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皇叔 第47章

作者:秋色未央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古代言情

  他把烤鱼从火中移出,细心地吹了吹,捧给傅棠梨:“没甚调味蘸料,你将就先吃些,慢着点,还烫。”

  傅棠梨道了谢,接过去,咬了一口。

  鱼皮焦酥,鱼肉鲜嫩,烤得恰到好处,香喷喷的。傅棠梨又想起了原先在营中吃过的那次烤兔,她忍不住要笑:“这谁能想到呢,一身仙气的道长,居然做得一手好烧烤,真是奇了怪了。”

  赵上钧看着眼前的火堆,火光在他眼中跳跃,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的沉思中,慢悠悠地道:“幼时,有段日子,大兄和我被父皇所恶,囚于长兴宫中,宫人怠慢,三餐不济,我时常翻出墙,去御膳房偷些东西回来,有时候只有生食,我就把门窗桌椅拆了,生火烧烤,大兄为此还总是叹息我有失礼仪风范。”

  如此兄弟情笃,后来呢,何以又到了这般局面?傅棠梨心中唏嘘,却并没有问出口。后来,赵上钧变成了这天底下最讲究礼仪风范的人,清冷高傲,拒人于千里之外,而往昔如何,大抵不可追究了。

  赵上钧又转过头,对傅棠梨若无其事地道:“那时候养成的功夫,熟能生巧罢了,如今很些年没再碰了,也就是为你,我才肯动手。”说到这里,他的眉头免不了皱了一下,不自觉地洁癖又发作,“血水腌臜,不见得好味,在外一切简陋,聊胜于无吧。”

  这一番话,又把方才那种异样的氛围给冲散了,傅棠梨抿嘴笑了起来。

  于是,两个人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着,说起四季景致、说起南北风物,随意而熟稔。

  不多时,吃了鱼,洗净手脸,兼之篝火暖烘烘地烤着,傅棠梨有点困了,捂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困了?过来,睡会儿。”赵上钧朝她摊开了双臂。

  那种意味很明显,要抱。

  傅棠梨看着他那精壮的胸膛,不但脸发烫,耳朵也在发烫,她害羞地摇头,抱着树干,眼神飘忽不定,磨磨蹭蹭,支支吾吾:“不、不困、不睡。”

  “真的吗?”赵上钧似乎精神一振,目光炙热。

  傅棠梨有些冒汗:“嗯,真、真的、不困、别看我。”

  “好。”赵上钧从容地应了一声,但他的目光并没有移走,低着头,还是望着她。

  他的眼中是燃烧的火焰,压抑着,跳跃着。

  傅棠梨脸上滚烫,又不好意思和他对视,把脸别开,看着夜空,随手指了指:“别看我,看星星,喏,漂亮吗?”

  横断山脉的崖壁高耸绵延,天气晴朗,流云散尽,崖壁之上,是璀璨星河,粼粼的波光在深蓝色的苍穹中浮动明灭,碧波流淌,从九天落下,在山的另一头流入鄂毕河,一同奔流向东,苍茫而壮美。

  “嗯,漂亮极了。”他微笑着望向她,如是回道。

  傅棠梨咬了咬嘴唇,瞥了他一眼,她的眉目宛转,眼角带着一点红晕,那样的声音,软软的,说不出是生气还是羞涩:“都说了,别看我。”

  “好。”他还是这么应了一声,俯过身来,捂住了她的眼睛,“那就不看。”

  篝火太旺了,热气逼人,如同被焚烧的夏日,烫伤她的嘴唇。

  因为看不见,其他的触感就显得格外敏锐。

  她尝到了他的气息,微苦的乌木香气,是信灵者从山林中踏出,在凡尘中染了黄沙的粗涩,还有隐约的铁锈味道,她听见他的心跳,激烈而急躁,是擂动的鼓,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偶尔,还有他一点点含糊的声音,近乎沙哑。

  “梨花、小梨花……”他这么唤着她,“你是……我的。”

  “嗯。”她高高地仰着头,从喉咙里发出一点破碎的抽气声。

  他的手心湿漉漉的,都是汗,慢慢地从她的眼睛往下移动,脸颊、下颌、脖颈、再往下……

  她穿了男人的衣裳,领口宽敞,在这一番耳鬓厮磨中,一片春光遮不住,峰峦险峻,有风过,堆雪乱颤。

  他攀上峰顶,捧住一团雪。

  傅棠梨浑身发抖,血液一阵阵地涌上来,如海潮、如乱云、如骤风暴雨,劈头盖脸,叫人无所适从。

  “道长、道长、不……”她带着哭腔,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但他没有回应,只是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急切,他的力气那么大,完全不容她动撼分毫,他紧紧地掌控了她。

  忒粗鲁。

  樱桃粒儿鲜艳而娇嫩,被粗糙的砂砾摩擦着,几乎生疼。

  身体发热,肌肤上泛起颤栗的感觉,仿佛承受不住半点外力。那件袍子从肩头滑下,掉在地上。

  身畔,火焰在跳跃着、扭曲着,热气熏人,火星子“噼啪”作响。

  天似穹庐、大地空茫、鄂毕河向远方奔流,星垂平野,一切无所遮挡,只有他,将她拥在怀中,他的胸怀结实而滚热。

  他托起了她,对于他来说,她显然过于娇小,那么一团雪、一团酥酪,捧在手里,轻而易举。

  “你是我的。”他这么说着,声音嘶哑,“抱住我,梨花、抱住。”

  她疯狂地摇着头,头发凌乱地黏在脸颊上,但她没有别的选择,手臂如同一截的莲藕,刚从水中捞起来,巍巍颤颤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堵住了她的嘴唇,然后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放下去。

  “!”她睁大了眼睛,脚尖绷得笔直,几乎痉挛。

  淮王赵上钧,世人传其有山岳之形、鬼神之躯,英姿神武,实乃举世无双的伟男子也。

  果然如此。

  太过艰难了,这几乎不可能!傅棠梨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虚汗,浑身颤抖,眼冒金星,差点晕厥过去。

  但她发不出一点声音,因为他在吻她,占据了她所有的呼吸,不停歇地、不间断地、不知疲倦地、吻她,似乎想要把她吃下去。

  而其实他确实把她吃下去了。

  他的手松开,猛然完全放了下去。

  傅棠梨的腿抽搐了一下,又缩紧了,这其实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她控制不住自己。

  赵上钧打了个颤,双目赤红,两只手倏然握住了她的腰肢、牢牢地握住,粗糙的指腹几乎陷到她的肉里。

  天与地颠倒交错,河流汹涌澎湃,陡峭的悬崖上下摇摆晃动,急促而凌乱,强悍而有力,好似整个世界都处于分崩离析中,令人疯狂、令人眩晕。

  傅棠梨的眼泪不停地掉下来,控制不住,纷纷簌簌,脸上湿淋淋的。

  全身都是湿淋淋的,渐渐地,连脚趾头都湿了,就像他们还在波涛汹涌的

  河水中,随波逐流,爬不出来。

  她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上,拥抱着,最柔软的、和最坚硬的,糅合在一起。

  夏末的夜晚,在这空寂的荒野中,水潺潺地流下,血液在身体里涌动,心脏剧烈跳着,无数细碎的、簌簌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快要疯掉了、碎掉了,一片片,再也拼凑不起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棠梨晕过去、又醒来、醒来、又晕过去,反复了许多次,她认为自己大抵要死掉了,死在赵上钧的手里。

  一夜无眠,星星和月亮这时候都疲倦了,不堪重负,无力地掉到悬崖的另一头下去。

  天边开始露出了一丝鱼肚白,旭日生机勃勃,昂然张扬。

  傅棠梨躺在赵上钧的臂弯中,软软地趴着,如同一滩春泥,黏糊糊、湿漉漉的,再也收拾不起来。

  汗水、眼泪、还有别的什么,都流淌在一起,浓浓腻腻的糊成一团,而赵上钧此时没有半点平日的洁癖,他抬起手,手指拢进她的头发,揉搓着、抚摸着,他的手指间似乎还带着那种无法诉说的腥膻和香甜混合的味道,那是她的味道。

  叫人迷醉。

  他意犹未尽,“梨花。”,这么轻轻地叫了她一声,还带着某种危险的、饥饿的意味。

  “我会死的。”她的眼睛几乎睁不开,眼眸中都是泪,粉光迷离,喃喃地道,嗓子沙哑不成声调,“真的、会死的……”

  她这么说着,又哭了起来:“你混蛋,我讨厌你,再也不了、再也……”

  最后那个“不”字被他吞下去了。

  长长的一个吻,吻得傅棠梨又要晕过去,眼前一片金星乱闪。

  远离尘世,他好像退去了所有的矜持与高雅,如同野兽一般、贪婪的、不知餍足的野兽,把她团在自己的手掌中,舔食着,啃咬着,根本无法停止。

  她已经迷糊了,由着他弄去。

  就在这时,天空中倏然传来一声鹰鸣,突兀而尖锐,打破了河岸的沉寂。

第43章 她又醉了,他叫做什么都……

  赵上钧吻得忘乎所以,决定当作没听见。

  鹰的鸣叫越来越急、也越来越近,少顷,白色的海东青从山崖上方掠来,它巨大的翅膀扇动着月光,骄傲又神气,在赵上钧的头顶上盘旋了两圈,“呱”的一声大叫,一头冲了下来,直直地扑到赵上钧的背上,然后滑到地上。

  赵上钧被那股猛烈的力道所冲击,忍不住咳了一声,松开傅棠梨,低声咬牙:“该死的,为何总有畜生来捣乱!”

  这只扁毛的畜生看见主人,十分喜悦,“呱呱”地叫了好几声,见赵上钧依旧不搭理它,有点着急了,张开翅膀,拼命在赵上钧的背上扑腾来、扑腾去,闹得很。

  傅棠梨羞得通身上下一片粉红,哆哆嗦嗦的,眼看就要晕厥过去。

  赵上钧无奈,只能暂时放开她,反身揪住了摇光的翅膀,恨恨地咬牙切齿:“肃静。”

  摇光听懂了赵上钧的语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咕咕“了两声,讨好地用脑袋蹭了蹭赵上钧的手臂。

  赵上钧从衣袍边撕下一小片布料,塞给摇光,简单地命令道:“去。”

  摇光复又一声长鸣,抓住那片布料,精神抖擞,振翅飞上了天空,扶摇直上,转眼就不见了。

  太阳渐渐地升了起来,这是一年夏末的时分,阳光依旧如此灿烂而热烈,照耀在鄂毕河的两岸,一切都显得那么明亮。

  赵上钧只能暂时偃旗息鼓,十分遗憾。

  他把傅棠梨抱起来,温柔地替她擦干眼泪,把几件散乱的衣裳整理好,给她穿上,又替她把头发打理好,中间不停地吻她,低低声地哄她,把她当作一件易碎的珠宝一样捧着,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烘干的衣物,一贴上身,很快又湿了。

  傅棠梨忍不住矫情起来,忸忸怩怩,抽抽搭搭的,但已经没有力气了,气得狠了,要咬他两下,口水湿答答的,蹭在他的肩膀上。

  再没有比这更甜蜜的时光了。

  ……

  到了这天下午,阳光愈发炽热。

  摇光又飞了回来,庄敬亲自带着大群士兵跟在它的后面,脚步轰轰隆隆,惊破了河谷的寂静。

  从上方平原下到河谷,最近的山道在下游末端,距离赵上钧在之处莫约三十里地,道阻且长,士兵们马不停蹄,全速疾行,此时终于见到淮王殿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庄敬气喘吁吁地跑着过来,下跪谢罪:“属下等护卫不周、援救不及,请殿下恕罪。”

  赵上钧略一摆手,环顾周围。

  左右皆俯首。

  赵上钧沉声道:“我追击敌寇,失足跌落悬崖,与他人无涉,尔等,可记下了。”

  庄敬是个聪明人,他注意到了淮王抱在怀中的那个人,此人身上穿的是淮王的衣袍,把脸伏在淮王的胸口,看不太清楚,但此时阳光大好,他老眼也未昏花,分辨得出那是一个女子,联想到淮王这段日子的一些怪诞举动,他心下隐约有些明了,当即低头,不敢多看,应了一声:“是。”

  赵上钧点了点头:“走吧。”

  他威严而沉稳,如渊渟岳峙,与往昔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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