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伍佰豌
按道理，女孩子到了十五岁，家里人就会帮着相看婚事，可程云文夫妻俩舍不得，很多上门提亲的，都被他们给打发了。
直到今日，程云文与顾远之共事，他越看顾远之越喜欢，就有了将自家小女儿嫁给他的打算。
程云文走着走着，与顾远之聊的话题就变了。
“不知顾大人是否成亲？”其实，这也是程云文在明知故问，他早就听说了，顾远之如今还尚未娶妻，这样问，只不过是话题的开头罢了。
顾远之来京城以后，已经有好几个人询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但那些询问之人的身份都是一些五品以下的官员，像程云文这样的朝廷大员还是头一个。
顾远之没有多想，只以为是程云文对自己的关心。
“承蒙大人关心，下官尚未娶妻。”
程云文故作不解的问：“怎么，顾大人如此优秀的青年才俊，怎么还没有成亲？”
顿了顿，他又问：“没成亲也总该定了亲事吧？”
顾远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瞒程大人说，下官从小家境并不是很好，又为了科举苦读多年，根本顾不上这些。
科举成功后，下官做了两个地方的父母官，每个地方都没坐上一年，就又来了京城。
因为经常变动的缘故，终身大事就还没有着落。”
听顾远之如此说，程云文心中就是一阵窃喜，他算不算是先发制人？
既然有心思让顾远之做自己的小女婿，程云文索性也不绕圈子。
“咳咳……顾大人，本尚书家中小女今年十六岁，正好到了义亲的年纪，不知顾大人意下如何？”
程云文也是拼了，今日在御书房，皇上提拔顾远之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那几个老家伙都有了自己这样的心思，他若是再含含糊糊等着人家主动，煮熟的鸭子都得飞了。
还不如脸皮厚一些，单刀直入，行就行，不行他也不会强求。
顾远之没想到，程云文问了自己这么多，竟然是为了自家小女儿说亲。
说起自己的亲事，母亲于氏最近没少在他面前念叨。
于氏说，顾远之都二十几岁的年纪，换成别人，到了他这个年纪，膝下子女都一大堆了。
于氏还说，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孙子和孙女。
总之，于氏到了京城以后，最盼望的事情就是儿子能尽快成家，这样，也算了却了一桩最大的心事。
顾远之并不排斥婚姻，他之所以二十几岁没有成亲，就像对程云文说的那样，完全是被一些外力因素给耽误了。
沉思了一番后，顾远之郑重回道：“下官的婚事都由家母操持，待案子审理完毕，下官会和家母禀报，请她老人家出面。”
这话听在程云文耳中，就是顾远之答应了的意思。
只不过，要等到案子审理完毕，再由于氏请人出面提亲，这个时间可就不好说了。
第380章 撕掉面皮
程云文做刑部尚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大的案件，亦或者说，假薛康平的案子，算得上夏华国史上最大的案件。
案子牵扯人员众多，想要彻底审理清楚，时间不会短了。
说句不好听的，一年两年审理出结果都是快的。
到了那时候，顾远之的母亲再上门提亲，他家女儿岂不是成了老姑娘？
不行不行，这样坚决不行。
程云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顾大人啊，你看，这案子错综复杂，想要审理完毕，没个一两年的时间怕是做不到，你看这样行不行，明日就让我家夫人请媒人上门，找令堂商量此事如何？”
顾远之做事并不是草率之人，他之所以提出等案子审理结束以后再请人提亲，主要是想趁着这段时间打听一下程如嫣的人品。
他家里人口简单，只有一个老母，老母性子软绵，若是娶个厉害不讲理的媳妇儿进门，顾远之担心母亲会受气。
谁知，程大人竟然如此急性子，明日就要上门提亲。
更何况，他也不觉得这案子要审理个一两年的时间，只要多花些心思，一两个月结案也是有可能的。
一时间，顾远之有些进退两难。
虽说他从不惧权贵，可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会与程大人一起共事。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因为这件事得罪人没有必要，更何况，他刚刚也没想要拒绝程云文的提议。
沉思了一瞬，顾远之勉为其难道：“既然如此，下官回去以后，和家母打声招呼。”
这下，程云文高兴了，走路的时候，不自觉朝着顾远之靠近了一些，饶有一副已经将顾远之当成自家人的样子，就连对顾远之的称呼都变了。
“好好好，远之回去和令堂知会一声。”
按道理，自己的亲事有着落，顾远之应该高兴的，可他就是莫名的，心里并没有觉得开怀，反而还有些压抑。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纤细的身影。
这个身影宛如风中的弱柳，显得有些单薄和脆弱，与周围的人相比，她似乎更为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她的衣着非常朴素，没有过多的装饰，却给人一种清新自然的感觉。
还有……那个口齿不清喊他爹爹的小女孩……
顾远之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时常就会出现那对母女的画面。
本以为自己到了京城，与她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他甚至在心中告诫过自己，那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在程大人提及他的婚事后，那道孤零零又莫名给人一种坚韧感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久久挥之不去……
顾远之用力甩了甩头，尽量让自己头脑变得清醒一些，不再去想。
不知不觉，顾远之与程云文已经走到了京城的街路上，时候不早，两人就此分开。
翌日，一切照旧，顾远之与程云文一大早就去了天牢，提审人贩以前，程云文告诉顾远之，他的夫人今日就会带着媒人登门。
顾远之今早已经和家母打过招呼，于氏也说了，她会仔细询问姑娘的情况，不会草率定下。
私事只是简单提了一下，两人便立刻进入到工作状态。
需要提审的犯人多，程云文提议，今日先审问西秦靖王这个主犯，然后再分开审理其他从犯。
很快，西秦靖王被人五花大绑押到天牢内特设的审讯室内。
考虑到西秦靖王身份特殊，皇上昨天就给了他们几颗真言丹，遇到顽固犯人的时候可以使用。
西秦靖王如今还是和薛康平一样的面容。
昨日真的薛康平以及三皇子等人被收押进天牢以后，都是单独关押，而且有皇上特意叮嘱，押他们进入天牢的时候，几乎没搞出什么动静。
因此，西秦晋王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被识破。
他依旧如以往那般，面对顾远之与程云文，仍旧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
“皇上只是一时被奸人蒙蔽，并不是真的要治罪本阁老，本阁老建议两位大人，例行公事般过一过形势就好了，没有必要太较真。
更何况，本阁老对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西秦靖王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内心却比谁都清楚，自己讲出来的这些话多没有底气！
同样的，顾远之与程云文对待眼前这个假薛康平也是不屑一顾。
眼前之人身份已经确定，对待一个隐藏在夏华国京城多年的敌国探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杀头都无可厚非。
只不过，这位西秦靖王在冒充薛康平身份的时候，利用手中职权私底下做了很多违法的勾当。
现在皇上之所以还留着他的性命，就是为了通过他这条线，找出所有蛀虫，给朝廷彻底来一次大清洗。
顾远之面不改色，盯着西秦靖王的面容，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他直接站起身，缓步走到西秦靖王面前，在他脸上仔细打量一会儿，然后抬手朝着后者耳朵前方的位置过去。
看到顾远之的动作，西秦靖王本能的向后躲闪。
他能做的，也仅限于是躲闪，因为他的手脚都被铁链锁着，根本做不出其他反抗，同时，他的语气也变得急切起来。
“你要做什么？”
顾远之懒得解释，左手扯住西秦靖王略显凌乱的头发，右手一个巧劲儿，活生生从西秦靖王脸上扯掉一张血淋淋的面皮。
面皮轻薄如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贴在人脸上太久的缘故，扯掉的时候，竟然将西秦靖王原本的皮肤也带下来一些。
西秦靖王没能承受住这突如其来的痛感，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啊……疼死本阁老了……”
顾远之听到他的自称，禁不住冷笑。
“呵呵……还真是完全进入角色了，脸都没了，还敢自称本阁老，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话绝对是杀人诛心，一针扎在了最关键的地方。
西秦靖王脸上火辣辣的疼，同时，他也认清楚了现实——他的真实身份被识破了！
第381章 内心强大之人
既然这样，西秦靖王也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阴狠的眸光死死盯着顾远之。
“顾远之，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不要试图做无用功。”
西秦靖王这话很明显就是在告诉顾远之，别看你们揭穿了我的身份，但别想从我口中得知什么信息。
顾远之此刻面上的平静，与西秦靖王脸上的狰狞呈现出鲜明的对比。
那种与年龄不符的冷漠与淡然，让见惯了风风雨雨的西秦靖王都察觉到了一丝丝恐怖，是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恐怖……
顾远之双手背在身后，同样盯着西秦靖王看。
这人脸上的皮肤虽然已经破损，还隐隐向外渗着丝丝鲜血，但并不影响查看他的五官。
根据外貌可以判断，西秦靖王年龄不超过五十岁，比真正的薛康平要小很多。
他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这容貌想必在年轻的时候，也是迷倒万千少女的存在。
也难怪，当年薛晴出了一次门，就和这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男人私定终身，还为他生了个儿子。
被顾远之打量，西秦靖王就有些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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