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皇帝的小公主 第70章

作者:笑佳人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爽文 轻松 日常 古代言情

庆阳笑了,瞧这李裕,没说一句樊钟三人的坏话,却又指出了三人的不足,借此举荐自己。

趁雍王三人再去打李裕之前,兴武帝道:“李裕言之有理,邓冲,你可记下了?”

邓冲大喜,朗声道:“皇上放心,臣只是不如他们会说话,论带兵,臣随着皇上一路打过来,还没吃过败仗!”

兴武帝笑着点点头,示意几人回席落座。

秦炳没走,扬着头道:“父皇,儿臣请随定国公同去云州!”

邓坤、邓泰也是这个意思。

兴武帝:“你们三个炮仗,去了只会给定国公添乱,朕另有去处安排你们,张坚、张肃。”

稳坐于席前的张家兄弟立即来到了大殿中间,在冀州军历练多年的张坚已经三十岁了,张肃虽然才十八,身高却也不输而立之年开始蓄须的兄长,酷似父亲的容貌与内敛,让他们看起来就像年轻时期的两个卫国公。

不得不说,在刚刚看过樊钟几个糙将之后,突然走上来这么一对儿俊如修竹的兄弟,兴武帝都觉得眼前一亮,心情也舒朗多了。

面露笑容,兴武帝问:“朕欲派你们兄弟去云州军历练,你们可愿意?”

张坚、张肃同时道:“臣愿往!”

兴武帝再朝垮下脸的邓冲道:“你们这些大将自然无需朕操心,但你们的年纪也都上来了,是时候栽培年轻一代了,朕准备让你带带张坚张肃,再让彭英带邓坤去福州水师学水战,郭彦卿带李行远去冀州军,陈充带薛处正去晋州军,李裕带张恒去青州军,薛业在御前军教孟长河……如果这些年轻人能把你们的长处都学会了,大齐未来三四十年便仍有良将可用。”

领了年轻人的彭英、郭彦卿几将立即表示他们一定会倾囊相授。

如此,邓冲再不喜欢张坚张肃兄弟,也得接旨。

没有被点到的秦炳懵了,愣在那问:“父皇,儿臣跟谁学?”

兴武帝不掩嫌弃道:“你才刚读完书,先在兵部安心学着,等朕觉得你能离京了,自会找地方给你历练。”

秦炳扭头看向还没读完书的张肃:“他……”

兴武帝:“张肃文武双全、秉节持重,继续给你三弟当伴读是大材小用,战场更适合他。”

秦炳还想再说,兴武帝瞪着他道:“你行事鲁莽,先在京城磨练心性吧。”

当众被挑错的敬王殿下讪讪地回到太子身边坐下。

兴武帝再宣布了三道调令,命张玠接管邓冲走后的西营统领,孟极继续去辽州当总兵,再把现任凉州总兵葛大勇提正,孟极的长子孟长川继续在凉州军任职。

至此,该在这场述职宴上安排的正事全部交待完毕,何元敬拍拍手,便有宫人去传乐师舞姬入内。

武官们各有所思,秦仁只有万般不舍,不时地透过舞姬之间的空隙去看张肃,难受地对妹妹道:“张肃这一走不知何时才回来,我从记事起就跟他形影不离的,还从来没分开超过半个月过。”

庆阳也不舍,但张肃是将门子弟,父皇安排他去历练才是对他好,相信张肃也更愿意去云州,而不是自己在三哥府上练他早已掌握的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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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席时已经快到申时,除了兴武帝、太子与小公主,秦炳、秦仁以及武官们都要往宫外走。

很久没这么痛快了,邓冲、雍王都喝了七八分醉,勾肩搭背地走在一起,最后邓冲还把雍王拉上了自己的马车,非要雍王去他府上继续喝。

然而一上马车,一起扑倒在车厢里面时,邓冲看向雍王,雍王也看他,便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清醒。

邓冲是有些怕了,他虽然读书少,却也听说过“飞鸟尽良弓藏”,袁兆熊想造反那是自己找死,邓冲一点都没往这方面想,如今亲眼目睹兴武帝吃顿席的功夫就把傅道年的爵位除了,同是开国功臣的他还能无动于衷?

“你跟我交个底,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邓冲抓着雍王的领子问。

雍王喝酒时也琢磨这事了,安抚邓冲道:“不能,大哥不是薄情寡义的人,你看傅道年都欺君通敌了,大哥完全有理由治他死罪都放过他了,我是他亲弟弟,你比亲弟弟还亲,咱们又没有犯错,大哥能做什么?他不还派你去打骠国了?”

邓冲松手,盯着雍王道:“骠国该打,也只有你我敢深入骠国,别人都是外人,谁愿意在这太平时候跋山涉水地去啃一根没几两肉的馊骨头,樊钟有勇无谋,李裕太虚了,走几步就得喘,根本不行。”

雍王:“是啊,亲兄弟才愿意为大哥两肋插刀,我想大哥也知道这点,所以你就放心吧,大哥绝不会寒了咱们兄弟的心。”

邓冲改成平躺,对着微微摇晃的车顶出了会儿神,皱眉道:“以前皇上让小辈们都留在京城,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现在要历练他们了,却不许他们跟着自己的老子,你说,皇上真是他说得那么好听,还是有别的算计?”

雍王嗤道:“你们儿子好歹能去历练,我家秦梁都在北营待三年了,也没听皇上提要历练他。”

邓冲:“……兴许是舍不得秦梁?你看他也没安排秦炳出去,就像这次我去云州,再有胜算战场上都刀枪无眼,张坚他们出事皇上最多叹叹气,换成你们老秦家的骨肉,皇上得心疼死,尤其你还就秦梁一个儿子。”

雍王:“……我只有一个儿子怪谁?当年梅儿都怀六个月了,你家好妹妹也下得去手!”

邓冲:“……至少我妹妹给你生了个顶好的儿子,比皇上的三个都出息,再说了,我也就俩儿子,我不都忍了?”

雍王突然就大笑起来。

真去邓冲府上多喝了两碗,雍王才由儿子秦梁扶着回了府,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邓氏把儿子叫到外头,询问宫宴上可有什么新鲜事。

听说傅道年竟然被除了爵,邓氏先是一阵幸灾乐祸,再忍不住猜疑道:“莫非皇上是恨傅魁给大公主受了委屈,故意收拾的傅家?”

秦梁:“不可能,跟傅道年通敌相比,傅魁纳妾根本不值一提,皇上也不是因私废公的糊涂人。”

邓氏:“那傅魁以后也没有好日子过了,先前冷了大公主的心,现在连亲爹都被贬回老家了,要我说还是跟他纳妾有关系,否则皇上早知道傅道年窝藏骠国美人了,为何偏等到今年才发落?傅魁要是老老实实的,皇上多半还容忍傅道年呢,反正云州又没出大乱。”

母亲明显更喜欢听傅家的乐子,秦梁索性隐瞒了他的猜测。

皇上年富力强时,自然不怕开国功臣们反他,可皇上渐渐老了,他不得为仁弱的太子铺路?

傅道年都敢通敌了,活该被处置,与此同时,皇上再把邓冲派出去,父亲雍王若有不轨之心,新的三大京营统领,东营吕瓒、西营张玠、南营侯万中,哪个还会再帮父亲?

所以啊,皇上其实还是在防备他们雍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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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散席后的兴武帝叫了女儿随他去乾元殿。

路上,兴武帝逗女儿:“朕派张肃去云州历练,麟儿会不会难过?”

庆阳:“我还好,已经习惯他不在宫里了,三哥怕是要难受一阵。”

兴武帝:“别提你三哥,朕看他就来气。”

骂老大老大会哭,骂老二老二也会尴尬委屈,只有老三,他骂得再狠都不会耽误老三吃吃喝喝。

庆阳晃了晃父皇的胳膊,提起傅魁来:“傅家获罪,父皇为何不替大姐休了傅魁?”

兴武帝:“朕是要京城百姓知道,朕罚傅道年是因为国事,并非为了你大姐撑腰,你大姐要休傅魁的话,过几年随她休,最近肯定不行。”

庆阳懂了。

兴武帝拍拍女儿的手:“麟儿喜欢什么样的驸马?马上也要变成大姑娘了。”

庆阳:“……我能自己挑?”她可没忘了大姐姐大哥二哥都是父皇独断赐的婚。

兴武帝笑道:“你先挑,父皇给你把关,如果父皇也觉得好,肯定满足你。”

小女儿赶上了好时候,大齐根基已稳,无须再拿小女儿去与功臣联姻。

庆阳:“那就这么说定了,父皇要先等我的人选,不能不打招呼自己做主。”

兴武帝:“好,你有人选了吗?”

庆阳:“父皇想哪里去了,过完年我才十三岁,哪有这么小就惦记驸马的。”

她才不会让张肃承受被父皇怀疑过早勾引她的危险!

至于张肃那里,庆阳自有办法让他安安心心、老老实实地等着给她当驸马。

第81章

总兵们三年才能回次京城, 所以每次兴武帝都会留他们在京城过年陪伴家人,年后再回边地。

既然威远侯孟极回京了, 准敬王妃孟瑶也就从贵妃那里搬了出来,陪父兄团聚一段时间再出嫁。

为了让孟极能亲自送女儿出嫁,兴武帝将秦炳的婚期定在了腊月二十一的吉日,赶在官员们休假前办了,礼部一干官员也能安心过个好年,不然孟极正月初六就要动身,婚期定在腊月底正月初都不合适。

孟极带着两个儿子孟长川、孟长河单独进宫谢恩顺便接女儿回家时,兴武帝还关心了下孟家兄弟:“长川二十四,长河也二十一了,可都有婚配人选了?”

兴武帝器重他的开国功臣们, 对各家年轻子弟的年龄、性情也都很熟悉。

孟极恭声道:“内子病逝前为长川定好了一门婚事,臣准备正月初三让他们完婚,长河的, 就等着让他大嫂为他操持吧。”

贵妃、孟瑶都在, 庆阳也来送别了, 听到这里,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孟家兄弟脸上。听孟瑶说,孟长川的未婚妻是侯夫人一位姐妹挚友的女儿,家中经商算得上小富人家, 因孟极常驻边关, 侯夫人年年都要邀请挚友母女来侯府小住,见两个孩子投缘,长辈们就做主定了婚约。

兴武帝自然知晓此事,道:“长川年后要回凉州,新婚燕尔的怎能叫夫妻俩天各一方, 让他把媳妇也带过去,长河的媳妇让贵妃、瑶瑶替他张罗,有人选了朕为他们赐婚,你在辽州离得太远,就不等你回来再办喜事了。”

皇恩浩荡,本就因为儿女婚事思念亡妻的孟极眼眶一热,带着两个儿子跪下,泣泪道:“臣本降将,皇上如此厚遇臣,臣实在无以为报,当之有愧。”

兴武帝笑道:“什么降将不降将的,能为朕分忧能保家卫国的就都是大齐的好将军,休要再提前事,何况朕要用你们才对你们好,你当爹的守好辽州,长川长河分头学好本事,老的退下了就得小的上,大齐将来的太平还要倚仗你们。”

文官可以靠三年一次的科举不断地选拔新人,再经由多年的官场筛选挑出最拔尖的重臣,将帅之才却非简单的武科举就能一蹴而就,且战事往往发生的突然,没时间慢慢挑,名将子弟既有父辈留下来的威望振奋士气,又能自幼耳濡目染如何为将,用起来更靠谱些,然后再从战场上物色后起之秀,去取代无能的将族子孙。

孟家父子怀着对帝王由衷的感激告退了。

兴武帝跟贵妃打听了些老二婚事筹办的进展,贵妃走后,兴武帝看向还留在这边的女儿。

庆阳钦佩道:“父皇如此体恤孟家,都把孟侯感动哭了。”

兴武帝:“他为大齐戍边,父皇理该为他解除后顾之忧,瑶瑶三兄妹都成家了,他在千里之外才能放心。”

做皇帝的,光想着让臣子尽忠却对臣子的难处视若无睹,那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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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阳吃过大姐姐出嫁的婚宴,吃过大嫂嫁进宫里的婚宴,两次都只能在宫里,偏偏宫里规矩多,空有喜气少了许多热闹。

这次二哥成亲,庆阳腊月十九就出宫了,晚上住在三哥的皇子府,白日兄妹俩同去二哥的王府凑热闹。

秦炳的王府还是原来的二皇子府,只是换了匾额,毕竟一开始就是按照王府的规制修建的府邸。

腊月天寒地冻,花园里只有松柏还绿着,没什么好赏的,秦炳简单陪弟弟妹妹逛了一圈就回暖阁坐着了。

庆阳想提前看看二哥的新郎礼服。

秦炳大大方方地换上,昂首挺胸地给弟弟妹妹看。

他二十了,秦仁才十七,一个肩膀宽阔胸膛结实,一个还是少年郎的清瘦,两人站在一块儿,庆阳忽然怀念起大家同住东宫的时候来。十四五岁时的二哥也跟三哥一般清瘦,如今瞧着已经完全像个成家立业的大男子了,少年时的莽横劲儿变成了王爷的威势,连三哥都不太敢跟二哥亲近,说话越来越客气。

“怎么样,是不是太便宜孟瑶了?”秦炳故意转了一圈,颇为自傲地道。

秦仁配合地点头,庆阳瞪二哥道:“就知道耍嘴皮子,这种只会让孟姐姐生气的话你说出来有什么用?”

秦炳也瞪了扫他兴的妹妹一眼:“她又不在,我说两句还不行了?你是她妹妹还是我妹妹?”

庆阳:“好啊,你继续说,回头我都告诉孟姐姐去。”

秦炳神色微慌,逞强道:“随你说,我可不怕她。”

庆阳:“是啊,你堂堂王爷怕谁,我是你妹妹,也不会真的去准嫂子面前搬弄口舌,但二哥若不改了这毛病,以后你府里丫鬟小厮包括外面的人多的是,换成他们听见二哥轻视孟姐姐,二哥敢保证他们不会拿你的话故意去孟姐姐那里挑拨吗?”

秦炳理亏,假装低头整理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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