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葫芦年糕
感谢你的高傲让我多活十分钟。
“师兄呜呜。”她重复着,表情绝望。
但她不能只活十分钟,诡异法阵已经启动,男孩被悬在中央,灵气被法阵疯狂吸取。
东占大声朝陈老头吼:“你!你这卑鄙之人,若是堂堂正正对决,师兄早将你神魂瞬灭!”
“堂堂正正?这个世界只有时阙没有资格说堂堂正正!”陈老头往高处走,坐在帝后面前的台阶,明明低上一截却像踩在两人的头顶。
“若不是你用这怪病控制凡人,我师兄才不会被天道反噬,才让你有可乘之机!”
其实怪病跟埋伏时阙没有关联,但东占想套点话,只有获得越多信息才能找到一线生机。
“这不是怪病,是真相!我让所有人见到了真相!”
陈老头突然沉声,情绪激昂又下落,有一瞬间他出现颓废神色,如同弯了半辈子腰的老奴仆。
“没错,我的确利用了凡人,也利用了天道,但你知道为何时阙仅用灵气推开凡人就会遭到如此反噬吗?”
陈老头猛地划开手腕,浓稠又泛紫的血液冲入法阵,光芒再盛,中央的时阙被加速夺取灵气。
师兄皮肤透明,骨骼变浅,东占甚至能看见他幼小身体里缓慢跳动的心脏。
就算是这样,名为「时阙」的孩子依旧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仅仅抬眼,望向那高处的老人。
就像外界生物在凝视蚂蚁,对他的所作所为毫不关心。
“……因为这个东西,不过是压迫我们的刀,是不该存在于所有世界上的例律。”陈老头割开另外一边的手腕,再次加快法阵的运行。
时阙快要泯灭,东占急得浑身发抖:“师兄从未压迫任何人,因为有他在,修仙界才免遭数难!”
老人望向东占,突然眼神闪过一丝怜悯:“可怜小儿,你也看看世界的真相吧。”
陈老头突然双手结印,吐出舌头,他舌苔泛紫,从舌尖到舌根纹着一个奇怪的刺青。
“吾乃轩辕界燕山幻言师,唤汝聆天道,脱离此界,俯瞰你之存在,此言入心则观众生。”
老者的声音变得雄浑,他似乎在此时才是真正的强大修士,坐于山巅傲视群英,气势如巨浪滔天。
灵力炸开,如同撕裂苍穹的流星,最终坠落于阶下女子之身。
他说完看向东占,等待着她疯癫的反应。
东占什么都没感觉到。
此言入心?根本没有任何一句话传到她脑子。
看老头这百试百灵的自信样子,若是在她身上没有奏效,估计会一气之下把她弄死——
“我、我怎么在这?”
东占茫然抬头,就像有陌生人从她身体里惊醒,语气颤抖,“我不是、被打死了吗……”
只有演了。
演个能让敌人放松警惕的人设。
她想要站起来逃跑,因为不知道有绳索存在,狠狠摔在地上,血从嘴缝流出。
老头问:“你是怎么死的?”
语气高高在上,就像在审判一个灵魂是否纯洁。
“被棍子!”东占缩成一团,就像幼童的无措,“我今天上街讨饭,不小心碰到了贵人的鞋子。”
她躺地抽泣,眼泪与嘴角的血呈平行线滚落,就像这个身体与灵魂毫不相交的世界线。
“哈哈哈哈哈!”
陈老头放声大笑,笑声畅快舒坦。
“一个是最强修仙名门的弟子,一个是街边讨饭被乱棍打死的乞丐,在这里的你凭什么如此高贵?”他的笑声到最后变得阴沉,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这就是真相,你拥有的一切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陈老头走下阶梯,来到东占跟前:“就算你不知道时阙死了代表什么,也给我好好看着。”
他说完转身,法阵加速运转,时阙的身体已经化为一团模糊的光球,或许那只是最后剩下的心脏。
东占躺在地上,等敌人终于从她身上转开视线,她表情终于暗了几分。
东占确定了这个怪病的来源——陈老头的奇怪术法就是关键。
陈老头此时背对她,东占尝试挣脱绳索,但越动越紧——
一双手开始帮她解绑。
东占惊讶转头,看见了满头大汗的钱非凡。他吓得哆嗦,手指颤抖,但一直尝试。
这根绳索是灵器,修士难以挣脱,但对于凡人就是普通的绳索。
就算陈老头有办法避开天道反噬,也仅限于体内灵气,物质性的灵器对凡人是无用的。
“你在干什么!?”怒喝响起,两个人同时一惊。
下个眨眼,钱非凡就飞出去,撞在大殿的圆柱上,瞬间昏死。
陈老头站在原地,看着倒下的少年,突然从不可一世的修士变回低微胆怯的泥瓦匠。
“哼,不自量力……”
她猛地冲到敌人身后,绳索套在老头脖颈,东占灵力低微,只凭借双手用力后拉,没有犹豫地勒紧——
陈老头的体质比她想得要脆弱,与其能力不符的平凡,力气甚至没她大。
攻击的灵力直冲胸膛,东占猛地吐一口血,瞬间被扯到前方,但她依旧没有松手。
这个法阵极其耗费灵气,即将杀死时阙的敌人已经枯竭,攻击并不会一击致命。
“多亏你急着割手腕。”东占边吐血边笑,拉紧灵绳丝毫不懈力。
“你——!!”陈老头呼吸困难,脸色铁青,按照他弱小的体质,强撑的时间比东占都要短。
就在他快要翻白眼昏死的时候,东占微微松力,让他稍微喘息了一口。
“解开往生锁。”
就算陈老头快要死去,法阵依旧在运行,那禁锢时阙的金锁毫无变化。
“我要杀了——”
灵绳再次勒紧,东占毫不留情地双手往后,甚至手掌都因为过于用力而出现血痕。
“解开。”
“不可能——”
再一次勒紧,敌人的脖子就像嵌合的圆柱,每一次旋转都会撕裂更多皮肤。
灵力依旧在攻击她,但东占知道只要放手,她就会死。勒到底,时阙就会死。
松开再勒紧,松开再勒紧,如此往复,甚至东占受到攻击的身体也摇摇欲坠,但她依旧踩着敌人,重复着两个字。
“解开。”
“……哈、哈哈没用的你看看他……连肉/体都没了!”
脖子已经看不见完好皮肤,他的声音就像瓷器相刻般尖锐,朝着东占疯狂怒吼。
东占猛地转头,这个瞬间,最后能证明时阙存在的光球也在法阵中消弭,连设定字幕也随之不见。
大殿紧闭,空气凝滞,导致东占以为是自己头晕眼花后的幻觉。
死了?主角就这样死了?
东占一时愣住,大脑唰地空白。
她做了这么多,被系统强制抓来,不清不楚到处都是合同没说清的危险。
现在还在用绳子勒人,连道德素质都放弃,结果这么强大的主角就随便死了。
连带着她的工资……
“哈哈哈如何?你的师兄也不过是我灵器的滋养品罢了!”
陈老头看着东占反应甚为满意,好像这么看着她,东占就会自己殉情。
沉默之外是情绪不再受控,东占第一次在此处感受到愤怒。
东占转回头,突然咧嘴笑道:“刚才我怎未听见天道之言?”
她的手慢慢后拉,只余留给敌人喉咙小小的发声弧度。
“那是你……”
“陈前辈双手老茧都数不清,脸上还有许多晒伤,这也是给凡人看的伪装?看着似乎不像啊。”
东占根本不需要回答,现在是她的发火时间:“我从未听过十二域之外还有什么轩辕界,前辈到底是哪里的世外高人?”
陈老头怒极:“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里的所有计划,真的是前辈杰作?”东占声音又高又尖,脸上全是笑意。
只是她的眼睛,如此地黑,睫毛下坠,如同敞开恶意的大门,她说——
“此怪病发作时则难以察觉,大家都以为自己是他者,前辈你会不会也是被人施了术法呢?”
“让一个年迈的、一事无成的、低微的奴仆相信自己是世外强者,天赋异禀。”
“让一个在皇宫里给贵人们修葺房屋的泥瓦匠相信自己可以杀死此界的天运。”
东占轻柔地诉述,就像在与朋友念童话故事,每一段开头都是美好的幻想。
“闭嘴!老夫是幻言师!可令天自崩,海自平,万物听我之令!”陈老头死死捏住绳索。
东占突然松开,抽出自己的短剑,神色平淡:“师兄已陨道,我也没有独活于世的理由,那就请幻言师让我自刎于此吧。”
“好!你这小儿!我就送你上路!”陈老头吐着血爬起来,东占之前的每句话都踩在他的心上,就算是用尽最后的灵气他也要证明自己。
令人钦佩的自尊心,明明有这么多机会杀死她,却因为几句话就要自证。
敌人再次双手结印,露出舌头上的刺青,他说:“吾乃轩辕界燕山幻言师……令、令你自刎……”
完全没有之前那种气势,东占能看出他连奇怪术法的灵气运转都没有做到。
东占捂嘴笑,没有声音,全是嘲讽。
明明有幻言如此强劲之术,却只用来让凡人染上怪病,高高在上时都没想到让东占跪下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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