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凌
“还不错。”卫大山道。
“当然，要不是?我在那边工作?，也不能给你带吃的。”苏亚梅道，“要是?你们去我们饭店吃饭，一顿就得不少钱。我们那边的员工餐也不错，味道好。”
饭店的剩菜剩饭没有那么多，那些人是?瞧见苏亚梅从下乡回来城里，苏亚梅有困难，她自己?也会?张嘴说。别人就没有去跟苏亚梅争，再说了，这种东西，大不了就是?大家?多出一点?钱，让人多做一些，到?时候再带回家?。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一点?东西就吵起来，他们是?在私人饭店工作?，做不好的话，人家?里直接开除他们的。
大家在一起工作，一点?小问题，很容易解决的。
“会不会感觉不好？手泡在水里……”
“还行的。”苏亚梅道，“我是?初中毕业没有错，可我那么多年都没有碰过书本?。别人也不可能一上来就让我去坐在办公?室里面吹电风扇，我们饭店也有初中毕业来做的。现在有一份工作?，大家?都争着要去做。”
苏亚梅心里不是?没有想法?，她只能不断劝慰自己?，别人也有去洗菜的。多少知青回来，又不是?她一个人去洗菜，还有初中毕业的去扫大街的，僧多粥少，就是?这样。有的人运气好，在乡下去当老?师，回来城里也能去当老师。
在乡下的时候，苏亚梅没有去当老?师，有文化更高的知青去当老师。有高中毕业的人下乡当知青的，也有读大学?读一半去当知青的，各种各样的情况都有。有的村子，去当知青的人基本?都是?没有什么文化的，没有初中毕业的，那么初中毕业的人就更容易去村里的学?校当老?师。
“过两天，我得下半夜过去。”卫大山道，“跟人轮岗。”
“成。”苏亚梅道。
傍晚，苏亚楠夫妻过来了，他们过来把上下铺搬回去。苏雪晴她没有住在家?里，又没有在家?里吃饭，当然就没有在家?。
苏三哥帮着把上下铺给拆开，那些床板也得让苏亚楠夫妻带回去。这上下铺是?苏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做的，苏老?爷子跟苏父一起做好拼好。
“我睡过的，以后就给我儿子睡。”苏亚楠道。
“给你儿子睡？”苏三嫂疑惑。
“对啊，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当然就是?给两个儿子睡。”苏亚楠道，“要是?两个女儿的话，那就是?女儿睡。两个儿子一个房间，女儿一个房间。女儿呢，等她大了，结婚了，自然就搬出去住。”
女儿没有在家?里待一辈子，还是?得让女儿在家?的时候过得稍微好一点?。
苏亚楠自己?没有出嫁的时候，她在娘家?的生活就还可以。虽然她跟苏雪晴一起睡上下铺，但是?她们两个人当时睡在房间里，苏三哥睡在客厅的。
“那个西瓜，你们切了吃了。”苏亚楠道，“我们买的时候，切了一个小小的三角，看看西瓜红不红。这么热的天，西瓜容易酸掉。”
要放西瓜的话，那就得把西瓜放在阴凉的地方，或者是?把西瓜放在井里。家?里没有冰箱，放东西都不好放。
“妈，你们还是?得买一台冰箱，有冰箱，东西吃不完，就往冰箱一放，多好啊。”苏亚楠道，“鸡蛋那些东西也不容易坏掉。”
“哪里有钱买。”苏母道。
“小妹她不是?快要订婚了吗？没给彩礼钱吗？”苏亚楠道。
“还没给。”苏母道，“就算给了，那也是?你小妹的彩礼钱。你出嫁的时候，我跟你爸也没有多拿你的彩礼钱，大部分钱还是?让你带回去的，剩下的钱办喜酒，给你置办嫁妆，都花得差不多的。”
苏母不贪图女儿的彩礼钱，即便她知道苏雪晴的那一张存折有不少钱，她也没有想着去动。苏母甚至都怕苏雪晴跟宁彦靖没有在一起了，宁家?要回那些钱怎么办。宁家?人现在是?说不会?要回那些钱，等到?以后，那就说不定了。
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他们愿意多付出，当他们不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他们就想着女人把他们之前花的钱都还回去。
“你们小心一点?，别碰到?头了。”苏母道。
“放心，让他们搬。”苏亚楠道，“为了搬这个上下铺，我们还特意接了小三轮过来。”
十几分钟的路，要是?人工搬过去，太累了。有个三轮车，还能方便一点?。
一会?儿后，上下铺就被完全拆了，苏亚楠还把特制的帘子都带走，省得她后面还得去弄帘子。虽然说两个儿子睡，儿子没有女儿那么讲究，但是?有现成的东西，还是?直接拿过去用的好。
“这一般，就空了许多。”苏亚楠道，“扫一下，擦一擦，亮堂堂的。”
“我来扫，你跟你男人回去。”苏母道。
苏三哥跟着苏亚楠夫妻回去，他帮着把东西搬到?苏亚楠的家?里。苏亚楠住在筒子楼，是?在楼上，得人工从楼下搬上去，又没有电梯，就只能人力。
苏亚楠早就把一间房间整理出来，就等着把上下铺放进去。这个上下铺好，两个男孩睡正好。原先，一张床铺，两个人挤在一起睡，他们还吵架，说什么自己?被另外一个人给挤到?，给踢到?。
有了上下铺，两兄弟分开来睡，也就方便许多。
苏亚楠的婆婆田母过来了，她本?身就住在附近。
苏三哥跟田国华在那边组合上下铺，田母端来一些烧仙草。这些烧仙草是?田母白天做的，这个时候吃烧仙草正正好。当苏三哥拼好上下铺之后，田母让苏三哥吃了一些烧仙草。
“二姐，你到?时候擦一下。”苏三哥道，“这么晚了，现在擦，容易有水汽。先让孩子在别处睡一晚，擦了，明天晚上就能睡。”
“不用你操心这些，吃烧仙草。”苏亚楠道。
等苏三哥回去的时候，苏亚楠又让苏三哥带回去一些烧仙草。苏亚楠送苏三哥出门后，再关上门。
“你还真把你娘家?的上下铺给搬来了。”田母道。
“他们又不用了，小妹经常住学?校宿舍。顶多就是?过年那几天睡一下。”苏亚楠道，“那个时候，小妹可以跟奶奶一起睡，不行的话，就在客厅的椅子上睡，那也是?成的。或者找几块木板，也能拼一下简单的床。给我们家?就不一样了，老?大老?二天天睡。”
田母对苏家?人还是?比较满意的，苏家?人不是?只进不出的貔貅。苏家?人也不是?那种非常重男轻女的人家?，在一些事情上面还是?做得比较稳妥的。
“他们的妹妹慢慢地也大了，该有属于她自己?的床铺，属于她自己?的房间。”苏亚楠道，“我没有结婚的时候，我弟弟睡客厅睡了不少年的。他们两个人还能有房间睡，不错了。”
苏三哥回去的时候，苏母已经切了西瓜。
“二姐的婆母送了烧仙草。”苏三哥道。
“放水里泡着，等明天吃。”苏母道，烧仙草放水里浸泡，还能放久一点?。西瓜是?甜的，一不小心就酸了。
苏家?人多，一个西瓜都给切了。卫大山过来接卫姗姗的时候，苏母还让卫大山吃了西瓜。
当苏亚梅下班回去家?里，她看到?了用湿毛巾蒙着的一片西瓜。这一片西瓜还挺大片的，不是?小小的一片。
“哪里来的西瓜？”苏亚梅问，“你买的？”
“不是?，是?二妹二妹夫去爸妈家?搬床的时候，他们送过去的。”卫大山道，“爸妈切西瓜的时候，二妹和二妹夫已经回去了。正好我去接姗姗，爸妈让我们吃西瓜，还给你留了一片。”
“亚楠他们没有吃到?，你拿了回来，要是?被亚楠知道，她该怎么说我们？”苏亚梅道。
“……”卫大山没有想到?苏亚梅是?这样表情，他还以为苏亚梅会?感动于父母对她的关心。
“亚楠倒是?有钱，这个西瓜很大个吧。”苏亚梅道，“那么多人吃，还能给我留一片。”
“还行，不算小吧。”卫大山道。
现在的西瓜不便宜，苏亚梅舍不得花钱买西瓜吃，不吃西瓜又不会?死。
清早，苏亚梅送卫姗姗过去苏家?，她们吃完早餐过去的。苏亚梅可不想苏三嫂说她都搬出来了，还总是?去娘家?吃饭。苏亚梅还有自尊心，不想太过卑微。
苏亚梅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些玩偶，苏三嫂和苏老?太太吃完饭之后就开始做手工。苏母等人已经出去上班，他们没有在家?里。
“就做这些？”苏亚梅道，“一个月下来能赚几个钱？”
苏亚梅拿起一个半成品又扔到?桌上，“倒不如让雪晴她对象给你找一个工作?。”
“不用，我做这些就行了。”苏三嫂道，“总不能事事都麻烦雪晴，两家?家?世相?差那么多，本?来，雪晴就处于下风了。”
苏三嫂自己?就是?一个女人，她知道一个女人地位低会?导致什么情况。就像粮食局林家?那样的人家?，林家?人都能瞧不起苏家?，更不用说宁家?。苏三嫂不想苏雪晴还没有结婚的时候，自己?就总是?去找苏雪晴帮忙。
“妈很快就退休了，我现在也等着怀孕生孩子，没有必要去找一份全职的工作?。”苏三嫂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做一下这些事情就行了，虽然赚不了大钱，但是?混口饭吃还是?行的。做的时间长了，多攒点?钱，以后可以给孩子做新衣服穿。”
就在这个时候，苏亚梅感觉胃部不大舒服，想要呕吐，她跑到?门口想要吐却又没有吐出东西来。
苏三嫂连忙停下手里的动作?，她快步走到?苏亚梅的面前，“怎么了？”
“没，没事。”苏亚梅挥挥手。
“你……你不会?是?有了吧？”苏三嫂道。
“有了……”这一段时间事情多，苏亚梅都没有去关注这一件事情，她没有想自己?可能有了。苏亚梅低头看着扁平的肚子，她下乡之后，月经一直都不稳定。可能是?水土不服，也可能是?营养不良，等苏亚梅生了卫姗姗之后，月经还是?不稳定。
苏亚梅想着没有什么大事情，就不去多管了。
“去查一查，是?不是?有了。”苏三嫂道。
要是?苏亚梅有了，她还怎么好当洗菜工？
苏三嫂心想苏亚梅就得换一份工作?，不洗菜，去打扫卫生？端盘子？还是?说苏亚梅就不工作?了，直接回家?养着。要是?靠卫大山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三个人，那也不是?不行，就是?苏亚梅他们压力会?大很多。
“要不要今天请假去瞧瞧？”苏三嫂问。
“不着急。”苏亚梅道，“等我中间休息的时候，抽空去看一下。”
苏亚梅早就想要怀上孩子，想要生一个男孩。她不是?不想这个时候怀上孩子，而是?这个时候比较尴尬。苏亚梅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份工作?，私人饭店的工作?，她又不能把工作?卖出去，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只能找人顶替自己?一阵子，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
苏三嫂听见这话，她没有再多说，而是?道，“姗姗，来，先坐在旁边。”
苏亚梅回去了，她还得去上班，苏老?太太看了一眼苏亚梅离去的身影。
“怕是?真怀上了。”苏老?太太道。
“怀上了也好。”苏三嫂道，“大姐他们不是?一直想要有个儿子吗？怀上这一胎，也许就是?儿子。”
“兴许吧。”苏老?太太看着桌子上的那些东西，“她那样……”
苏老?太太叹声气，洗菜的话，手得泡在水里一段时间的。就算苏亚梅去做别的事情，也不可能不累的。
苏三嫂知道苏老?太太在担心什么，她没有说。反正苏三嫂没有打算去当洗菜工，主?要是?家?里有事，她还等着接替苏母的工作?，着实没有必要去麻烦苏雪晴的对象。等真正需要人家?帮助的时候，再去找人家?帮助，那才合适。
学?校里，苏雪晴去图书馆还有看到?丁明，她原本?不认识丁明的，经过之前的事情之后，也就知道丁明这一个人。丁明现在很少在苏雪晴所在的这一层楼，他有去别的楼层。
丁明现在迫切需要找到?一个能拉他一把的人，处分的事情，让他后面分配工作?的时候很难占据优势。丁明想找一个傻乎乎的人，他在南城大学?找的话，怕是?很难找到?。
能考上南城大学?的人，是?有天真愚蠢的，但丁明的事情在南城大学?闹得那么大，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不应该跟丁明多接触。除非是?之前不知道丁明事情的人，那人早已经深深地爱上丁明，现在才不在乎那些事情。
大家?在图书馆都是?安静的看书，很少有人出声，便是?出声，声音也是?很低的。
丁明假意笔没有水，或者是?其他的理由，他意图跟一些人聊天。来图书馆的人，更多的是?想好好读书，而不是?想要谈恋爱。丁明觉得图书馆不是?一个好去处了，他想着那些社团，还想着跟外头的人多来往。
苏雪晴不知道这一件事情，田娇知道。
两个人从图书馆回来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田娇说起了丁明的事情。
“我看他贼眉鼠眼的，估计在物色下一个好欺负的。”田娇道。
“这……你都知道？”苏雪晴道。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了。”田娇道，“他想要留在南城，很早的时候就说要留在南城。”
田娇这些人原本?不知道丁明的，这不是?丁明欺负了他们的同学?，他们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丁明多么渴望留在南城。
“他没有少给报社投稿的，还总是?跟在学?校老?师的旁边，给老?师整理资料。”田娇道，“他呢，就是?想要留在城里。不只是?他，很多其他人都是?这样。有的人老?家?比较远，没有那么好，就想着留在南城，各种法?子都用的。”
“嗯。”苏雪晴点?头，她前世所生活的年代?，大家?想要留在城里，那么大家?就自己?在城里找工作?。她大学?毕业的时候，国家?已经不给大学?生安排工作?，而是?让大学?生自己?去找工作?。
那个时候，大家?还是?比较自由自在的，要说不自在，那就是?工资可能很低。工资低了，生活条件可能就不够好。
“这一次，他受了处分，他的老?师没有让他再去整理资料。也是?，整理资料，很多人愿意去，不是?非得他。”田娇道，“他年纪大，成绩也不是?最?好的。他想要得到?好处，自己?却又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他乡下老?婆没有来的时候，还能装一装。现在啊，装不下去了。”
“他这样的人不适合留在学?校。”苏雪晴道。
“确实不适合，他就是?一个好色之徒。”田娇道，“你都不认识他，他都能说你喜欢他。要是?他留在学?校，指不定会?对女学?生下手。他们系的女学?生，现在一个个都远离他。”
“活该！”苏雪晴道。
“听说报社那边给学?校两个名额。”田娇道，“原本?好像是?要给他一个名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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