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章章捉月
“自然没有,我直接去官府买的。那人听说是卢大人、沈小姐用车,给得可痛快,要咱们替他多美言几句!不只是车,衣裳也都是县令家出的,还要送细软,我没收。这些东西的钱也照给了,先不跟你说,我去跟大人禀报。”
“去吧。”
手下将事办得井井有条,虽不是他的吩咐,但卢云衢也给了赏钱。
他准备很久,鼓起勇气上前道歉。
你看都不看他,随手指了个人要吃的,坐进马车里等饭。
冷了他四五日。每次他来找你,你都挪步到另一处与他分开。住进沿途的驿站也与他分房而睡。
你看得见他失落的眼睛,但并不心软,一定要惩罚他这种自作主张的个性。
夜间听到他在隔壁的咳嗽声。
不是清嗓子,而是重重的咳声,紧接着有瓷器碎裂的声音。
你跑过去查看情况,看着他坐在烛灯前披散着长发,扶着书案,嘴角还带着褐色的药汁,将他的唇色染成深红。
你站定望他。
侍从闻声赶来:“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他们越过你围到云衢身边。
“好烫,大人发热了,去请乡中的大夫来!”
“好!你将大人扶到床上歇息!”
云衢抬手表示他没事:“不必叫,我并无大碍。”
他视线若有若无落在你身上,“我要睡下了,都出去吧。”
“但是……”
“我没事。”
“好吧。”
他们先后离开,最后一人出门前问了你一句。
“夫人要回房吗?”
前一位听到声音,连忙回来抡他脑袋:“呆子!跟我走!”
你:“……”
门紧紧合上,有把你们关死在这个房间的力度。
你依旧立在原地。
云衢走近牵你的手:“姐姐还气我吗?”
你不说话,将手从他手中抽出。
他没有黏黏糊糊追上来。你躲他的亲密,他就不会再冒犯你。
“更深露重,”他找了一身干净的外衣披到你身上,“姐姐小心着凉。”
你问:“你喝的什么东西?”
第97章
【人物档案】中, 他并没在疾病状态,实际看上去也与以往无异。
你询问:“为什么不说话,你明明没病, 在乱喝什么东西?”
“……”
“再闷着我们就完了。”
他有些被你伤到, 抬眼望你片刻, 侧过头。
“我在喝……绝子药。”
昏暗的房间彻底陷入寂静,听得见窗外的虫鸣与远处水田里的蛙叫声。
?
“……是从义母那里讨来的药方。喝下一副, 前几月每月一碗延续功效,第二年起间隔三个月,到现在是半年一副。”
他沉重地呼了口气:“我又自作主张了, 对不起。反应过来时, 已经喝到嘴里,想让自己吐出来, 却不小心闹出了动静,扰了姐姐休息。”
“生子命悬一线, 即便活下来也可能有大大小小的病,我娘……就是那么死的,可是……”
橘色的烛光下,泪成线般从他的脸侧滑落。
“可是我没问过姐姐的想法, 如果姐姐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 我还是听姐姐的……”
“我不该打着为姐姐好的名义做这些事, 归根结底,是我心中恶念, 担心姐姐终有一日对我厌倦离开, 想讨好姐姐,想控制姐姐。学了那么多年的圣贤道理,终究改变不了我低劣的本性, 姐姐如此冷漠待我,想来也是不想要我……”
寡言少语的人,哽咽着说了这么多话。
你叹了口气,“过来。”
仿佛一扇无形的门被打开,他的怀抱倾压过来,将你整个人抱在怀里。由于身高差异,拥抱的姿势像水浸到脖颈将你淹没,但仍然有种你在怀抱着他,他将身家性命都托付于你的感觉。
如果在你追上来时,他就像现在这样不克制对你的依赖,你根本不会冷这些天教训他。
“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了,姐姐。”
失而复得,他控制着拥抱你的力气,低声控诉:“姐姐太凶了,我很害怕。这些年来你从来没那么看过我。”
“还不是因为你有本事耍我。”
他吻了吻你的唇,恳求:“以后都不会了,原谅我吧。”
随手缠他的发尾,任他抱了会儿,你跟他把话说开。
“云衢,我不是不喜欢你对我好。你珍惜对我,我很开心。”
“但我跟你成亲不是为了束缚自己的手脚,我想做什么,你可以反对,跟我商量,如果你有道理我会听你的,但是绝不能你替我做主。”
“我明白的,以后不会了。”
你视线落在地上碎裂的药碗上。
绝子汤。
“云衢,你喝这药有什么副作用吗?就是对身体不好的影响,让你不舒服的地方。”
“……”
他沉默片刻,“有。”
“是什么?”
他抽了抽气,哭得狠了就会有这样的表现。
“很难放出来,早起出门会有些麻烦。”
你笑了下。
他听到你的笑声,勉强保持镇定,将长发从领子里挑出:“我去拿你的行装。”
你并没有老实等在原地,而是跟在他身后,手里牵一缕他的头发:“那是好药啊。有的人梦寐以求这种药都求不来,又能避孕,又能延时,药方是什么,你告诉我,我背下来,以后做这种药出去发家致富……”
进到你的房间,他将你的衣物和这几日沿途买的吃食整理到一起,面不改色,但耳朵红透了,在月光下尤其分明。
“那你喜欢我那样吗?”
“喜欢。”
他叠衣裙的动作一顿,“我以为你讨厌,你说过不行。”
“拒绝一下更有感觉。”
“……我却以为,你是真的不要了。”
“是的,你停下来时候我很无语。”
他挪了挪,背对你叠衣裳,头低到埋进地里的程度。
你从背后压着他,亲了亲他的侧脸:“没关系,看你自己弄出来也很爽。”
“姐姐喜欢看?”
“你要给我表演吗?”
*
你和云衢和好,手下伺候的人都松了口气。
从卢家就跟在云衢身边伺候的小厮挺直腰板,朝那几个图谋不轨,伺机上位的护卫冷嘲热讽。
“有些人啊,之前还在河边休整时就差把裤子脱了,结果夫人连施舍都没施舍一眼,太好笑了。肚子上多的那几块肉,以为是黄金吗?我们大人也有啊,不仅有,还比那些人更白更漂亮。贱皮子不要脸,勾引有家室的女人,简直自取其辱。”
被嘲讽的几人灰溜溜不说话。
小厮越战越勇,还要继续批判,被不知情的云衢叫走办公。
他们发现沿途乡地的尺寸与公尺有些不同,正准备重新丈量。
奉田村共有二十多户人家,上午开始量地,一直量到傍晚都没回来。
晚饭后,你去地里看情况,这才发现云衢几人被村长派人堵在田垄间,不允许他们再挪动一步,除非他们承诺不再管这事。
云衢没被威胁到,他坐在垄头安静望着远处夕阳染成鲜红的天际。
“夫人?”
“夫人您可算来了!刚刚那个老头打我们大人!”
村长同样吃了饭从家里出来,正拿草棍剔牙,听到他控诉,嗓子发尖地嘲笑一声:“跟一个女人告状有什么用?在我们地盘,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几分薄面!再说地少没少,我们种地的人能不知道吗?”
“厚颜无耻!”
“哼哼,听不懂你们文人说的话……”
“呀,使君自己长得好,娶的夫人模样也不错。让我看看……”
你捉住他伸来的手腕,反向拧转,听到骨骼错位的“咯咯”声,还有村长本人吃痛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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