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云之初
哪条律例说了,皇嗣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往长辈门前泼粪?
真是太张狂了!
昨天还说德妃刁,养出?来一个刁儿子?,今天再看,贤妃其实?也?挺刁的?,养出?来那?么刁一个女儿!
接待他的?御史被安排着节假日在衙门值班,心里已经很苦了,再听承恩公还带了麻烦过来,心里边就更烦了。
只是兹事体大,一边是皇嗣,另一边是承恩公,到底不能等闲视之。
只能一边在心里辱骂着承恩公,另一边使人去御史大夫屈淑屈君平府上报信,请他来主持局面。
屈君平简单听了个概述,心里边还疑惑呢。
承恩公你平时都做什么面部保养项目啊,怎么脸皮这么厚的??
就你这种人,不出?去欺负人就不错了,还能被人给欺负了?
再一问,知道事情经过之后,他起初失笑,再细细一思量,倒觉得这的?确是件大事了。
承恩公委屈不委屈的?其实?不重要,但是圣上如今膝下就只有两位皇嗣,对于这两位皇嗣的?教育和培养很重要!
皇长子?才三岁,大公主也?只有五岁,这么两个孩子?,就能出?宫来做出?这种事?
如若这是他们姐弟俩自己拿的?主意,那?行事上未免过于偏激了,需要纠正?。
如若不是他们自己拿的?主意,而是受了什么人的?影响和唆使,就更应该在第一时间把这个人揪出?来,将其从皇嗣们的?身边清离了。
屈君平想到此处,神色随之凛然起来,略一思索,便提笔写了几张条子?,使人分?别?送去政事堂的?宰相?们府上。
本朝沿袭了前朝的?三独坐,御史大夫地位超然,政事堂对于他并没有管辖权。
只是事情同时涉及到皇嗣和外戚,出?于尊重,屈君平还是使人去透了个风,至于宰相?们会不会进宫,这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屈君平差人去打探消息,而后又换了官服上身,穿戴整齐之后往御史台去,不多时,政事堂那?边便遣人来请。
他过去一瞧,便见时任的?五位宰相?都已经到了,他初看有些讶异,再一想,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之事了。
如若只是承恩公身上的?官司,宰相?们连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但若是牵扯到了皇嗣身上,尤其此时圣上膝下只有两位皇嗣,却都牵涉其中……
这事儿就有的?说道了。
事情是由御史台牵出?来的?,这会儿当然就得由屈君平这位御史大夫来开口。
他把承恩公给出?的?说辞讲了,却也?并不十分?相?信对方的?一面之词:“我?使人去问了,昨日清明节宫中宴饮,承恩公醉后失态,没等到宫宴结束,就被送出?来了。”
屈君平斟酌着道:“今日大公主与皇长子?去寻他晦气,总得有个缘由不是?承恩公向来轻狂,许是他昨晚宫宴失仪,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也?不奇怪。”
这话说完,宰相?们并不做声,反倒转目去看门下省侍中裴东亭与中书令周文成。
能去参与清明节宫宴的?多是宗亲外戚,乃至于开国勋贵的?后代们。
门下省侍中裴东亭的?裴,是英国公府的?裴,他是时任的?英国公。
而中书令周文成的?周则是德庆侯府的?周,他是德庆侯的?堂兄。
昨晚宫廷之内发生了什么,外人可?能不知道,但他们作为?参与者,多多少少应该是有所耳闻,甚至是亲眼目睹的?。
几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落在人身上,便觉格外沉重了。
裴东亭做了个请的?姿势,彬彬有礼道:“文成兄长我?几岁,是朝中前辈,请您先说,我?再行补充。”
周文成额头青筋一跳,心说:这该死的?滑头!
还不是觉得承恩公那?几句话不好听,不愿意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又忍不住在心里骂承恩公:王八蛋,按照他的?德行和那?张破嘴来看,他当年?生下来的?时候应该就没□□!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周文成忍着气,低声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给说了。
裴东亭含笑道:“文成兄所言属实?,并无虚漏之处。”
周文成忍着没给他一个白眼。
政事堂的?宰相?们与屈君平饶是见多识广,听后也?不由得默然起来。
尚书左仆射唐红微微摇头:“太后娘娘摄政之时,是何等的?英明神武,承恩公这样的?外戚……真是令千秋宫蒙羞!”
屈君平道:“承恩公只是一个搭头,好好歹歹,都无关紧要,只是大公主与皇长子?这行径……”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实?在是有些不妥当。”
这一点?倒是没有人提出?异议。
最?后,还是唐红开口,定了主意:“既然如此,还是去见一见圣上,看他作何态度吧。”
她目光落在一直没有开口的?尚书右仆射闻俊杰身上,叫了他的?名字:“俊杰,到时候你跟屈大夫与我?一同进去。”
又向其余三人道:“几位且在外间暂待。”
几人明白她的?意思——宰相?们声势浩荡地过去,好心也?会成了坏事,尤其圣上才亲政没几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逼君呢!
当下齐齐颔首道:“是。”
……
崇勋殿。
圣上坐在一张四出?头官帽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小萝卜头。
德妃与贤妃这会儿都已经知道孩子?出?宫去干了什么,在底下对坐着,只是神色上都有些不安,屁股只虚虚地沾了一点?椅子?,随时都能起身请罪。
朱皇后则在圣上右手边坐着,神情沉静。
韩少游侍立在另一侧,瞧一眼两个孩子?,欲言又止。
大公主在外边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的?,到了这儿,叫父亲瞧着,还是不免有点?心虚。
阮仁燧反倒不怎么害怕。
平心而论,他也?没感?觉自己做错了。
趁早给承恩公一个教训,其实?是件好事。
现下他还算是年?轻呢,就这么讨人厌了,要真是如前世一般发展,直到韩少游忍无可?忍一笏板把他拍死之前,阮仁燧都无法想象他还能干出?多少没下限的?事情来!
阿耶做皇帝其实?挺合格的?,只是在承恩公府这儿偏心得太厉害了,前世他觉悟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但现在还完全来得及纠正?嘛!
这会儿看自己跟大姐姐说了事情原委,圣上却沉着脸不说话,他还开口催促了一下呢:“阿耶,你说话呀阿耶!”
圣上瞥了他一眼,而后问:“谁的?主意?”
阮仁燧没有冒领,上演一出?姐弟相?争,而是很平和地听大公主坦率地承认了:“阿耶,是我?要这么做的?!”
圣上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公主理直气壮道:“他骂我?阿娘啊!我?替我?阿娘教训他,这不是应该的?吗?”
贤妃听得微微红了眼睛,身体前倾一点?,有心言语,却见朱皇后朝她微微摇头。
她心下会意,只得暂且按捺住满腹焦急,坐了回去。
圣上又问大公主:“他不是昨天晚上骂的?吗,那?时候你怎么不教训他?”
“我?没反应过来呀!”
大公主下意识道:“我?当时很生气呢,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岁岁就过去了,然后还在他脸上尿尿……”
“……”圣上忍不住扭头看了长子?一样。
阮仁燧有所察觉,呲出?一排小米牙,荣光满面,向他灿烂一笑。
“……”圣上同大公主道:“他可?是你的?外祖父。”
“可?是我?姓阮,不姓刘啊!”
大公主仰起头来看着父亲,理所应当地道:“叫他外祖父,作为?晚辈给他行个虚礼什么的?,那?不就是客气一下吗,难道还真的?让他爬到我?头上去啊?”
圣上听得神色微动,脸色稍霁。
盯着女儿看了会儿,忽的?扭头去看阮仁燧:“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在包庇承恩公,觉得我?这么做有失身份,自降格调?”
这话说得有些犀利,以父亲与天子?的?双重身份去问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就更显得尖刻了。
德妃有些不安,不由得站起身来:“陛下……”
圣上看也?没看她:“你闭嘴。”
他目光专注地看着阮仁燧:“回答我?的?问题,仁燧。”
圣上抬高声音,重新又复述了一遍:“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在包庇承恩公,觉得我?这么做有失身份,自降格调?”
阮仁燧神情无奈地看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脸,眉头紧锁,语气比他成熟多了:“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圣上:“……”
德妃默默地坐了回去,还顺势往椅子?里缩了缩。
第33章 一本书造成的恶劣后果
先前韩王夫妇私底下讨论过,有所?犹豫的事情?,嘉贞娘子反倒很轻松地就做出了决定。
宫宴结束当晚,就叫人去给自己的母亲韦氏夫人送信,详细地告知她宫宴上发生的变故。
费氏夫人虽说不是她嫡亲的姑姑,但堂姑也算是比较亲近了。
尤其?这会儿费氏一族虽然分家,但几房人仍旧聚居一坊,自家有人在宫里边,最后?却从?外人嘴里听见消息,总也不是那么回事。
消息送到,已经是深夜时分,韦氏夫人听后?长吁短叹良久,悄声问丈夫:“是现下过去,还是明天早晨再去?”
虽说神都城里有宵禁,可那是在坊与坊之间,费家的族人们聚居一处,离得不远,套车过去,也不过半刻钟的功夫。
嘉贞娘子的父亲听了,也叹口?气:“都到子时了,还过去做什?么?声势浩荡地去把人吵醒,又要叫他们夫妻俩一夜难眠。”
想了想,又说:“明天不是约了往北府老太?太?那儿去请安?到时候你私底下跟嫂嫂说一声,也就是了。”
费氏一族枝繁叶茂,多有仕宦之人,自家往来?的实在不少。
北府老太?太?是神都城内费氏一族辈分最高的长辈,正逢清明,费氏的族人们都相约着往北府那边去聚一聚,自家这一支会去,费侍郎那一支也会去的。
韦氏夫人应了声:“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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