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日常 第29章

　　“当然要，不能因为一个工厂的货不行，我们就不去看其?他家的。”许如芸道，“等进了货，后面建立合作?，慢慢地就会好。那些人?把?我们当猪宰，我们换一个工厂就可以。只?要他们没有逼着我们买，就行。”

　　许如芸想幸好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有一个男人?跟着，别人?多少都会掂量一点。

　　虽然苏雪晴知道苏亚梅在哪家饭店工作?了，也知道地点，但是她没有过?去。去别人?工作?的地方干嘛，别人?又不能跑出来玩，还是得工作?。那家饭店有宁彦靖的股份，苏雪晴也不可能跑去作?威作?福。

　　这一天，苏亚梅坐在椅子上洗菜起来，突然间有点头晕，站不稳。好在有同事及时扶住了苏亚梅，苏亚梅这才没有倒下去。苏亚梅身体不大好，同事让苏亚梅坐在旁边休息，也让苏亚梅去医院看看。

　　“不用，没有事情。”苏亚梅怀孕了，她没有跟同事说。

　　苏亚梅原本想着还能做一做事情，现在有点受不住。苏亚梅又舍不得这一份工作?，她想能不能找到人?顶替她工作?，她拿一部分钱，那个人?拿一部分钱。这种?事情，苏亚梅没有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私人?单位，不是国家单位，让人?顶替一天两天还行，顶替好几个月，甚至直接把?工作?给人?家，这不行。

　　苏亚梅被送回去家里，不去医院，那就是回家。苏母下班回到家里，听人?说苏亚梅被送回家里，她赶紧过?去看一看。

　　“怎么?了这是？真怀上了？”苏母听苏老太?太?提过?一嘴，她原本还想着没有这么?凑巧，苏亚梅什么?时候怀孕不好，这个时候怀孕。

　　“嗯。”苏亚梅点头，她轻轻地抚着肚子，“妈，我想让人?顶替我去工作?几个月，工资可以多给那个人?一点。”

　　“你别想，不行。”苏母道。

　　“我本来也没有想，我前两天就知道自己怀上了，但是我还是去做事情了，这不是身体坚持不住了吗？”苏亚梅道，“要是身体坚持得住，我就继续做下去。洗菜，成天就得把?手泡在水里，就算戴着手套，也是一直坐着弯腰的。要么?就是站着在水池洗菜，也累啊。等我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去，让别人?顶替几个月，你们在厂里的时候……”

　　“厂里是厂里，那是国家的单位，很多人?都有那样?。私人?单位不是国家的，不一样?。”苏母道，“你小妹对象给你找的工作?，你现在让别人?去做，你让人?怎么?办？人?家原本可以不用多招你这么?一个人?的，招了你，你又说让别人?顶替，这不是让别人?白白花钱呢？”

　　苏母害怕苏亚梅到时候说不做了，得让那个人?继续工作?，苏亚梅要卖工作?，让苏雪晴的对象不能开除那个人?。这就太?搞笑了，这不就等于让别人白白花冤枉钱，还得不到一声好。苏亚梅是不是觉得别人不同意，就是别人?的问题？

　　“你要么?就问他们能不能换一个工作?，不洗菜，就去扫地，做其?他的。要是不行的话，你就滚回来，别去工作?了。”苏母道，“你男人?当临时工，钱是少一点，但你们养家糊口应该还是可以的，省吃俭用一点，勒紧裤腰带。姗姗就在我们那边吃，你们还能更省一点。”

　　“妈，没有这个工资……”

　　“工资重要，还是你肚子里的孩子重要？”苏母问。

　　“都重要！”苏亚梅道。

　　“你肚子里的要是男孩呢？”苏母故意这么?说。

　　“我……还不是因为在乡下生活那么?多年，我身体才不好，要是我身体好，我就继续工作?了。”苏亚梅道，她原本就不大喜欢当洗菜工的，要不是觉得工资还可以，她就不做了。现在她怀孕了，苏亚梅就有借口。

　　苏亚梅想要别人直接给她一部分钱，她又不用工作?。

　　“你小妹没有欠你的。”苏母道，“这样?，你还是别去做事情了。至少别去你小妹对象家的饭店做事情，省得你到时候不小心?滑胎了，还是动了胎气，你在那边怪罪别人。你那么搞，别人?都还没有觉得晦气，你就有意见。”

　　苏母不愿意让苏亚梅到时候得罪人?，与其?让小女儿?难做，不如让苏亚梅回来家里。

　　“可是……”

　　“你别可是了。”苏母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真当我不知道吗？不想当洗菜工，不想去扫地，那就别做了。你怀孕了，那就好好养着。实?在不行，我们借你们一点钱，这钱是得还的。”

　　苏母着实?无奈，她怎么?就有这么?一个大女儿?。

　　饭店那边自然没有意见，人?家本来就不用多招收这么?一个洗菜工的，本身就有足够多的人?做事情。结果苏亚梅做了一个多星期就没有做了，没有做就没有做呗。

　　苏母当机立断，她不想拖延，不想等到后面有其?他事情。饭店那边直接给苏亚梅结算了工钱，苏母把?工钱拿去给苏亚梅，苏亚梅拿到钱的时候，又舍不得工作?。

　　“妈，您怎么?就过?去了呢？这么?快！”苏亚梅道，“昨天晚上说的，您今天早上就过?去。我今天就是稍微休息一下，也许明天就能去干活了。”

　　“别想着明天。”苏母道，“你明天能不能做，心?里没有数吗？不能做，及早告诉人?家，人?家也能做别的安排。”

　　“您就是为小妹考虑，生怕小妹为难。我是靠双手赚钱，让别人?顶替几个月，别人?也干活的，我……”

　　“都说了，这样?的工作?不能顶替。”苏母严肃地打断苏亚梅说的话。

　　宁彦靖很快就知道苏亚梅辞职的事情，苏亚梅怀孕不能做事情，得辞职。宁彦靖去找苏雪晴一块儿?出去吃饭的时候，他跟苏雪晴说了苏亚梅辞职的事情。

　　“辞职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苏雪晴惊讶。

　　“今天上午。”宁彦靖道。

　　现在都傍晚了，饭店的人?哪里可能不告诉宁彦靖，饭店里还是有人?知道苏亚梅是宁彦靖安排的。

　　“伯母过?去的，说是大姐怀孕了。”宁彦靖道，“身体不舒服，就没有继续做了。”

　　“怀孕了啊。”苏雪晴想到了原著里的情节，苏亚梅确实?差不多要怀孕的，只?是苏雪晴之前没有想到这些。

　　原著里，卫姗姗被苏亚梅夫妻弄丢了，两个人?找了好几天没有找到，苏亚梅晕倒了，这才发现怀孕了。苏亚梅后面生下一个男孩子，还说男孩子的身体不好，是因为在乡下受苦，还有卫姗姗走丢的原因。总之，苏亚梅十分憎恨苏家的人?。

　　“没有继续做也好，大姐在乡下受苦，身体亏空，还是在家里好好养着比较好。”苏雪晴道。

　　“等她生完孩子，想要工作?，再去工作?。”宁彦靖道，“这不着急。”

　　宁彦靖是出钱的人?，他自然不着急，他只?是不想让苏雪晴为难而已。

　　“到时候再看，也许到时候大姐自己会找到工作?。”苏雪晴道，“生命总会自己找到出路的，不用担心?大姐的事情。”

　　苏雪晴只?觉得苏亚梅没有继续做事情比较好，前世今生的记忆混在一起，苏雪晴有时候还真没有想到那么?多事情。不是苏雪晴不关心?亲姐姐，而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没有那么?好，苏雪晴还想要多避开苏亚梅一点。

　　吃过?晚饭之后，苏雪晴没有回去家里，一来是时间晚了，二来苏亚梅怀孕又不是只?怀一天。苏雪晴不打算上赶着去看苏亚梅，没有必要这么?着急。

　　苏雪晴还有点无语，苏亚梅一开始闹着要工作?，现在又变成这个样?子，让人?感觉十分无力。

　　对于苏亚梅而言，怀孕生下男孩子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到了新一天的上午，苏雪晴买了几个苹果去家里，没有直接去苏亚梅那边。苏雪晴不大想自己一个人?去苏亚梅那边，要是苏亚梅说她怎么?办，她去受虐吗？

　　苏雪晴本来以为苏亚梅有了工作?会好很多，结果苏亚梅怀孕了。苏雪晴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出现问题了，苏亚梅想要什么?时候怀孕都可以的，这是苏亚梅的自由。

　　就好比苏雪晴前世的那些女的在工作?没有多久就怀孕，她们请假，等坐完月子，哺乳期过?后，又直接辞职，这也是那些人?的自由。在法律允许范围之内，只?是别人?可能还是会不开心?，比如公司的管理者。

　　苏雪晴觉得有些悲哀，不是因为苏亚梅怀孕了，而是苏亚梅原本可以工作?，能多赚一些钱，生活能更好过?一点。在经济条件不好的时候，苏亚梅怀孕了，不好再去工作?，怕是苏亚梅夫妻后面的经济条件很难好，至少得过?紧巴巴地过?个一两年，两三?年。

　　“奶奶。”苏雪晴看到苏老太?太?在做玩偶。

　　“回来了啊。”苏老太?太?道，“喝口水，坐一会儿?。”

　　“听说大姐怀孕了，我回来看看。”苏雪晴道，“还没有过?去……”

　　“等一会儿?，我跟你一块儿?过?去。”苏老太?太?一听就知道苏雪晴不想一个人?过?去，这也不能怪苏雪晴。

　　苏亚梅的脾气不大好，她现在又怀孕了，她要是怼人?，别人?还不好怼回去，就怕苏亚梅动胎气。

　　面对这样?的情况，苏雪晴不一个人?面对苏亚梅，那是对的。

　　苏亚梅怀孕了，她没有办法去饭店工作?，做零工也不好做。做零工也不是不辛苦的，比如苏老太?太?这些人?还要拿针线的。苏老太?太?和苏三?嫂赚的都是辛苦钱，主要是能补贴家用，总好过?没有。

　　苏母昨儿?还跟苏亚梅说，不行的话就做一些零活，苏亚梅不愿意做玩偶，说是要动针线。苏母说苏亚梅塞填充物，让苏三?嫂她们去缝合，苏亚梅还是担心?针线刺到自己。

　　这让苏母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苏亚梅在乡下怀卫姗姗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苏母清楚，苏亚梅就是故意的，苏亚梅是想着娘家人?多出钱。

　　过?了一会儿?，苏老太?太?拿下眼镜，她缝好了一个布偶。

　　“人?老了，速度都慢了。”苏老太?太?感慨。

　　“您做得很好，我来做，都没有您做得这么?好，也做得没有这么?快。”苏雪晴道。

　　“你不用做这些。”苏老太?太?轻拍苏雪晴的手，“你是大学生，以后做别的，不用这么?辛苦。”

　　苏老太?太?等人?从来没有想过?家里的女孩就不用读书?，要是他们真的那么?想的话，苏亚梅就不可能初中毕业。苏雪晴最小，上面的哥哥姐姐成绩又都不好，轮到苏雪晴的时候，她成绩好，家里就更得让她读上去。

　　苏老太?太?跟苏雪晴一块儿?去看苏亚梅，卫姗姗还待在苏家。苏亚梅身体不舒服得躺着，她没有空管卫姗姗，就让苏老太?太?和苏三?嫂帮忙照顾卫姗姗。

　　是，卫姗姗确实?没有丢了，但苏亚梅夫妻现在对卫姗姗也没有多关心?。

　　“大姐。”苏雪晴过?来的时候，苏亚梅正躺着。

　　苏雪晴把?苹果放在床头的桌子上，苹果比香蕉耐放，苏亚梅也不用一两天内就把?苹果给吃了。

　　“你买的，还是奶奶买的？”苏亚梅问。

　　“雪晴买的。”苏老太?太?道，“我一个老婆子又没有出门干活赚钱，哪里来的那么?多钱买水果。”

　　苏老太?太?手里是有一点钱，但她不乱花钱。苏老太?太?是家里辈分最高的人?，合该是其?他人?买吃的给苏老太?太?，而不是苏老太?太?买吃的给晚辈。

　　苏亚梅拿出那些苹果看一看，还嗅了嗅，“就这么?一点大？”

　　“中等的个头。”苏雪晴道，“太?大了，个数小，不好分开吃。”

　　“你还真懂得节约。”苏亚梅的语气没有那么?愉快，似乎带有一些嘲讽的意味在里面。

　　“……”苏雪晴揉揉耳朵，她幻听了吗？

　　“我没有去工作?了，也不算承了你的情。”苏亚梅道，“你可以让你三?嫂去那边工作?。”

　　“三?嫂以后接妈的工作?。”苏雪晴道。

　　“她接妈的工作?，我再顶替她啊。”苏亚梅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没有那份工作?。既然不好让其?他人?顶替，那就让苏三?嫂过?去顶替。

　　“……”苏雪晴嘴角微扯，苏亚梅还真敢说出这样?的话。

　　要是苏雪晴自己，她绝对不敢说出这些恶心?人?的话。什么?叫让三?嫂先?过?去，苏雪晴想三?嫂现在又不是迫切需要那一份工作?。

　　苏雪晴感觉被苏亚梅这么?一说，自己里外不是人?。

　　“要是做别的，不是洗菜工，不用弯腰，我也就做了。”苏亚梅道，“这样?的工作?，不适合我们女人?做。”

　　“不适合我们女人?做，那大姐就别做了。”苏亚楠带了一些馄饨过?来看苏亚梅，正好听到了苏亚梅说的话。

　　苏雪晴、苏老太?太?、苏亚楠三?个人?站在那边，屋子就显得小了。

　　“亚楠，你陪陪你大姐，我带雪晴回去。”苏老太?太?看到了苏亚楠带来的饭盒，她拽着苏雪晴一起走。

　　苏雪晴本来就想走了，正好苏老太?太?的想法跟她一样?。

　　等走了出去，苏老太?太?故意道，“你来看她做什么?？她不领情，只?说你的不是，下一次，别来了！”

　　苏亚梅在屋子里听到了苏老太?太?的声音，她特别不高兴，还想着出去，被苏亚楠给摁住了。

　　“大姐，奶奶说的也没有错。”苏亚楠道，“我看你脑壳也是有点问题，你给小妹脸色瞧做什么?？要不是小妹，你还没有工作?呢。你做了几天，没有做了，又不是小妹的问题。”

　　苏亚楠是不喜欢当洗菜工，可她也知道要是这个工作?放出来，会有很多人?争着抢着去做的。别人?都想着多干活多赚钱，有工作?就知足吧，哪里能挑三?拣四的。

　　“所以我刚刚才说让三?弟妹去做，小妹却说三?弟妹要接妈的工作?，我看她就是担心?我接妈的工作?。”苏亚梅道，“也是，我跟她也不算是一起长大的，我也不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哪里可能多为我这个当大姐的多考虑，只?有我这个当大姐的为她着想。”

　　“不是，你为她着想了什么?？”苏亚楠就不明白了，从苏亚梅回来到现在，苏亚梅就没有设身处地为苏雪晴考虑过?，“小妹对象给你安排工作?了，你怀孕了，你不能做。你不做，就让家里其?他人?去做，等后面，你生了孩子呢？到时候又不让三?弟妹去做，到时候，你让小妹怎么?办？”

　　苏亚楠觉得苏亚梅过?分了，正常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样?行不通的，该谁去做，还是得谁去做。私人?单位不是公有的单位，公家的，很多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而且那些工厂确实?能儿?女接替父母的工作?，可是私人?单位真不是这样?的。

　　“大姐，你怀孕了，你就好好养着，不要去想那些，再说那些话。”苏亚楠道。

　　“你们都在乎小妹。”苏亚梅道。

　　“你就不要跟小妹比了。”苏亚楠道，“我跟小妹一起长大的，小妹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小妹很乖的，她都尽量不给家里添麻烦。三?弟妹他们做手工，小妹有空的时候也会帮一把?，她自己也设法赚点钱的。她还是学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学习，而不是去打零工。大姐，你别看着小妹漂亮，看着她上大学了，你就觉得爸妈不公平。不是爸妈不公平，是我们不争气。”

　　自己上学的时候成绩好不好，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反正苏亚楠知道自己当时的学习成绩不好，成绩差就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