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方海
床实在太窄,两个人的身子紧贴着,男人结实修长的腿紧挨着她的腿,肩膀也贴着她的头。
纾妍觉得那热毒似乎隐隐发作起来,有些不自在的往里挪了挪,一只温热的大手突然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杏子落入她手中。
不知该干些什么的女子抹黑啃起杏子来。
屋子里寂静一片,她啃咬吞咽的动静似乎也格外清晰。
一股子酸甜的果香弥漫开来。
许是那气味实在太诱人,身旁的男人嗓音低沉:“给我也尝一口。”
嘴里啃着杏子的纾妍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低下头来,灼热滚烫的唇落在她手指上。
第34章
纾妍没想到一向持重的老狐狸也会想要想杏子,僵在那儿一时忘了反应。
被他碰过的手指着了火。
滚烫的热意顺着她的手指蔓延到脸颊,再由脸颊蔓延至全身,一路烧到心里
他大抵也没想到会碰到她的手指,也僵住没动弹。
禅房内漆黑一片,老狐狸的鼻尖贴着她的鼻尖,与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他的喘息声似乎越来越重,像极他给她解热毒时听到的那般,喘得她心里酥酥麻麻地痒。
她想要将杏子给他,可还未松开牙口,他已经错开她的手指,再次咬了下来。
这回,几乎要咬在她的唇角。
纾妍被他咬得魂儿都出来,立刻松开牙口,想要将剩下的半个杏子给他,谁知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就着她的手在杏子上轻轻咬了一小口。
这回倒是咬到杏子了,只是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报复,他的牙齿擦过她的指尖。
不疼,痒得很。
她想要收回手,却被他牢牢捉住手腕。
本以为他只吃一口,没想到素日里那样爱洁的男人竟然就着她的手,将剩下的几口杏子肉吃干净才松开她的手腕,自她手中拿走那颗湿漉黏腻的杏核。
背上沁了薄薄一层汗的女子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一块柔软的帕子覆在她手心,微凉的指骨隔着薄薄的帕子揉拭着她的手心。
他动作极极轻柔缓慢,揉得她手心简直着了火,热毒发作的愈发要紧。
他替她擦拭干净手,又拿了茶水服侍她漱口。
“下回不许睡前吃东西,伤牙。”
从前最不服管的女子胡乱应了声“好”,身子往里挪了些。
本以为他要躺下,谁知他却突然掀开被子起身,哑声道:“屋里闷,我出去透透气。”
她“嗯”了一声。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屋里,纾妍悄悄地将手伸进被窝里,摸到自己的亵裤果然湿了。
都是老狐狸不好,非要同她睡一张床,害得她热毒发作得那样要紧!
她只好学着他抚慰自己,可总不如他做的好,她正难受得紧,房门突然被推开,一股凉风倒灌入屋内。
是便宜前夫去而复返。
纾妍吓得魂儿都没了,面颊滚烫发热。
好在夜里黑,他瞧不见,掀开被子重新挨着她躺下。
纾妍被他身上刺骨的凉意激得打了个冷颤,却又觉得身上热毒缓解不少,不自觉地靠近些,“大人去洗澡了?”
不是都已经洗过?
他嗓音沙哑地“嗯”了一声:“有些热。”
山里与城里温差极大,再加上下雨,入夜后凉浸浸。
纾妍即便热毒发作,亦没觉得禅房里热到哪里去,方才只是心头聚了火似的难受。
想来男子较为怕热些。
他把冰凉的胳膊垫到她脖颈下,问:“睡不着?”
纾妍舒服地把脸颊贴在他脖颈,随口问:“我们从前夜里也是这般?”
裴珩想起曾经同她在这张床上做过的事情,方才被井水浇下去的邪火再次烧了起来。
他喉结滚了一滚,“总会找点事情做。”
她扭过脸来,好奇追问:“何事?”
明明夜里那样黑,他竟好像能瞧见她眼神似的。
他收回视线,将她拥入怀中,大手婆娑着她后颈滑腻的软肉,“像现在这样。”
怀里的女子不老实地扭了一下,把滚烫的脚也搭在他腿上降温。
他察觉到她的不妥,“可是热毒发作?”
她立刻否认,“我都好了,根本没有的事儿!”
他听出她在说谎。
可今夜他恐怕帮不了她。
他怕自己实在忍不住,会像从前那般,在这张狭窄的床榻上,将她狠狠欺在身下,一遍又一遍地要她。
她哭着求要他这个官人轻一些,慢一些,偏偏又紧咬着他不放。
一向克制禁欲的男人觉得自己现在不正常得很。
大抵是实在忍耐得太久的缘故。
他松开怀中柔若无骨的女子,哑声道:“睡吧。”
她“嗯”了一声,又背过身去。
也许她白日里累坏了,很快便睡着。
裴珩却怎么也睡着,只好伸手再次将她抱入怀中。
这时屋外不知何时又下起雨来,雨声听起来比白日里更加急迫紧切,像是要吞噬整个人间。
今年实在多雨,往年他们来时,一滴雨也不曾落入人间。
不知是否雨声太大,怀里的小妻子睡得很不安稳,噫语不断,但又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突然,一阵轰隆的雷声砸落人间。
怎么都叫不醒的小妻子突然哭喊:“姨母抱抱!”
寻常女子都是唤母亲的多,裴珩没想到她竟喊出这样一句话来,想要唤醒她,可怀里的小妻子像是被梦魇住,怎么也叫不醒她,哭闹不止,泪水不断地溢出眼角。
他只好捂住她的耳朵,她听不见雷声似乎好些,但仍是叫不醒。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淡烟。
她隔着门急道:“小姐可是梦魇?”说着已经推门入内,抹黑行到床边,柔声安抚,“小姐别怕,姑爷守在这儿,雷公爷爷不会抓走小姐。”
听了这话,原本怎么都叫不醒的女子似乎从噩梦中醒来,呢喃了几句后紧紧地搂着裴珩的脖颈沉沉睡去。
裴珩问道:“她从前也这样?”
淡烟“嗯”了一声,“夫人去世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小姐那时只有四岁,从那日开始,只要格外大的雷雨天气,小姐都会梦魇,需要家主要整夜抱着才能安眠。后来她大了,家主不便这样抱着,于是便娶了夫人的妹妹为继室,也就是现在的夫人,夫人视小姐为己出,每逢雷雨天,便抱着小姐一起睡,后来小姐嫁来帝都,就只得我同轻云两个。”
裴珩听了这话,久久未作声。
他与她成婚这么久,他竟然一无所知。
淡烟见自家小姐睡安稳了,悄悄退出屋子。
裴珩伸手抚摸着小妻子湿润的脸颊,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屋外雷鸣阵阵,裴珩几乎一夜未眠,直到快天亮时才阖上眼。
睡得昏昏沉沉之际,一向警醒的男人察觉有一道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蓦地睁开眼睛,对上小妻子澄澈乌黑的眼。
她大抵是刚睡醒没多久,昨夜哭红的眼角还挂着干涸的泪渍,白嫩的脸颊上还有些微红的压痕。
裴珩喉结滚了一滚,嗓音沙哑,“这样瞧我做什么?”
她立刻收回视线,眼睫颤动,“没什么!”
裴珩坐起身来,“怎醒得这样早?可还怕?”
“还不是怪大人!”
像是根本不记得昨夜梦魇过的女子倚靠在床头,嗓音缱绻温柔的抱怨,“也不知藏了什么在衣裳里,顶得人家腰都酸了。也扎得我额头也疼。”
昨晚禅房内光线暗沉,她又披衣上床,他并未注意她的穿着打扮。
此刻也不知是什么时辰,自屋外透出些许光亮来,再加上她又那样随意躺着,透薄寝衣里被大红兜衣包裹着的雪脯形状一清二楚,一截雪白细腰若隐若现。
偏偏她还一无所知,说这话时,雪白的小手还不忘揉捏着小腰。
裴珩只觉得那儿疼得厉害,收回视线,“胡说八道什么,怎会扎得额头疼?”
她见他不承认,轻哼一声,小声嘟哝,“我都瞧见了,大人想赖也赖不掉。”
裴珩闻言,指骨不自觉地收紧,正不知如何同她解释,她突然伸手摸向他的下巴,俯身上前,眼神里流露出好奇,“这儿怎一夜之间就生出来了呢?”
她自醒来后,见到的裴珩无不是整洁干净,脸部也光洁细腻,还是头一回瞧见他晨起时的模样。
她柔软的指腹抚摸着他下颌有些扎手的青须,“大人怎就同我爹爹一样了呢?怎就突然老了呢?”
众所周知,她爹爹的胡须蓄到胸口,很是威武。
话音刚落,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稍稍一提,身娇体软的女子跌坐在他怀里。
她被他身上硬邦邦的肌肉硌得生疼,娇声娇气抱怨,“大人这是做什么?”
裴珩不动声色地盯着怀里娇纵小性的女子,不知为何,比起昨夜她哭得那样伤心,他倒情愿瞧见她这副骄纵任性,却又明媚灿烂的模样。
怪道她父兄将她宠得无法无天,若他有这样的女儿,怕是也舍不得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