果。”
朝堂里有蠢人?,但是却?没?有如承恩公一样蠢得冒汁的。
随随便便挪一个人?过来,在惹出?那么一场乱子之后,再看圣上不站在自己这边,就该知道见好就收了。
但是承恩公不知道。
他太蠢了。
蠢到?圣上自己都拿他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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