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为六
许临越杀气腾腾的在旁边踱步:“你是猪头吗就知道睡睡睡,不知道在外面睡饱了再回来。”
“皇宫那位都派人过来‘问候’,指不定挑着你的错处给你治个什么罪。”
许行知抖了抖肩,三两下把衣服给穿好:“行了行了,老爹你别叨叨了,之前这么久没见刚回家,还有两天宠溺的缓冲期。”
“现在直接不装了,我不是你最爱的儿子了。”
他在那无厘头的耍宝,丫鬟手脚麻利的给他编头发,最后刷好牙漱完口,拿毛巾一擦,直接一个大阔步的走起。
门口的轿子已经停在那等了,许行笙看着他出来,眼疾手快的把一个什么东西塞他怀里。
许行知坐上轿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这才有空低头,看了看自家老哥给的是什么东西。
嘿,两个大烧饼,还带着温热的气息。
这简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啊,不愧是你,许行笙!
许行知心满意足的咬了一大口,还是鲜肉馅的,味道十分之好,边吃边把马车的帘子往上拉一丢丢,稍微散散气。
直到马车在皇宫门口停下,许行知三两口把剩下这点给吃进肚子里,拉开马车下面的暗格,把油纸包给丢进去,擦了擦嘴角,往这熟悉的宫墙里走去。
在待漏院里等了好一会,喝了差不多两盏茶,才有太监姗姗来迟的过来宣他入殿。
许行知恭敬的行着拜礼:“微臣来迟了,圣上万福金安。”
“你也知道你来迟了。”端坐在皇位上的帝皇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一股亲近的调侃之意:“知道你昨日回京了,朕可是特意在殿内等你来见朕。”
“你倒是潇洒,呼呼大睡那叫一个自在。”
“圣上,臣这一路上对圣上您可是千思万想,四柳州到京城,路途遥遥,这一路风尘仆仆,臣不敢在其他地方停留一下,就为了尽快见到圣上。”
许行知也一脸委屈的叫冤:“可正是如此,到家时,臣浑身上下都是臭的,不敢这么进宫唐突了圣上。”
“等臣洗漱一番,已是日暮西山,天色昏暗,更不敢入宫叨扰圣上。”
“您看,今日这一大早,臣立马就来面见您了。”
圣上意味不明的盯着他,轻轻的笑了笑:“你这张巧嘴,倒是厉害的很。”
许行知一脸诚恳的盯着他:“臣对圣上的忠心,天地可鉴啊!”
“罢了罢了,说说吧,四柳州的情形到底如何?”周成帝并未再抓着这件事深究,而是话题一转,提起了正事:“我这一叠雪花般的奏折,可都是参你的。”
“许大人这段时间,可真是春风得意,好不自在啊。”
他这话里的语义,再没脑子都能听出其中的不满,许行知立马给跪下,行了个大礼,开始为自己开脱:“圣上,臣对您,对大周,那可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圣上当初在那种情况下,依旧对臣委以重任,让臣去四柳州担任知州,不就是因为这些世家太过猖狂,一点都不把您放在眼里吗。”
“臣过去之后就遭到了他们联手打压威胁,甚至还遭到了几次刺杀,差点就留在那边,再也见不到您了。”许行知越说越委屈,情绪越来越激昂:“可臣是圣上委以重任的啊,怎么会同这些人狼狈为奸,这是在侮辱臣!”
“臣卧薪尝胆,离间这些世家,同时借助了沈家之女沈允的力量,最终查出了这些人的罪证。”
“停。”周成帝皱了皱眉,打断他的激情输出:“沈家之女?”
“是的,原来沈大将军的孙女,沈允,若是没有她,可能臣就永远死在那四柳州,葬身他乡,再也见不着您了。”许行知点头,边说着从怀里掏出几本写好的折子递给旁边的太监,让他呈上去。
他当初是加急把这些世家的罪证写信送给了周成帝,可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他在船上赶路,闲的无聊时,更是和秦安沈允一同再些了一份罪状书出来。
这份更详细更恶劣更能打动人!
再加上几本写了巨额战利品的册子,这连环套下去,谁能受得住啊。
周成帝一本本翻看着手里的册子,脸上的表情倒是变化多样,一下暴怒一下微笑,许行知瞧着就能猜出,他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这次回来,圣上怎么更加喜怒于形色了。
趁着周成帝看东西,许行知也用余光轻轻的扫了他一眼,不过两年未见,圣上看起来似乎比原先老了很多。
原本哪怕上了年纪,可身上终归是有一股敢打敢拼,意气风发的气质在的,可现在似乎……垂暮了很多,少了些进取的心思和锐气。
见他放下折子,把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时,许行知恭敬的开口:“圣上,臣与沈允蛰伏数月,最后还是查到了这些世家做的脏事。”
“在四柳州的这些年,早已养大了这些人的胃口,欺压百姓、贪赃枉法,更过分的是,豢养私兵,滥杀无辜,圣上同异族做交易,通敌卖国,宗宗件件,实不能忍,若再让这些人这般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臣意识到这点后,立马写信给圣上寻求帮助,好在圣上足够信任臣,竟愿让臣借兵去解决这些国之祸害!。”许行知义愤填膺:“臣也不负圣上所托,把这场仗打的漂漂亮亮。”
“抄完家后,臣整理了一下这些世家的产业,全部写在了折子上,此番路途遥远,只带回了一些比较珍贵的小件先呈给您,剩下的物件,还得让您多派些人,清点一番后押送回京了。”
他说的这般通情达理,有理有据,把对付世家的锅全丢他身上了。
“朕让你给世家一些教训,可没让你直接把所有人全部给屠杀殆尽了。”周成帝冷笑道,说着把手中的折子一把摔下去:“你知道这段时间,有多少人希望你死吗。”
“你说,朕是该奖赏你为朕解除了这么几个心腹大患,还是把你给送出去,平息了此次朝廷之风波。”
许行知捡起奏章,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瞧了瞧,这字字句句恨不得他立马就去死。
“臣自是希望好好活着的,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许行知微仰着头,眼神清澈而信重:“臣是圣上的臣子,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仰赖于圣上隆恩,若交出臣便能够解决这一切,臣愿为圣上分忧,无怨,亦无悔。”
“可圣上若是如此轻易便向世家妥协,杀臣一人容易,可就怕某些人被这般养大了野心,看轻了圣上,就不是一两条人命的事了。”
“你的意思是,朕不但得保你,还得大肆的奖赏于你。”周成帝轻抚着扳指,淡声道:“如你所说,现在的你可不仅仅代表你,更代表着朕的脸面,不是吗?”
许行知诚恳道:“这端看圣上如何想了。”
“你倒是大胆的很。”周成帝冷笑出声,可还没等许行知有什么反应,脸色却突然苍白起来,手指不自觉的抖动,几息之间,立马便大汗淋漓。
旁边伺候的太监立马上前,从怀里掏出膏状的物品,放在周成帝的鼻间问了问,另一个太监则呈上一个瓷瓶,候在旁边。
周成帝闻了闻那盒物件,随即从瓷瓶里倒出一枚药丸塞入口中,脸上的表情从痛苦到迷醉,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很明显,食完那药丸后,精神明显比刚刚好了许多。
周成帝看着他,并不想提刚刚那宗意外,单刀直入道:“你的小心思虽然多,但有一句话倒是没说错。”
“四柳州的那些世家,贪心不足,死不足惜,朕虽允了你动手,但你杀意过重,也有过错。”
“可你再如何犯错,也该朕来罚你,而不是交由世家,来打朕的脸面。”
“斩草除根做的不错,朕也看了你呈上来的折子,这才多少年,这些世家一个个就成了肥硕的大老鼠。”周成帝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但浑身上下的冷意却遮盖不住:“有过,自然有功,朕会罚你,但该有的赏赐自不会少,说吧,你想要什么。”
“圣上明德。”许行知恭敬道:“臣从刚任四柳州知州始,一直到现在,能替圣上分忧,主要靠的是您的贤明,其次便是沈姑娘的帮助。”
“所以这赏赐,臣想要替她求一求。”
周成帝顿了顿:“就是你之前一直提到的那个小姑娘?”
“是。”
“沈长明的第四女?”
“是。”
“她所求为何?”
“还沈家一个公道。”
“沈家通敌卖国,罪无可恕,她要什么公道?”
许行知恭敬道:“沈家通敌卖国,是有人陷害忠臣,沈姑娘这些年一直有在搜罗当初的证据,只求圣上还沈家一个公道。”
周成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淡淡,看不出丝毫情绪:“沈长明倒是生了个好女儿。”
“她如今在四柳州?”
许行知斟酌道:“沈姑娘年少便离京去了四柳州,这次难得有机会,便随臣一同如入京,重回故地,缅怀一番。”
“既然如此,那边宣她入殿吧。”周成帝开口道:“朕倒是想见见这位奇女子。”
“也想亲眼看看,她想要找回的,是什么公道。”
150
第150章
没等多久,大太监便进来禀告:“沈氏女沈允觐见。”
“宣。”
沈允进殿,目不斜视,沉着冷静行礼:“臣沈氏四女沈允恭请圣上圣安。”
“起来吧。”周成帝看着她:“抬头。”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像是在看什么物件似的,轻笑着开口:“倒是生得一幅好模样。”
听见他这般言语,沈允没有不但未见任何愠怒,反倒是低头乖顺的应承下来:“臣女多谢圣上夸赞。”
周成帝挑了挑眉,倒是有些意外:“你这性子,瞧着倒不像是拎不清事,想要上告御之人。”
沈允不卑不亢的开口:“若是臣父兄当真做了那叛国之事,臣女自是掩面羞愧,为其所作所为感到不耻。”
“可允了解爷爷和父兄们拳拳爱国之意,沈家从大周开国时,就跟随太祖征战天下,呕心沥血,最是憎恨那异族番邦之人,怎会做出那等之事。”
“允想要个答案求心安,所以一直有去搜寻当年之事,整整花了七年时间,终究是找到了一些证据。”
她的陈情有理有据,又充斥着诚恳之意,太监接过她手中带过来的,一叠厚厚的文书,呈给高坐上这位权势滔滔的帝皇。
周成帝却并未在意,只是粗粗的翻看了几眼,便直接盖上:“当初沈家一事,证据确凿,沈家之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也是朕下的命令,沈允,你这是在表达对朕的不满吗。”
他的话重极了,这一声质问让下首两人背后都起了些许薄汗。
沈允恭敬的跪下:“圣上圣明,面对沈家叛国的消息,没有株连九族,反倒只是流放,已经是看在沈家子弟多年为国效力的功绩手下留情了。”
“家父性子刚急,不自觉得罪了不少了,那奸邪小人想要对我沈氏一族下手,干出这等卑劣之事。”
“圣上受那小人蒙蔽,而当初战局酷烈,大周惨败,我父兄罪该万死,这无可指摘。”沈允眼神诚恳又坚毅:“可圣上,他们可以因为战败无能而死,可沈*家世代忠烈,不能因通敌叛国之罪,而受千秋万代百姓的唾骂。”
“臣女花了多年的心血,才找到这些证据,通篇都是疑点,那些同异族合谋的书信更是无稽之谈。”
“望圣上还我沈氏一族的清白,臣女愿为圣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允眼中含泪,伏地叩首,声音嘶哑而决然,诉说着沈家的冤屈。
偌大而空旷的殿堂内陷入了异常的空宁,只剩下几道浅浅的呼吸声。
良久,周成帝冷静的声音在殿内响起:“那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
“朕知道你做为沈家后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没谁会像你这般,拿出一些不知从哪找来的残缺物件在这编故事。”
“沈家通敌卖国,举国皆知,莫再抱有侥幸的心理,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朕不计较你的过失,也别再继续追查了,再有下次……”
“大逆不道,违抗君言,你沈家最后的血脉,可就得断绝于此了。”
“圣上!”沈允忽的扬起头,没管那些不能直视圣颜之语,直直的和他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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