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菜紫
回来时正好到了饭点,除了陆以宁以外,大家都在餐厅。
许昭弥听到有人在讨论。
“陆总没下来吗?”
“陆总不下来了,好像发烧了,大姚去看他,说是人躺在被子里都起不来了。”
“这么严重?中午看着不是还挺好的嘛。”
“说是中午就一直在发烧着呢,可能是下午出去又给冻着了吧。”
许昭弥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有点走神了。她想起陆以宁下午的时候,一直都在帮她们拎东西,还帮忙当翻译,走起路来也是健步如飞的,没事还跟她斗嘴呢,也没看出他哪里不舒服啊。
发烧他不说,还要跟出来逛街,怪谁?
这么想着,可到底还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回到房间休息后,许昭弥拿着手机犹豫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决定给他发个信息,就当是出于礼貌,关心一下他吧。
“你怎么样了?”
陆以宁没回复。
就最近这段时间而言,基本上只要是和他之间发消息,陆以宁向来都是秒回的,只有这一次他却没有回复。
许昭弥思索了一会儿,便从行李箱里翻找出一包退热贴,又拿了点退烧药和含片,一股脑儿地塞进了羽绒服口袋里。
“贝贝,我出去一趟,去便利店买点东西,你有什么想要的不?”
贝诗楠这会儿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头蒙在被子里,闷声闷气地回道:“不用,我困死了,你记得把房卡带上,我可不给你开门了……”
“好。”许昭弥应了一声,拿上房卡就出门去了酒店楼下的便利店。
虽说已经有同事给他送去了晚饭和药,可许昭弥自认为比其他人还是要了解他的性格一些。上一次他发烧的时候,就是硬扛着,这次估计也不会乖乖吃药,更不会好好吃饭了。
许昭弥从便利店买了热粥回来后,便坐电梯径直来到了他所在的房间门口。
好在他住的是单独一个楼层,许昭弥也就不怕会被其他同事看到。
敲了敲门,没开,又打了电话。
果然,电话被拒接,没一会儿,房间门开了。
陆以宁穿着睡袍,身上还裹着一条棕色的羊毛毯,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就这么出现在了许昭弥面前。
他的嘴唇显得很苍白,嘴角微微向下耷拉着,在那病恹恹的面容之上,唯一清晰可见的表情就是生气了。
“你来干什么?”头偏到一边,猛地咳嗽了两声,苍白的指尖用力地抓着房门扶手,强撑着身体的不适。
许昭弥瞧他这样,病怏怏得跟要死了一样,却还在嘴硬,自己都替他难受。
“我是领队,看望生病同事我的职责。”许昭弥这会儿也不想再跟他顶嘴了,说完便越过他,直接走进了房间里,然后把带来的热粥、退热贴以及退烧药一一摆放在了桌子上,朝着陆以宁说道:“进来把粥喝了吧。”
陆以宁慢慢走进来,顺手把身后的房门带上了。
“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了?”
许昭弥把粥端起来,递给他,竟然对他笑了一下,“毕竟您是因为我才生病的嘛。”
“知道就好。”
“所以快喝吧。”许昭弥双手捧着粥,对他做了个作揖的手势。
陆以宁哼了声,就证明这态度还凑合。
终于伸手把粥接过,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她是不知道,他这两次生病都是被她气的。
陆以宁喝粥的时候,许昭弥也没闲着,把温度计找了出来,和药一起摆好,又倒了几瓶矿泉水到热水壶里,插上电源,给他烧了一壶热水。
等她把这些都弄妥当之后,陆以宁也正好把粥喝完了。
“过半小时后再测一**温,如果还在三十八度五以上,就吃一片退烧药,吃完药多喝点热水,早点休息。”许昭弥嘱咐两句,就要撤了。
陆以宁站在沙发前咳了两声,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那眼神特别滚烫,好像要把对面的人生吞活剥了。
许昭弥突然察觉出这气氛有点不太对劲,她不能再多留,忙低头把垃圾收拾好。
“我帮你把她们送来的饭菜也带走吧,估计早凉了。”
饭菜在床头柜上摆着,上面还摆着一个八音盒。陆以宁转身将那个八音盒顺手藏了起来,正好许昭弥过来收托盘,见他表情有点奇怪,“怎么了,你还要吃?”
“不吃。”
“那我收走了。”许昭弥弯腰把托盘端起来,却在起身的时候“哇”了一声。
床头柜的侧面是格窗户,透明的玻璃窗外有一盏路灯,纷纷扬扬的雪花在昏黄的灯光下缓缓飘落,和身后的雪山、繁星还有那一轮圆月相互融合在一起,像一幅绝美的画。
许昭弥有些看呆了。
“您这里风景真不错。”怪不得价格贵,原来能看到这么好看的风景,比她们房间看到的风景都要好。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看,嘴角情不自禁流露出一点笑来,令他该死的心动。
陆以宁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变得厉害起来,仿佛要跳出嗓子了。
许昭弥收回目光,端着托盘正要转身,陆以宁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做‘爱吗?”他哑着嗓,开口问。
“什么?”许昭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手中的托盘趴地掉在地上。
她忙蹲下收拾,整个却混混沌沌,心脏快速冲撞着胸腔,感觉下一秒就要从里面跳出来。
陆以宁也一样,他甚至等不及再说一遍,直接拽着许昭弥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整个人被他推倒在床上。
“托盘还没收——”
“不管了。”
人随之压在她身上,几乎要窒息了一样,滚烫的双手捧起她的脸颊,拇指牢牢卡住她的下颌,又从嫣红诱人的唇瓣上缓缓划过,四目相对,彼此倒影清晰炙热,再无躲闪的可能。
随后他的吻便落了下来,一下一一下吻在她单薄的锁骨,牙齿轻轻含住,吻出一块又一块红痕,吻在白皙无暇的肌肤,暧昧,鲜艳,糜烂。
***
陆以宁从下面钻上来,用拇指抹去嘴角的水渍,猩红的眼睛盯着她的,紧接着将手插进枕缝里,摸出了一枚套子,“可以吗?”
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边说,边痞笑,用咬狠狠咬开,就霸道往她手心里捻。
近在咫尺的距离,连彼此呼出的热气都纠缠在了一起。
许昭弥也跟随他的节奏断断续续,“你、你怎么会有……”
陆以宁低头吻她,从额头到鼻尖,再到唇瓣,边亲边说:“为你准备的,为我们准备的。”
之后许昭弥便彻底沦陷。
两个人做了四次,一直做到大半夜,最后一次是在池子里,许昭弥赤’身趴在池子边缘,被他掐腰从身后,她看到眼前的白雪像纱幕一样将她一点点笼罩,恍惚间自己也好似变成了一片雪花,慢慢地融化在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
不知过了多久,被陆以宁从水里捞出来,又被他抱着回到了浴池。陆以宁亲自为她洗干净身体,又抱着她回到床上。
果然出汗有奇效,陆以宁这会儿身轻如燕,身体舒爽,一试温度烧都退了。
关了灯,两个人挤在一床被子里,陆以宁搂着她的腰,将她的身子紧紧贴向自己。
许昭弥已经累的昏睡了过去,红着脸埋在他怀里,脖子胸前密密麻麻都是他留下的吻痕。陆以宁笑了一下,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满足的喟叹,这次性‘爱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令他觉得满足。
许昭弥是在凌晨四点醒的,被**的阵痛疼醒,唯一保留的一点理智提醒她绝不可以在这里过夜,天亮之前必须回到自己房间。
她好不容易才靠自己的努力有了今天这么一点点小小的成就,不想就这么被人误解成靠着不正常的手段睡出来的。
他可以拍拍屁股回总部,丝毫不会受到影响,依旧能够升职,前途一片光明。可她不一样,她还得继续留在这里打拼,她太需要这份工作了,而且她也根本承受不了那样不堪的舆论压力。
许昭弥就这么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坐了起来。他还没醒,睡得很熟,北海道的月光把他的眉眼照得更加清冷,让人完全联想不到刚才那个失控到差点把她弄死的变态。许昭弥默默在心里骂了句干。
起身离开的时候却还不忘把地上的碎瓷片轻轻打扫干净,带着垃圾一起离开了他的房间。
许昭弥悄悄回到房间,迅速换了件高领秋衣,幸好她带了几件高领的衣服,真是谢天谢地。
又睡了两个多小时,天就亮了。
陆以宁一早下来,神清气爽。
到自助餐厅拿早餐,大家纷纷过来关心他,陆以宁心情好,难得一一回应,甚至带着点笑意。
只是没看到许昭弥。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溜走的,估计也不会太早,昨天结束的时候就已经大半夜了,陆以宁心里暗暗嘲讽许昭弥胆小,又有那么一点宠溺在里面的,估计她是累坏了,这会儿还在补觉,就没有发信息打扰。
陆以宁独自坐在落地窗旁的一隅吃着早餐,没一会儿,就有同事过来找他报告情况。
“陆总,许经理病了,今天得休息,不能跟我们一起去旭川了。姚总监说后续领队的事宜让李哥负责,让我过来跟您请示一声。”
“病了?”
“是的,说是脚崴了,还有点感冒。姚总监帮她续了房费,让她今天留在酒店休息,看情况后天去登别跟大家汇合,或者直接回札幌。”
陆以宁点点头,“这样,那你们自己注意安全。顺便跟姚总监说一声,把我房费也续上,我这边还有些紧急工作要处理。”
等人走后,陆以宁就给许昭弥发了条信息:“脚崴了?感冒了?”
许昭弥刚和贝诗楠哭了一包,今早醒来发现自己站都站不起来了,私’处那里疼得像火烧一样,哪怕扶着桌子,两腿也在不停地打颤,走一步都难受极了,是真疼啊!
陆以宁这个挨千刀的王八蛋,他倒是舒服了,可所有的罪都让自己遭了。一想到去不了旭川,去不了美瑛,也去不了洞爷湖,就忍不住大哭。那来北海道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又不能把原因说出来,只能哭着跟贝诗楠讲是自己昨天半夜回来时在雪地上摔了一跤,结果脚崴了,还染上了感冒,应该是没办法和大家一起出团了……真的太怄了。
陆以宁就是这时候发来的消息。
许昭弥简直气死,“你说呢?”直接把手机摔在床上。
“到底哪儿疼?”陆以宁皱眉回她。
“哪儿都疼,胳膊疼腿疼胸口疼嗓子疼脑袋也疼,都是你干的好事!”
他还问!
许昭弥彻底废了,躺尸一样瘫在床上,嘴里念叨着陆以宁去死。
鼻子也有点敷囊,“明知自己发烧还要传染给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
实在太可恶了。
陆以宁坐在餐厅给骆弋舟发消息,问他知不知道日本哪里卖止疼药,哪种最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