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云之初
不只是承恩公自己没动静,就连承恩公世子也充耳不闻,只当成没这回事?。
彼时正?逢赵国公府的太夫人做寿,席间女眷们说起这事?来,淮安侯夫人就不无?唏嘘地道:“她也真是够犟的,闹成这样,有?什么好处呢?”
“老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么闹一场,公夫人的尊位没了,跟长子也闹翻了,年纪大了,想改嫁怕都没人要吧?”
淮安侯夫人自己说着,都觉得心里边很不是滋味:“只她自己也就罢了,还捎带着一个孩子,听说承恩公府连问都不问,真是可怜!”
又说:“谁不是那么熬过来的,当初何苦去争那口气?”
颍川侯府的世子夫人唐氏在旁听着,忍不住斜了她一眼,淡淡道:“您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颍川侯夫人脸色一变,回头?瞪儿媳妇:“就你?话多!”
只是这也说晚了。
淮安侯夫人看过来,面?有?愠色:“你?说什么?”
唐氏夫人很平淡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您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淮安侯夫人大为恼怒,觉得跟一个小?辈计较有?失身份,就去阴阳颍川侯夫人:“颍川侯府真是好家教?呢,当晚辈的,这么指摘长辈!”
颍川侯夫人正?待言语,唐氏夫人却已经开了口:“我既没说脏话,也没有?像承恩公一样拿夫人的床笫之事?说嘴,您何必这么生气?”
“怎么说费氏夫人的时候头?头?是道,轮到自己的时候,反倒不懂了呢?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她用淮安侯夫人先前说的话轻飘飘地堵淮安侯夫人的嘴:“真是的,忍忍算了,今天还是太夫人做寿的日子,大家闹成这样,对您有?什么好处呢!”
淮安侯夫人脸色涨红,当场破防:“你?!你?大胆……”
颍川侯夫人原先还想着息事?宁人,这会儿听得画风不对,也冷下?脸来,喝了一句:“淮安侯夫人,你?慎言!”
自家婆媳不和,那是自家的事?情。
怎么也轮不到别人越俎代庖,当着她的面?教?训唐氏!
那边唐氏夫人也不怕淮安侯夫人,折扇遮住半张脸,似笑非笑地瞧着她:“我再?如何大胆,也没有?大胆到跑去吃人绝户、吞没人家的家产吧?”
“有?些人自家事?做得一塌糊涂,倒是还出来人模狗样地说别人呢!”
淮安侯府的那些事?情,神?都城里的勋贵们人尽皆知,只是没有?翻到明面?上来罢了。
淮安侯夫人原本恼怒不已,听到此?处,却如同一瓢冷水泼到头?上,霎时间清醒过来。
她悻悻地瞪了唐氏一眼,没再?言语。
颍川侯夫人也悄悄拉了儿媳妇一下?,劝她见好就收。
唐氏夫人很无?所谓地把袖子抽出来,旁若无?人道:“小?人就是小?人,得罪她一次跟得罪她两次,没有?分别的。”
又说:“背后?说人是非,有?失坦荡,就得当面?大大方方地说。”
颍川侯夫人:“……”
唐氏夫人旁若无?人道:“我就是喜欢说话,这怎么了?又不犯法。”
她还追着杀,说:“做人别太想当然?,让别人忍气吞声做圣人,自己倒是美滋滋地做贱人,呵呵,真是厚颜无?耻!”
颍川侯夫人:“……”
颍川侯夫人已经不敢看淮安侯夫人的脸色了。
周围也没有?其余人说话。
好像忽然?间发现赵国公府待客的点心极其可口,茶水也分外?回甘似的,各有?各的事?情在忙。
费家属于文官体系,女眷们的座次跟勋贵并不在一处。
是以发生口角的时候,费家的女眷们无?从知晓。
但夏侯夫人在这儿啊。
夏侯家虽然?不是勋贵门庭,但却属于外?戚,跟勋贵们一样,都是倚仗着皇室生存的门庭。
这要是在以前,夏侯夫人听听也就算了,但近来夏侯家跟费家不是有?了交际嘛!
且她还听大女儿说,费家那个表字文英的郎君对小?女儿有?意呢!
这种时候,夏侯夫人当然?就不能装聋作哑了。
那边唐氏夫人说完,她就跟着搭了腔:“我说淮安侯夫人,当今这世道,真没几个傻子,地上有?金子,都知道要去捡的。”
夏侯夫人把眼睛一斜,白眼一翻,可会阴阳怪气了:“费氏夫人不识抬举,同承恩公义绝,枉费了那么好的姻缘,不也恰好替你?空了位置出来?”
她撺掇着淮安侯夫人:“赶紧找人说媒,把自己女儿嫁过去啊——一进门就是公府夫人,多体面?呐!”
淮安侯夫人涨红了脸:“你?!”
夏侯夫人无?辜地看着她,说:“我怎么了?”
末了,还假惺惺地说:“其实夫人你?的年纪也很合适啊!你?看淮安侯只是侯爵,有?什么了不起的,承恩公可是公爵呢!”
夏侯夫人就说:“这么好的婚事?,何必假手于人呢,肥水不流外?人田,收拾收拾自己上得了!”
淮安侯夫人:“……”
第55章 德妃:超级难缠家长pl……
淮安侯夫人丢了好大一个脸,饭都没吃完,就带着人气冲冲地走了。
事后费夫人知道这事儿,不免要去感?谢一下唐氏夫人和夏侯夫人。
前者是真真切切替自家说了话的,后者……
后者虽然?稍显抽象,但心总归是好的。
费夫人自己?心里边还憋着火儿呢。
整件事情,我们家是最冤枉的,我们做错什么了吗?!
不去骂承恩公也就罢了,居然?对着我们家说三道四!
泥菩萨尚且有?三分火气呢,更别说是人了。
回去的路上费夫人就决定了,为了庆贺外?孙的出生,在家大办一场宴会!
唐氏夫人是必然?得请的,夏侯夫人得请,先前在宫里边帮了女儿的几位也得请……
这么顺势一想,索性广发请帖,预备着好好热闹一场了。
那天在赵国公府发生的事情传到了太后娘娘耳朵里,她也失笑:“你呀……”
唐氏夫人就理?直气壮地说:“话语权这东西就是这样?的啊,我不去占据,就会被淮安侯夫人那样?的人占据。”
“她占据得久了,如我这样?的人,生存的空间就会变小。”
她说:“我不是在为费氏夫人说话,是在为我自己?说话!”
太后娘娘摇头失笑,倒是问了一句:“费家的宴席,定在了哪一天?”
“就是下一个休沐日,”唐氏夫人不假思索,便说:“费夫人还请了韩王、朱少国公和韩少游他们呢,不是休沐日,他们可没空。”
太后娘娘了然?地点点头,又?说:“费家人在前朝尽心竭力,嘉贞作为费家的女儿,在宫里边也很得力,到时候叫她替我回家去瞧瞧,多少尽一尽心。”
近侍女官应了声,将这话记下来,作为口谕存档。
隔壁小时女官在烤饼干,旁边炉子上还温着奶茶。
这会儿瞧着火候差不多了,就用银夹子一个一个地将刚出炉的金灿灿的饼干装到碟子里,双手端着送过去。
唐氏夫人一见到她就笑了:“哟,这不是我们的海棠魁首嘛!”
小时女官也笑了,很亲昵地招呼唐氏夫人:“赶紧趁热吃,大清早地进宫来,怕也空着肚子。”
宫人们送了用小瓷罐装着的果酱来,上边贴着泥金标签儿,山楂酱、梅子酱、橘子酱,还有?草莓酱。
小时女官又?端了几碗奶茶过来,先送过去给太后娘娘,而后又?给唐氏夫人,最后自己?坐下,用奶茶泡刚出炉的饼干吃。
能?吃,会吃,有?时候也是一种福气。
太后娘娘并不是会沉溺于饮食的那种人,忙碌起来,总是食不知味,有?时候长久地没有?进食,也无知无觉。
偶然?一个机会叫她发现了小时女官在吃喝一道上的天赋,便选了后者到自己?身边来,又?在燕居的殿宇里专门留了位置给她,让她凭兴趣做些?吃的喝的,大快朵颐。
太后娘娘只是看着,就觉得自己?的胃口和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唐氏夫人每个月至少都会来千秋宫一回,同小时女官见得多了,慢慢地也就熟悉起来了。
她知道王元珍即将外?放,不免要问起小时女官的前程来:“没打算出京去走动一下吗?”
小时女官啜一口奶茶,说:“太后娘娘说,我还有?得历练呢,得再过两年才行。”
唐氏夫人会意地点了点头,又?问:“听?说皇后娘娘给了你一个月的假,什么时候开始?”
“快啦快啦,”小时女官说:“月底就出发。”
叫她们俩这么一说,太后娘娘倒是想起另一件事来了:“听?说懋中?的婚事定了?”
懋中?是曾二娘子的字。
唐氏夫人点了点头:“是赵国公府偏支出身的子弟,这两年那一家有?些?没落了,但那个孩子还算出挑,也通诗书,姨母专程使人去过问,也说不错。”
太后娘娘听?得微微颔首:“首文看人的眼光,我是信得过的。”
再没说别的。
……
夏侯小妹知道宫外?自己?亲娘呛声淮安侯夫人的事儿,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
侯府怎么了,我们夏侯家还是皇子外?家呢,谁怕谁?
再说,你们那侯府的爵位,还不知道能?保有?多久呢!
就是有?点担心董二娘子夹在中?间难做。
海棠诗会之?后,她们几个小娘子约着出去聚过几次,董二娘子也指点过她的功课。
有些相对晦涩的地方,小时懂,但却说不明白,叫董二娘子温声细语地那么一讲,夏侯小妹当即便豁然开朗了。
她欢欣之?余,又有点替董二娘子难过。
“同样是聪明绝顶的女孩子,小时你以?朝天女的身份入宫,在太后娘娘身边做了女官,还能?去参与海棠诗会,夺得魁首。”
“可是阿满什么都不能?做,她只能在旁边默默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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