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尊世界喜欢肌肉男有什么错 第193章

作者:精神状态感到担忧 标签: 成长 穿越重生

  “你想做什么,我向来都是支持的,即便我的内心十分不赞同,也不曾透露过半句,因为我希望你只做你自己,不会因为其他任何人的言语,亦或是强加在你身上的期待,而有所改变。”

  他的声音沉得如同古刹中的晨钟暮鼓,荡出悠长的余韵,一下一下,都震颤到了白若松的灵魂深处。

  “可只有一点。”他捏紧了白若松的小臂,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我希望你在踏上你自己想要的道路的时候,能够多珍惜一下自己的身体。所说我比你大上许多年岁,可你生来就体弱……”

  和转世投胎的云琼不同,她是自戕过后无处可去的游魂,被他的愿望带到这个世界来借尸还魂,身体和常人根本没法比。

  “我不想看着你再……”云琼感觉喉咙紧缩,喉结上下滚动着,一时间居然有些说不下去,“再在我的面前离开人世。”

  他真的已经见证了太多次她的离去了,云琼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下一次。

  白若松却是敏锐地发觉了云琼话语间的这个“再”字,本想问些什么,可一抬头看见他因为低落的情绪,眼尾再度浮现的一点红色,一颗心一下酸软了下去。

  “我答应你就是了。”她立刻承诺道,“我今后做事,一定会考虑自己的安慰的。”

  说完,她马上就想起来自己这个时候还在做一个诱饵,又马上补了一句:“我是说在这次之后。”

  云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抄手游廊后头就有人喊了白若松一声,他跟着她停下步子,二人转过身去,旦见孟安姗步履匆匆而来,身后居然还带着几个漕运的护卫,瞧着就像是在为杨卿君办事的途中,突然改变主意来找她一样。

  “怎么了?”白若松问。

  孟安姗面色沉凝,脚尖点着地,居然是使了一点内劲,几步就甩开了身后的护卫,飘到了白若松的面前,语气急切道:“我们在三楼发现了大敞的密室,里头空无一人,我进去摸了一圈,发现这个作为禁闭室使用的密室是自内无法打开的。”

  白若松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红楼里有人有人作为内应,替她打开了密室?”

  孟安姗颔首:“我怀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云琼先动了。

  他一个侧身,将行动不便的白若松挡在了身后,自臂鞲中抽出一把纤薄的短刃,护在了身前。

  叮——

  伴随着金戈相交的清脆之音,金属的箭镞带着沉重的力道碰上短刃,云琼熟练旋身,手肘一转,利用短刃的侧面卸去了力道,在四溅的火花中,弹开了那只羽箭。

  羽箭“登”一声扎入云琼脚下的地板,半指厚的青石地板以箭镞为中心铺开蜘蛛网一样的裂纹来,足以见射出这支羽箭的人的功夫深厚。

  孟安姗也立时反应过来,倏地拔出一旁护卫腰后的长刀,脚尖一点廊中美人靠的横栏,跃到了半空中,挥舞着又斩断了一根羽箭。

  云琼不能离开白若松,只能任凭孟安姗去对付,自己则伸长了手臂将她护在身后。

  白若松扒着云琼的肩膀望出去,终于在三楼的一个窗口,看见了一个正搭弓射箭的人影,正是艾棠。

  她还穿着白若松昨日进入红楼的时候,看见过的那一身衣服,一只腿屈起踩在了什么上头,膝盖顶着手中的长弓顶部,连射三箭居然都不带任何间隙,孟安姗险些没有拦住最后一支,旋身时手腕蹭过箭镞,手串绳子被隔断开来,打磨得光滑圆润的红珊瑚珠子散落了一地。

  她长刀支地,喘息着,在确认过羽箭已经被消耗完了以后,居然不顾危险地附身去捡落在地上的红珊瑚珠。

  另一边,已经用完羽箭的艾棠的手因为接连的拉弦而脱力颤动起来,没有防护的指尖被割出一个口子,随着她无力地垂下,血液自指尖低落,迸溅在地面上,如盛开的红色荼蘼花。

  她听到有散乱的脚步声在楼里四处响动,知道是护卫要来找自己了,明白自己如今穷途末路,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赶快逃跑,可身体却像是不受理智控制一般,僵硬地,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不肯动弹。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不计代价杀了她。

  她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催促她,似地狱里头诱人堕落的魔鬼的低语。

  今日早些时候,她被从密室中释放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去营里寻求帮助,可还是在听见钟爹爹是傀儡的时候,控制不住跑去求证了一番。

  钟爹爹的代行人和护卫头领戈飞盖着白布并排着摆在屋里,而那位虽然因为形销骨立,眼窝凹陷的形象,被许多人害怕,可艾棠却明白这是比谁都温柔的钟爹爹,就摆在二人的旁边,头颅与身体分家,里头的齿轮居然还在咯吱咯吱旋转。

  艾棠没有办法形容自己那个时候的感受,她像疯了一样扑上前去,扒开那具身体,像要证明什么一样掏出里头的齿轮,想要找到一丝“钟爹爹”是人的证据。

  “你疯了吗!”那人蒙着面,看不清身影,只是扯着她的手臂,苦口婆心劝她,“这根本不是钟爹爹,只是一个傀儡,你只有找准机会去营里寻求救援,钟爹爹才能活!”

  一听说救钟爹爹,艾棠渐渐冷静了下来,她拿走了傀儡的头颅,准备找地方躲一躲,等到夜深人静放松警惕的时候,溜出去当做求援的证据。

  本来应该这样的,如果她没有在路过的人的窃窃私语当中,得知了原来真正的“钟爹爹”一直就是代行人钟倏,早就已经死了。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钟爹爹了,不会再有人摸着她的头,唤她一句“我的孩子”了。

  白若松!

  这个名字就像是跗骨之蛆,如影随形地折磨着她,让她失去青东寨,失去钟爹爹的青睐,也失去了钟爹爹。

  杀了她!

  杀了她,杀了她!

  她站在窗口,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紧紧望着下方那个躲在别人身后的纤细身影,耳边全是嗡嗡的耳鸣声。

  “在这里!”有人喊道。

  纷乱的脚步声近了,乌合之众们现在在她所在的走廊尽头,呼喊着向她袭来。

  艾棠蹙着眉,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丢下弓箭想要去取近战用的长刀,却听楼下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声。

  “抓住她,不能让她跑了!!”

  艾棠侧过头去,在一阵阵头疼中,看见了那人圆瞪的双目。

  她擅长使弓,目力比其他人都好,能够轻易看见那个她欲处置而后快的人在愤怒。

  她愤怒至极,眼中似有一簇火焰在跳动,炽热而狂乱,马上就要挣脱身体的束缚吞噬周围的一切。

  “是她,就是她杀了李逸,抓住她!!”她从喉咙中发出的野兽一般的声音,似某种尖锐的无形的东西,要戳破喉管,“杀了她!!!”

  那种愤怒而产生的剧烈疼痛突然停止了。

  艾棠看着她,在一片杀意之中,居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啊。

  她想,看啊,原来这个世界上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的不止我一个。

第214章

  杀了她!

  白若松此刻脑海里只有这三个字,化作烈焰,在她的胸膛中熊熊燃烧,炙热地流淌在她的每一根血管中,让她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抓住她!!”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锋利嘶哑得令人心惊,“杀了她!!!”

  “白若松!”云琼转身,铁钳一般的手臂牢牢摁在了她没有受伤的那一侧肩膀上,低沉着声音道,“你冷静一点。”

  白若松想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云琼,手掌撑在他绷起的肌肉上,伤口正在向外渗血,可她像是发觉不到自己疼痛一样,满眼赤红。

  “她杀了李逸。”她喘息着,浑身都在颤抖,没有哪一刻这样憎恶过的身体如此孱弱,没有办法习武,“我答应过的,我答应过一定会为李逸报仇的!”

  云琼有些不忍地别过头去。

  他也很想能够为了李逸报仇,可他此刻不能承担调虎离山的风险,只能守在白若松的旁边。

  孟安姗本来垂着头在捡地上散落的红珊瑚珠串,闻言倏地一下抬起了头,也望向了那个站在三楼窗口的女人。

  她仅仅犹豫了一个瞬间,蜷缩起手指,将手心中捡起的几颗珠子收了起来,转身对着白若松笑了一下。

  “别担心。”她说,“我去替李逸报仇。”

  她凌空飞起,抓住回廊上头延伸出来的雨遮,翻上了回廊屋顶,又踏空到了老树顶上,在准备翻进三楼窗口之际,三楼的艾棠也飞身而出,踮着三楼的栏杆翻上了四楼的露台。

  她站稳了身体,连看也不看虎视眈眈的孟安姗,双目死死地盯着白若松,扬声道:“我会杀了你的,白若松,你等着我。”

  三楼的护卫探身出窗口看了一眼,朝后喊道:“别让她跑了,快去通知空枝大人!”

  孟安姗喊了一句“让开”,随即也踩了三楼的栏杆往上翻,艾棠见状又踏空而起,二人一前一后消失在了白若松的视线中。

  白若松挣扎着往前探去,走出回廊,却已经看不见两个人的身影了。

  空枝姗姗来迟,从三层的窗口也翻了出去,连一点借力都没有,居然直接跃上了红楼的顶层,站在屋檐上看了好一会,这才飞身而下,落在了白若松的面前,蹙眉问道:“怎么回事,你们的人追上去了吗?”

  白若松感觉自己一颗因为愤怒而猛烈跳动的心在渐渐平缓下来,头脑充血的她还有些茫然,愣神之际云琼已经替她开口解释了一遍刚刚发生的事情。

  空枝对孟安姗这个人的印象比较小,大家都站在那里,她有限的注意力都在云琼和云琼两位亲卫身上。

  毕竟三个人都是一身肃杀之气,走起路来下盘稳稳当当,举手投足之间也可以看出身手的不凡,相对起来,同样身为武官的孟安姗就显得不怎么够看,空枝也从未估量过孟安姗的身手。

  “她能追上吗?”她有些担忧。

  若是她在,这人必定都逃不出红楼的范围,可之前杨卿君被偷袭的事情让她心有余悸,知道楼里有这么一号危险人物,她的第一反应还是要守着杨卿君,赶过来就晚了一些。

  白若松当然也不知道孟安姗的身手怎么样,只有云琼沉默了一会,突然莫名说了一句:“她的身手比我估摸的要好上许多。”

  他目光扫过院子:“那人连发四箭,手法娴熟,我没想到她一人可以挡下三支。”

  白若松听懂了云琼的意思,空枝倒是什么都不知道,觉得身为同伴,连对方的身手都能不清楚到这个地步奇怪得很。

  不过她也清楚白若松一行人是官府的人,并没有多问什么,只说了句:“追得上就行,我已经吩咐人去追踪了,应当不会有事的,二位先随我来吧。”

  云琼颔首,扶着惴惴不安的白若松一道跟上了空枝,还没走几步,居然迎面装上了柳从鹤与月芙二人。

  柳从鹤挎着一个药箱,行步匆匆,月芙落在后头居然都差点没跟上。

  “怎么回事。”他目光扫过众人,并不关心似的,只问了一句,“小路呢,他没事吧?”

  白若松被他问懵了,倒是空枝开口道:“小路公子在熬药呢,十分安全,柳公子请不用担心。”

  柳从鹤又看了一眼白若松,并没有要跟着他们的意思,表示自己要单独去见一下路途年,月芙便和他分了开来,加入了白若松一行人。

  几人跟着空枝一路上了二层,才刚跨过楼梯,远远地就瞧见大堂里头坐着的杨卿君。

  二层的大堂比较起一层的来说是蚍蜉撼大树,只起到一个装饰作用,并没有考虑到真的有人会坐在这里,所以没有放置坐具。

  杨卿君也不知道从哪里搬了一张扶手椅来,以手支颐,斜斜地靠在一边的扶手上,掀开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闹剧。

  他的背后站了一排漕运的护卫,面前站着的则是钦元春和钦元冬两姐妹,其中钦元冬正伸手摁着一个不断挣扎的小女孩。

  女孩半人高,穿着一身粗布短褐,头发在脑后扎了一个揪,两只手臂垂在身侧随着她挣扎的动作甩开甩去,似乎是脱臼了。

  “放开我,信不信我杀了你们!”那女孩还在口出狂言。

  二楼的公子们不敢太接近大堂,可是又真的很好奇,纷纷从门缝和半开的支摘窗里头探出一双双眼睛来,偷偷摸摸瞧着这一切。

  几人接近了,杨卿君便坐直起身子,说了一句:“来了?”

  钦元冬和钦元春也转过身来,向云琼行礼。

  空枝与月芙率先走上前去,站定到了杨卿君身边,耳语着报告楼下发生的事情,这边的云琼则蹙着眉询问两姐妹发生了什么事。

  二人面面相觑了一眼,钦元春先开口,言简意赅道:“我们发现了这小狼崽子手里拿着禁闭密室的钥匙。”

  白若松一惊,钦元冬便强行把那小女孩扭转过来。

  她看起来十岁左右,生得瘦弱,头发因为营养不良而微微发黄,一身灰色短褐洗得发白,而且也根本不合身,上半身宽大,袖子挽起了好几圈,垮裤却小了许多,露出苍白的一截脚脖子。

  她此刻看着白若松一行人,脸部肌肉耸起,确实如钦元春所说,凶得像一头呲牙的小狼崽子,随时可以扑上来咬人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