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凌
“这倒是。”苏三嫂点点头。
苏三嫂没有让自己的儿子跟小文君比，她就是简单感慨一下。
苏雪晴夫妻没有在苏家吃饭，他们?很快就回去了。
许如芸过来?给许家送年?礼，颜奕辰没有过来?，颜奕辰过来?的次数少，他很少陪着许如芸过来?。在他们?两个?人没有领证结婚的时候，颜奕辰陪着许如芸过来?的次数就不多，两个?人领证结婚有了孩子后，颜奕辰依旧很少陪着许如芸过来?。颜奕辰经常要?忙着公事，总是没有时间。
而许如芸没有指望颜奕辰总陪着自己回娘家，她又不是非得跟着颜奕辰一起回娘家。
“你男人又在忙？”许母问。
“忙，非常忙。”许如芸点头，“我们?工厂扩建了，员工多。过年?的时候，还在生产，没有停工。有员工要?在工厂过年?的，奕辰身为老板，也得关心关心员工，让员工能感觉到温暖。”
“忙点好，这说明生意好。”许母道。
“生意是还可以。”许如芸道，“跟那些厉害的人，没法比，但是往下比又好很多。我们?的工厂现在还有生产耳环之类的，都是一些小玩意儿，不是高档的耳环。”
颜奕辰的工厂原本?就是生产一些低价的东西，卖给广大人民群众，走的是大市场。中高档的东西，成本?高，价格也高。中高档的东西没有那么好做的，特别是高档的，那就得是真正的珠宝。颜奕辰夫妻没有打算做高档的，顶多是往上扩一下，做一下中档的，比如做一下银耳环之类的，价格适中，大家能接受的。
至于金耳环什么的，金店在卖，珠宝店里也有。
许如芸跟颜奕辰一直都很清楚自家工厂的定位，没有盲目扩大生意。
“能赚钱就可以。”许母道，“现在赚钱不容易，失业的人那么多。”
“国营工厂在变革。”许如芸道，“那些人下岗多正常啊。一个?个?在工作岗位上就知道耍滑头，不认真工作，只想着不工作也能拿钱。还不只是一个?人这么想的，一个?个?不好好干活，还拿钱，工厂自负盈亏，自然就养不起这些人。有国营工厂出来?去我们?厂子工作的，还说他们?以前如何如何，我们?都是直接让他们?滚蛋的。我们?开工厂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养他们?。”
许如芸不喜欢养一般废物，那些人手脚不够麻利，还嫌东嫌西的。私人工厂，跟国营工厂可不一样?，国营的工厂不会轻易开除人，基本?是出了大问题才开除人，还有就是厂子办不下去了，这才要?裁员。
“为什么那些工厂那么容易倒闭？还不就是因?为他们?混蛋啊。”许如芸道，“但凡他们?好好做事情，上进一点，情况会好很多。有的厂子，招了很多人，人多有什么用，成本?高。那些人做事慢，做出来?的东西少。不断累加成本?，这东西就便宜不下来?。东西不够便宜，不够好，谁买啊？现在是市场经济，市场会做出调解。”
许如芸不只是一次说出这样?的话，她就是瞧不起一些在国营工厂的人，成天说他们?以前在国营工厂过得多好，真有本?事的话，他们?就继续去国营工厂工作，不要?来?他们?私人的工厂。
“小声点。”许母道，“最近又有不少人失业了，待在家里，都没有事情做。”
“没有事情做，那就去找事情做呗。”许如芸道，“多简单的事情，难不成还得让别人帮助他们?把工作找好？”
“可能是想着先休息一下。”许母道。
“那就休息呗，谁能不让他们?休息呢。”许如芸道。
“……”许母听?到许如芸的话，叹了一声气，“你二哥可能也要?失业了。”
“失业就失业呗。”许如芸道，“二哥二嫂在我们?工厂还有分红，二嫂又有工作，二哥还可以摆摊赚一些钱。二哥要?是不想摆摊，那就开一个?店。”
“失业了，都去开店，有那么多人买东西吗？”许母道，“这么多人失业，手里没钱，拿什么去买东西？”
“总有人有钱买的。”许如芸道，“妈，您不用担心没有人买东西。现在比以前好很多了，路上的人多，买东西的人多。您只看到有人失业了，没有看到有人赚大钱。妈，现在赚钱的方式还多种多样?的，您知道那些人在酒吧驻唱，一天能赚多少吗？”
“多少？”许母问。
“几十还是少的，基本?一天就上百块。虽然说他们?不是每天都有唱，但是唱一天就能吃一段时间了。”许如芸道，“还有很多新的行业，有人卖电脑，还有人卖一些小游戏。”
“我还真不知道。”许母年?岁大，她不去酒吧，也没有去关注电脑不电脑的，“你大侄子倒是有买什么游戏，搞不懂，他就在那边玩，连着电视玩。让他不要?玩，他还不行，那么大的人了，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就是跟他爸妈出去摆摊。”
“你们?还是得让他出去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许如芸道，“别成天在家里玩游戏。摆摊，一家子都摆摊……就不知道寻求一下别的出路吗？”
“摆摊还能赚钱，就让他们?继续摆。”许母道，“你大哥大嫂给他买了婚房，他很快就要?结婚了，结婚之后，就很少过来?。”
“你们?就宠着他吧。”许如芸道。
余家超回到家里，他看到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苏小姑姑，苏小姑姑坐在角落里，不敢坐在太中间的位置。
“妈，外?面?太冷了，您那一处都没有多少太阳了。”余家超道，“还是早点回屋休息。”
余家超担心苏小姑姑坐在那边影响朱宝茜做事情，要?过年?了，朱宝茜做了腊肉腊肠，她要?把东西拿出来?晾晒。苏小姑姑坐在哪里，朱宝茜要?是没有看见?的话，还容易撞上。到时候，朱宝茜一定要?骂几句。
“我刚刚给舅舅送了一条鱼。”余家超道，“大哥应该还是没有送。”
余国超夫妻已经多年?都没有给苏家送年?礼了，问就是他们?穷，手里没钱，没法送礼，说舅舅一定会理解他的。余国超夫妻做工了，但他们?没有想着把他们?打工的钱拿去还人，他们?辛辛苦苦打工的钱，当然得是他们?自己花。
“他们?……”苏小姑姑无奈，她对大儿子大儿媳妇等人已经死心了，不死心也不行。
苏小姑姑自己都成为这个?样?子了，她还能指望大儿子大儿媳身边。
“您先回屋休息。”余家超提醒苏小姑姑，他不希望苏小姑姑惹了朱宝茜。
苏小姑姑颤颤巍巍地起身，她只能先回去房间里面?待着。房间里冷，外?面?有太阳稍微暖和一点，但也会冷。
余家超到了客厅，朱宝茜见?他回来?，问了一句，“送好了？”
“送好了。”余家超叹息，“我碰见?小表妹他们?，他们?都不爱搭理我。”
“他们?爱搭理你就怪了。”朱宝茜嗤笑，“就你大哥大嫂做的那些事情，让别人怎么会搭理你。你们?是分家了，但是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别人就当你们?是一大家子，他们?做的事情太糟糕了，糟得我都不想去说。没有那个?富贵命，那就老老实实工作，他们?不肯，就非得要?去攀高枝，这才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还有你妈，现在动作不利索，走路都要?磨蹭个?半天。”
“妈她……确实。”余家超道。
“我说她吧，她到底是你亲妈，我不说她吧，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又待在我们?这边。”朱宝茜道，“这不就是等于我们?帮助你大哥大嫂收拾烂摊子吗？你大哥大嫂就是过得太幸福了，你们?总是帮助他们?收拾烂摊子。”
“这……不说他们?，不说他们?。”余家超真不想说余国超夫妻，余国超夫妻懒惰得要?死，儿女长大了，余国超夫妻又想着靠着儿女吃饭。
“这一次，他们?还是拿了不少彩礼。”朱宝茜道，“倒是把上一户人家的彩礼给还了。”
不还不行，人家拿着菜刀上门的，只不过是因?为苏小姑姑出事情了，人家这才稍微让余国超夫妻缓口?气。
“真没有瞧见?那么想要?嫁人的。”朱宝茜道，“太着急了。不过不着急也不行，还不上钱，事情只会更糟糕。你大哥大嫂没有攒下钱，一有钱就买肉吃买新衣服，等他们?老了，也不知道他们?该怎么办。别到时候还得赖上我们?，我可跟你说了，不能管他们?，他们?自己有儿有女的。街道办的人真要?是上门，那也是找他们?的儿女，而不是找我们?。”
朱宝茜生怕余家超多帮衬余国超，余家超总说跟余国超分清楚一点，可真要?是有事情了，余家超还是得出面?，压根就躲不过去。
“要?是早知道你大哥大嫂是这样?的人，我都不嫁给你了。”朱宝茜道。
“他们?老了，我不管的，不管的。”余家超连忙道。
“你管你妈也就算了，那是你亲妈，我没法子说让你不要?管。”朱宝茜道，“哥哥什么的，那就不要?管。你管了，你大哥也不可能感谢你。”
朱宝茜只要?想到苏小姑姑现在不能做事情，她就心塞。朱宝茜得做好饭叫苏小姑姑吃饭，明明只要?苏小姑姑少管那些事情，苏小姑姑就不会变成那样?。
“以前，我让你妈妈不要?管你大哥的事情，你妈就是不听?。”朱宝茜道，“总觉得我太过无情，不顾你跟你大哥之间的兄弟请。现在，你妈变成这个?样?子，你问她，她还顾不顾母子情分，再让你顾一顾兄弟情。”
苏小姑姑的耳朵没有聋，房门没有关，朱宝茜在客厅里说话的声音又不小。这么短短的距离，苏小姑姑自然听?到了朱宝茜说的话。
听?到了又如何，苏小姑姑又不能冲到朱宝茜的面?前，说朱宝茜说错话了。朱宝茜说的话又没有错，苏小姑姑就不应该管那些事情。苏小姑姑管余国超的事情，把她自己管成那个?样?子，她现在就是被嫌弃的存在。
朱宝茜心里有火，她可不管苏小姑姑会不会听?到她说的话，就算苏小姑姑在她的面?前，她都要?说这些话。余冬花过来?了，朱宝茜照样?说。余冬花都不好不让朱宝茜说，嘴巴上说几句，总好过朱宝茜在行动上虐待苏小姑姑。
余冬花没有每天都过来?照顾苏小姑姑，还是得靠着朱宝茜夫妻照顾苏小姑姑。余冬花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一个?出嫁的姑娘管太多，只会让娘家人不高兴。
“多少人都劝说过你妈了，你姥姥活着的时候，也说过，一丁点用处都没有。”朱宝茜道，“你妈就是太瞧得起她自己了，以为她出面?了，她的那些侄子侄女就得把钱都给她。她家老大是辛辛苦苦赚钱的，别人就不是辛辛苦苦赚钱的了，别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都能随便给她。”
朱宝茜越说越火，“我们?也就是结婚的那个?时候，想着多要?点彩礼，后面?，就没有让你妈操心钱的事情。你妈呢，成天就知道帮衬你大哥，帮来?帮去，没有落着好，倒是让我们?得照顾她。她开心了吧，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坐着等吃就行了。”
苏小姑姑听?到朱宝茜的话，她内心十分难过，余家超没有阻止朱宝茜说。余家超跟余冬花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让朱宝茜说一说吧，省得朱宝茜把话憋在心里更加难受。
要?说苏家人不知道朱宝茜的举动，那都是假的。可苏家人真做不了别的事情，还是得看余家超他们?自己，苏小姑姑有儿有女的。
当余冬花过来?看苏小姑姑的时候，苏小姑姑说了朱宝茜的几句坏话。
“妈，您小声点，您别说了。”余冬花连忙捂着苏小姑姑的嘴，虽然她们?是在房间里说话，但是这里距离客厅很近的，保不准朱宝茜就听?到了，“妈，您听?我说，您还要?靠着弟弟弟妹，这些话，就不要?说了。你管她说什么，只要?他们?有给您一口?饭吃，您就吃，少说话。”
过了一会儿，余冬花才松开手。
“少……少说话。”苏小姑姑道，这些人都让她少说话，她内心憋屈。
“妈，我知道您心里不舒服。”余冬花小声地道，“可这……弟妹还有做饭给您吃，可以了。您看看大嫂，她把您害成这个?样?子，就不管您了。”
余冬花不想朱宝茜多说苏小姑姑的不是，却也没有办法。余冬花说多了，朱宝茜就敢不管苏小姑姑。余冬花又不可能把小姑姑接回去照顾，那就只能忍着。
“妈，我们?不说那些话。”余冬花道，“您想吃什么，跟我说，我改天做了给您带过来?。”
“唉。”苏小姑姑叹气。
“咱们?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其他都不管。”余冬花道，“不管他们?说了什么话，咱们?都当没有听?见?。”
苏小姑姑身体好的时候，她还能多出去玩。而现在，苏小姑姑的身体差了很多，都不好出去玩。她拄着拐杖，上下公交车都麻烦。朱宝茜等人都是让她待在家里，不要?到处乱跑，要?是苏小姑姑再在外?面?摔倒，那可不好办。
如果苏小姑姑躺在床铺上不能动弹，得让人照顾，朱宝茜一定会直接把苏小姑姑扔在余冬花的家门口?。
过年?的时候，卫姗姗没有去苏亚梅的家里过年?，她跟苏亚梅闹崩了。苏亚梅在外?面?总是说卫姗姗的不是，说卫姗姗不孝顺，卫姗姗干脆就按照苏亚梅说的做，做一个?不孝顺的女儿。
卫姗姗念着卫大山曾经悄悄地给她一点零花钱，还有卫大山帮助她拿户口?本?的份上，卫姗姗给卫大山买了一些吃的。卫姗姗在路口?把东西交给卫大山，她没有去屋子里。
“回去坐坐。”卫大山拎过东西。
“不去了。”卫姗姗道，“我要?是去了，妈得要?说我。”
卫姗姗不打算上交工资给苏亚梅，也不想去挨骂，最好地法子就是远离苏亚梅。卫姗姗可以自己过年?，不需要?跟别人过年?。
“除夕……”
“我除夕要?值班。”卫姗姗道，“我还没有结婚，还是单身，主?动申请除夕值班。”
“好……”卫大山明白了，卫姗姗这是不想回家。
卫姗姗不认为那是她的家，那分明是卫耀祖的家，不是她的家。
卫大山看着卫姗姗离去的身影，他感觉卫姗姗跟他们?是真的疏远了。卫大山提着东西回去，苏亚梅问，“你怎么买这些东西？”
“姗姗买的。”卫大山道。
“姗姗？”苏亚梅错愕，“她会买？”
“是她买的。”卫大山道。
“她人呢？在外?面?？”苏亚梅走出门口?，却没有看到卫姗姗。
“她没有回来?。”卫大山道，“走了。”
“走了？”苏亚梅皱眉，“家里地面?烫脚吗？她不敢回来?？”
“她得去工作，除夕也得值班。”卫大山道。
“她……她就是找借口?。”苏亚梅道，“她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还能不懂得她吗？她就是怨恨我这个?亲妈，不愿意来?。你呢，你就是蠢，她说要?户口?本?，你就给她，现在好了，她翅膀硬了，也不回来?了。”
“……”卫大山没有说话，卫姗姗回来?家里，她没有地方住的。
除夕那一天，苏雪晴夫妻带着小文君去宁家过年?。这些年?都是如此，宁父和宁母还活着，苏雪晴夫妻都是去宁家过年?。苏雪晴不是不想回娘家过年?，关键是这个?时候的苏家还没有让嫁出去的闺女回家过年?的习惯，都是默认嫁出去的姑娘在婆家过年?，除非是像苏亚梅那种婆家在乡下的。
宁宇浩下半年?就要?读高中了，他的成绩还行，不算是特别好，但也是算是前排了。宁大嫂对宁宇浩的成绩还算满意，宁宇浩没有跳级，按照顺序年?级读下来?的。而宁宇荣则快要?参加高考了，他成绩不错，准备考南城大学。
宁宇荣完全可以考首都的大学，但要?去顶尖的学校还差点，宁大嫂夫妻认为宁宇荣还是在南城大学比较好。本?省的人很多都去南城大学读书，宁宇荣去南城大学读书，以后也能认识很多在南城工作的人。宁宇荣打算读法律，以后是当律师还是去检察院，这都好。
小文君在那边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两个?哥哥不是要?中考就是要?高考了。
“就我，还在读初一。”小文君道。
“那是因?为你最小。”宁大嫂笑着道，“你都已经跳级了，要?是没有跳级，现在还没有读初中。”
“成绩可以就能跳级。”小文君道，她经常考年?段第一第二，成绩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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