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盛世清歌
“陆总,太太在直播呢。您快看。”刘成把平板递过来,果然直播间里坐着三个人,中间的就是已经逃跑的任露。
“霍承为什么也在?他想干什么,抢人吗?”陆斯年扫到最右边的男人,顿时眉头紧皱,语气非常不快。
“我也不知道,不过几人还没说话,应该很快了。”
“这位是娱乐记者,李蔓,和太太并不熟,只是之前机缘巧合下,采访过Vicky。李蔓还开过一场直播,夸了太太。”刘成主动介绍另一个人。
恰在这时,李蔓开口说话了:“大家好,今天我要揭露一件很惊世骇俗的事情,还请大家多分享直播间,让更多的人看到。”
“我身边坐着的这位,想必很多人都认识,正是任露任女士。而她身边的这位,可能经常看财经频道的人会知道,是霍家掌舵人霍总。”李蔓显然想扩大影响,不停让人分享直播间,好增加观众,又介绍两位嘉宾,赚足了噱头。
等直播间的人数越来越多之后,她才娓娓道来。
“今天早上我收到了霍总的消息,说是有一名女士被前夫限制了人身自由,并且已经软禁了好几天,希望我加入解救的行列。我当时还很诧异,觉得这个时代,还有人做这种过分的事情,简直不可思议。我就答应了,等见到这位无辜受害人的时候,我才发现竟然是任女士……”
李蔓显然深谙直播之道,一步步深入讲述,仿佛是在说故事一样,还搞足了悬疑的噱头。
“陆总,这怎么办?您不会被警-察抓起来吧?”刘成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对于黑心老板被抓,他是喜闻乐见的,但晟天大厦刚被抢回来,重新回到他的手里,面上还是得装一装的。
陆斯年连头都没抬,只是甩出来两个字,勒令他闭嘴:“别吵。”
“任女士,您有什么想说的吗?大家都会帮你的。”
任露不说话,只是红着眼眶低下头,看起来很难过。
“好,任女士有些紧张,您先缓一缓。那我们先采访一下霍总,您是怎么关注到此事的?”李蔓对她还是颇有同情,转而先询问霍承。
对于这点霍承心底很不满,他又不是主角,着重从任露的嘴里挖料啊,一个劲儿问他做什么。
但看任露这样子,估计受了不少苦,他烘托一下气氛。
“最近霍家和陆家起了摩擦,想必圈内不少人都知情,前因是什么我不想提了,但两家皆有损失,我自然多关注陆斯年。发现他并不是大家盛传的有为青年,相反私下还很——”霍承显然想给个不好的评价,但当众说人坏话不是绅士行为,因此他及时收住嘴了。
“后来我就发现了他经常去的别墅里不对劲,似乎在金屋藏娇,但从来不见人出来。又仔细调查,才发现陆斯年竟然软禁了任露,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霍承侃侃而谈,一直在塑造任露的可怜,以及陆斯年的可恶之处,显然是为了做铺垫,方便任露讨伐陆斯年。
直播间的观众人数飙升到可怕的地步,弹幕飞快刷屏,几乎看不清楚,一半惊诧,另一半在大骂陆斯年,显然跟着霍承的节奏走了。
“任女士,您好些了吗?”
任露点头。
“您有什么苦衷,现在可以说出来了。”李蔓鼓励地道。
任露捂着嘴,眨了眨眼睛,瞬间眼眶又红了。
“这话你该问霍总,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要让广大观众们替他做主的?”
没想到任露一鸣惊人,这句话彻底让李蔓震惊:“嗯,为什么这么说?被软禁的是您啊。”
“我没说我被软禁啊,是你们一厢情愿。”她这话一出,瞬间弹幕就乱套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问号。
“任女士,这时候可不能开玩笑,如果不是软禁,为什么您不从别墅里出来,我们去解救您的时候,您也跟着离开了,并没有反驳?”李蔓微微一怔,很快就拿出了专业素养,继续提问。
虽然答案跟想象的不一样,但效果一样炸裂,她必须继续。
“*我好奇啊。我好好地在家里吃饭,忽然摸到一个隐蔽的字条,跟007一样,自然就想跟着看看,而见到你的时候,你又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甚至做出这一切计划的人是霍承,最近正跟我前夫大闹特闹的人,我就想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所以就过来了。如果有人这么做,难道你们能不好奇?前夫的死对头,这会儿到底想干嘛呢?”
任露非常痛快地给出了解释,还和公屏互动了起来,看着那是相当和谐。
不过霍承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他直接道:“你既然不是被软禁,那为什么那别墅里有笼子,还专门困住你?”
“夫妻情趣。”任露漫不经心地给出了答案,又很快改口:“现在已经不是夫妻了,应该是前夫妻之间的情趣。”
霍承一听这话,“不要脸”三个字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还想狡辩,那在鸟笼里安装的实时监控又是怎么回事儿?”
“霍总这话就更搞笑了,难道霍家没有监控?我不信。”
霍承显然意识到她很难对付,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追问:“你被他关在鸟笼里,难道不觉得憋屈吗?这种侮辱人的方式,哪个正常女人能接受?”
“那是好大一个笼子,里面摆了床,还有小桌子和沙发,相当于一个房间,还是金子做的。霍总没玩过霸总和他的金丝雀,但总该听说过吧?”对于他这种上升高度的做法,任露依旧不慌不忙,甚至还给他科普起来。
“如果是婚姻存续期,他这么搞,或许我容易多想,但现在我俩都离婚了,谁玩谁还不一定呢。都说了是前夫妻情-趣了,霍总不懂的话,就少开口,我还觉得你是侮辱我俩的趣味呢!”
“霍总脸色怎么黑了?别生气啊,我没有恶意,现在都直播了,这么多观众看着,你折腾出这么大一摊子事儿来,究竟是想干什么?把我从鸟笼里带出来,让记者采访我,然后呢?”
“现在这么大的舞台,这么多人看着,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你参谋参谋!我们都听着呢!”任露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胡闹,你简直是不成体统,好心当成驴肝肺,践踏别人的善心!”霍承冷声甩出这句话就走了。
“什么践踏别人的善心,你有什么善心,你说啊?这么关心别人的前妻干什么,还臆想他软禁我,你觉得陆斯年不好,我觉得他很好。现在让你说你又不说,只会大帽子往我头上扣,我看你就是不怀好意,要不然有什么不能说的?”任露直接喷了回去,非常不给脸面。
霍承的脚步立刻停下,转身大步走回来,重新走进镜头里,那眼神像是要打人一样。
他想反驳,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很显然他不擅长口舌之争。
“霍总又想说了?我洗耳恭听。”任露故意刺激他。
男人咬了咬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倒是李蔓没离开,情绪并没有多难过,相反还比一开始要兴奋,及时调整了提问角度,继续采访。
“任女士,你在鸟笼里待着,感觉怎么样?”
“爽。”她言简意赅。
李蔓见她心情很好,胆子更大了,直接询问:“我刚刚听您说觉得陆总很好,他既然这么好,您为什么要跟他离婚呢?”
“陆斯年是个好伴侣,但不适合当老公。他并不完全信任我,明明后来恢复记忆了,却不愿意第一时间告知我,而是调查陆家,他也在怀疑我。我能理解,但依然不高兴,像根鱼刺如鲠在喉,所以我就离婚了。”她半真半假地说着。
后面半段话是真的,离婚的原因之一,还有她想要自由,不想成天捧着陆斯年。
“那离婚后,为什么又玩起了前夫妻情趣呢?”李蔓继续追问。
任露很配合,能有现在这个局面,李蔓出力不小,而且她相信这位记者原始的初衷,也是误会她被软禁,想要拯救,所以她几乎是有问必答。
“因为他是好伴侣啊,跟他在一起玩情趣很开心!”她眨了眨眼,有些狡黠地道:“好啦,问题回答得够多了。李记者,不能再问啦!”
她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门外停着一辆车,车窗落下,露出陆斯年那张英俊的脸。
“我想还债了。”任露坐上车的第一瞬间,就放出这句话来。
陆斯年因为看到直播里她的表白,正是情绪激动的时候,憋了一肚子心里话想说,从来没有这么表达欲旺盛过,但现在被她这句话怔住了,瞬间都忘光了,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来。
“现在吗?”
“嗯,不行吗?过时不候。”
“行行行,太行了。刘成,找个私人停车场。”他立刻下达命令。
刘成一句话没问,直接搜索起来,幸好陆斯年什么不多,别墅最多,很快就开进了车库里,直接下车走人。
他知道,待会儿这台车将上演一场激情动作戏,而他着实是多余了。
当这次账还完了,任露直接潇洒走人,挽留的话到了陆斯年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以后他再让她欠几次账吧。
***
陆斯年感到赌场的时候,就看见陆辉被按在牌桌上,此刻发出杀猪般的怒吼。
“我儿子是陆斯年,他很有钱,你们给我筹码,等他来了肯定会帮我还的,你们给我啊,再来一把,我肯定能回本。不,肯定大赚特赚……”
陆斯年停下脚步,就这么站定了看他。
陆辉老了很多,身上还穿着西装,但却皱皱巴巴,头发也乱得很,显然好几天没打理过了。
他的面容苍老,但是精神状态却相当亢奋,一双眼睛赤红,像是充了血一般,眼袋厚重,典型的赌徒模样。
赌场经理看到陆斯年的时候,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
“陆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负责人表情讨好地询问,几个赌场都早就被交代过,陆辉无论输多少钱,陆斯年都不会帮他还。
此刻看到陆总亲自过来,还以为是他想还款了,心里顿时很期待。
虽然在外人看来,陆家倒台了,但谁都知道陆斯年是绝佳的操盘手,他手里的基金和股票用之不尽,财富无数,如果想再做产业,随时可以下场。
“处理烂摊子。”陆斯年冷声回答。
虽然他没有说明白,但负责人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烂摊子是指陆辉。
“您想怎么处理?”
“以他现在欠债还不上的金额,你们赌场惯例怎么处理?”
“唔,先跺一根手指,让他感到疼,然后用尽一切办法筹钱。”
赌徒赌到后面都没有人性了,欠钱不还,但他们怕疼,往往这种时候就会坑蒙拐骗也要把钱还上。
“手指就不用剁了,你说说,怎么从他身上捞钱?”
“额,一般赌徒的话就卖儿卖女也要还上,当然我们不敢招惹陆家的,您——”负责人小心翼翼地道,立刻安抚。
陆斯年打断他的谄媚,直接道:“那就按照你们的方法来,我说过我不插手。”
“啊?”负责人惊呆了,还不等再问出口,人已经不见了。
恰在这时候,梅花抱着个小娃娃进来了,那娃娃饿得哇哇大哭,而她见到陆辉就破口大骂。
“陆辉,你儿子都快饿死了,你还在这儿赌,怎么不把你赌死!”
负责人拍了拍脑门:“这老东西的确有个能卖的儿子。”
两天后,陆辉一众人就被抓了,之后还上了社会新闻,他因为贩卖人口被抓,卖的还是自己的亲儿子。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网友们就扒出来了,瞬间惊掉了下巴。
任露看到热搜上的内容时,也确认了好几次,发现是同一个人,如假包换正是他的前公公,沉默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看什么呢?来一杯?”男人端着两杯酒走过来,腰上只系了条浴巾,好身材彰显无疑。
任露接过酒杯,轻抿了一口,晃了晃手机:“陆辉卖私生子这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解救之后,他们母子俩是我让人安顿的。没有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
他语气淡然地回答,情绪丝毫不受影响,从她的手里将酒杯接过,放到了床头柜上,翻身上床。
“这种时候不提别人,扫兴,我们要快活,快来还账吧!”他直接吻住了她的唇,除了呻吟不想听其他的话。
中场休息的时候,他语调慵懒地问道:“这次的账清了之后,我们去民政局领证吧?”
“不要。”她直接拒绝。
男人拧眉:“你想找别的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