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日常 第25章

　　苏母有时候都说没有多教导苏雪晴做家务，苏老爷子就说不用让苏雪晴做，说苏雪晴读书?成?绩不错，让她?读书?。苏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对苏雪晴很不错，老爷子辈分高，苏父苏母自然都听他?的。

　　苏老爷子没了，苏老太太还?在，这个家还?能稳得住。

　　在苏雪晴回去学校的时候，苏母叮嘱小女儿几句，让小女儿把存折藏着一点?。不管是苏亚梅，还?是苏亚楠，那些人问苏雪晴借钱，都不要随便借钱给他?们。

　　“你大姐二姐他?们日子过的都还?可以?，暂时不缺钱。”苏母道，“你大姐有了工作，后面发工资就好了。真要借钱，也轮不到你一个还?在上大学的人。”

　　苏母怕那些人找苏雪晴借钱上瘾，也怕苏雪晴不好开口拒绝。很多时候，人有了一个好对象，就是这样，别人就指望着这人的对象能多帮帮忙，压根就没有想着别人会?有多为?难。

　　“知道。”苏雪晴点?头。

　　“你在学校也是，藏着掖着一点?，别一下子就大手大脚。”苏母道。

　　“嗯，不会?的。”苏雪晴到底是穿书?的人，拥有前世记忆之后，她?更不可能随随便便花钱。

　　这个时候，很多人摆摊子赚钱，苏雪晴没有想着去摆摊子。苏雪晴知道这个时候是一个好时候，宁家人给她?钱，她?就得把钱花在学习上面。等她?毕业之后再进建筑设计学院，那才是真的能赚钱的时候。

　　改革开放之后，各地陆陆续续建设经济开发区，就算没有建设经济开发区，也放开了，还?有很多城市圈地扩建城市。苏雪晴要把握住这一个风口，她?是大学生，以?后有的是赚钱的机会?，也没有毕业随意花钱。苏雪晴前世赚了不少钱，她?都享受过了，也就是吃吃喝喝，今生反而没有觉得要如何。

　　“妈。”苏雪晴小声地问，“要不要我给你们取几百块？”

　　“不用！”苏母道，“等你订婚之前，宁家那边会?给彩礼，彩礼才是放出?来?给大家看的。真要留，到时候留下来?一点?。现在这个是给你个人的，你三哥他?们有手有脚的，整天为?他?们准备好那些东西，他?们还?能干事吗？等一会?儿，我还?是送你去学校。”

　　苏母有点?不放心，“你去取钱的时候，别一个人去，最好是有人一起去。白天人多的时候去，知道吗？”

　　“知道，知道。”苏雪晴点?头。

　　苏母是担心别人给苏雪晴一棍子，劫财又劫色，那就完蛋了。有一些人就是在银行门口蹲点?的，就是想着要从别人手里抢钱，别人刚刚从银行出?来?，他?们就去抢了。

　　普通人手里能有多少钱，多钱的是那些工厂的会?计之类的，那些人取一大笔钱去给工人发工资。一取，就是拿着一个大袋子去取钱，这样的人才更容易被盯上。但作为?普通人，他?们觉得他?们取的钱也不少了。

　　苏三嫂去做家务，苏老太太带着卫姗姗。

　　天气热，苏老太太给卫姗姗扇着扇子，让卫姗姗午睡一下。

　　外面树上的蝉还?在叫，阳光也有点?大。

　　苏雪晴这个时候去学校，她?还?撑着一把伞遮挡阳光。苏雪晴让苏母遮伞，苏母没遮。

　　“又没有多远，你自己?遮。”苏母道。

　　两个人刚刚走到路口，正好遇见迎面走来?的苏大姑姑。苏大姑姑是苏老爷子原配生的孩子，不是苏老太太生的，但苏老太太一直对苏大姑姑都挺不错的，不算是一个恶毒的后娘。即便如此，苏大姑姑跟苏老太太之间的关系还?是很平淡。

　　苏大姑姑嫁在南城，平日里，她?很少过来?苏家。苏老爷子生病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苏大姑姑过来?看一看，顶多是送点?熟食，还?得她?自己?看着苏老爷子吃下去，她?再走，仿佛苏老太太会?拿走那些吃的悄悄吃了。

　　苏大姑姑跟苏父同父异母，姐弟两个人的关系要说多好也没有，还?过得去。

　　“哟，这是去哪里？”苏大姑姑笑着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苏雪晴随即这么想，她?还?是叫了一声大姑，随后，她?又看向她?妈。

　　“妈，我先去学校，很近的，都能看见我们学校的外墙了。”苏雪晴道。

　　“行，你过去，路上小心一点?。”苏母道。

　　“雪晴这就去学校？”苏大姑姑道，“大姑很久都没有跟你聊聊了。”

　　“得去学习。”苏雪晴道。

　　“这不是放暑假了吗？怎么还?去学校？”苏大姑姑问。

　　“放暑假了，也得学习，多积累一些知识。”苏雪晴道，“以?后才好找一份好工作。”

　　“你不是处对象了吗？”苏大姑姑道。

　　“要去学习，赶紧去。”苏母朝着苏雪晴挥挥手，“你不是说图书?馆的座位少，很多人去争吗？还?不快点?去。”

　　“我先去学校了。”苏雪晴快步离开。

　　“不说说话，就这样走了？”苏大姑姑又看向苏母，“弟妹，我又不会?吃了你的女儿，这么怕？”

　　“她?是要学习。”苏母道。

　　“是去学习，还?是去谈恋爱？”苏大姑姑挑眉，“你小女儿一有对象，大女儿大女婿也有工作了。听说你小女儿的对象还?不错，也有能耐……”

　　“还?行，那到底是别人家的能耐，不是我们家的。”苏母心里咯噔一下，苏大姑姑不会?是想着要苏雪晴的对象帮忙吧。

　　“也是，那是别人家的能耐，不是你们家的，能维持多久都还?不一定。”苏大姑姑道，“我还?想着雪晴最近有空，给她?侄子侄女补补课。”

　　苏大姑姑的孙子孙女比较大，都跟苏雪晴的岁数差不多了，还?小一两岁。苏大姑姑听别人说苏雪晴找了一个好对象，她?不意外，苏雪晴都成?为?大学生了，大学生自然就能更好找对象。

　　对，在苏大姑姑的眼里，女人上大学就是为?了找好对象，如果不是为?了找好对象，上什么大学。男孩子上大学才是为?了好工作，女孩子结婚之后，她?们就不一定工作了。

　　苏大姑姑的儿女不争气，读书?成?绩不好，文化?水平程度不高。苏大姑姑的孙子孙女，有一个孙子勉强上高中，还?是家里多花了钱，这才上的。有一个孙女还?在读初中，还?没有参加中考。

　　这不，苏大姑姑听了别人说苏雪晴的事情，便想着让苏雪晴过去给自家孩子补补课。在苏雪晴的面前说，苏大姑姑没有说，苏大姑姑认为?苏雪晴的意见不重要，重要的是苏父苏母同意了，苏雪晴就只能照做。

　　“她?没有空。”苏母眼皮一跳，果然，这位大姐就是有事情才过来?。

　　“有空处对象，没有空帮帮亲戚？”苏大姑姑道，“这话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这样，我让孩子过来?你们这边住一阵子，就住你们客厅的上下铺。亚梅他?们不是搬出?去了吗？雪晴还?能住学校，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就……”

　　“不行。”苏母拒绝，“你们家娃过来?住两天可以?，但是雪晴没空帮他?们补习。客厅里的上下铺，我们也打算收拾收拾，客厅就那么小小的，太挤了。家里来?客厅，都坐不开。我们打算把上下铺移开，弄走。”

　　“弄走？要是弄走了，雪晴他?们以?后回家，睡哪里？”苏大姑姑皱眉。

　　“雪晴可以?睡她?奶奶房间。”苏母道，“她?现在住在学校，很少住在家里。你不是也说她?处对象了吗？等到了年龄就领证结婚，也不用再睡在客厅。一个姑娘家家的，睡在客厅也不好睡的。”

　　“你不会?是为?了不想让雪晴给我孙子孙女补课，故意这样说的吧？”苏大姑姑停下脚步，亏得她?还?带了两个苹果过来?，那两个苹果正放在她?的包里，没有提在手上。

　　苏大姑姑想的是如果苏家人愿意帮忙，她?就把苹果拿出?来?，苏家人不愿意帮忙，她?就继续把苹果带回去。苏大姑姑小气着呢，她?总觉得苏老太太这个后娘会?让苏父对她?不好，她?一直都防备着苏老太太。苏老太太知道苏大姑姑怎么想的，只是懒得去说。

　　苏老爷子没有了，苏老太太就更不用跟苏大姑姑多接触。身为?一个后妈，苏老太太没指望苏大姑姑会?多孝顺她?。苏老爷子在世的时候，苏大姑姑都没有对苏老太太多好，就更不用说苏老爷子没有在世的时候。

　　“不是。”苏母道，“雪晴大了，是一个大姑娘，她?睡在客厅不方便，很多事情都不好办。她?现在住在学校，宿舍小是小点?，好歹都是女生。雪晴是没有办法?给他?们补课了，你们去找别人，找那些老师。老师上了多年的课，他?们比雪晴更加厉害。”

　　苏母心里冷哼，她?瞥了一眼苏大姑姑的布包包，苏大姑姑带东西来?一定也是带的很少。苏大姑姑这个人就是不肯吃亏，总想着占便宜。

　　“那不是要钱吗？”苏大姑姑道，“那些人都掉进钱眼里面去了，恢复高考了，一个个倒是尾巴翘上天。以?前，他?们……”

　　“老师还?是值得让人敬重的。”苏母道，“人家也要吃饭的，不是没有嘴，哪里能让别人白白做事情。又不是自家亲戚，你说是不是？”

　　“……”苏大姑姑怀疑苏母在恶心她?，“就算是自家亲戚，你说你小女儿没空，就没空咯。”

　　苏大姑姑不爽，自己?都亲自过来?了，苏母还?说这话。

　　“一个小姑娘，上了大学，更容易找一个好对象。”苏大姑姑道，“雪晴也应该多拉拔拉拔她?的侄女。”

　　“一表三千里，一个表侄女，算什么？”苏亚楠过来?了。

　　苏亚楠让婆家人帮着带孩子，她?过来?苏家看看。苏亚楠吃午饭之前才知道苏雪晴的对象去苏家了，她?倒是没有怨怪娘家人不告诉她?，她?都已经出?嫁，自然管不了那些事情。

　　“大姑，您以?前不是说我爸跟您不是一个亲妈生的，爷爷活着的时候，您没少说，一副我奶奶跟我爸会?对你不好的样子。”苏亚楠道，“没好处的时候，您就要分得清清楚楚，有好处的时候，不分清楚了？”

　　苏亚楠嗤笑，就他?们大姑姑这个自私自利的样子，看着就让人不高兴。

　　“你这话说的……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苏大姑姑道。

　　“有啊，我不就是这样的吗？”苏亚楠道，“大姑，您要去我爸妈家坐坐吗？大姐前些日子才回来?，还?在外面租房住，手头紧张，您借些钱来?花花？”

　　“没钱。”苏大姑姑道。

　　“我们找您借钱，您没钱。您要让雪晴给您孙女补课，雪晴就得有时间了。”苏亚楠翻白眼，“大姑，您这双标的太明显了。打的算盘真响亮，算盘珠子都要崩到我脸上了。”

　　“你……”

　　“当长辈要有当长辈的样子。”苏亚楠道，“别总用长辈的身份压晚辈啊。我奶奶也没有压着您，您做过分了。”

　　苏亚楠说得十分直白，不说直白一点?，她?怕苏大姑姑在那边装傻，那就没有什么意思了。苏亚楠不可能任由苏大姑姑在那边装傻，苏大姑姑十分生意。

　　“这就是你的好女儿。”苏大姑姑转身就离开。

　　苏大姑姑没有去苏家，她?没有想苏老太太会?点?头，她?知道苏老太太不可能点?头的。别人都说苏老太太这个后妈当得不错了，苏大姑姑不那么认为?，她?始终都觉得自己?得到的东西太少太少了，后妈生了儿子，亲爸就只顾着儿子。自己?这个女儿就被往后摆，苏大姑姑还?记得苏老爷子给苏父东西吃，没给她?吃。

　　而苏大姑姑也不想想，她?当时的岁数大，苏父的岁数小，苏老爷子也不是没有单独给苏大姑姑吃的。苏大姑姑只看到别人得到的东西，没有看到自己?得到的东西。

　　“大姑，您可慢点?走，别平地摔跤了。”苏亚楠道。

　　苏大姑姑听到这话，差点?平地摔跤，好在她?一下子就稳住了，但她?的脸色更加难看。

　　“你是不是听说你妹的对象父母来?了，你也过来?？”苏母问。

　　“是。”苏亚楠承认，“听人说了，就过来?瞧瞧。反正我也没有出?去工作，又不用请假。真要是有事情，就算有工作，得请假，那也得过来?。妈，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苏母道，“就是商定等十月份左右的时候再定亲，现在先让他?们处一处。”

　　“等十月？”苏亚楠道，“这么晚？”

　　“不晚了，你小妹又还?没有到领证的年纪，就算他?们订婚了，也是得等的。”苏母道，“这一段时间，他?们处一处，合适就继续交往，不合适，那也没有法?子。”

　　“妈，你们这是担心小妹跟她?对象分手？”苏亚楠问。

　　“两家差距这么大，总有点?忧心的。”苏母道，不管男方家对苏雪晴多好，当父母的都会?担心自己?的女儿过得不好，担心女儿被人哄骗了，“来?了，就去家里坐坐。”

　　“当然。”苏亚楠道，“这么热的天气，在外面站一会?儿，额头上都是汗水。”

　　到了苏家，苏亚楠看了看上下铺。

　　“打算把这上下铺给移走。”苏母道，“不要了，你小妹以?后要是回来?，还?是去你奶奶的屋子里凑合凑合。省得那些人都想着送人到我们家。”

　　“给我吧。”苏亚楠道，“我家三个孩子在，孩子大一点?，房间就不够了。我婆婆他?们现在住在另外的房子，要是他?们住在我们这边，那就很难住开。”

　　苏亚楠家的房子算是大的，三室两厅，餐厅和客厅都有，还?有厨房。先前，苏亚楠的婆婆还?有住在这边一段时间。虽然说苏亚楠的婆婆没有住在这边了，但苏亚楠有三个孩子，房间就不够。

　　现在小的那个还?跟苏亚楠夫妻一起睡，大的那个单独一间房间，中间的那个呢，有时候去苏亚楠的婆婆那边，有时候也过年苏亚楠夫妻睡一下。

　　“行，你们拆下来?搬过去。”苏母道。

　　“不要钱吧？”苏亚楠问。

　　“你说呢？还?能要你的钱？”苏母道。

　　“嘻嘻，妈，等国华下班回来?，我就跟他?说，让他?过来?把上下铺搬过去。”苏亚楠笑着道。

　　“又去加班？”苏母问。

　　“对，他?想着加班能多赚钱，那就多赚一点?。两个儿子呢，孩子长大以?后要结婚。”苏亚楠道，“现在这个情况，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还?有房子分配。公家的饭碗都少了，没有那么多铁饭碗。要是孩子以?后是去给私人公司工作的，孩子可能还?得自己?买房子住。他?可不就得努力一点?，那可是他?的亲生孩子。”

　　苏亚楠没有敢乱花钱，她?是爱打扮一点?，但是平时做家务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打扮。买来?的化?妆品能用挺久的，苏亚楠扫视苏家其?他?地方。

　　“小妹对象没送东西过来?？”苏亚楠问。

　　“送了，都收拾起来?，哪里能一直放在桌子上。”苏母道，“怎么，你想看？”

　　“看看没有关系的吧。”苏亚楠道，“又不会?把东西看坏了。”

　　“都收拾起来?了。”苏母还?是这一句话，她?没有想着把东西分给苏亚楠，分给苏亚楠了，是不是还?非得分给苏亚梅。两个女儿都已经嫁出?去，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得分给她?们一份。

　　“多少东西？”苏亚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