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尊世界喜欢肌肉男有什么错 第186章

作者:精神状态感到担忧 标签: 成长 穿越重生

  她觉得有点恶心,但痉挛的身体在剧烈的疼痛下不受自己的控制,甚至连一个呕吐的动作也做不出来,只能掀起眼皮子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那护卫在略略泄愤以后,很快冷静下来,一双手先是摸着白若松的袖口,卸掉了她的袖箭,再是扯开圆领上头的扣子,猛地一撕。

  “刺啦”一声,衣襟被撕裂开来,露出里头薄薄的雪白里衣,白若松贴身携带的荷包之类的东西也乒铃乓啷掉了一地。

  护卫垂着眼单手翻找了一番,并没有从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愤怒地抓住了白若松另一侧的肩膀,手劲大到白若松都以为自己的肩胛骨断裂了开来。

  “解药,交出来!”

  白若松牙关紧咬忍着痛,虽然脸上哭得一塌糊涂,但还是要犟着一口气,扯着嘴角,腹部颤动着发出几声闷笑来:“我难道有,这么蠢,给人下毒以后,还把,解药,留在身上?”

  她每说一个字,就要痛得停顿下来喘息一会,可还是很好地激怒了那护卫,她高高扬起手掌,一巴掌直接扇在了白若松的脸上,把人扇得都偏过头去,脖颈发出清脆的嘎吱声,后脑勺咚一下撞在了后头的墙壁上。

  一瞬间,头晕目眩。

  白若松一时竟然分不清究竟是哪里更痛,浑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在疼,冷汗浸透衣衫,嘴唇因为缺水而干裂,嘴上被匕首刃割开的口子因为这一巴掌撕裂得更厉害了,鲜血混杂着汗泪汨汨而下,整个脖颈都变得粘稠。

  “哈。”白若松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居然还有力气笑,笑声混杂在耳鸣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再用些力啊,弄死了我,让你的钟爹爹给我陪葬啊。”

  “你!”

  “大人,戈大人!”有其他护卫匆匆而来,长刀的刀鞘打在轻甲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大人,是荟商的人,她们包围了红楼!”

  戈飞抑制住自己想要将匕首翻搅过来的冲动,冷冷回头看着那个护卫,诘问道:“营里的人没来吗?!”

  那护卫一愣,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啊……”

  戈飞太阳穴边上的青筋在突突直跳,可她知道楼里的事情,一向都由钟倏负责,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连真正的“钟爹爹”是谁都不清楚,更不可能清楚营里的事情。

  现在其他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钟倏死。

  戈飞把注意力重新放置在了面前这个瘦弱的女人身上,压低嗓音道:“你想怎么样,才会交出解药。”

  白若松没想到这女护卫会这么快就妥协下来,看来对她来说,钟倏的重要性比白若松想得还要大。

  “只要,我和我的同伴,全都活着走出红楼,解药,就给你。”

  她笑得难看得要命,一张扭曲的脸上糊成一片,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貌,可居然仍然在意自己的同伴。

  戈飞感觉那种喷薄欲出的炽热的怒意渐渐消散了下去,头脑也渐渐恢复了清醒。

  她看着她,突然松开了握着匕首刀柄的手,朝一旁道:“把那两个人的迷药解开。”

  “这……”那个护卫犹豫道,“钟爹爹那边……”

  “那不过是个傀儡!”戈飞不耐烦地起身,来到那把连珠纹的紫檀罗圈椅侧边,一脚就踹翻了椅子。

  伴随着哐当一声倒地的声音,老翁的头颅居然像乒乓球一样咕噜噜滚了下来,滚到了一个侍从的脚下,深陷的眼窝里头毫无神采的眼珠子正好盯着那个侍从,把他吓得尖叫起来。

  “闭嘴!”戈飞呵斥道,“再叫一声你的脑袋也一起落地!”

  侍从瘫软在地上,手掌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眼泪一股股地留下,却不敢再发出什么声音来。

  戈飞提起那具没有头颅的身体,拎着领子给所有人展示内部的结构,里头有几个紧紧咬合的齿轮,正在咯吱咯吱地转动着。

  “看到了吗,没有钟爹爹。”她把傀儡往地上一扔,命令道,“现在听我的,带上人,下楼!”

  “可……”刚刚那个说要听钟爹爹话的侍卫仍在犹豫,“下面那么多人,下去了会被一网打尽的。”

  长刀出鞘,一道寒光闪过,那个一直犹犹豫豫说着辩驳话语的侍卫人头落地。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以至于那个侍卫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死了,滚落在地的头颅面部,还流露着一丝惊讶的表情,全然没有痛苦之意。

  “还有异议吗?”戈飞甩干长刀上的血迹,问道。

  四下静寂无声,所有人,包括侍从和护卫,垂着头都不敢再有什么意见。

  “把药解开,把人带着。”戈飞长刀入鞘,口中吩咐着,人却是走到白若松的面前,从卸下的袖箭中取出另一枚完好无损的银针,皱着眉,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涂了毒的尖端,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幽绿色的光。

  她的身后,护卫们将易宁和羽新都扶了起来,扒掉塞子,将装着解药的瓷瓶放在了二人的人中处。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二人就取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羽新咳嗽一声,总算吐出了刚刚堵在喉管中的淤血,呼吸也变得畅通,因为缺氧而青紫的面孔渐渐恢复了原本的色彩。

  虽说迷药已经解了,但是药效带来的后遗症还在,易宁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腿想要站起来,可最终也只能半边身子靠着扶着她的护卫,才能勉强不倒下去。

  她被踩断的手臂软塌塌垂在身侧,掀起眼皮看向白若松,眼里第一次流露出了沉痛之意。

  戈飞等了一会,见易宁和羽新二人都已然没事了,这才捏着那根带毒的银针,扎进了白若松被匕首穿透的肩膀。

  白若松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因为被毒针扎进去的时候,她居然没有从麻木的伤口处感受到什么疼痛。

  “好了。”她拔出银针,丢在了一旁的地摊上,随即勾着白若松没有受伤的那一侧的臂膀,将人强行从地方扶了起来,近乎威胁一般在她耳边道,“现在,带我去找解药吧。”

  “记住,她活,你才能活。”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咬牙切齿,“她死了,你也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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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好好,下一章将军就要出场了

第206章

  之前还歌舞升平的红楼,因为楼外头包围着的荟商的人手而处于一片慌乱之中,这种慌乱的情绪在看见戈飞带着一众护卫,手中还扶着好几个鲜血淋漓的人从楼梯口下去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白若松因为失血的原因思绪已经有些模糊了,全靠着肩膀上还没有拔出的那把匕首,在行行进程中,摩擦着伤口的痛楚来维持着清醒。

  她垂着头,没有力气去看红楼里乱成一团的客人,只听见有人在叫喊着让红楼给出一个交代,又被持刀的护卫拦在了不远处。

  负责楼里事务的阿翁们出面,劝说着暴躁的客人们无果,没有耐性的戈飞便说了句“靠近的人一律格杀”,才总算平息了这场闹剧。

  红楼外头是因为下元节而灯火辉煌的街道,沿街排着的三层灯架上满满当当全是各种形状的花灯,将整条街都照得亮如白昼。

  此刻,这条本该人满为患的街道被荟商护队封锁起来。顶着凑热闹的民众不满的目光,荟商十足地表现出了她们财大气粗,能用钱解决的事情,绝不无故消耗时间的风范,将封锁内的摊位尽数高价买下,这才平息了众怒。

  整个下元节最引人瞩目,耗费金钱最多的是两层半的莲花灯楼,就停靠在红楼的附近。

  因为是由当地官府出资的东西,就算是荟商也不好动它,只得遣了人花费了一番功夫将它推出了封锁圈。

  戈飞一行人浩浩汤汤从一楼正门而出,迎面就是整整齐齐的荟商队伍,为首的女人体态丰腴,大腹便便,着一身深邃的宝蓝色锦袍,宽边玉带,负手而立,正是负责遂州的荟商大掌柜柳向雁。

  柳向雁虽然不清楚钟爹爹的真身,与戈飞与钟倏却都是相识的。平日里,两方不说亲如姐妹,也是相敬如宾,互通有无,一同赚钱。

  戈飞在抬眼看见柳向雁的时候,眉头一蹙,无名的怒火已经点在舌尖上,就要倾吐而出之际,就感觉自己被一道阴冷带着杀意的目光给戳了个对穿。

  对于在刀口舔过血的人来说,第六感往往要比五官都敏锐许多,不过只是一个比眨眼还短的瞬间,戈飞就意识到这道带着杀意的目光的主人是个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的人。她向前的脚步一顿,下意识将扶着的白若松挡在身前,做出了一个防御性的动作,另一侧空余的手臂则摸向身后的长刀,眼睛横扫过人群,终于在柳向雁身后三步的角落里看见了这道目光的主人。

  一个……男人?

  一瞬间,戈飞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怎么可能会有一个这样高大强壮,全身都散发着金戈铁马的肃杀气息的男人?男人就该像红楼里的那些头牌一般,肌肤赛雪,眉眼如画,身子曼妙得如同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才是。

  不等戈飞做出反应,那个肩宽腿长,脊背直挺,如山岳一般的男人就缓步自阴影中走出,因为紧绷而显得格外冷硬的脸上,一双淬了毒似的眼睛里透着刺骨的寒意和不容置喙的狠戾。

  戈飞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都在他的目光下,因为感受到危险而竖了起来,每一个细胞都在拼命喊叫着快逃,可她心里仍然记挂着中毒昏迷中的钟倏,打颤的小腿仅仅是后退了一小步,就紧绷着站定在了原地。

  “后……”戈飞一开口,嗓子居然有些劈叉,气势顿矮,不得不闭上嘴,调整了一下呼吸,重新开口喝道,“后退!”

  她不知道自己手中的人究竟有多少作用,但是这已经是她仅剩的筹码了,因此还是放弃了腰后的长刀,转而抽出腰间的匕首,抵在了白若松的脖颈上,做出威胁之势:“不然我手里的三个人,是死是活可就保证不了了。”

  随着她的动作,后头扶着易宁与羽新的护卫也纷纷有样学样,掏出匕首抵在了二人的脖子上。

  云琼的眼睛随着她们抵刀的动作而眯了起来,背在身后的手掌张开又合上,指尖已然握住了袖中划出的暗器,手臂上的肌肉因为蓄力的动作而紧绷膨胀起来,充了气一般,眼看就要撑破锦衣,一只手突然摁在了他的手腕上,制止了他的动作。

  “莫要冲动。”戴着帷帽的柳从鹤缓步上前,单手撩开帷帽上垂下的薄纱,对着云琼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意,“我知将军身手了得,这个距离定然不会失手,可你难不成还能同时救下三个么?”

  云琼当然没办法同时救下三个,应该说,他根本没想过要同时救下三个人。

  看到熟悉的身影满身狼狈,鲜血淋漓地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的理智就已然崩溃了。他仿佛又回到了白若松跳楼的那一刻,弱小而无能的自己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如同断线风筝一般,自高楼坠下。

  该死,所有伤害他的人都该死!

  即便他的灵体已经虚弱到近乎消散,只能附身在一只刚刚死去的流浪犬身上,也要拼着最后一口气,撕下伤害她的人的一块肉来。

  他的宝物,他守护了几世,剔除神格,削去神魂,承受了半辈子的苦难才换来的人,凭什么被人这样对待!

  “将军。”杨卿君虽然并不了解二人之间的纠葛,但一颗七窍玲珑心还是轻易看出了云琼濒临崩溃的情绪,摁在他手腕上的手掌不敢放松,压低了声音,提醒道,“按照那位白娘的性格,怕是不会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其他二人受到伤害。”

  云琼在一瞬,眼前浮现了在得知李逸身亡消息以后,白若松那张苍白的脸。

  她仰躺在床铺之上,睁大了那双乌黑圆润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垂下的床幔,豆大的泪珠顺着鬓边滑落,不消片刻就没入枕芯,只留下一点略深的痕迹。

  她声音颤抖着,问他:“她走的时候痛苦吗?”

  因为愤怒而沸腾的血液像是被丢进了刮着风暴的冰天雪地之中,呲的一声迅速冷却了下来,冻得云琼浑身发冷。

  杨卿君见云琼鼓起的臂膀卸了力道,知晓他的态度已经渐渐软化了下来,安抚一般拍了拍他手腕上戴着的金属臂鞲:“将军信我。”

  云琼沉默半晌,终是手指一勾,将暗器重新塞回臂鞲底下。

  杨卿君暗暗松了口气,干脆将遮挡的薄纱往上一撩,露出自己的整张脸来,缓步走向了劫持白若松的戈飞。

  大约因为他一看就是个花拳绣腿,还是个十分羸弱的男人,戈飞对他的警惕心不强,居然任凭他走近了五步内,才开口喝止。

  街道上被鳞次栉比的花灯照得灯火通明,戈飞很轻易地就认出了杨卿君这张,她看过了无数遍画像的脸。

  “杨副帮主。”戈飞喊了他一声,语气却并不怎么恭敬,紧蹙着眉头,目光移向了站定在远处的柳向雁,讥讽道,“什么时候,荟商居然也任凭漕运做主了?”

  柳向雁则苦笑一声:“我不过就是一个遂州的小掌柜,荟商令压在头上,也是不得不从啊,万望戈娘子能够理解则个。”

  荟商令?

  戈飞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丝疑虑,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很快她就被更紧要的事情占据了全部心绪。

  “我没空在这里和你们这群做生意的虚与委蛇!”她手中的刀锋贴紧了白若松的脖颈,直白地讲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解药!”

  解药?

  杨卿君目光迅速扫过戈飞以及她身后的一行护卫,并没有看见所谓的“钟爹爹”,只看见了一个被护卫横抱起来的瘦削女人,正是疑惑之际,便对上了易宁平静的眼神。

  白若松很明显已经失血过多,深思模糊起来,垂着头并没有什么反应,而羽新苍白着一张脸,昂着头颅,颇有今日以死赴义的意味,只有易宁,她永远摆着她那张处变不惊的脸色,淡淡地看着别人。

  二人虽说已经恩断义绝多年,可到底是从小的青梅竹马,只是这一对眼,杨卿君就明白了易宁的意思。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来,高高举在自己的面前,扬声道:“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

  戈飞的呼吸粗重起来:“你把东西给我,我就把人放了。”

  “不。”杨卿君有些无情地开口,“你把我的人全部放了,我再给药。”

  戈飞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我一瓶解药就想换我三个人,还要我先放。”

  “没错。”杨卿君嘴角一勾,笑了起来,气定神闲道,“我又不急,急的是你,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