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锦锦不是妖
服务员指着旁边桌的男人,“你男朋友给你换的。”
宋晚夕侧头看去,发现尤瑾也跟来了,就坐在她斜后方的位置上。
宋晚夕把牛奶推回去,“我不认识他,麻烦你给我换回椰奶咖啡,要冰的。”
“抱歉。”服务员颔首道歉,端着牛奶离开。
几分钟后,送来一杯冰咖啡。
她喝着冰咖啡,拿出手机看着工作的研究数据,静静等待着。
半小时后。
宋母喜笑颜开地带着一个男人来了。
男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发胖,头发稀疏,也显老。
“这就是我女儿宋晚夕。”宋母格外热情,把男人迎到宋晚夕面前。
男人满脸笑容,眼底溢满惊艳之色,目光灼灼。
宋晚夕格外平静地与男人对视,伸手做出请坐的姿势。
男人在美色面前,显得紧张笨拙,连忙坐下,伸出手:“你好,宋小姐,我叫程康岳。”
宋母也坐了下来,笑容愈发灿烂,“程总,对我女儿的第一印象还满意吗?”
程康岳点点头,“很满意,宋小姐天姿国色,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了,能认识宋小姐是我程某的荣幸。”
“那……”宋母还想插话,被宋晚夕打断。
“妈,能跟程先生单独聊聊天吗?”
宋母挤着微笑面对程康岳,靠到宋晚夕耳边,咬着牙小声嘀咕,“你别给我耍手段,我还不知道你吗?”
坐在斜后方的尤瑾,几乎要把咖啡杯都握碎那般,怒意笼罩,醋意沸腾。
宋晚夕深呼吸一口气,毫不忌讳地问:“程先生介不介意我有病?”
此话一出,程康岳懵了,宋母也慌了,声音高了几分贝,“宋晚夕,你身体一向好的很,别想搞这种小动作,好好跟程总相亲,你若是再这样闹,我就给你好看。”
宋晚夕对她母亲的话充耳不闻,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病例单递给程康岳。
宋母紧张地看着病例单,程康岳拿着单子看着,手在发抖,气得脸都黑了。
猛地站起来,单子甩到宋晚夕面前,怒骂:“我就说嘛,长得这么年轻漂亮,怎么就被离婚了,还能跟我相亲呢,原来是艾滋病患者,我艹,浪费老子的时间。”
男人愤怒离开。
宋母捡起报告单看着,气得脸色铁青,追着男人,一直挽回:“程总,你别相信,我女儿从小到大就是一个很保守的女人,洁身自爱,绝对不会得艾滋病的,她肯定是不想嫁人,才想出这种损招来,你相信我……”
程康岳嗤之以鼻,“老子命就一条,还不想死。更何况她宁愿自毁名声都要拒绝我,我娶她干嘛?娶回家等着被她绿吗?”
宋母眼巴巴看着男人离开毫无办法,怒气冲冲地走向宋晚夕。
宋晚夕离开餐桌,准备要走时,只见她母亲冒着熊熊烈火,气势汹汹地冲她走来。
靠近后,咬着牙,举起巴掌,在她甩下去的一瞬,尤瑾冲来,挡在宋晚夕面前,一把握住宋母的手腕。
宋母痛得一顿,凶狠的目光也瞬间软了几分。
尤瑾甩掉她的手。
宋母气得双手叉腰,瞬间挤出眼泪,骤变受害者的模样,“宋晚夕啊!宋晚夕,我哪里对不起你了?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供你读书,供你上大学,连我儿子的前途都毁了,把你培养出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你……你竟然伪造这么可怕的病例单,你永远都不想嫁人了吗?”
宋晚夕一言不发。
尤瑾冷厉如冰,一字一字极其愤怒,“她……不……想……嫁,别再逼她。”
宋母气得直跺脚,指着尤瑾怒骂:“你凭什么管我家是事?若不是你跟我女儿离婚,她会变成现在这样吗?她就是被你给毁的。”
尤瑾平静地看着她撒泼。
宋母揪住尤瑾的衣服,哭着吼道:“是你毁了我女儿的一生,没有你,她的婚姻肯定美美满满,她的前途一片光明,是你一手毁掉她的,你赔我女儿的损失,赔我全家的损失。”
说到底,全都是为了钱。
尤瑾扯开她的手腕,打心底里觉得恶心极了。
他不知道宋晚夕这些年是怎么忍过来的。
宋晚夕平静如水,冷冷地开口,“是我婚内出轨还感染了艾滋病,是我对不起他,要赔也是我赔给他,你不怕丢脸就继续闹,闹得全世界都直接你女儿出轨得了艾滋,而你却要求她前夫赔偿,你这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宋母顿时慌了,紧张地四处张望。
发现咖啡厅里的店员都望向他她们这边。
宋母颜面尽失,怕闹得人尽皆知,在亲戚朋友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她咬牙切齿,狠狠瞪着宋晚夕,“好你个宋晚夕,好手段啊!你以后死在外面我也不会再管你了。”
放下狠话,宋母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尤瑾紧张地转身,查看宋晚夕的状态,发现她眼里全是泪光,心疼不已,“夕夕,你非要这样损坏自己的名声来求安宁吗?为什么不让我帮你?”
宋晚夕并不伤心,只觉得很可悲,很凄凉。
是啊,如果不是被逼急了,她也不想这样自毁名声。
第146章 宋晚夕对尤瑾的告白
“帮我?”宋晚夕苦笑,心里酸涩难受,毫不留情地反问:“给钱我妈就一次性解决掉这个问题吗?”
尤瑾也不敢保证宋母后续会不会再来找宋晚夕麻烦,一时间沉默了。
“你解决不了我妈催婚这件事,就像你永远也无法解决吴薇薇寻死觅活来威胁你这件事一样。”宋晚夕心湖翻涌,难受得眼眶湿润了,一字一句格外强硬:“我喜欢清净简单且无害的人际关系,我只要跟你尤瑾牵扯上关系,你身边的那些人就会无休止地骚扰我,破坏我的生活和事业,让我觉得厌恶至极。”
放下话,宋晚夕与他擦肩而过,含着泪迈向门口。
尤瑾愣了几秒,反应过来,立刻转身拉住宋晚夕的手臂。
宋晚夕停下脚步,视线望着前方,带着怒意问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你只会给我带来不幸且无法帮我解决任何问题,求你不要来骚扰我了。”
尤瑾脸色异常难看,胸口起伏,眼眶亦泛了一圈红,“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什么都不让我做,却反过来怪我没有办法解决问题?”
宋晚夕冷笑,长长呼一口气,试图把眼泪往肚子里吞,好片刻才说:“你爸曾买通我的同事,偷走几只病毒猴威胁我,只要不顺他的意,就让病毒猴在社会上肆意传播病毒,把我送进监狱,我虽然知道实情,但我没有证据,你能解决你爸吗?”
尤瑾震惊,呼吸急促,冲到宋晚夕面前,双手握住她的手臂,气得手在发抖,眼底冒着浓烈的火焰,一字一句很是愤怒:“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宋晚夕看到男人泛红湿润的眼眸里,是熊熊的烈火在燃烧,让人心惊胆战。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你跟他是永远都不会断裂的父子关系,而且你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更帮不到我。”
尤瑾苦笑着低下头,悲伤笼罩。
宋晚夕语气极其轻盈,心里充满失望,“就像你现在,即使我给过你机会,在我和吴薇薇之间只能二选一,你既想要爱情,也想要吴薇薇健康幸福地好好活下去。我选择远离你,你却还怪我不让你帮?”
尤瑾双手缓缓松开,无力地放下来,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
宋晚夕从他身边走过,尤瑾没再追去,抬手扒拉一下短发,微微张开嘴呼气,仿佛胸口被石头堵上了那般难受。
宋晚夕走出咖啡厅。
外面的阳光格外明媚,路上行人并不多。
她心里凉透了,大步走向研究所。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尤瑾追上她,挡在她的面前,他被眼泪浸红的眼睛深邃暗沉,极其落寞。
宋晚夕停下脚步,望着他,气得紧握拳头,不顾形象地吼了一句,“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不能。”尤瑾嗓音哽咽颤抖,呼吸急促,牵强地勾出一抹苦笑,“宋晚夕,你说的没错,不管是我爸,还是吴薇薇,都是陪伴我成长的亲人,你觉得我解决不了他们的事也情有可原,但是……”
他顿停了几秒,深情的黑瞳直勾勾盯着她,双手捧上她的脸颊,“宋晚夕,你有过一次让我觉得,我的付出是值得的吗?”
宋晚夕有些懵,脑子里来回斟酌他这句话的意思。
尤瑾字字如同泣血那般,“你爱过我吗?哪怕一点点的喜欢,哪怕只是骗我的,哄我的,你有过吗?”
宋晚夕僵住了。
尤瑾仿佛被千万支弓箭穿透了心房,痛得他无法自控,眼眶的泪已溢在眼角里,捧着她脸颊的手在隐隐发颤,嗓音哽咽沙哑:“你给过我希望吗?哪怕只是一句哄骗我的话,我都可以为了你对抗全世界。”
宋晚夕心如刀割,痛得快要窒息,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涌上眼帘。
是她把心藏得太好,让尤瑾看不到任何希望,才造就如今的局面吗?
尤瑾苦涩冷笑着问:“从离婚的决绝,到如今的拒我千里之外,你是有多恨我?”
宋晚夕答不上来,泪水悄然而至,缓缓滑落在她泛白的脸庞上。
看到她的泪水,尤瑾顿时慌了,嗓音放得轻盈温柔,“夕夕别哭,你现在的情绪不能波动太大,乖,别哭,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他的拇指轻轻擦掉她的眼泪,一把将她抱入怀抱里,紧紧揉着她的肩膀,细声细气安抚:“我不应该贪心,更不应该逼你,不爱就不爱吧,说不出口也无所谓,不想骗我也没关系。”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可每一个字词都那么的卑微。
他到底是爱惨了她,才会自我攻略,自我疗愈,自我安慰吗?
宋晚夕一时失神,理智被抽离,心里隐隐作痛,把脸埋在他温暖结实胸膛里,想要哭出来她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过,缓缓开口问:“你想要我给你什么?”
尤瑾身躯微微一僵,手臂收紧,抱着她哄着:“给我婚姻,或者你告诉我,你是爱我的。”
宋晚夕迟疑了很久,在他怀抱里沉寂着,脑袋一片空白。
尤瑾把脸颊贴到她耳垂边,哑声呢喃:“连骗我都不愿意吗?”
宋晚夕情到深处也是动容了,或许是他的怀抱太温暖,让她忘了自己的坚持,也忘了自己的立场,缓缓开口说:“谁说我没有爱过你?追我的男人无数,你却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结婚前的两个月,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我若不爱你,又怎么跟你步入婚姻?我若不爱你,又怎么会忍受你婚后两年的冷落?我若不爱你,又怎么会在离婚后,需要花半年时间出去旅游散心?我若不爱你,又怎么会跟你上床,甚至……”
怀上你的孩子这句话卡在了喉咙。
她才发现,说太多了。
尤瑾的臂弯愈发的紧,似乎要把她搂入胸膛里,揉进心脏。
宋晚夕感觉身子被男人搂得发疼,尤瑾的手在发抖,呼吸急促滚烫,喷在她脖颈处,惹得她身子发软无力。
宋晚夕用力推搡他的胸膛,“但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我现在只想跟你保持距离。尤瑾,作为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跟死了一样,消失在对方的生活里。”
尤瑾轻轻摇头,喃喃细语道:“夕夕,我们复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