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抹茶红豆
“好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好啊。”承德帝直接摔了手里的书信，唐羡一眼认出那是唐修的字迹。
“亏得老四念着幼时你们有恩于他，你儿子的事儿他没帮上忙，让朕多多关照你，可你倒好，教女无方？你一句教女无方，真要拿整个京城的百姓给你陪葬，葛汉中，你说……朕如何饶的了你，你们全家罪该万死。”
“是是是!”葛汉中不停地磕头，泣不成声。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对不省心的儿女。
儿子闯祸死他一个人就够了，女儿闯的祸，足够诛连九族的。
“皇上，求您开恩啊，臣愿意一死，求您放过臣一家老小，他们真的不知情，都是这个孽障自己作的恶。”
“皇上，臣女只求一死。”葛思嫣道。
“你一死？你死不足惜。”承德帝大怒，“葛汉中啊葛汉中，你这是生了个好女儿啊，她一己私欲，罔顾京城老百姓的性命，而她笃定，出了事，朕不能诛你九族，灭你满门。”
葛思嫣不语，葛汉中低着头，“皇上恕罪。”
承德帝摇头，他可以把葛家的人全杀光，可葛家的九族里包含着他器重的大臣，而且还会害得他跟老四父子离心。
这样的算计，真的是个闺阁小姐能够想得出来的？
之所以出动的是御林军，而不是直接让刑部去处理，就是因为如果按着律例，他们葛家非死不可。
唯一庆幸的事情就是傅啾啾发现的及时，没有让病症蔓延，且她及时采取了措施。
“葛思嫣是吧？”承德帝冷冷地凝视着她，身为帝王，他不喜欢被人掌控，更不喜欢被人算计，“但求一死？朕偏不让你死。”
葛思嫣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可现在对于她来说，死并不比活着可怕。
“皇上，小女罪无可赦，求您赐她一死吧，求您了。”葛汉中惊恐地道，比刚刚还要重地把头砸在地上。
“来人，葛氏之女，罪无可赦，念葛家一门忠烈，死罪可免，发至教坊司为最下等女乐。”
那就是官妓，还是最下等的官妓，思嫣的清白，葛家的名声，都要完了。
葛汉中知道知道承德帝一定是怒极了才会下这样的旨意，“皇上，求您了，让她死吧，让她死吧，她不死难以恕罪。”
“死？”承德帝冷笑，“葛思嫣，你敢自戕，朕便你们葛家陪葬，只有你们这一家，记住了吗？”
“皇上，求您网开一面，赐她一死吧。”
对于名节大于性命的时代，葛思嫣作为下等的官妓，那就是故意羞辱她，反倒不如杀了她让她解脱的好。
“葛汉中，你教女无方，革去官职。”
葛汉中知道自己没办法再做官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只是承德帝对女儿的惩罚，却让她生不如死，却又不能死。
“皇上……”
“拉下去！”承德帝挥了挥袖子冷声说道，不再理会葛汉中的求情。
……
唐羡把这个消息带给傅啾啾的时候，傅啾啾正悠闲的吃着瓜子，在家里的日子有吃有喝，倒也没什么愁的，需要什么了就让唐羡给送过来。
他总是能够精准的送到她的手里。
当唐羡告诉傅啾啾，葛思嫣也进入了教坊司，在那里她会磨平所有的骄傲和自尊，比杀了她要让她难过。
目前为止，傅啾啾和其他人都没有发病，大概是灵泉水起了效果，而且加上她这些天熬的预防药也有一定的作用，再过几日如果还没有发病，熬过了潜伏期，她们傅家就可以重新打开大门了。
“唐七哥哥，那妇人有没有说这病症是从哪里来的？”
唐羡摇头，“是刑部审问的，那女人招供后的当天晚上就咬舌自尽了，大概是怕刑部的刑具吧。”
傅啾啾倒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拔出萝卜带出泥，“唐七哥哥，你让人去查查还有哪里出现过天花病症吧。”
唐羡点了点头，“嗯知道了，不对啊，你查不是比我快一些吗？”
傅啾啾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出不去吗？好了好了，你就不要笑话我了。”
三日后，唐羡告诉傅啾啾，厉朝境内没有哪里有天花之症，其他的国家就不知道了。
“葛思嫣呢？她也没有说吗？”
唐羡摇头，“她说是那个女人弄来的，那个女人死了，死无对证，她现在这种境地，要么说的就是实话，要么就是说了情况会更糟。”
傅啾啾点点头，她觉得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难道是严颂狗急跳墙，想把通敌卖国的罪推给葛家？
不行，再过两天，她就可以出门了。
她一定要去见见葛思嫣。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儿不对，可具体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总之，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第629章 生不如死vs甜到发齁
傅啾啾带着家人在家里闭门谢客了小半个月，外面的天变了又变，傅家的天却是晴朗无云的。
“开门。”傅啾啾清脆地喊了一声。
朱红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外面的车水马龙。
“总算可以出去了，这些天给我憋的啊，我的腿都跟不是自己的了。”傅百万抱怨着。
“之前也没见你咋出去，没事就好，真要是得了那样的病，还出去祸祸人，会遭报应的。”田桂花道。
如今一家老小，都没有事儿，这是最好的了，一年不出门也不打紧。
孟妍的奶水足，六胖又能吃点米糊糊了，七胖小子不仅没瘦，还胖了些。
唐羡早就等在门口了，傅啾啾颠颠地跑出去，“我们去见葛思嫣吧。”
“这么急，都不叫我去里面坐坐？”
唐羡问道。
“里面还是老样子，回头再说。”傅啾啾拉着唐羡就上了他的马车。
教坊司，葛思嫣因为反抗教习嬷嬷被一顿鞭打和言语的羞辱。
她意料之中日子不会好过，但想是一回事，亲身体验更是另一回事。
“奴婢给七皇子请安，给郡主请安。”教习嬷嬷收起鞭子，福了福身。
唐羡挥手，扫了眼地上跪着的毫无反抗之力的葛思嫣，想到这个女人做的事情，他是半点怜悯都没有。
“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江瑶呢？她怎么没来？我沦落至此，她不是最高兴的吗？”
葛思嫣自嘲地笑着，惨白的脸上带着血痕，露出的胳膊和脖子下的皮肤上若隐若现的暧昧痕迹，“她怎么能够错过这样的机会呢？”
傅啾啾叹了口气，冥顽不灵。
“我三嫂从来没把你当成对手过，在她那里，你没有机会，更没有资格，葛小姐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葛思嫣此时已经生无可恋，可是她不是无情之人，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爹娘和祖母因为她而死，所以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杀人诛心，承德帝好手段。
这也让她第一次对帝王产生了恐惧，原来他表面的仁慈和蔼都只不过是表面，一旦挑衅了他，那下场无法想象。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你们想看我的笑话尽管看吧。”葛思嫣孱弱地好像随时都要死掉似的。
突然，她被小奶团子喂了一个药丸，“你给我吃了什么？”
傅啾啾勾唇，“给你治病的。”
“你!”葛思嫣当然知道小奶团子没那么好心，这个时候她只想死。
不能自戕，那就病死，皇上总不会因此再牵连她的父母。
可是该死的傅啾啾却说要给她治病，那不是故意跟她作对吗？
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你千不该万不该对两个孩子动手，他们是无辜的。”
葛思嫣勾唇看着傅啾啾，“或许另个一孩子是无辜的，毕竟他死了你也查到了我，可是江瑶的儿子，又怎么能说无辜呢？”
傅啾啾摇头，简直不可理喻，“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天花的病症你们是怎么弄来的？”
葛思嫣眼神下意识地看向了一边，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不是都说了，是梅娘弄来的，你们去问她啊。”
“她已经死了，而且死的很有问题，你不怕下一个就轮到你们家吗？”
葛思嫣勾唇，似乎是看破了傅啾啾的计谋，“我说了你们又不信，那还让我说什么，梅娘死的有问题，自有刑部去处理。”
她这般有恃无恐，更让傅啾啾心里不安，但是没办法，葛思嫣都已经沦落到这种生不如死的地步了，也不肯说出实情，就很可怕。
“嬷嬷，这是给葛小姐治病的良方，你们可要把葛小姐照顾好，不能让她有一点闪失，一定要注意她身边的人还有她入口的东西，知道吗？”
“是，七皇子，奴婢一定小心谨慎，亲自照顾葛小姐，一定不会出任何差错。”嬷嬷保证地道。
唐羡这么说，是担心葛家会打通关系让葛思嫣得偿所愿。
出了教坊司，唐羡就带着小奶团子回了宫，原因是太后娘娘见了小奶团子给梅娘的画像后，非要吵着给自己也画一幅。
太后非说小奶团子的画功比宫里的那些画师们要好太多了。
傅啾啾的画跟水墨画不同，多是现代的手法，跟传统画法比起来各有千秋，只不过是这里的人没见过而已，觉得稀奇。
“来了来了，太后娘娘，郡主来了。”明慧嬷嬷看到傅啾啾和唐羡的人影就赶紧给太后报信。
太后整理了下衣服，又让明慧嬷嬷帮着看看头发有没有乱。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啾啾给皇祖母请安。”
“快起来，这里也没有外人，不用那么多礼，啾啾啊，没事儿了吧？”太后柔声问道。
“皇祖母，托您的福，啾啾能吃能睡，您看我都胖了。”
唐羡点头，“这倒是实话。”
傅啾啾白了他一眼，她不要面子的吗？
“托我老太婆什么福，说起来，啾啾这次立了大功，不过啾啾，你要知道，这天花可是了不得的病啊，说了怕大家害怕。”
傅啾啾点头，“皇祖母，啾啾知道，啾啾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