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六九咪
当然并没有很仔细,依照那几只小妖的话,她们都是被叫来当血包的。
果然没一会儿,嬷嬷就说今晚要找一个人去侍奉妖王陛下,问她们谁愿意,并且强调了作为第一个侍奉的女人,很大可能一夜之间飞黄腾达。
这种大饼对于只想回家的小姑娘们来说毫无吸引力。
蔚霜映举起手来,毛遂自荐自己。
嬷嬷上下看她,点了点头。
下午时分,别人都在休息,蔚霜映被嬷嬷绑着脚,训练走莲花碎步,摔了好几个跟头以后,终于到了晚上,她疲惫地被人服侍着洗刷干净,换上漂亮但透透的裙子,送到林寂言的寝宫里去。
蔚霜映规规矩矩进了宫殿,嬷嬷毕恭毕敬说这是大臣进献上的美人,希望陛下扩充后宫啥啥的。
这其实是一箭双雕的说法,妖王不喜欢,把人杀了,就不用杀小妖了,死一个人族女子比死数个妖族同类要好得多。
妖王若是喜欢,宠幸了,便可以充盈空无一人的后宫,诞下血脉,虽然血脉没有那么纯净,但总比让年轻的陛下不近女色强得多。
蔚霜映终于看见了林寂言。
他瘦得多了。
此时平静端坐在半昏半暗的主位上,栖身于阴阳轮转的交界里,鸦羽般浓密睫毛垂着,半面轮廓浸在由眉骨投落的暗影里。
他原本是垂着眼眸的,经过底下人的一番解释,他才抬起头,淡淡看了蔚霜映一眼,细长眼眸中赤红的瞳孔如蛰伏凶兽缓缓苏醒,他睁开眼睛看蔚霜映。
那是和鹤望一样冷漠的眼神。
他们,都不认识自己了。
第142章 这是什么,新的角色**吗
林寂言看见这个女人一瞬间,心中涌现一股奇异的感觉,鬼使神差的,已经到嘴边的滚出去被咽了回去。
“她留下,其余人退出去。”
他只是动用了说一句话的力气,额头上便浸透冷汗,双鬓边的碎发黏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头痛到只想杀人。
宫殿内很快只剩下了蔚霜映和陌生的林寂言,或者说一个陌生的帝王。
她看着林寂言斜倚在床榻边,半阖着眼,修长手指揉着太阳穴,指节深深陷进那处肌肤。
他...犯了头疾。
蔚霜映一下想起了那两只小妖的话语。
她迟疑了一秒,到底是不能确定林寂言的情况,现在的她,于他而言就是个陌生人。万一他一激动把她砍了怎么办...虽然不太可能,但谁知道呢。
蔚霜映迟疑着靠近林寂言。
“陛下...要不然我给你揉揉?”
林寂言没有回答她,丹凤眼半睁半合,猩红血丝在眼底蔓延,偶尔抬眼时,眸中流转过难以掩饰的暴戾。
蔚霜映在心里面默默想,这样的林大哥,好像个下一秒就要杀人的暴君。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林寂言,蹲在床榻的边缘,伸出手,生疏地放在他的太阳穴上。
她与林寂言原本放在这里的手指一触即逝。
蔚霜映深呼一口气,她绝对没有按摩的技巧,但她有眼保健操的技巧。
感谢义务教育,感谢眼保健操。
围绕太阳穴,打圈,轻揉,按压。
柔软的手指在他脸上以奇怪的章法动作着,林寂言下颌紧绷着,喉结因隐忍的闷哼而轻微滚动。
蔚霜映看着他滚动的喉结,好大,还很性感。可能是平常被纵容惯了,她按着按着,竟然狗胆丛生地摸了一下。
手腕被猛地抓住,一阵天旋地转,蔚霜映嘶了一声,被重重按在床上,一张极为熟悉却更成熟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
“你在做什么?”
林寂言冷冰冰地盯着眼前的姑娘,她看着乖极,又实在有一副柔软的皮囊。
蔚霜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了那一手,磕磕绊绊地找理由:“我...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会相信吗?”
她仰起脸看林寂言,漂亮的杏眼中映着宫殿内摇曳的烛火,她瞧着这样弱小,毫无修炼过的痕迹林寂言喉咙滚动了一下,哑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蔚霜映说了她的名字,并期待着林寂言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反应,至少恍惚一下,证明他是对她熟悉的。
但是没有,他在审视一个可能危险的存在。
林寂言低头闻了一下她。
香。
不是胭脂香,是她身体里散发出的香味,林寂言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明明她的小命就掌握在他的一念之间,她却不见一丝害怕。
她被烛火晃得眨眼睛,瞳孔中倒映的他,还有眼尾细小的绒毛,都一清二楚。
林寂言松开了蔚霜映,揉着眉心再度上了榻。
这算是…被放过了!?
蔚霜映赶紧爬起来,理一理自己的衣裳就要下去,还没动一下,突然感觉自己的裙摆被压住,她回头看一眼,艰难地把视线转移到限制她行动的罪魁祸首身上。
“陛下...”她扯了扯,小声提醒,“你压着我裙子了。”
这位年轻的,刚登基不久的妖域之王,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王者,懒懒地看了她一眼。
蔚霜映挫败,蔚霜映丝滑求饶。
“是我的裙子不懂事,不小心到了陛下您的手臂下面,我现在就把它弄出来,免得影响陛下就寝。”
她还不习惯用尊称,一口一个我,动作也不怎么尊敬这位新王。
林寂言有多久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了。
他恍惚了一下,就是这愣神的时间,那自来熟的人类少女已经吭哧吭哧拽出了自己的衣裙,摸索着要下床。
林寂言用幽深的眸子盯着她。
“你来之前,没有人教过你规矩吗?”
蔚霜映身体一僵。林寂言面无表情地问她:“你不知道入了这寝宫,要做什么吗?谁给你的胆子,敢下床。”
蔚霜映窝窝囊囊又格外麻溜儿的,还好脚掌还没碰地,她一缩就缩回了床榻上。
从来没有被自家乖乖狐狸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蔚霜映心里面吨吨流出面条泪,十分怀念以前那个对她唯命是从的好狐。
然而现实不允许她过多怀念,蔚霜映露出真诚的笑,刚想表示自己是个良民,头一转,眼泪从嘴里流出来。
她家的好狐,一不留神变成坏狐,再一不留神变成烧狐。
林寂言的衣服原本就是以一种不怎么老实的状态挂身上,腰封都要掉了,可能是头疼得很了,他一直无暇顾及这些。
经过刚刚一阵折腾,衣袍松垮地滑过肩头,大片肌理分明的胸膛藏在衣裳中半露不露,让人恨不得直接把他扒下来。
蔚霜映霎时间觉得空气灼热异常。
不要拿这个考验干部啊...
蔚霜映咽口水:“陛下,你...”
她装模作样地伸手捂住眼睛,又忍不住从分开的指缝看他。
林寂言的头似乎又疼了,他伸手揉了揉眉心,露出的指节泛着淡粉,修长脖颈微微后仰。
蔚霜映看得目不转睛。
寝衣随着他半抬的手臂滑落得更多,半褪至腰际,露出精瘦腰窝,勾勒出流畅的人鱼线。
“好看吗?”
林寂言忽然出声,声音低得像毒蛇吐信。
蔚霜映一下回神,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和一个冷血的帝王在说话,顿时有些手忙脚乱的意味,想着要不要学电视剧里的人物先跪地求饶再说,她刚弯了一点腰,林寂言眼神一冷:“你又做什么?”
他似乎被自己折磨得有了些脾气。
蔚霜映一时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她呐呐解释:“可能是...跪...?”
她话还没说完,林寂言便冷斥:“谁叫你跪的?”
第143章 被保护变成保护,这种感觉,还不赖
好霸道。
虽然很霸道,但蔚霜映还是没忍住,一言难尽地望着林寂言。
我的忠犬酷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不用跪人也挺好的,蔚霜映象征性地表达了谢主隆恩的意思。
林寂言今天表达出的情绪是以往的许多倍,他有些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猝然发现头疾在不知不觉间轻缓了许多。
他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蔚霜映。
“过来。”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蔚霜映想,这才符合林寂言的形象。
他对她招手,蔚霜映小心地挪过去了一点,却见林寂言脸色不怎么好看,她又多挪过去一点,林寂言还是面无表情。
他没有表情的时候就显得又冷又凶。
蔚霜映百般无奈地再挪过去一点,她的小腿甚至离林寂言的大腿只有一根小拇指的距离了!再过去就碰上了!这下总行了吧!
蔚霜映心里面愤怒表面上乖巧地看林寂言反应,对方依旧板着一张脸。
他似乎也没了耐心,猛地拉了一把蔚霜映,把人带到榻上的另一边,紧接着蔚霜映感觉自己身旁的床榻一软,有人躺了下来。
耳边再也没有各种怪异的叫声。
浸透尸水的绸缎终于不再滴水,细碎的婴啼戛然止住,指甲抓挠青砖的刺耳声,孩童尖笑与老妪呜咽混合起来的怪异声响在颅内一步步安静。
邪祟...安静下来了。
林寂言感受到了久违的宁静,似乎是在这个女人出现之后,一切才发生的改变,但他不想再费脑子想这么多了,他只想安安静静地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