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凌
苏雪晴不能保证自己能让宁母喜欢自己，她?觉得?自己做得?不错了，可能别人觉得?她?做得?还不够。
“不用担心。”宁彦靖握紧苏雪晴的手，苏雪晴的手心微微出汗，手软软的，宁彦靖拿着帕子轻轻地擦一擦苏雪晴的手心，“要是早个十几二十年，妈或许更看重门第。而现在，她?更看重人品。你?这?么好，我喜欢你?，佳萱也喜欢你?，爸妈一定也会喜欢你?的。”
“那可不一定。”苏雪晴道，“万一他?们……”
“不会的。”宁彦靖道，“你?当爸妈的时间很多吗？”
“好吧……”苏雪晴内心有些焦躁，前世今生?第一次跟人处对象，还这?么快就见双方父母。
“是不是觉得?太快了？”宁彦靖问。
“有点，我都还没?有大学毕业呢。”苏雪晴道。
“担心分配工作的事情？”宁彦靖问，“还是你?觉得?你?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就该分手了？”
宁彦靖轻轻地挠了一下苏雪晴的手心，苏雪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才没?有。”苏雪晴小声地嘀咕一声。
“明天，你?不用管那些。”宁彦靖道，“爸妈会说的，我的爸妈，你?的爸妈，以?后会是我们的爸妈。”
苏雪晴抬头瞪了宁彦靖一眼，“还早呢。”
“迟早的事情。”宁彦靖道。
晚上八点半多的时候，苏亚楠夫妻带着一床新毯子去?苏亚梅租住的房子。苏亚楠没?有想着通过苏母或者苏三嫂把毛毯给苏亚梅，送东西，还是得?自己亲自过来送，让苏亚梅亲眼看到?比较好，这?是她?苏亚楠送的，不是别人以?她?的名义送的。
“大姐，大姐夫，送给你?们的。”苏亚楠把新毯子递给苏亚梅，她?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卫姗姗，“没?让姗姗在爸妈那边？”
“先带她?一阵子。”苏亚梅接过了新毯子，“刚刚回来，怕她?不适应。”
“慢慢地就适应了，你?们这?一处还是不错。”苏亚楠道，“不算小了。租房子就是，得?花钱，不是自己的房子，住得?也不大得?劲儿。你?们夫妻两个人都有工作，可以?攒钱买房子。租房，担心人家不肯租，被?赶出去?，买了自己的房子，就不用担心。”
“攒钱买房子，哪里有那么容易。”苏亚梅道，“你?说得?轻巧，你?们是自己就有房子，不用付房租，这?日?子好过。”
“你?们夫妻两个人都有工作。”苏亚楠道。
“你?是不是也想让小妹找她?对象给你?介绍工作？”苏亚梅看向?苏亚楠。
“没?，没?有。”苏亚楠道，“就是一个洗菜工……不是，我没?有瞧不起洗菜工的意思，就是洗菜对手不好。”
“你?做家务，不用手吗？”苏亚梅怼了过去?。
在乡下，苏亚梅受了很多苦，得?去?锄草，得?种地，有时候那些尖刺就是直接刺到?身上的。乡下的女人基本都没?有白皙细嫩的手，一个个的手都比较粗糙，因为?她?们要干活。
乡下的女人讲究勤快，不勤快的女人，干不了多少活的女人，娘家人和婆家人都会说。苏亚梅不算是很能干的，她?婆家人对她?多有嫌弃，说城里来的姑娘就是不能干活，说城里来的姑娘就只知道享受。
那些人都说女知青是受不住累，不想干活，她?们才嫁人的。一副都是乡下的男人帮衬女知青的嘴脸，还有人对女知青挑剔上了。
“那不一样，洗菜，手得?一直泡在水里，泡久了，不好看。我在家里干活，就得?洗衣服了，三个孩子，加上大人，衣服多。”苏亚楠道，“要是可以?，我真不想洗衣服，但是不行啊。”
苏亚楠是真没?有想着去?当洗菜工，要是苏雪晴的对象给介绍的工作好，比如是坐在办公室的，还能吹吹风扇，苏亚楠一定让苏雪晴务必去?说一说，让苏雪晴不能厚此薄彼。
苏亚梅不嫌弃是洗菜工的工作，多少人都没?有工作，至少她?有工作了。
“这?么晚了，你?们是不是还得?回去?？”苏亚梅问。
“是，是得?回去?。”苏亚楠道，“天气热，盖毯子就好了。这?是新毯子，我们买了一段时间，没?有用，正好给你?们。”
“放下东西，你?们回去?。”苏亚梅道，“我这?边的东西还没?有都整理好，还是你?们喝杯水再走？”
“不了，不了。”苏亚楠拒绝。
苏亚楠跟她?丈夫一起离开，苏亚梅没?有去?送一送，而是去?关门。苏亚楠回头看着紧闭着的房门，撇了撇嘴，她?大姐的脾气还是那么不好，自己是过来送东西的，又不是来做别的不好的事情。
房间里，苏亚梅整理衣服，她?不喜欢苏亚楠说的话。苏亚梅不知道苏亚楠话里是不是有别的意思，是不是想让她?去?找小妹，说要更好的工作，反正她?不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
没?有工作的时候，想要一份工作，有工作的时候，又嫌弃工作不够好，这?还是人吗？
多少人都还没?有工作，扫大街的工作都有很多人争着去?做。一些零工，大家也是争着抢着要去?做。
这?个时候，大家想要找一个兼职零工，太难太难了。苏雪晴偶尔做一些零活，也没?有别的活做，别人还说她?都上大学生?了，等着以?后分配工作就好了，她?一个大学生?去?跟别人争干嘛。关键是苏雪晴还不一定能争得?过别人，别人干活更加勤快，苏雪晴也不想去?擦桌子，端盘子也没?有那么好端的。
有的人为?了能有工作，工资还能低一点，那么多人竞争呢。
苏亚梅是对苏家人有气，不代表她?分不清楚这?些事情。卫大山见苏亚梅的表情不是很好看，他?也不敢说话。
苏亚楠跟她?的丈夫田国华走回去?，边走边说话。
路上的路灯有些暗，不是特?别明亮，还有不少小虫子在灯下飞舞。
“大姐的脾气真是不好。”苏亚楠道，“我说几句，她?都要说那样的话。话说回来，洗菜工，还真没?有什么好做的。也就是大姐他?们没?有正式的工作，平时也赚不了几个钱，就只能当当洗菜工。”
“有工作，不错了。”田国华道，“我们同事有下乡兄妹姐弟回来的，挤在小小的房子里面，转身的空间都没?有。”
“我没?有说不好，只是我说不去?做。”苏亚楠道，“有你?工作，我们也有房子，这?就行了。”
苏亚楠夫妻家的房子还不错，要不是田国华的条件还算不错，苏亚楠也不可能选择嫁给田国华。
“大姐好歹是初中毕业，也就是当一个洗菜工。”苏亚楠道，“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坐办公室的好工作，哪里轮得?到?大姐。大姐都那么多年没?有碰过书了，她?又能做什么？”
苏亚梅没?有嫌弃洗菜工的工作，她?还觉得?这?个工作不错，工资还算可以?了，比她?在乡下好多了。
只是对于苏亚楠这?个一直生?活在南城的人，她?就觉得?洗菜工这?个工作不大好，对女人不好。苏亚楠平时干完家务之后，她?还喜欢化妆一下，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一点。
别看苏亚楠的名字叫亚楠，父母是要她?不亚于男子的意思，但她?没?有那么粗，反而喜欢过得?精致一点。
“要说小妹对象介绍的工作不好，那也不是。”苏亚楠道，“那么多人回城，哪里来的那么多工作。一定有别人找小妹的对象安排工作的，安排来安排去?，也没?有那么多工作。我不是说小妹不好，就是想大姐会不会觉得?小妹不好。”
“不会吧？”田国华道，“她?都已经有工作了。”
“那可说不定。”苏亚楠道，“大姐一直都十分不喜欢小妹。不过大姐现在也不敢得?罪小妹，要是得?罪小妹了，她?连现在的工作都没?有，就不知道她?私底下会不会嘀咕几句。”
“先回去?。”田国华不大想去?说这?些事情，苏亚梅夫妻有没?有工作都好，只要没?有牵扯到?自家，那就没?有关系。
“对了，要是有人找我借钱，我就说要你?同意，别人找你?借钱，你?也是说要我同意，知道吗？”苏亚楠道，“回城的人这?么多，他?们手头紧，他?们找我们借钱了，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还钱。”
“……”田国华真想回头看一眼，看看苏亚梅他?们有没?有在身后。
“不是我小瞧大姐，大姐大姐夫现在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他?们借个五块十块也就算了。”苏亚楠道，“要是借多了，也是一样。爸妈手里估计没?有多少钱了，爷爷去?年没?了，大姐他?们今年回来，家里那么多张嘴，就是小妹也是跟去?烘焙课拿食物回来。”
之前，苏亚楠去?隔壁邻居，她?还看到?别人吃咸菜。家里好几个人就是围着一盘咸菜，咸菜有什么好吃了，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苏亚楠比较少回去?娘家吃饭，她?要脸面，很少拖家带口地回去?吃饭。
大家家里的粮食都比较紧张，苏亚楠都已经出嫁了，她?当然知道这?一点。即便?父母不会赶走苏亚楠，苏亚楠还是不可能那么做。
“当初，小妹跟别人说要去?帮忙干活的，后面，人家也不要她?。”苏亚楠道，“一天干一两个小时，人家都不要她?干。小妹本来还想给别人当家教，可那些街坊邻居都想着白嫖，都不给钱。小妹干脆就不去?当家教了，说有别的事情，一个个太不要脸了。”
一句街坊邻居，说苏雪晴是他?们街道第一个这?么厉害的大学生?，说他?们是看着苏雪晴长大的，苏雪晴也应该回馈一下大家。有的人嘴巴上没?有说免费，但话里话外都是免费。
去?年暑假的时候，苏雪晴高考结束受到?录取通知书后，就有好几个邻居家的孩子去?找苏雪晴，那些人要苏雪晴做的笔记，还让苏雪晴教导他?们。一开始，苏雪晴也辅导了一下那些人，但有的人基础太薄弱，怎么说都不明白。最重要的是没?钱，别人给几个土豆，给几棵青菜，也就过了。
这?让苏雪晴打不起劲儿来，白白给别人做那些事情。她?又是一个年轻的女孩，跟比她?还要高的男孩子站在一起，她?也有压迫感，干脆就不去?辅导了。那些有钱的人要请家教，人家还能请在学校教课的老师，或是能力?更强的人，根本就不需要找苏雪晴。
还有人家更过分，让亲戚家的孩子过来，让那些人去?问苏雪晴问题。
苏雪晴只觉得?很无语，她?就说不教了。但是没?有几个人把苏雪晴的话放在心上，他?们觉得?小姑娘就是嘴巴上说说。
“你?忘了，我当时站在家门口，在那边说让他?们滚蛋。”苏亚楠道，“让小妹给他?们补习，他?们还要在爸妈家，喝水喝家里的，上厕所也都在家里，家里都被?他?们给弄脏了。他?们欺负小妹年纪小，压迫小妹。爸妈跟他?们当了多年邻居，又不大好意思说，我好意思。我又没?有住在那边，不用怕跟他?们关系不好。”
苏亚楠骂得?很凶了，站在门口就在那边骂，还说要收钱，问他?们有没?有钱，有钱就可以?让苏雪晴辅导，没?有钱就滚蛋。
然后，那些人才舍得?离开，他?们都不想花钱，都想着街坊邻居。
呵呵，街坊邻居，街坊邻居也要吃饭的，不是不要吃饭的。
“最讨厌这?种人际关系。”苏亚楠道，“总说什么大家还要住在一起很久，都是一个街道的，就得?忍一忍。对邻居要忍，对亲人要忍，对陌生?人还要忍，和气生?财，天天忍，就没?有没?有忍的时候。”
“你?跟大姐还是有相似的地方。”田国华道。
“哪里相似？”苏亚楠挑眉，“我跟大姐可不一样，大姐就知道窝里横，我可不是。自家的亲戚，又没?有得?罪我，我去?说他?们干嘛。”
苏亚楠自认为?自己做得?比苏亚梅好多了，至少她?不会给娘家人添麻烦，不会多说娘家人的不是。而苏亚梅就不一样了，她?从回城到?现在一直都在给娘家添麻烦。
“大姐小气多了。”苏亚楠道，“知道我为?什么亲自过来送毛毯吗？就是怕别人来送，她?觉得?是别人送的，不是我送的。”
“不至于。”田国华道。
“要是早十几年，可能不至于，现在，至于！”苏亚楠道，“我们不知道大姐在乡下经历过什么，不知道她?到?底变成什么样子。表面看到?的到?底是表面看到?的，当你?看到?人家表面这?样了，指不定人家内心……呃……”
苏亚楠没?有说吸取，让田国华自行体会。
清早，宁父宁母跟宁彦靖一块儿来苏家，两家约定了时间。宁家还带了不少东西过来，大包小包的。
苏雪晴早早就从学校回来家里，没?有睡懒觉。
苏家的客厅小，比宁家的客厅小太多太多了，一下子那么多坐在那边站在那边，就显得?有些拥挤。
“先坐，都坐下。”苏母道。
苏母瞧见了宁家人带过来的东西，她?稍微瞥一眼就知道那些东西的价格不便?宜。
“你?们都坐。”苏母道，“家里有点小。”
“不小了，可以?了。”宁母笑着道，“比很多人家都好了。”
宁母眼里没?有露出嫌弃的神情，这?样的房子小是小，到?底是人家自己的房子。就算别人是租来的房子，宁母都会说好。两家儿女谈恋爱，自家儿子经济条件好就行了，没?有必要也要求女方经济条件要很好。
苏家就只是普通的市井人家，普普通通的，这?就不错。
宁母就怕那种内里藏奸，比如家里有间谍之类的。普普通的人家好啊，要是有事情，也就是普通的事情，而不是多尖锐的事情，很快就能解决。
今天，宁母看到?苏雪晴的时候，她?第一眼就觉得?苏雪晴很漂亮。宁母能看出苏雪晴身上的衣服不是全新的衣服，苏雪晴这?样的美女穿旧衣服也好看。
宁母拿出了一个存折，“这?是给雪晴的，姑娘家，难免有需要花钱的时候。我们家对雪晴很满意，她?又是佳萱的同学，挺好的。”
苏雪晴没?有去?接存折，宁母把存折放在桌子上，随后，宁母又把存折推到?苏母的面前。
苏母拿起存折一看，里面竟然有上万块。苏母稳住自己的心态，她?的手差点都要抖了。要知道苏家上上下下能凑出来大几百块就不容易了，而宁家一给就给这?么多。
“给雪晴的。”宁母微笑强调，有的人家喜欢把彩礼留在自家，不是不行，要留可以?留，只是这?一次不一样，“这?算是给雪晴的见面礼，彩礼，另外给。”
苏母岂会听不出宁母的意思，那就是这?个存折是给苏雪晴的。苏母知道宁家这?样的人家很有钱，但还是被?宁家人的阔绰给惊到?了。
“要是两家最后没?成事……”
“给出去?的东西，我们家自然不会要回来。”宁母道，“处对象，给出去?的东西，还要回来。传出去?了，谁家好姑娘还敢嫁入我们家的。雪晴不错，彦靖也是认真的，我们当父母的都认可他?们，他?们能走得?下去?的。一点小矛盾的话，两三天就好，没?事的。”
宁母过来就是要表个态，她?斜眼一看她?的丈夫，她?的丈夫连忙道，“不错，不错。”
宁父不是不想宁彦靖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可妻子和小儿子说的也对，最重要的是一辈子的幸福，能娶喜欢的人那就娶喜欢的人。别说什么日?久生?情，多少门当户对的联姻，到?后面也没?有日?久生?情。
“雪晴是学习建筑的。”宁母道，“画图纸，看古建筑，看书，各方各面都是要钱的。我们也不是让她?去?学习插花之类的，这?个不用她?学习。”
话得?先说在前面，宁母不是让苏雪晴把她?自己养成娇气，不是让苏雪晴去?学习如何照顾一个男人，不能让苏家误会她?的意思。大学里的一些专业需要花费不少钱的，一开始没?有赚钱，就是不断花钱进去?。
苏雪晴陪着宁佳萱去?学习烘焙，不就是因为?宁佳萱出钱，苏雪晴还能把吃的带回家吗？
人家全职都找不到?工作，更不用说兼职的了。苏雪晴找不到?合适的兼职赚钱，也就只能跟宁佳萱去?学习烘焙，一来是面前，二来还能有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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