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日常 第42章

第30章 名额 高质量导游

　　“你?们打?算让姗姗一直待在你?们这边？”苏二姑姑问苏母。

　　苏三嫂带着卫姗姗去洗头洗澡, 不是都是苏老太太在照顾卫姗姗。苏三嫂这个做舅母的相当可以，她没有说要让卫姗姗去苏亚梅那边。

　　“先让她待几年。”苏母道，“亚梅怀孕, 生孩子还得坐月子, 他们那边不方便。”

　　“他们那边不方便, 你?们这边就方便了？”苏二姑姑道，“妈岁数都那么大了，给你?带孩子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带你?女儿的孩子, 给你?带外孙女，这不适合吧。”

　　苏二姑姑担心?苏老太太的身体吃不消, 带孩子需要很多精神，小孩子各种各样的事?情。苏二姑姑带孙子孙女，她有时候都觉得吃不消，小孩子太闹腾。

　　“姗姗比较乖巧，还行。”苏母道，“床底下有尿壶，你?看看，别碰翻了。”

　　尿壶里面有一些水，每天都有倒掉，这样能减少臭味。

　　卫姗姗岁数小，她晚上不敢自己去后院的厕所, 苏老太太年岁也大, 苏母干脆拿了一个尿壶去苏老太太的房间里。苏老太太每天早上都有自己去倒尿壶, 不用苏母每天进老太太的房间去倒。

　　“亚梅下乡那么多年，我们也就帮她带一带姗姗。”苏母道。

　　以前，苏老太太常说苏雪晴的性子跟苏母很像, 那也是有理由的。苏母在一些事?情处理方面柔软得不行，苏雪晴也是在一些事?情上不够强硬，考虑亲情，考虑社会影响……

　　苏二姑姑想?想?干脆不多说，苏亚梅到底是苏母的亲生女儿，卫姗姗是苏母的亲外孙女，孩子又不是养在苏二姑姑的家?里，苏二姑姑说多了，只?会让人反感。

　　苏家?人都没有想?让苏二姑姑住去苏雪晴那儿，苏雪晴住的房子是宁家?的。苏雪晴跟宁彦靖还没有结婚，苏二姑姑住过去，总有点不大方便。苏家?人没有提，苏二姑姑没说。

　　苏二姑姑想?多陪陪苏老太太，苏老太太年纪大，苏二姑姑又嫁在外地，少有在苏老太太跟前孝顺老太太的时候。卫姗姗看到有长辈，她更加沉默。

　　“这是你?姑婆。”苏母对卫姗姗道，“不用怕，晚上有事?情，可以叫你?姑婆。”

　　“对，叫我，叫我。”苏二姑姑笑着道，“姑婆晚上起得来。”

　　苏雪晴订婚，没有请学校的同学，关系再?好都不合适。苏雪晴在订婚第二天，请了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一起吃午饭，宁彦靖也在。请的是几个女同学，加上两个男同学。大家?关系好，苏雪晴请田娇的时候，有人嚷嚷着一起，苏雪晴一起请，除了宁佳萱，那些同学加起来六个人。

　　宁彦靖看到那些人，他跟他们打?招呼。

　　“我跟同学之?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苏雪晴跟宁彦靖道。

　　“关系是不错。”田娇道。

　　其他同学在那边说得多吃一点东西，好好吃一顿。

　　“你?们是不知?道，于丽她这几天非常不高兴，说你?直接结婚得了，读什么书?。”田娇道，“她看不惯你?爱情学业两手?抓，而?她还挂科，没有人喜欢她。”

　　于丽是活该，她自己对别人不好，还指望别人对她好，这不可能。

　　宁彦靖听着那些人说的话，那些人不是在奉承苏雪晴。在他跟苏雪晴在一起的时候，那些人跟苏雪晴的关系就不错。

　　“小哥，是不是很羡慕他们之?间纯粹的友谊？”宁佳萱小声地道。

　　“就你?知?道。”宁彦靖道。

　　“我也羡慕。”宁佳萱喜欢苏雪晴的一点，便是因为苏雪晴长得漂亮成绩好，还不容易让人嫉妒，苏雪晴跟同学的关系好。宁佳萱自己不容易跟同学相处好，她能做的是买点东西给同学吃，这种更像是金钱利益上的往来。

　　吃人的嘴软，那些人吃了她送的东西，自然不好在背后说她的坏话，也会主动跟她打?招呼。

　　宁佳萱不是要讨好那些同学，她是渴望平凡一点的友谊。在宁佳萱的身边充斥着利益关系，她讨厌那种关系，更希望能有简单纯粹的友谊，但那太难了。

　　随着年龄的增加，宁佳萱越发明白?普通友谊的可贵。

　　“你?们多吃一点，不要跟我小哥客气，他有钱。”宁佳萱道，“让雪晴把我小哥的钱都从钱包里拿出来，我们吃不穷我小哥的。”

　　宁佳萱主动带头多点菜，他们有点人数，能吃得玩的。

　　那些同学没有点特别多的菜，不是怕吃不完，是怕花宁彦靖太多钱。结果宁佳萱在那边说，她还主动多点菜了，有人说够了，宁佳萱依旧在点。

　　“你?们能吃。”苏雪晴道，“我又不是没有跟你?们一起吃过饭。”

　　既然请客了，还是得让人吃饱饭，不能不让人吃饱饭。

　　田娇拿出一本书?来，那是一本比较旧的书?，有点年代，但那本书?是苏雪晴之?前想?找来看的。

　　“我们不知道送你们什么好，这本书?，送你?了。”田娇道，“我们一起找的。”

　　“你?们哪里找的？”苏雪晴惊讶，要知?道这一本关于建筑的书?籍特别难找，“我找了很多就没有找到。”

　　“不用管我们怎么找到的，反正我们找到了。”田娇道，“先放起来，有细菌。”

　　“好。”苏雪晴连忙把书?放到包里。

　　“雪晴对象，我们就送雪晴了，反正你?们一家?子。”田娇道。

　　田娇他们送这一本书?，一来是因为苏雪晴想?要这一本书?，二来他们是想?让苏雪晴继续好好学习，不要为了一个男人耽误学业，三来是他们故意做给宁彦靖看的，他们在乎的是苏雪晴，而?不是宁彦靖。不管宁彦靖的身份地位多高，那都是宁彦靖的，而?不是苏雪晴的。

　　“行。”宁彦靖没有意见?。

　　宁佳萱刚刚探头看了一看，这些人还真懂得苏雪晴，苏雪晴喜欢那些书?本。宁佳萱又看看这些同学，还真懂得投其所好。

　　宿舍里，于丽没有精神，她没有去图书?馆，而?是躺在床铺上。于丽翻身看向坐在下面的项雨彤，项雨彤在安安静静地看书?。图书?馆人太多，没有座位，项雨彤才?待在宿舍。项雨彤想?去教室，想?想?又没有去。

　　“你?再?努力都没有用。”于丽道，“人家?有关系，你?没有关系，人家?能跟着老师一起去实践，你?不能去。”

　　“看成绩的。”项雨彤道，“雪晴的成绩是专业前三，我比不上她。雪晴做各方面的事?情都很细致，老师都夸赞她。”

　　项雨彤想?自己错了，自己不应该待在宿舍，应该去教室。

　　“谁知?道她的成绩怎么来的。”于丽道。

　　“……”项雨彤不说话。

　　“她谈恋爱了，订婚了，等着吧，也许她成绩一下子一落千丈。”于丽道，“忙着谈恋爱去了，没有好好学习。”

　　“你?先重修，把挂科的给补上。”项雨彤道，一个挂科需要重修的人还好意思?说人家?专业前三，太搞笑了。

　　大四的学生忙着分配工作的事?情，一个个都想?分配到好的学校。有的人工作早早定下来，有的人还没有定下来，这得看用人单位方面，也得看那些学生。

　　南城日报没有选择丁明，一个身上带有处分的人，不适合进他们单位。进南城日报的是其他学生，那个学生的成绩本身也不差。

　　丁明认为别人比他差，应该是他进的。丁明去找辅导员，他希望辅导员能帮一帮忙。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清楚，都挨了处分，用人单位不可能不考虑这个问题。”辅导员道，“工作，也得学会做人。”

　　“老师，不能想?想?办法吗？”丁明道，“我真的很想?很想?去南城日报，我还投稿过，我……”

　　“名额已?经定下，没有你?的事?情。”辅导员道，“你?是喜欢写文章写新闻，还是喜欢留在南城？”

　　“我……”丁明当然是想?要留在南城。

　　“要是想?去报社，可以去其他地方的报社。”辅导员道，“省里还有其他报社单位，那也是在城里的，只?是不在南城。别总盯着南城，南城是省会城市，很多人都想?待在这边，竞争大。”

　　丁明的妻子来学校闹过，辅导员还处理过。辅导员不想?丁明去了单位被退回来，又或者是单位说他们学校没有提前说丁明受处分的事?情，学校里那么多学生，学校何必盯着丁明帮扶。

　　“你?可以考虑一下其他单位，申请试试看。”辅导员道。

　　国家?分配工作，个人申请的作用小。但不试一试看，又怎么知?道不行。

　　丁明明白?了辅导员的意思?，这些老师故意那么说，其实一丁点用处都没有。为了去南城日报，丁明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都快上万字的信，他以为自己被处分只?是一件小事?情，只?要南城日报的领导爱才?，南城日报还是会接受他。

　　南城日报的领导看过很多人的文章，丁明年纪大，行文没有特别优秀，没有灵气，更死?板。领导不可能为丁明开口子，不可能让丁明过去。一封厚厚的信，又不是只?有丁明会写，满篇的都是跑火车的无所谓的论调，这样的人到南城日报没有用。

　　要是写这样的信就能进单位，很多人都能去写，那些人还能写得更好。

　　从人文学院办公楼出来，丁明抬头望天，这让他越发憎恨孙翠花。孙翠花不该来南城，如果孙翠花没有来南城，自己顶多是被警告几句，没有挨正式的处分，那他还有机会留在南城。

　　现在变成这样，南城的那些好单位不可能用他，他只?能灰溜溜地去别的地方。

　　丁明不甘心?，他好不容易考上南城大学，他以为他的前途一片光明，而?现在，他觉得他的前途阴暗了不少，前面没有亮光，他要去寻找亮光。大四刚刚开始，一切都还没有尘埃落定，丁明要寻找机会，总有人能帮衬他。

　　下午，苏雪晴回去看苏家?，苏二姑姑住在苏家?，苏雪晴身为晚辈还是得回去一趟。宁彦靖没有过去，他去处理别的事?情。

　　苏雪晴穿着新衣服，除了苏老太太给她做的新衣服，宁彦靖给她买了好多身衣服。宁彦靖说他们处对象，订婚，该多买一些新衣服，两个人结婚还有置装费。苏雪晴没有跟宁彦靖客气，她收下那些衣服。

　　“二姑。”苏雪晴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苏二姑姑在院子里晒芥菜。

　　芥菜在一些地方被叫作盖菜，这种菜适合用来做酸菜做咸菜。先把盖菜从地里砍下来，把叶子一片片剥下来，把叶子拿去晒，晒蔫了，就可以开始做酸菜做咸菜。

　　“你?们去买的盖菜？”苏雪晴问，家?里没有菜地，后院那一点点地方种黄瓜种葡萄，已?经十分勉强。

　　“对，刚刚跟你?奶奶出去买的。”苏二姑姑道，“你?奶奶做的酸菜好吃。我不是要在这边住上几天吗？正好，跟你?奶奶一起做。”

　　苏二姑姑是苏雪晴的亲姑姑，她不像是苏大姑姑那样总喜欢说苏雪晴，她偶尔说一两句，很快闭上嘴巴。苏二姑姑不想?招惹侄子侄女厌烦，苏大姑姑则喜欢摆大姑的款，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得让其他人都听她的。

　　“你?今天不是放假吗？没有跟你?对象一起？”苏二姑姑问。

　　“我们刚刚跟我同学吃过午饭，他有事?回去了。”苏雪晴道，“我回来看一看。二姑，你?每次过来都这样忙。”

　　“一点小事?情。”苏二姑姑道，“难得过来一次，我哪次回去，没有带东西回去的。”

　　苏母会主动拿出一些东西让苏二姑姑带回去，大家?脸面上都好看。苏母不说苏老太太等人对女儿太好，苏母自己也是有女儿的人，她能明白?其中的感觉。

　　“在家?里吃晚饭吗？”苏二姑姑问。

　　“我回去吃。”苏雪晴道，“我是想?二姑你?应该在家?里，过来看两眼。”

　　苏雪晴看着苏二姑姑处理盖菜，她左右看看，要不要找一把小凳子坐着一起处理。

　　“你?坐旁边。”苏二姑姑没有看到苏雪晴去剥盖菜叶子，盖子叶子上面有毛绒小刺，小刺不尖锐，但苏雪晴细皮嫩肉的，苏二姑姑瞥一眼苏雪晴的手?，她都觉得苏雪晴不适合做这些事?情，“你?上大学了，有出息，以后也不用做这些吃。要是想?吃，让你?妈给你?做，也可以去外面买，简单。”

　　苏二姑姑不说苏雪晴不会家?务，不会家?务咋啦，又不是没有其他选择。

　　“我们这些人里面，就属你?最会读书?。”苏二姑姑道，“当哥哥姐姐的没有给你?做榜样，你?自己努力。”

　　“我只?是不想?干活。”苏雪晴道，她看到哥哥姐姐那么辛苦，自己也知?道努力。

　　“你?哥哥姐姐……在城里，都还好。”苏二姑姑道，“你?表姐那些人，都没有想?着努力读书?。他们小的时候，我让他们好好读书?，他们都不肯好好读书?，拿着竹篾追着他们几里路都没有用。稍微大点后，再?打?他们，他们跑得更远，能几天几夜不回家?，得我们去找他们。后来，也就懒得打?他们了。他们现在知?道后悔了，后悔又有什么用？”

　　苏二姑姑把盖菜叶子放在旁边，苏雪晴把盖菜叶子晾晒出去。院子里放着几把凳子，凳子上放着长长的木板，苏雪晴把盖菜叶子放在木板上面，一片片平铺过去。

　　“没有文凭，干的都是又苦又累还没钱的活。”苏二姑姑道，“他们看别人干活轻松又羡慕，他们也有机会的，不是没有机会，是他们自己没有抓住。”

　　“表哥表姐他们现在也不错的。”苏雪晴道，“日子能过就好。”

　　“我都不爱说他们。”苏二姑姑道，“我说他们，他们说耳朵要起茧子了，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还是你?好，你?听你?爸妈的话。”

　　“我也有不听他们话的时候。”苏雪晴道。

　　“长大了，也该有你?自己的想?法。”苏二姑姑道，“你?爸妈文化水平不高，你?确实该多自己想?想?，他们说的不一定都对。”

　　“二姑，您还真会说话。”苏亚楠拎着几个苹果过来，她脸上带着笑意，“您以前可不是那么跟我们说的？”

　　“你?们要是文化水平高，我也这么跟你?们说。”苏二姑姑道，“雪晴是我们家?文凭最高的，最厉害的。她见?识也多，知?道我们不知?道的，我们说那么多，都不如她。我们无法为她规划以后的路，她有她自己的路要走。”

　　“二姑，您是个明白?人。”苏亚楠道，“比大姑不知?道好多少百倍。”

　　苏亚楠看向摆弄盖菜叶子的苏雪晴，“小妹，你?别做了，穿着这么好看的衣服做这些，想?当盖菜西施吗？”

　　“咦，二姐你?说什么呢。”苏雪晴道。

　　“站旁边，这些活不用你?干，我来。”苏亚楠开玩笑道，“奶奶可是说了，要把做酸菜的秘技传给我，你?不会也想?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