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锦锦不是妖
宋晚夕心虚不安,紧张地吞吞口水,凝望着他泛红的眼眶,柔声细语解释,“我真的有很多事要忙,你不能一直关着我。”
尤瑾苦笑,“若是你不躲我,我又怎么会这么偏激?”
宋晚夕为之前突然消失一周而感到抱歉,愧意满满道:“对不起,尤瑾,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会再突然失踪。我忙完外头的事,晚上就会回家。”
尤瑾从她手中拿回钥匙,炙热的深眸平静地凝望着她,轻声细语问,“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我知道的吗?”
宋晚夕对视尤瑾失望的眼神,她心房有些酸涩。
思索片刻,她觉得自己得换另一种方式摆脱他,“吃完午饭,陪我去一趟医院。”
尤瑾紧张地上下打量她,忧心如焚,“你哪里不舒服?”
宋晚夕难为情地小声说,“我想要挂个妇科,做检查。”
尤瑾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淡,像乌云遮住了星辰。
他没有追问,轻轻呼气,松开她的手,“好。”
宋晚夕看他故作镇定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为什么不问我去检查什么?”
尤瑾仿佛没听见她的问题似的,转身去切白萝卜,“你到外面等一会,很快就好。”
宋晚夕看得出来他在佯装淡定。
他越是这样,她的心就越痛。
都快要离婚了,宋晚夕也没打算跟他说这件事。
只是他一味地逃避,假装不知道就觉得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这样做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
宋晚夕不依不饶地追问,“我要去看妇科,你真的不关心我得了什么病吗?”
尤瑾把刀一放,双手撑着砧板,压低声音冷厉道,“宋晚夕,我不想知道,吃完午饭,我会送你去医院的。”
“尤瑾,逃避真的能解决问题吗?”宋晚夕鼓起勇气,紧握着拳头,“假装不知道,就真的没发生过吗?”
尤瑾垂着头,宽肩像压着一座大山,沉得他几乎无法直起腰,骇人的冷气场笼罩,咬着牙低声命令,“出去。”
宋晚夕鼻子酸酸的,眼眶湿透了,喉咙哽着一股干涩的气,“你是怕知道我得什么暗病,还是怕知道我怀孕?”
尤瑾背影透着无尽的落寞,沙哑的声音微哽,“宋晚夕,你是想逼疯我吗?”
宋晚夕心口隐隐作痛,冒着可能会被他掐死的风险,问:“如果我怀孕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死活不肯跟我离婚吗?”
尤瑾拳头紧握,手背的青筋暴起,周身阴霾笼罩,一股危险的冷气场肆意弥漫。
空气凝固似的,燥热压抑。
顷刻,他直起腰,转身握上宋晚夕的手臂,力道之重,几乎要掐碎她的骨头。
宋晚夕痛得蹙眉,仰头望着他。
对视上尤瑾通红湿润的眼眸那一瞬,她整个人都懵了,胸口像石头压得快要喘不过气,一阵阵闷闷的痛感,像潮水席卷而来。
尤瑾俊容悲愤,泛红的眼眶夹杂着浓烈的恨意,强力压制的怒火,使得他的嗓音像磨砂那般低沉,“他才刚回国不久,你就已经跟他厮混在一起了?”
第108章 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宋晚夕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明知道两年前的事情,为什么装作不知道,为什么要娶我?”
尤瑾的眼底翻涌着血色,湿透了,往后退了一步,紧握着双拳拳头微微发颤,死去的记忆又被勾起,仿佛埋在坟墓里的尸体,被挖出来反复鞭打。
看到他悲痛的反应,宋晚夕心痛如绞,滴着血,痛得快要窒息。
数秒的沉默,空气像结了冰,凝固着一层死寂的冷气压。
尤瑾深呼吸,闭上眼呼气。
他仿佛用最大的力气压制内心的痛楚,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的青石,“你连装都不想装了?”
宋晚夕视线被泪光模糊了,酸涩得勾唇,讽刺道:“像你尤瑾这么优秀的高富帅,多少女人排着队想要嫁给你,你却倒反天罡,娶一个给你带绿帽的女人,真的令人匪夷所思,我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你明知道我和安南在我们结婚前夕去酒店开房,你还毅然决然跟我登记结婚,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尤瑾身躯在发颤,微微张开嘴呼吸,那炙热的气息似乎也在发抖,通红的眼眸像充血那般可怕,深不可测的眼神盯着宋晚夕。
他的愤怒达到极点,几乎要崩溃,最后一丝理智在控制着他,试图保持冷静。
四目对视,两人泛红的眼眶里都是泪。
尤瑾没回答。
宋晚夕追问,“你是在报复我吗?”
“报复?”尤瑾讶然苦笑,仰头看天花板,仿佛要把眼泪逼回去,悲凉的语气重复嘀咕,“我报复你?呵,我报复……”
“你确定我出轨了吗?你既然有勇气娶一个给你带绿帽的女人,为什么当时没有勇气进去捉奸?”宋晚夕一想到这两年所受的委屈,就难过得想痛哭一场。
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当时她很有可能被安南迷奸了,却时隔两年已经没有机会再送他进监狱。
她完全被蒙在鼓里,莫名其妙地被尤瑾冷落了两年,这样的惩罚让她两年来一直陷入难过且无助的怪圈里内耗自己。
她所受过的委屈和伤害,如今变得如此可笑。
倘若,她真的被人玷污过。
她会恨死安南。
她也绝对不会原谅尤瑾当初的沉默和不作为,让她失去了最有利的报警机会。
尤瑾反问:“你不是已经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忍着吗?”
“我不知道。”
尤瑾通红的眼眶闪烁着泪光,冷冷勾唇,笑得比哭还要悲伤,嗓音哽咽得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十几年,你竟然说你不知道?”
宋晚夕听不清楚,双手摸上脸颊,擦干眼帘的泪珠,不悦地大声说,“你能不能说清晰一点?”
尤瑾闭眼,泪腺根本无法控制,心脏痛到最深时,两滴清泪从脸颊滑落,灵魂仿佛坠入了深渊,无助得快要疯掉。
他一言不发,从宋晚夕身边擦肩而过。
宛若带着冷气压,如寒风扫过,留下一道冰霜。
他直接夺门而出。
“砰!”的一声巨响。
外面传来关门声。
宋晚夕吓得身子哆嗦,心脏像被石头砸出一个大洞,血流不止的那种闷痛,从头凉到了脚。
宋晚夕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全身乏力,心脏像被掏空似的。
她从未如此难受过。
心脏像被刀子一片一片割着,一阵接一阵的疼痛让她眩晕想吐。
她无力下蹲,抱住双膝,把头埋在膝盖里,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可泪水浸湿了她的裤子,双肩颤抖着无法平静。
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恨死安南。
不知哭了多久,宋晚夕才释放了内心所有的悲痛,起身进房,把脸上的泪痕洗干净,用眼膜敷着红肿的眼睛。
因为哭得有些累,宋晚夕躺在床上睡着了。
再起床时,已经是中午三点
她心情低落,起身出去,拧了拧大门,发现尤瑾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反锁。
宋晚夕拿着手机就出去了。
她去了省妇幼,挂了妇科号,跟医生说明自己的困惑,需要医生帮忙检查一下。
妇科医生是非常专业的。
检查室里,两分钟之后就让她穿回裤子。
她忐忑不安地问,“医生,我……”
医生边脱手套边说,“没事,挺好的,薄膜完好无缺。”
一听医生这话,悬在宋晚夕心中的大石瞬间落下来。
但同时也越想越气。
安南虽然害了她的婚姻,挑拨离间了尤瑾和她的关系,但不构成犯罪,就不能将他送进监狱。
宋晚夕拿着报告离开省妇幼。
她坐地铁去了肿瘤医院。
病房里。
刚做完手术的父亲还在昏睡中,吊着针水,看起来很孱弱。
宋天佑趴在父亲的床边睡着了。
宋晚夕不忍心喊醒他。
这时,主治医生刚好进来,“宋小姐……”
宋晚夕急忙回头,把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医生别吵醒父亲和哥哥。
医生点头,向她招招手。
宋晚夕出了病房,去到医生办公室里。
刚坐下,主治医生就迫不及待地说,“宋小姐,手术很成功,但押金已经全部用完了,手术费和药费都还欠着,需要交钱才能继续供药。”
“现在欠费多少了?”宋晚夕着急忙慌地问。
因为她父亲是癌症,又用着最好的进口药,医生看了一下账单,“还欠8万。”
宋晚夕疑惑,“8万?您上次不是让我们交15万吗?”
医生说:“你大哥把档口低价转让了来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