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予雾
“这镯子是我之前在港岛拍卖会前得信儿看上的那只!去问的时候就说已经被提前点天灯预定走了!”
拍卖会前提前预知的物件儿,其实就是待价而沽的抢手货,比的是财力,也比的是识货的手速。
能为此点上天灯的必然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心思。
财力到了,手速也到了,余下的人也只能眼巴巴看着,自甘认输。
许老爷子闻言定睛一瞧还真是!
想起没能抢到这只镯子时,许老太太那怒极的模样,嗔骂道:“哪个小赤佬这样子讨厌!”
最终还是他陪着去港澳两地的各大拍卖会上,将她所有心仪之物一尽买下,才算稍稍平息了怒气。
想起这情景,再看一眼失之交臂物件儿又重回了眼前,许老爷子也跟着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在还未正式见面前,徐祈清就已经以一个妆奁的首饰,收买了两位高雅又美丽的女士的心。
这臭小子眼光也太好了!
但讨厌也是真的讨厌!
第36章 热吻海棠【蕾丝、薄纱。】……
徐子衍是在徐家正式提亲的前一晚回来的。
次日要随同带走的聘礼从绪园正厅的一楼摆到二楼,尽管这样都没能放得下,另一部分暂存在了藏书阁。
家门逢大喜,每一道宅门都大开,到天明时才能落锁,徐子衍拖着他的行李箱,就这样堂而皇之地从门前守门保镖的眼前走进了园子。
两位西装革履的保镖愣了一下,对视了一眼,又回头看了看。
确定那是离家出走好几个月的二少爷后,互相传递了个眼神,就继续在岗位上默默站好。
曹停云和老太太正忙前忙后地清点聘礼,担心明天一早走得急落了什么东西,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让对方觉得被落了面子。
徐子衍从前院的假山后走出来,鬼鬼祟祟地打算回他自己住的南园,脚刚踏上园中的游廊,就听正厅的方向传来一声惊异的呼唤:“子衍?!”
膝关节像是落了锁,瞬间卡顿在了原地,他怔然半刻,才缓缓转头看过去,讪讪一笑,叫了曹停云一声:“妈。”
老太太埋头进一旁装了房产与车产名录的大红木箱子,闻声倏地抬起头,看见园中自己忧心了许多天的孙儿忽然出现在眼前,也是惊喜的一声:“子衍?!”
徐子衍站直身子,挠了挠头,又叫了声:“奶奶。”
话音刚落,就见曹停云那前一秒还捧着聘礼名册的手倏地竖了起来,并伴随一声她此生都不多见的怒吼:“徐子衍!!”
名字还没叫完,人就已经从正厅冲了出来。
徐子衍看一眼自家老妈那高竖的手掌,想起小时候去邻居爷爷家偷桃儿,从树上跌下来,给伙同他作案的小胖的胳膊一屁股坐折了,曹女士那火辣辣拍在屁股上的巴掌。
阴影一般的记忆闪现脑海,他缓缓瞪大了双眼,两秒后,丢掉手中的行李箱,转身就跑。
“等一下妈!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徐子衍你
给我站住!你看看我今天给不给你屁股揍开花!”
“不是!停!啊——”
徐祈清回到绪园时正是这场闹剧最鸡飞狗跳的精彩环节,徐子衍在前庭的水榭、假山、回廊内来回窜跳,手还伸到后面揉了揉先前低估了曹女士战斗力,而跑慢了被她随手折的一支竹条给打到的屁股。
毕竟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身手体力都占上风,曹停云追得气喘吁吁,站在回廊外,看着已经窜进水榭里,同样大口喘气的徐子衍。
扭头四下寻了寻,看见了廊外的那片竹林,丢掉手里这根长度与硬度都已经不够用的竹条,走到竹林前,选了根新的。
青黄老竹,质硬且粗,她折不动,直接抬脚踩断,拿起来就又追上来。
看着曹女士手中那根长度扩展了两倍的竹杆,徐子衍吓得大叫,扭头就跑,“不是!妈!手下留情啊!!”
徐正尧领着郁伯刚点完藏书阁中的聘礼,从丹青园的拱门走出来,一时挡住了徐子衍遁逃的路径。
“爸!郁伯!快!让!开!啊——”
徐正尧立在原地,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啪”的一声,徐子衍整个人一僵,白皙脸蛋倏地涨红,而后哭丧着脸,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曹停云,呜呜呜,我要报警!你虐待亲儿子——呜呜呜!”
是真的痛啊!
二十多年了,这手法依旧毒辣!
给他眼泪都打出来了!
曹停云追上来,伸手给了他脑袋就又是一巴掌,“亲儿子,你也知道我是你妈!学会离家出走了是吧!一大家子提心吊胆,你倒好,吱都不吱一声儿!”
跑了那么久,已经精疲力尽,徐子衍不想跑了,索性直接在园中青石板铺的道儿上坐了下来,不满嘀咕,“会吱的那是老鼠,我是人,我吱什么?”
“你——”曹停云没气到没话说。
老太太也从正厅赶了过来,一眼徐子衍坐在地上,忙去给他拉起来,拍一拍裤子上的灰,“哎哟,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徐子衍吸了吸鼻子。
还是奶奶最疼他。
这么想着就要搂过去撒娇,火辣辣的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头上。
他捂头痛呼:“啊!奶奶!你怎么也打我!”
老太太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也好意思问!看看你干的好事!逃婚!想没想过我们徐家和沈家关系?!要怎么和人家交代?!”
传出去像什么?!
他们徐家!百年望族,钟鸣鼎食、诗礼簪缨,竟教出这么一个顽劣不驯的子孙来!
他委屈撇嘴,“那你们也没问问我的意见啊,我不要结婚!什么沈小姐王小姐林小姐赵小姐!统统不要!”
管她谁家的!
反正他不要!
不结!
门儿都没有!
老太太和曹停云的巴掌闻言又竖了起来,他低头缩了一下,余光中有一抹身影穿过回廊,走了过来,他抬头一瞄,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溜烟跑过去,“哥!你快救救我,妈和奶奶要打死我!”
说着就躲到了徐祈清的身后。
徐祈清看他一眼,随后看向竖着掌的老太太和拿着竹杆的曹停云。
“妈,奶奶,明天去沈家提亲,子衍按礼俗也是要去的,满脸挂彩去怕是不太好。”说完,他笑了一下,“秋后算账,如何?”
说前半句的时候,徐子衍还跟着撅嘴点头,后半一出来立刻瞪眼转头看过来,“哥!你怎么和她们一伙儿的啊!”
老太太和曹停云一听立刻冷静了下来,现下明日的订婚大礼才是头等大事儿。
忙收了一身“武器”,瞪了躲在徐祈清身后的徐子衍一眼,“等着!之后再找你算账。”
语罢,再看向徐祈清时,神态一转凶神恶煞,眉开眼笑了起来,“好好好,郁伯今日下午给你将明日要穿的礼服从云裳坊取了回来,你去试试看,有没有不合身的地方,趁着还有时间,能赶赶工送去再改改!”
云裳坊也是徐家产业之一,私人订制性质的礼服工作室,从选料、量体、裁剪,到行针刺绣,都是上乘手艺的师傅亲自负责。
长房大婚的礼服,向来也都是由他们全权接手操办。
送去给沈初棠的那件旗袍就是出自那儿。
徐祈清点头,应一声:“好。”
前厅的聘礼尚未清点结束,老太太和曹停云匆匆又赶回去。
站在拱门前的徐正尧也瞧了徐子衍一眼,厉声道了句:“晚上到我书房来!”
随后也跟着二人去了前厅搭手。
郁伯跟在徐正尧身后,路过徐子衍身边时笑着伸手点了点他,“你呀!”
看着四人走远,徐子衍这才松了口气。
屁股上一边一道火辣辣的痛,他哼哼了两声,伸手揉了揉,看一眼身前的大哥,撇嘴不满,“哥,你不是说让我今天回来,能免遭家法吗?”
到头来,他的屁股还是遭了殃。
肯定肿了!
徐祈清转过身,偏头看了看他的脸,确认脸上没伤后,才开口道:“我说的是家法,没说是曹女士的‘皮辊烧肉’。”
徐子衍自小顽皮,但大多不是触及家规祖训的大过错,于是祠堂罚跪可免,皮肉之苦还是得受,练就了曹停云一手的好棍法。
想起徐氏宗祠里那根瓦光锃亮的“弟子棍”,他狠狠咽了口口水。
自他有记忆以来,整个徐家还没人能有幸被其“宠幸”过,他险些成了第一个。
后怕地拍了拍胸口,而后顶顶看了徐祈清一眼,“哥,你真要和那个女人结婚啊?”
他流浪的这段时间又托国内的朋友查了查,还是没查到沈初棠的真实样貌。
又想起小时候徐祈清经常替他背锅,他还是有些怀疑这次是不是也是一样替他背了锅。
最重要的是!他哥多盘靓条顺一三好青年啊!
虽然他也知道他哥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但怎么说他未来的嫂子不能太看不过去吧!
那就不只是一众少女伤透了心,他一个大男人也要伤透心了。
他心心念念的萌娃小侄子,回头变成丑娃娃,他真的会哭的!!
徐祈清看他一眼,似是不想再与他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转身往东园的方向走,淡淡道:“改一下口,不是‘那个女人’。”
徐子衍站在远处,看着他挺阔的背影匿进树影婆娑的水墨园景中去。
提点的声音再次传来,“是我的未婚妻,你的准大嫂。”
*
今夜的沈家庄园也很热闹,两家四老围坐在大堂的沙发边,争相传阅许曼宁从手机里找出来的徐祈清在媒体前官宣婚讯的那条视频。
进度条来来回回拉了有百八十遍。
许老太太扶一扶鼻梁上的眼睛,将视频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嘴巴一扬,“这小克勒还蛮有腔调的嘛!长得嘛,倒是配得上我们棠棠宝贝。”
许曼宁笑着瞧了母亲一眼,“您这话已经说两遍了。”
许老太太将手机递还回来,“可别误解我的意思,我说的是没这腔调可配不上我们棠棠,勉强在我这儿及了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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