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凌
“跟你男人说一声。”苏母道，“之前，我就觉得余国超要?出事?情。天天就知道借钱，自己没有能力，不懂得做事?情，只知道朝着别人伸手，怎么可能不出事?。他还每个月都得给他岳家寄钱还钱，让他做事?情，都担心有危险。现在好了，借高利贷借成这个样子。”
“还能继续借，还有九根手指头。”苏雪晴嘲讽，“就是别人花钱买他的手指头做什么？”
“希望他这一次吸取教训吧。”苏母道，“跟你说一声，我回去跟你奶奶他们?说，省得他们?担心。”
“是得跟他们?说一声。”苏雪晴道，“奶奶会担心的。”
“嗯。”苏母点头。
“他们?现在是怎么决定的？”苏雪晴问，“总不能说把医药费记在我跟我男人的头上吧？”
“不用管他们?，他们?怎么决定都好。”苏母道。
还真别说，余大嫂真想把医药费记在苏雪晴的头上，医院不可能容忍这样的情况。要?是大家都跟余大嫂这样，把医药费记在亲戚身上，亲戚不认账的。不管别人是否知道宁家人有钱，别人都不可能这么帮着余大嫂去搜刮那?些人的钱财。到时候，人家不认那?些账目，帮着办事?情的人也得受处分。
医院里，余大嫂就说要?治，要?苏小姑姑去找钱。
余冬花明?白余大嫂的意思，余大嫂要?苏小姑姑去签字不治了，而不是余大嫂去签字，不是余大嫂开口。余大嫂怕余国超记恨上她，苏小姑姑开口就不一样了。
余冬花只觉得余大嫂太可怕了，明?明?那?些钱大部?分都是被余大嫂花了，余大嫂还好意思说那?些话。
“妈，到底要?不要?治？”余冬花问，“没有治的话，也得把伤口处理好。”
“这……”苏小姑姑看向余大嫂，又?看看躺在病床上的余国超。
“就那?点钱。”余冬花道，“要?是你们?没有还钱，放高利贷的人还要?上门，还是要?剁他的手指头。”
“你的意思是把那?些钱拿去还钱吗？”余大嫂不大高兴，“你们?不能多弄一点钱吗？”
“也要?我们?有钱去弄啊。”余冬花道，“我们?去哪里给你们?弄钱？去小表妹家，跪下来，逼着他们?给钱吗？你有这个脸，我们?没有这个脸。”
余冬花是外嫁女?，她很少管这些事?情，余大嫂之前在朱宝茜生?产的时候做的事?情，余冬花都没有多说。余冬花认为自己一个外嫁女?多说了，只会让自己一身麻烦，让余大嫂和朱宝茜都对她有意见。
现在是余家其他人都不过来，都不愿意处理余国超的事?情，只有苏小姑姑过来。余冬花担心自己的亲妈，她才过来，顺便帮着处理一些事?情。
“大嫂，你不就是想让我们?做决定，大哥就不会怪你吗？”余冬花道。
“不是，我没有这样。”余大嫂大声地道，“我老家在乡下，家里出一点事?情，亲戚都来帮忙的。你们?城里人太冷漠脸，太无情了，都不知道帮助一下亲戚。”
“……”余冬花看着余大嫂耍无赖的样子，她沉默了。就余大嫂这副死样子，不得罪人就奇怪了。
“要?不是因为我亲戚没有在南城，要?是在的话，他们?一定会来帮忙。”余大嫂道，“你们?余家的亲戚都死绝了吗？国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都不管不顾！”
“还不是因为你们?把事?情做绝了吗？”余冬花道，“你们?借亲戚的钱不还，借了一次又?借一次，别人都被你们?借怕了。现在，他们?不只是不欢迎你们?，也不欢迎我们?其他人。”
余冬花真不知道余大嫂哪里来的脸说这话，那?些亲戚不是没有出手帮忙。高利贷，利滚利，要?很多钱的，别人不可能再?借钱给余大嫂夫妻了。
如果那?些人这一次帮着余国超夫妻还了钱，余国超就会想着有人兜底，他们?还敢借。
“不治了，别治了。”余冬花看向苏小姑姑道，“妈，没钱，那?就不要?治了。这些钱拿去还高利贷，能还一部?分是一部?分。你们?就住在那?边，高利贷能找到你们?，总不能让大哥大嫂离开南城？”
余国超夫妻压根不可能离开南城，他们?好不容易回来南城的。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余国超夫妻回去乡下，不让他们?继续待在南城，他们?在乡下的时候都没有去借高利贷，来城里就借了。说到底，余国超夫妻虚荣心强，还总想着不工作就能过上好日子。
“不走，我们?不走！”余大嫂连忙道，“你们?别想让我们?回去乡下，我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回去乡下！”
余大嫂不能让娘家人笑话自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国超是南城人，我们?就得待在南城。”
傍晚，宁彦靖回到家里，苏雪晴跟他说了余家发生?的事?情。
“我们?不用去医院。”苏雪晴道，“我们?去了，他们?该道德绑架我们?了。这个时候，估计也来不及动手术了。”
“他们?借了多少高利贷？”宁彦靖道，“竟然被剁了小手指头？”
“不清楚，估计借了不少。”苏雪晴道，“他们?没有工作，开销大。能借的亲戚，都被他们?借过去了。妈过来说的，让我们?不用多管。管得了一次，管不了一辈子。没有吸取教训，只会不断重复一样的错误。”
苏雪晴只要?想到余家的那?些破事?情，她就觉得头疼。人生?活在这个社会上，有各种?各样的亲戚关系，朋友关系，个人能管好自己，管不了别人。苏雪晴以为自己做好一点，自己这边没有事?情，这就好，谁知道别人那?边那?么多事?情。
“他们?住院都没有钱。”苏雪晴道，“还是小姑姑去找妈，让妈借了一些钱去。小姑父真的是什么都不管，他总是让小姑姑出面。小姑姑借的钱，他也是不还的，还的话，也只是还一点点，得让小姑姑还钱。”
苏雪晴觉得这样的婚姻没有一点意思，等于苏小姑姑不断付出。可能苏小姑父觉得苏小姑姑没有工作，苏小姑姑就该做这些事?情。苏雪晴想想都心塞，苏小姑姑为了那?些人那?么付出，人家会感谢她吗？
“小时候，小姑姑那?边的事?情还少，可能也有事?情，只是我不知道。现在，他们?家那?边这么多事?情，让人都不知道怎么说。”苏雪晴道，“大家是亲戚没有错，可亲戚也不可能总是帮着他们?收拾烂摊子。”
“别生?气。”宁彦靖道。
“我不是生?他们?的气，我想的是我爸妈总得出钱。”苏雪晴道，“一次又?一次出钱，出钱也得不到别人一句好话，别人都当他们?是应该出钱的。”
“爸妈不可能一直出钱的。”宁彦靖道。
“妈这一次给了二十块。”苏雪晴道，“这二十块多半也是打水漂的，不能指望他们?还钱。他们?那?么做，还跟放高利贷的人说认识你……我都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脸，他们?压根就不想他们?那?么做，会让我有多难堪？”
“这不怨你。”宁彦靖道，“大家家里都有一些奇葩的亲戚。”
“知道，就是不开心啊。”苏雪晴道。
余大嫂等人最终还是决定不给余国超接小手指头了，要?花费很多钱，到时候可能还会被砍掉，倒不如把那?些钱拿去还高利贷。余国超本人想要?接小手指头，可他没有钱，他的意见不重要?。
医生?尊重余家人的决定，没有先给余国超手术再?收钱。有时候先手术再?收钱，无法把那?些钱收到医院的账户里面，有的人直接赖账，直接跑掉，医院的工作人员又?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那?些人。
医生?给余国超处理了伤口，不做手术了，那?就包扎好一点。
余国超在医院住了两天才出院的，苏小姑姑把借来的钱拿去还高利贷，余家超夫妻不愿意继续出钱。总不能每次有高利贷上门要?钱，余家超夫妻就得出钱。
“说什么亲兄弟，他们?都不帮你。”余大嫂在余国超的面前这么说，她想要?推脱责任，不让余国超怨怪她。
余家为了这一件事?情又?闹了好几天，余家超夫妻的意思是他们?出钱买了那?两间房间，让余国超夫妻搬出去住。余国超夫妻当然不愿意，他们?的意思是可以把房子卖给余家超夫妻，但是余家超夫妻现在住了不那?些房间，余国超夫妻还要?继续住着。余家超夫妻不同意，也就不买房了，别想他们?拿出钱来还债。
可高利贷没有全?部?还清，高利贷的人还会来家里闹。眼看兄弟两个人要?大打出手，苏小姑父才肯拿出钱来买房子，买了一处有些老旧的两间房间给余国超夫妻住，让余国超夫妻搬出去住，也省得放高利贷的人上门。
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苏小姑父的手里竟然还藏着那?些钱。苏小姑父藏得真够深的，要?不是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苏小姑父怕那?些放高利贷的人找他麻烦，他压根不可能把这些钱拿出来。
余家超不是很震惊，他早就觉得他爸有藏钱。
苏亚楠到苏雪晴家里，她说了苏小姑父给余国超夫妻买房子的事?情。
“说是那?两间房间老旧一点。”苏亚楠道，“再?老旧的房间，也要?钱买的。小姑父真能耐，藏了那?些钱。余国超为了回城到处借钱的时候，小姑父硬是说没有钱。这一次要?不是事?情闹大了，小姑父怕放高利贷的人对他下手，他不可能拿出钱的。”
太鸡贼了，苏亚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鸡贼的人。
明?明?儿子需要?金钱，苏小姑父能一直藏着手里头的那?些钱，都是让苏小姑姑去借钱，还说没有钱。苏小姑父不跟苏小姑姑说他的工资有多少，说的话，也是往很小的数额去说。
“我的天。”苏雪晴大为震撼，她以前看电视剧看到有角色藏私房钱，但人家是家里有困难早早拿出来的。而苏小姑父没有拿出来，一直等到现在。
“估计余国超夫妻要?恨死小姑父了，即便小姑父拿钱给他们?买房子，让他们?搬出来了，真正意义上的分家，没有住在一个屋檐下了。”苏亚楠道，“他们?一定觉得要?是小姑父早点把钱拿出来，余国超夫妻就不用在乡下借钱，回来也不用还钱，更不用去借高利贷，余国超的小手指头也就不会被砍了。我想就算小姑父早点把钱拿出来，他们?还是会去借高利贷，他们?不可能不去借的。他们?要?是肯去工作，早就已经把钱还清了。”
说白了，余国超夫妻不肯老老实实去工作，这才导致他们?穷困潦倒。
之前，余国超夫妻怪苏小姑父不让余国超接替工作，现在，他们?怪苏小姑父不早点拿出钱。
“他们?闹了吗？”苏雪晴道。
“哪里敢闹啊。”苏亚楠道，“钱是小姑父出的，他们?有再?多不高兴，也不敢说出来。他们?不知道小姑父的手里还有多少钱，兴许还想着小姑父的手里有钱，想让小姑父把高利贷都给还上。”
“没还上吗？”苏雪晴问，“没还上还买房？”
“买房，是因为没有房子的话，余国超夫妻不肯搬出来。”苏亚楠道，“要?是我，我也忍受不了那?些高利贷一直上门来催债。余国超的一根小手指头被剁了，他们?都害怕了。余国超夫妻不敢来找你，那?是因为爸过去说了，奶奶也说了，他们?要?是敢来找你，爸跟奶奶都不认他们?。”
苏父对余国超夫妻非常失望，苏老太太气得差点晕过去。苏老太太得知余国超夫妻还怨怪苏雪晴，她觉得这些人都没有救了，苏小姑姑就不该让余国超夫妻回来城里。
“奶奶说了，总不能让人闹到你的面前，让你婆家人出面。”苏亚楠道，“那?太不像话了，让你怎么在婆家立足？”
“……”苏雪晴原本还想着余国超夫妻要?是闹到她面前，她绝对不管那?些事?情。
“上一次，余家超孩子的满月宴，你们?夫妻都没有过去，余家人心里也有数了。”苏亚楠道，“你又?不是爸妈，不是奶奶，你不可能纵容他们?。”
“我当然不可能纵容他们?。”苏雪晴道，“纵容他们?，只会给自己找罪受，他们?又?不可能感激我。”
苏雪晴过去余家，她看到余家那?些人，她就觉得可怕。现在，苏雪晴得知苏小姑父早早藏了那?一笔钱，她更觉得苏小姑父可怕。余家人的心眼子太多了，苏雪晴跟他们?对上，一定会吃亏，远离这些人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买了房子，外头人看了，也知道他们?分家了，要?是他们?还住在一个屋檐下，外人还当他们?没有真正分家。”苏亚楠道，“余家超那?么精明?的人，一定不可能让那?些放高利贷的总是上门闹的。余家超夫妻的孩子还那?么小小的，要?是把孩子吓到了怎么办。两兄弟又?吵架，小姑父怕他们?吵得太凶，以后没有人给他养老。”
“大表哥大表嫂，他们?怕是不可能给小姑父养老了。”苏雪晴道，“他们?自己都不懂得赚钱养家，自己都养不好，又?怎么可能养小姑父。小姑父还藏了钱，这个时候拿出来，大表哥大表嫂心里必定有想法。”
“可不就是这样么。”苏亚楠道，“要?不一早就不让大表哥大表嫂回来，要?是要?让他们?回来，最开始就把钱拿出来。还有，家超结婚的时候，小姑父还是说没有钱，让小姑姑来我们?家借钱。”
苏亚楠现在想想都觉得苏小姑父太会算计了，苏小姑父的钱可以留在银行吃利息，还让别人觉得他们?穷，别人不找他们?借钱，他们?还找别人借钱。
“太精明?，精明?过头了。”苏亚楠道，“他哪里是把我们?当成亲戚，分明?是把我们?当成蠢货。你是不知道，爸妈知道小姑父有钱去买房子的时候，那?脸色可好看了。”
苏亚楠看到苏父苏母的脸色变化了好几下，青了白了，又?红了，估计是太过生?气了。苏小姑父有钱还让苏小姑姑找苏家人借钱，借了钱还不还。要?不是苏小姑姑已经无法从苏家借到钱了，苏小姑父还要?让苏小姑姑来借钱。
“爸妈总算是知道了，小姑父那?家人就不值得帮的。”苏亚楠道，“小姑去爸妈那?边，还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好一个什么都不知道。”
“爸妈没有多说小姑吧。”苏雪晴问。
“没有，他们?能说小姑什么。”苏亚楠道，“奶奶骂了一句蠢货。”
苏小姑姑跟苏小姑父同床共枕那?么多年，苏小姑父瞒着她藏了那?些钱，苏小姑姑不敢多问，也不敢去翻找苏小姑父的钱。早年的时候，苏小姑姑说苏小姑父工作不容易，太辛苦了，苏小姑父能拿钱回来家用，差不多就得了。
有时候‘差不多就得了’，这几个字太伤人了。
“小姑姑本身在那?边就没有地位。”苏雪晴道。
“现在更没有地位了。”苏亚楠道。
苏小姑姑得知苏小姑父藏着那?样一笔钱之后，她问都不敢问。余家超夫妻私底下说苏小姑父太会藏了，他们?又?觉得苏小姑父多藏点钱没有关系。余国超夫妻靠不住，苏小姑父以后只能靠着小儿子，他手里藏着的钱也就是给小儿子家的。
余家发生?了那?些事?情，余大嫂的娘家人知道后，他们?关心的不是余国超的小手指头，关心的是余国超夫妻还能不能把钱还上。余大嫂当然说会还钱，不可能不还钱。
小学期快结束了，韩芳早就毕业了，她申请在学校宿舍多住了一段时间。现在，韩芳要?搬去单位宿舍，苏雪晴帮着韩芳一起搬，其实韩芳的东西不算多的。
在学校读书?的学生?，基本是一些衣服、书?、被子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在学校放太多的东西。
苏雪晴让家里的司机帮忙开车送一下，她还跟韩芳一起去宿舍，一个宿舍住着两个人，不是一个人单独一间宿舍。两个人一个宿舍算是好的，不算差，房间空间比学校宿舍的空间大了许多。
“我来，这个比较重，你不要?提这么重的东西，你帮着我拿一下袋子里面的衣服。”韩芳道，“那?个轻。”
“行。”苏雪晴拿轻的东西跟着韩芳一起走楼梯，宿舍楼没有电梯，他们?只能走上去。
韩芳住在五楼，那?些东西都得从楼下搬到楼上来。苏雪晴走了一轮，她都觉得累。
“你先坐着，我来搬。”韩芳想要?给苏雪晴倒杯水都不好倒，没有整理好东西，还比较乱。
跟韩芳一起住的人连忙去帮忙搬东西，加上司机帮着搬一下，一行人很快把东西都搬上楼了。
“走，我请你们?去吃饭。”韩芳道，“不去单位食堂吃，我们?下馆子。”
“这要?正式拿工资了，就是不一样。”苏雪晴调侃。
“去便宜的馆子，吃粉吃面，你们?可以加肉加蛋。”韩芳笑着道，“贵的也没有了，我手头紧。”
“走，走，走，去吃，去吃。”苏雪晴道，“我得多加肉，还得加根鸡腿。”
“行，该你吃的。”韩芳道，“司机师傅呢？让他一起吃。”
“不用担心他，他会自己找地方吃饭。”苏雪晴道，“每个月都有给他伙食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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