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是早逝白月光 第44章

作者:嬴天尘 标签: 天之骄子 快穿 爽文 升级流 轻松 穿越重生

  一旦踏上战场,意味着出生入死。其中将有多少人失去性命?倘若只为越殊一人,他自问无论如何也担不起十万人的性命。

  于是,他为他们讲“华夷之辩”、“匹夫有责”,告诉他们一旦幽州陷落天下将不得安宁。

  他要让每一个人知饶,他们不是为某人而战斗,是为他们自己与子孙后辈而拼命。

  为“玄微上人”一人出生入死,并不值得。为天下人与子孙后代而死,死得其所!

  由七路义军组成的十万大军终于开拔。

  这支接受全新思想洗礼的联军带着推山填海、势不可挡的气势,直奔幽州而去。

  一路上,他们不断遇到惨遭突厥劫掠的城池,同文同种的同胞血淋淋的惨状向每一个人诉说着越殊所言的真实不虚……

  而伴随着一次次消灭的突厥小股部队,越殊对大军的调度与掌控也愈发趋近于完美。

  此时此刻,幽州遍燃战火。

  突厥大军长驱而入,连破数道关隘,肆虐十余县,终于被拦在定山关下。一旦定山关破,幽州将生灵涂炭。

  残阳如血,遍染关山。

  数不清的尸体填满了定山关下的沟壑,呼啸的箭雨化作天空中涌动的乌云。

  常以周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多久未曾合眼,他只知道,继续固守下去恐怕很难守住。

  如今的幽州非但不能倚靠朝廷,还得小心背刺。幽州军只会越打越少,不会等来援军,反而要提防朝廷派人夺权,后方出事……

  也罢,他本就不擅长守城……常以周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大步踏下城楼。

  飞羽精骑最初组建的目的就是为了冲锋……既然如此,就让他豪赌一回吧!

  年轻的将军跨上骏马,率领最精锐的骑兵冲上战场。他染血的青铜面具犹如鬼魅。

  不断有敌人死在他枪下,身边不断有兄弟倒下,常以周仿佛陷入一场漫长的跋涉。

  他眼前的一切都被血光所模糊。

  直到身边接二连三的嘶吼声唤醒了他。

  “将军,有援军,援军来了!”

  常以周在血光中睁大眼睛,看见城头之上升起一面新的旗帜。看见突厥骑兵撤去,白马青衣自万军丛中而来。

  数不清的箭矢朝那人的方向落去,却无一支触及他发丝。

  “长生!”

  笑声突然从他的胸腔中一层一层震荡开来。常以周笑得好似要将天上的乌云都震散。

  他挥枪直指前方,似要横扫千军:“你来得正好,你我兄弟终于有机会并肩作战!”

  十万义军未经训练又是步兵,与突厥野战必然死伤惨重,用来守城却绰绰有余。

  他们的到来解放了幽州军。

  越殊与常以周得以集中幽州军的全部战力,毫无顾忌地与突厥拼杀。

  反正如今该着急的不是他们。

  面对幽州军层出不穷的骚扰与袭杀,半个月后,损失惨重的突厥铁骑狼狈退走。

  损失的关隘重回幽州军之手。

  捷报传至蓟城,常以忠亲自运送粮食酒肉等辎重前来,在定山关内大肆犒赏三军。

  幽州已无州牧,常玉山被朝廷认定为谋反,常氏兄弟也受到牵连。若是有一张通缉名单,说不定他们还排在一干义军首领之前。一时竟不知在座谁不是反贼。

  无论如何,“玄微上师”身为最大的反贼头子,这顶锅是甩不掉了。

  以一己之力号令七路义军,援幽州,击突厥,此事传出,想必天下人人震动。

  火焰燃烧,无论是义军首领,还是幽州军部将,抑或者常以忠、常以周兄弟二人,都将目光投向席间安安静静的少年道人。

  越殊在夜色中沉默地思索。

  而后,少年道人弹剑而起。

  他漆黑的眸子倒映着跃动的火光,声音清澈,却宛若惊雷:

  “君者天下之大害,我欲除之而后快。诸位可愿与我同行?”

第41章 神医妖道[番外1]

  ◎白马出幽州,青衣平天下◎

  “话说那妖道清虚既破门而出,背弃祖宗,又生出悖逆之心,觊觎锦绣山河,竟立下不伦不类的归一道,传授他一肚子无君无父的心思,最终竟是教出个大逆不道的妖道玄微,以四海归一自许……”

  茶棚里,说书先生讲得唾沫横飞。听众却渐渐皱起眉头。听着听着,他们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反应过来,叫骂声此起彼伏。

  “……放你娘的狗屁!”

  “你是收了哪家的黑心钱,烂心烂肺的东西,丧了八辈良心,敢诋毁玄微上师!”

  “……我看定是那昏君派来的奸细,当我们没读过书的泥腿子都分不清好赖呢。”

  清虚这个道号他们是不甚熟悉,玄微上师谁人不知?在座大都是淳朴的老百姓,不至于过上几天好日子就忘了从前玄微上师不曾到来时猪狗不如的生活。

  听见有人诋毁玄微上师,哪怕某些弯弯绕绕的形容听不大懂,不妨碍众人群情激愤。

  他们一窝蜂挥舞着拳头冲上去,打得说书先生抱头鼠窜,只得一边躲一边大叫:“归一道不是宣扬什么‘贵贱无等’吗?玄微妖道这是不装了,开始因言治罪?”

  他肆无忌惮的话顿时引来更多人的怒骂。

  “玄微上师宽宏大量,懒得搭理你这小人。我们可不一样,打他!狠狠地打!”

  “一帮贱民,贱民!”

  带血的牙齿飞了出去,鼻青脸肿的说书先生却愈发嚣张,他带着不怕死的疯狂,大笑起来:“尔等贱民,受尽归一道邪说妄念荼毒!天下岂能没有天子,岂能没有王公贵族,一帮泥腿子岂能与贵种平起平坐?江山社稷岂能交与贱民之手?玄微妖道倒行逆施,必遭殃灾,天人共弃!”

  “……”

  百姓们表示,太长不听。

  直至听到长长一段话的最后,他们捕捉到关键词:“好啊,还敢诅咒玄微上师——”

  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毒打。

  被打成猪头的说书先生难得有喘息之机,依旧挣扎着嘶吼,顽强的坚守令人落泪。

  “……呸,什么‘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不是一家一姓之天下’。我就不信玄微妖道不想将这天下变成他崔氏的天下,等打下雒阳城,崔希夷就该登坛祭天当皇帝了吧?”

  茶棚里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

  奄奄一息的说书先生被姗姗来迟的巡逻队拖走,参与斗殴的人也都被教育了一顿。

  众人一边点头认错,一边心道下次还敢。

  诋毁玄微上师,不就是找打吗?

  他们还嫌下手太轻了呢……

  长街两侧,被动静吸引出来的百姓好奇地望着巡逻队将血肉模糊的人形生物带走,远远的依旧能听到对方声嘶力竭的呐喊。

  “尔等愚民不思顺受,受妖道蛊惑,毁大楚社稷,必遭天谴,悔之晚矣——”

  他悲痛欲绝的呐喊并未唤醒“被蛊惑的愚民”,反倒迎来满街的唾骂之声。听懂他话中之意的百姓,好奇之色都转为愤恨。

  不少人索性捡起手边趁手的东西就砸了过去,以至于抓捕他的巡逻队都惨遭牵连。

  “我呸!”茶棚里,众人犹不解恨,你一言我一语地声讨,“这些个大楚余孽跟地里的臭虫一样,别的不会,就会恶心人!”

  “玄微上师那是什么人?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都说他是天上度厄星君转世哩。皇帝老儿的宝座哪里值得玄微上师稀罕?”

  “……可不是吗?便是玄微上师想当皇帝又如何?俺全家老小都恨不能支持他。”

  “玄微上师来了,咱们才过上好日子。换了农具,种地也轻省了,赋役少了七成,不怕地主盘剥,不担心饿肚子……还能送孩子去学堂识字念书,学些稀奇的技术,这神仙日子,咱们是疯了才会后悔……”

  茶棚一角,两名道人相对而坐。

  长者羽衣星冠,举手投足潇洒自如。他眼角已泛起浅浅的鱼尾纹,两鬓微微染霜,彰显着岁月的痕迹,却丝毫无损他的魅力,一双桃花眼反而为他平添三分风流;

  少者青衣乌发,气度沉凝。他的相貌自然是极好的,然而每一个看见他的人首先从他身上感受到的往往是如天之高的气质。

  如苍穹俯瞰万物,又包容众生。

  饮尽杯中茶水,师徒二人一前一后走出茶棚。一场闹剧被他们从头到尾尽收眼底。

  “……他们急了。”

  越殊淡淡开口,语含笑意。

  “是啊!”清虚道人扫了一眼远处被拖走的身影,好笑道,“也不知是宗室残党,还是狗急跳墙的公侯贵族、豪强大户……小长生你这些年……可逼得他们够呛哦!”

  他摸着下巴,心中暗忖:天下十分,九成已落入他这徒儿之手,离攻下雒阳、颠覆大楚江山只差一步,这些人能不急吗?

  只不过……

  “这帮混账东西未免太过离谱!”清虚道人顶着莫须有的黑锅,连连喊冤,“贫道怎么不知,当初开创归一观时竟是早早起了囊括四海、天下归一之念?”

  ……有没有可能他只是随口起了个好听的道观名字呢?这盆脏水简直猝不及防啊!

  他一个半路出家修道的半吊子道士哪里有什么师承?就连开间道观都是一时兴起、收下“开山大弟子”之后突然冒出的念头。

  不想时至今日,竟然成了他早有野心与预谋的证据……

  更离谱的是,这帮人不止信口胡诌,还拿出逻辑闭环的“证据”:“先帝晚年昏庸,盖因误信清虚妖道,服食逍遥散……”

  忆及“说书人”说的每一个字,清虚道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照他们的说法,他崔道隐野心勃勃,一边蛊惑皇帝服食丹药,谋害天子,一边宣扬归一道,教出一个全天下最大的造反头子,以致大楚江山分崩离析,简直是千古罪人。

  若非清虚道人不久前才知晓崔家顶着他的名头干过什么事,只怕他还一头雾水呢。

  听着自家师父哀怨的控诉,越殊默默瞅了清虚道人一眼,难得有几分心虚。

  当初金手指盖章的“冤大头”果然不是虚言。被亲爹和弟子联手盖了两顶黑锅——尽管前者是有意而为,后者是全然无意——偏偏两顶黑锅严丝合缝,生生将他一条咸鱼推向处心积虑造反的阴谋家行列。任谁摊上此事,都得写个大大的“惨”字。

  思及当初莫名其妙变成义军精神领袖的经历,越殊不免生出些许同病相怜的心思。

  只可惜,关于清虚道人的谣言,哪怕越殊出手也很难澄清,反而会让其越传越广。

  归根究底,谁教归一观出了一位旷古烁今的“玄微上师”?

  北拒突厥,南讨暴楚,起兵八年,几定天下……弟子出众至此,无怪乎天下人对清虚道人的能耐如此高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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