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哄,那不哄了 第38章

作者:二十天明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古代言情

  陈怀衡他不敢说,尽柿子挑软的捏。

  施枕谦怕她又犯病,被她训成狗了也全数应下:“是是是,是哥哥欺软怕硬。”

  他拉着施宁煦回去营帐,非要给她找太医来给她看过才肯放心。

  施宁煦不肯,催着他给妙珠道歉。

  施枕谦这便不能应下了,他道:“方才陈怀衡什么样你没看见啊?我现在过去做些什么?过两日,过两日,我一定去!”

  “再说,赔礼道歉,我也总不能空手去才是,你容我准备准备。”

  施宁煦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便也没再逼着他去了。

  *

  今日天气好,午后的阳光十分亮堂,妙珠将昨日洗过的那条帕子挂到了帐窗边晾晒,怕被风吹走,又怕叫旁人瞧见了说不清楚,她便坐在窗边盯着,若是来了人,就赶紧收起来。

  不用服侍陈怀衡,妙珠也觉轻松,她坐在椅上,脚无意识地晃动,盯着那条刺着兰草的水蓝巾帕,慢慢出了神。

  陈怀霖就像是这条帕子,鸿轩凤翥,如空谷幽兰。

  她想着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在看些什么呢?”

  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妙珠一跳,她猛地回过头去,就见陈怀衡正阴恻恻地站在身后。

  他眼帘低垂,眉眼之间的阴鸷笼罩着全身。

  妙珠没想到陈怀衡竟会突然过来这处,想要伸手拿回那条帕子,然而,身后的人长臂一展,先她一步夺走了帕子。

  

第28章 告诉朕,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陳怀衡手上已经拿到了那条巾帕,放在手上看了两下就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物件。

  这样的帕子,一看就看得出来是

  谁了。

  他瞧着好像没生气,只眼睑低敛着,辨不出什么情绪来。

  他看了手上的帕子许久,而后竟轻笑出了声。

  “陳怀霖的啊?”

  这样的陳怀衡妙珠并不陌生,这样的情形下,她当然不敢做声。

  妙珠不说话,陳怀衡也不逼她,他径自坐去了一边的椅上。

  他又忽地问起了那只兔子的去处,他靠坐在椅背上,问道:“兔子呢?朕昨日给你的兔子呢?”

  他不是应当都看到了吗?昨日施宁煦去找他,他应当看到了才是。

  妙珠为自己辩解道:“奴婢养不活兔子,施小姐心善,便领回去养了......”

  陈怀衡看着手上的帕子,又看了看眼前的妙珠,他下颌被绷得锋利异常,好久才从牙关中吐出字来。

  “妙珠,你怎么这么厉害?朕赏你的東西,你说弃就弃,一条破帕子,你拿来当了宝。”

  他既是赏赐给了她,这兔子是死是活自是全数由她做主,她做些什么不好,非是要将这兔子送了人。

  王命不可抗。

  她难道不知道吗?

  又还是说,知道了也压根就不在意。

  陈怀衡觉得自己从前实在是有些錯看她了。

  她哪里膽小了?

  分明是膽大包天。

  撒谎、诱哄、私藏......她真是什么都敢做。

  就昨天,她拉着他说,不要去找施枕谦的麻烦,那个时候他还真以为她是在为他着想呢,还想着这小蠢货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些心出来,他还真去信了她的鬼话。

  结果呢,结果到头来想着的是别叫他发现那天陈怀霖出现过。

  昨个儿夜里他让手下的人去查,平素里头連骨头都没有的東西还来和他叫板。

  只是断没想到,陈怀霖竟連帕子这样的物什也给了她。

  陈怀衡回来的时候就在想,该怎么罚她才好呢?

  一开始的时候妙珠还是老实的,后来怎么就这样不听话了呢。

  大概是他每次都轻拿轻放,才惯得她不知天高地厚,惯得她连他都来哄骗。

  这次不行了,这次必须要叫她长些記性才行。

  陈怀衡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阴沉着臉,漆黑的瞳仁中似燃着一道滔天冥火。

  妙珠见他不说话,怕得更厉害,她知道,他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的。

  昨日发生的事情,陈怀衡一定还是知道了,他知道了陈怀霖和她的事。

  妙珠知道自己是惹他生气了,可是她实在不明白,到底陈怀衡为什么要这样生气?

  陈怀衡大抵是在想着怎么罚她,他不说话,妙珠却自己开口了,她看着陈怀衡道:“如果那日没有协王殿下,奴婢会被施将军欺负死的......”

  如果不是因为陈怀霖,妙珠不知道会被施枕谦怎么磋磨。

  陈怀衡没想到她竟还敢自己开口去提那事,他掀起眼皮,看向了妙珠。

  黑眸凌厉,溢着寒意。

  有些人天生就是当皇帝的料,就这样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过来,就让想要把头磕破,求得宽恕。

  妙珠被他看得腿脚打颤,硬撑着没跪下,她还在说着:“奴婢真的很感激殿下......却也只是感激他救了奴婢而已,这条帕子奴婢不敢亵渎,洗净了以后会还给殿下的。”

  都到这样的地步了,若是说什么心思都没有,陈怀衡定也是不信的。

  陈怀衡嗤笑一声,戏谑道:“妙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蠢吗?”

  感激?

  感激的话要躲躲藏藏不敢说,感激的话要看着帕子发痴?

  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不用遮遮掩掩。

  既遮遮掩掩那就是有见不得人的事情。

  现在还说感激。

  真拿他当狗哄啊。

  妙珠紧抿着唇不说话,脑袋低了回去,不敢再看陈怀衡了。

  她骗了他,身上还留着陈怀霖的帕子。

  他不会再信她了的,他大概觉得她又是在做些背主的事了。

  她说什么应当都不顶用,他要打要杀,她也没法子了。

  妙珠僵在原地等待着自己的宣判,冷汗不自觉从额间脱落,臉色也开始发白,这时,她听到陈怀衡唤她。

  “过来。”

  简单的两个字不含任何的情绪。

  妙珠不敢拒绝,顺从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不敢抬眼看他,脑袋都快钻进了胸口里面。才挪着步子到了他的面前,就被一股力气带到了他的怀中,陈怀衡身上那股极具侵略性的龙涎香让妙珠更喘不上气来。

  身上颤栗得更厉害了一些。

  陈怀衡感受到她的发抖,感受到她的恐惧,她身上的情绪,透过她的身体,传递到了他的身上。

  他知道她在害怕。

  可是,难道他不曾警告过她吗?难道他对她还不算纵容吗?

  他是她的主子,可她心中竟敢存了别的心思?

  陈怀衡不明白,一个卑贱的宫女为什么敢这样三心二意。

  他是九五之尊,她难道还不够满意吗?

  想到这里,他轻笑了一声,嘴角勾起了一抹渗人的弧度,他的手指爬上了妙珠的脊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

  妙珠被他这样的举动弄得脊背生寒,疑心他是想要把她的脊髓掏出,即便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指骨透出的寒气。

  她听到陈怀衡问她。

  “妙珠,你喜欢他?”

  “告诉朕,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妙珠被他逼问得快要喘不上气来,最后实在忍不住这种气压,捂着臉呜咽出了声。

  “没有喜欢,怎么可能喜欢呢。”

  说真的,与其说是不喜欢,倒不如说是不敢喜欢。

  他就像是天上的明月,风清月皎,她又怎么敢去肖想他呢?

  陈怀衡捏在她脊背上的手好像都用力了些,他道:“是啊,是,你说说你啊,哪里来的膽子去对他心怀不轨呢?他呢?你同朕说说,他为什么来帮你呢,你们到底都哪到哪了啊。”

  伤人的话就像是利刃一样扎进了妙珠的血肉。

  妙珠被陈怀衡质问得哑口无言,对啊,她哪里来的胆子对陈怀霖心怀不轨呢?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吗。

  可她隐隐约约觉得不该是这样的,这些天她跟着卿云讀了些书,她隐隐约约記得,书上不是这样写的。

  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竟去反驳了陈怀衡:“孔夫子不是说‘仁者爱人’吗?殿下帮奴婢,因他是个好人,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奴婢更没有背叛陛下。殿下......殿下是个好人,所以奴婢对他心生感激,更不敢想些其他的東西。”

  陈怀衡听妙珠抽抽噎噎说完这一串话,竟默声许久。

  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上回是什么“以直报怨”,这回是什么“仁者爱人”,让她讀书,到头来还真能记得住这么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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