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六九咪
映映不会有错,她只是还小,在还没明白爱的界限之前就先碰见了几条诡计多端又紧咬不放的疯狗,被哄骗着把心分成了好几瓣。
她只是太善良,不忍心伤害任何人。
裴司越想,还要怪,就怪他来得晚了,没能一直守候她,也怪他没能及时表明心意。行差踏错,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他听见他自己对蔚霜映说:“映映,你想不想我们五个一直在一起?”
蔚霜映没张嘴,眼神愣愣,脑子正在加载中。
晏归生笑了笑,换了个说法:“不妨问问阿映,如果要把我们中的其中一人踢出,她会选择谁?”
裴司越凝望着她,语气温柔:“那映映,你告诉我,我们之中,谁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就只问这最后一遍,他发誓,无论映映说了谁,他都一定会终止一切。
但他的映映谁也没说,她几乎要哭了。
眼眶愈红,像一只兔子,又像一只被铲屎官责骂为什么要咬数据线的小猫。
裴司越顿时就怜惜到不行,亲了亲她的眼睛,罢了罢了,何必深究,又何必逼迫,只要映映现在是快乐的,未来是快乐的,改不改变现有,又有什么区别。
“别再问她了。”
林寂言忽然开口。
在所有人都看向他的时候,林寂言却转过了头,声音沙哑:“阿映...我可以离开,我不想逼你。”
蔚霜映微微睁大了眼睛。
“对,别再问她了。”
黑心狐狸眼珠一转,就知道如何把利益最大化。
晏归生叹了口气:“若阿映为此心神疲惫,也是我不愿看见的,既然如此,就当我们此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美妙的梦境,我也走吧...”
压力给到了鹤望。
鹤望一下攥紧拳头,他嗤笑一声正要说什么,晏归生忽地朝他一笑,在蔚霜映发觉时笑容变作难以言喻的苦涩。
鹤望隐约察觉了什么,压下喉头翻涌的话语,咬着牙低声说:“没错,我也可以离开...”
个屁。
天塌了他都不可能做出这种窝囊事,就算是当情夫,当就见不光的外室,他也要缠着她。
他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熬也能熬死正宫。
眼看三人一起唱戏,裴司越心中一声冷笑,就是这样,他们看准了映映心软,以退为进,他们就是用的这样的计谋逼得映映给他们一个名分。
“呵...心机狗。”
裴司越极少用这样锋利的话语去攻击别人,但他实在气得狠了,以至于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
果不其然,蔚霜映下意识开口阻止了。
“不要。”
晏归生嘴角微不可见地上扬一点弧度,他立马接上话,道:“大家都听见了,既然阿映不愿意我们任何人离开,结果已经是显而易见。”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蔚霜映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但晏归生已然把话堵死,且她也确实无话可说。
想说什么,但又不能组织成流畅的语言,于是保留的意见就顺势不了了之。
引得龙争虎斗的事情的结局就是如此草率,蔚霜映在此过程中,一直处于浮草状态,浪往哪个方向打来,她就傻愣愣往方向飘。
看似她有很多选择,实际上一个没有。
或许有,大概是在...那种时候,她可以选择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
相处的氛围在这件事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比如蔚霜映吃葡萄时,不单单是裴司越把葡萄皮剥好送到她嘴边,还有晏归生,他会非常自然地给她擦嘴。
最过分的还得论鹤望,他抢不到喂葡萄的位置,于是在晏归生给她擦嘴之前,会亲自用嘴舔掉蔚霜映嘴角的甜水。
等蔚霜映爆红脸目瞪口呆地看过去,他还会一脸理所当然说。
“果然甜。”
当然了,蔚霜映对微妙的变化也并不是一无所知,但她别无选择,她舍不得伤害他们任何一个人。
蔚霜映被妈妈养得很棒。
她超善良,为了不伤害他们每个人只能把心分成许多瓣。
鹤望嚣愈发嚣张,蔚霜映没有阻止,就会有人模仿,当晏归生第三次自然而然吃掉她咬剩的糕点时,蔚霜映已经能够平静地接受发生的一切了。
当然了,老实人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斗争中会处于很劣势的地位,出于较高的道德标准,容忍自己插入别人的爱情已经是很难为情的事情了,若是再主动出击做一些勾引的勾栏行为,只怕会羞得无颜去见明天的太阳。
例如裴司越,例如林寂言。
但他们也不是毫无行动,心有七窍的人会着重在一些细节上下手,一杯温度适宜的甜水,晒得柔软蓬松的枕头和被子,每日都被收拾得妥帖的衣裳。
如此蔚霜映在海上漂泊了小半月的时光。
船缓慢地靠岸,蔚霜映看着逼近的港口,沉默了。
裴司越问她:“映映在想什么?”
蔚霜映严肃认真:“美貌妖鬼没有出现。”这是肯定句。
裴司越眸光闪了一下,说:“那不好吗?”
蔚霜映坚定:“很好。”
她挺拔的脊背没能坚持几秒,忽然弯了,她苦哈哈:“但我总觉得事情发展方向更偏了一点。我们五个在一起了,这是一本正经的修真文吧!”
“真!比真金还真!”
鹤望像只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从人群里蹿了出来,高高抱起蔚霜映,像举小孩一样的姿势。
“别聊天了,走,带你去看大名鼎鼎的南海之滨花灯节!”
不过他想独自抱走蔚霜映逛花灯节的奸计到底没能得逞。
晏归生像幽灵冒出,幽幽道:“说好了大家一起,你总是这样吃独食,不道义吧。”
第105章 南海之滨,五人约会进行中
鹤望啧了声,只好把蔚霜映给放下,裴司越和林寂言租了一驾兽车过来。裴司越道:“近日南海之滨恰逢修真大比,许多宗门氏族子弟都来了这里,今日咱们又到得巧,碰上花灯节,人群过分的亢奋,咱们坐兽车里,安全些。”
于是蔚霜映扶着林寂言的手臂上了车。
兽车比马车要大得多,华丽得耀眼,而且行走更为稳当,蔚霜映透过窗户看外面,越发惊奇,慢慢地就把半个身体都探了出去。
南海之滨是一座极浪漫的城市。
目之所及,薄雾袅袅升起,蜿蜒盘桓的空中回廊宛若银龙穿梭于云雾之间。白玉长桥,凌空飞架,还有横跨碧波荡漾的护城河。
盛夏带给这座城市更浓烈的生机。
河岸两侧,粉桃灼灼、琼楼叠翠,檐角悬着的铜铃随风轻晃,飞檐翘角的楼阁鳞次栉比,青石街道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
蔚霜映还看见一个和她一样坐着兽车的妙龄少女。戴着面纱,露出的眉目清丽,叫人一看就知晓是个美人胚子。
只是她似乎略微柔弱,时不时用手帕抵住唇瓣,轻轻咳嗽。
她甫一动作,旁边立即有人给她拍背顺气。
蔚霜映心想,原是位好看的黛玉妹妹。
今日的确热闹非凡,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绚丽色彩流淌城中,恰似一幅鲜活灵动的盛世长卷。
蔚霜映自穿越以来,头一次见识这般繁华之地,世间罕有,恢宏壮丽,远超想象,堪称尘世繁华的巅峰写照。
裴司越说:“南海之滨其实离南海还有段距离,它是上古时期从南海分离出的一片板块。”
蔚霜映联想到现代的大陆板块运动,轻易就理解了。
裴司越说着,和林寂言一左一右同时抓住了蔚霜映的衣裙,牵制住半个身子都探出窗户的蔚霜映,但都没有往回使力,怕她掉下去又怕她看得不尽兴,只好如此纵容她。
“南海之滨早年不过是依水建起的渔村,这些年天地灵气复苏,南海灵力愈发充盈,虽然它从南海分离了出去,但说到底还是同根同源,有龙族庇佑,这才成了四海八荒首屈一指的城池,还取了个华丽的名字叫南海之滨。”
蔚霜映一边听历史一边张着嘴巴望外面,实在太炫酷好看了,她忍不住再往外面探一点,好看的更真切些。
但她刚探一点就发现自己的衣服尾巴被揪住,甚至在往后拽。
蔚霜映回头看了下抓住她的两只手,老老实实把探出去的半个身子退回来。她把脑袋搭在窗沿,眼巴巴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玩?”
坐在兽车里虽然舒服,但着实少了些乐趣。
鹤望一看她那样子就心痒难耐,又想摸摸脑袋又想亲亲她的软软的腮帮子。
“我看你人是在车上,心都飘走几里地了。”
蔚霜映眼巴巴。
在场几个人没一个能耐得住她这种表情的,裴司越笑着道:“好,我们把兽车停好就去。”
晏归生往外看了一圈,指了指一个方向:“那里有专门停放的位置。”
兽车的好处之一就在于通人性,晏归生往那一指,车就往那儿走。
蔚霜映跟着看过去,肉疼:“好贵,停一个时辰要一百颗下品灵石。”物价贵得惊人。
晏归生笑:“我们租兽车,一驾要两百颗中品灵石。”
蔚霜映更加肉疼,摇头叹息:“节日溢价要不得。”
兽车转向路口,在空地上前停下,蔚霜映等不及了,像只小猫一样轻快跳下车来。
鹤望自来熟地挎上她的肩膀。
“这算不算约会?”
蔚霜映脸一红,嘟囔:“哪有五个人一起约会的道理。”
鹤望原本是没想到另外几个的,听见蔚霜映提起他才不爽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算了,我忍。”
忍了没一会儿,他忍不住微微埋怨道:“坏映映,招惹这么多人。”倒也不是带着恶意,只是心里面不痛快。
裴司越这时候走过来,微笑回怼:“她若不招惹,哪里还有你的份。”早就与他夫妻和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