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当县令的日子 第40章

作者:为六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成长 基建 日常 穿越重生

  “您很看好这位六皇子?”一般来说,圣上给封地,又是去应山州这种偏远地区,都是有放逐的意味在里面。

  就算再怎么挑,也不会把宝压在六皇子身上。

  章知州也不瞒着:“六皇子的母亲,当年盛宠后宫的晚贵妃,是我姐姐,章晚。”

  “按辈分来说,他喊我舅舅,所以章家,永远是他的后盾,分割不开的。”

  原来如此,许行知瞬间明了:“所以这次你让他跟着一起来南新县,林家的宝库。”

  他话没有说的太明白,章知州却是微微点头应是:“他的封地在应山州,他一个刚出来建府的皇子,哪哪不需要钱。”

  “林家的宝库本身就来历不当,我派人去查了一下,里面的钱财大多是前几年灾荒,他们不择手段获取而来。”

  “就算是灾荒年间……这里面可不止成箱的黄金和白银,还有不少珍奇物件,甚至是宫里的印记。”许行知迟疑道。

  “当然不可能只是在这边搜刮的。”章知州的消息网非常了得:“应山州下面的几个相邻的县里,盗匪横行,派兵去围剿过很多次,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就这几年,来来往往的商人,甚至是官员,哪个没被劫过,灾年时期,朝廷下的赈灾粮,直接被抢走,过了一段时间,不知道从哪流出来的粮食,卖出天价。”

  “这是他们最初的原始积累。”章知州缓缓的道出隐秘的一角,看着一脸气愤的许行知,轻笑道:“这就生气了,这才哪到哪。”

  “赈灾的粮食也抢,这是真畜生啊。”许行知按了按眉头,想起刚开始来南新县,被一群匪盗给围堵住的场景,原来从不是什么偶然,而是经过南新县遇见的必然:“这还只是毛毛雨?”

  “是也不是。”章知州充当谜语人:“你应该知道,林家除了林于和林水,还有一个老大,林钟吧。”

  许行知点头:“这我知道,听说是从商的,在苏杭那一带,更详细的还没来得及去调查。”

  “他是二皇子的人,为他敛财,贿赂官员用的。”

  “你查出来的所谓的唱歌狗和一些畸形孩子,市价很高,而且从来不止是南新县葫芦街的这一处。”章知州简单的说出最为残酷的事实:“狡兔还有三窟,他们干这种行当,要定期交货,没几个据点可不行。”

  “想当初,我……”

  他话还没说完,马车直接停下了,外边的小厮喊道:“章知州,许县令,县衙到了。”

  两人顿时安静下来,但许行知还是没忍住问道:“章知州,你把这些事和我说,是可以的吗。”

  “为什么不行。”章知州反问道:“你直接把林家给端了,林于和林水已经死了,你知道林钟在下黑手,敛财,背后站着的是二皇子,然后呢?”

  “你和他们已经是不死不休的状态的。”

  “你只能和我们站在同一根绳上。”

  章知州说完这句话,直接掀开帘子,跳下马车。许行知跟在他后面下去。

  六皇子已经站在县衙门口,神气的扬着头,见他们靠近,背挺的更直了,跟站军姿似的,脸上还带着一抹傻傻的笑。

  许行知客观评价,地主家的傻儿子。

  现在还没到饭点,所以只是上了些糕点,许行知问道:“六皇子,章知州,你们有什么忌口吗,比较喜欢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啤酒鸭!”六皇子兴奋道:“还有,不用叫我六皇子,叫我秦安就行。”

  不应该是周安或者章安吗,而且啤酒鸭?大周其实是没有啤酒这一说的,卖的多的都是叫麦酒,只是他做的时候习惯这么叫,所以王二胡他们做菜,也就跟着这么喊。

  许行知脑海里飞快闪过一道不明意味的讯息,但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嘴,里顺着他的话说:“必须尝尝,这啤酒鸭可是我们县衙的招牌菜,肯定香到你们挪不动脚。”

  【作者有话说】

  今天卡文,我梳理一下大纲,有点太困了,明天我多写点补上

  56

  

第56章

  回县衙的路上,秦安的这顶华丽的轿子可是吸引了不少人目光,原本就坐在门口唠嗑的百姓更是凑近起来,叽叽喳喳:“咱南新县最近可真热闹,这又是哪来的贵人,这轿子可是顶顶的漂亮。”

  “就是就是,比我之前在应山州见着的大官的轿子都贵气,我就说,咱们这个县令,绝对不一般。”

  “你这不废话吗。”大娘翻了个白眼:“你就看他来这边后干了什么事,这一桩桩一件件,其他县令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干好一件,他直接把这天都捅破了,没点来头可遭不住的。”

  这道靓丽的风景线,让看热闹的百姓多了个有说头的话题,而县衙里,衙役们看着破旧的院子里这顶金光闪闪的轿子,更是感叹:“大佟啊,你说咱把这轿子的头扒下来卖掉,这得多少钱啊。”

  “给我滚,你就这点出息。”佟有翻了个白眼,然后摸了摸下巴,话音一转:“话又说回来,你说上边那四个大铃铛值钱不,我看那铃铛上都还有花纹,讲究。”

  “哈哈哈哈就你小子滑头,还在那假正经,别想了,现在这玩意在咱县衙,可得派人好好看着,万一真有不长眼的东西,这可不是一般的尴尬。”

  深得许行知厨艺真传的王二胡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落忙着,县衙里专门请来做饭的厨娘没来得及学这道菜,他们想吃啤酒鸭,还真得许行知动手。

  许行知系着灰色的围裙,杀鸭烧水拔毛一气呵成,秦安在旁边看的眼睛都直了。后世很多传记上说,许相除了在官场上的成就外,还是个著名的美食家,诚不欺我,咱来大周能吃到偶像亲手做的饭菜,死了都值啊呜呜呜呜。

  见他傻不愣登的在旁边看着,许行知随口问道:“六爷,出门在外,周姓不方便,我还以为您会随母姓章,怎么会叫秦安呢。”

  秦安脸顿时红了,许相给我做饭,还叫我六爷!!!这可是许相!晕头转向中,他傻笑着回:“因为之前在宫里,一直照顾我长大的嬷嬷姓秦,所以出门在外就习惯这么叫了。”

  许行知余光一瞥,就能看见他一脸傻白甜的笑,和之前在轿子前那副高冷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心想,果然,还是章知州说的对,这傻狍子看着有点笨。

  眼见鸭子处理完了,秦安举手自告奋勇:“许……我可以来烧火!”

  许行知看着他一脸跃跃欲试,也不好打击他的自信心,只是委婉的开口:“你要不换一身衣服?怕灶火上的烟灰弄脏了也不好洗。”

  “嗯嗯嗯!”

  秦安换了一身较为日常的装束,还特地选的黑色,看起来没有那么闪闪发亮了。

  秦安并不像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皇子,火候把握的很好,一看就是做过灶台活计的。

  但许行知却怎么的都感觉别扭,他又不是瞎子,怎么会感受不到秦安那炽热的眼神,忍到最后实在没忍住:“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是哪里有什么不对吗?”

  别说最开始就能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不对劲,这简直完全不带掩饰,全身上下都是破绽啊!许行知面无表情的想,这还不如不知道呢,第一次见面那拽拽的高冷模样,其实也不错的。

  “没有没有。”秦安这才意识到,按理说,他现在不应该认识许行知的,自己的表现有点太过火了,这才微微收敛:“您不用叫我六爷,和舅舅一样叫我小安就行了。”

  两人通力合作下,很快一桌菜就做好了,秦安一道道菜端出去,把碗筷都给洗好放出去:“舅舅,吃饭了快来吃饭了!今天的火可是我烧的,行知都说我烧的火候刚刚好。”

  “来了。”

  没炒几个菜,他们三一桌吃,其他的衙役在另一桌,依旧是厨娘做。

  “这手艺可以啊,要是你不干县令,都能开个酒楼当大厨了。”章知州吃了一口鸭肉:“还是小安会吃,这啤酒鸭味道好啊,醇厚嫩滑,还带点淡淡的酒香。”

  “只不过这鸭子为什么叫啤酒鸭,啤酒是为何物?”

  听着他的话,秦安脸上的笑直接僵住,浑身冷汗下来了,这时候,阅记酒楼还没开,按道理说这啤酒鸭还只是许行知的独门配方,没有外传过。

  许行知瞥了一眼秦安,解围道:“啤酒是一种酒类,用来做鸭子风味最佳,教我做这道菜的师傅取名为啤酒鸭,就一直这么叫着了。”

  “啤酒是那位师傅的独门酿酒术,所以没有大面积传开来,这边没有啤酒,就只能用寻常的米酒做,我当初在京城也做过这道菜宴请宾客,六皇子可能就是当时听说的吧。”

  他总不能说,啤酒实际上在外来酒种,德语‘Bier’和英语‘Beer’的发音,翻译成了中文的‘啤’字,所创造出来的这个外来语的名字。

  “对对对。”秦安点头如捣蒜:“就是当初听人说的,听着就觉得好吃,我就一直心心念念到了现在,现在吃到了,满足!”

  章知州边听着,脸上的笑意不变:“这一道小小的菜,背后却有着这样的一段故事,说明咱们之间的缘分深的很。”

  “不知道行知对于林家的宝库,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

  宝库,什么宝库?秦安在脑海里头脑风暴了很久,也没想起来历史上提到了宝库,书上倒是有写许相在南新县的时候,解决了这边的黑恶势力,但就那么一句话概括,再不肯多记一些了,野史里倒是有,只是编的没边了,也没啥参考价值。

  许行知不接他的话,也跟着笑笑:“这得看章知州您有什么看法了。”

  “这林钟不除,我在这南新县,可是日日愁,夜夜愁,睡觉都不敢安生睡了。”

  “这倒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章知州认同道:“据我所知,南新县绝对有人去报信了,明天和意外什么时候来,这可真说不一定。”

  许行知瞅了他一眼,心里微微叹气,和老狐狸说话,这心真累:“所以这就是您为什么在这,咱还在吃饭的原因了。”

  他也不想再打哑谜绕弯子了:“这宝库的去处可以放我身上,我一应认下,只是我要拿一半,给南新县修路建厂,这里面可都是花销,不然某些人也不会相信,这钱进了我一个小小县令的口袋呀。”

  “林钟你给搞定,尾巴给处理好。”许行知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波澜:“六爷在应山州有了封地,这群为货多年的盗匪,也是时候成为过去了。”

  “行知啊,还是你懂,说到点子上了。”章知州脸上带着温和的关切:“听说你刚来南新县的时候,也被劫掠过,差点啊,就出了意外。我回头就派兵去给你报仇,把当初伤你的那个盗匪,交给你处理,你想怎么着都成。”

  “四分之一,如何。”他开口问的是如何,但却用的是陈述句:“这东西你吃不下,南新县就一个小县,再怎么着也用不着这么多银子。”

  “您肯给,我就能吃的下。”许行知不为所动:“再说了,这南新县建设起来,上报了也是您的功绩。”

  “当然,我也可以跟您保证,这钱我拿了,全部用在应山州里,和许家无关。”

  许行知摊摊手:“您就可怜可怜我吧,好不容易来这,我也想跟家里证明证明自己,您瞧,我从来这到现在,钱没赚到,还往里面贴了不少。”

  章知州犹豫半响,最后敲定:“三分之一,最多了,林钟我给你搞定。”

  这其实已经达到了许行知心里的预期,似乎也到了章知州的极限,他看了一眼秦安,眼眸微垂,轻声道:“给我一半,我不仅把南新县给发展起来,到明年,至少给应山州提供一个支柱型产业,五千个岗位。”

  “马上就是秋收了。”没等他开口,许行知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惊骇所有人的话语:“今年南新县的税收,至少会是去年的一倍。”

  看着面容稚嫩,却已是如此意气风发的许行知,秦安下意识的点头,是的,这种看似如此离谱的承诺,对于他来说,却是完全能做到,甚至比这更好。

  章知州此时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收敛起来:“我如何能信你。”

  许行知笃定:“我要是做不到,给我的东西,我双倍给你吐出来。”

  “我怎么知道,这税收仅仅只是今年比去年多一倍,明年是不是又重新回去了。”

  “章大人,现在名震天下的大周犁,是从南新县走出去的,你又怎么知,我的底牌,只有这犁。”许行知眉目间满是自信:“如果南新县今年的税收倍数了,那应山州,甚至整个大周税收往上提一提,也不是不可能。”

  秦安在桌子底下激动的拉着章知州的手摇晃,眼里亮晶晶的,整个脸激动成了红色,就差没当场喊出来:答应他,答应他。

  章知州抽了抽嘴角,怀疑自己此行带他出来是否是正确的决定,这孩子平时也没这么憨啊,这么明显的大饼都能吃撑,嫌弃的把他的手扒拉开来,但最后还是点头应是:“成,一半就一半,也希望你把你说的话,记在心底,要真正的做到。”

  “不然到明年,我可是要第一个过来笑话你的。”

  “这是肯定的,要是做不到,我第一个笑话我自己。”许行知从厨房里拿出一小罐酒,给三人满上:“那就预祝我们,一切顺利。”

  “一切顺利。”

  分赃的事,在一顿简单的饭中定下来了,倒是轻快了许多。

  毕竟尾巴有人给清扫,捞到一笔钱,还能报个小仇,许行知乐观的想,不就是被二皇子给盯上吗,反正他跑不掉,都得背锅,还不如趁机给多捞点。

  不过回头需要给家里寄上一封信,稍微引导一下,许行知微微一笑,章知州是想要让他全接下来,但兵是应山州的,他和六皇子人都来南新县了,就算证据再怎么明目,也没有人会相信,他手里真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拿吧。

  最多就是许家身上打上六皇子的标签,但那又如何呢,周安已经被分封下去了,在所有人心中打下了皇位绝缘体的符号,别人只会想要拉拢这位王爷,而不是得罪。

  二皇子确实声势浩大,但也不是没有死对头,能干出这种缺德的敛财法子,能是什么好鸟。

  知道六皇子来南新县后,许行知就派人去竹北跟许茹打探消息了,她可能会更了解些。

  所料未错,许行知在房间里看着信件,若有所思。

  当年的事还挺复杂,六皇子周安的母亲,当初是最圣上喜爱的妃子,说一句后宫独宠也不为过。

  只不过佳人易逝,在生周安之时,因为难产而去世了,在快要去世的时候,圣上想要闯进产房,却被阻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