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渊鱼儿
她学得活灵活现,江稚被逗笑了。
这回许婉宁母女折损不少人脉,元气大伤,估计有段时间蹦跶不起来了。
宋雅南猜得没错,许婉宁此时正趴在床上大哭特哭:“啊啊啊我没脸见人了!”
本想等江稚来道歉时录视频为证,趁机挽回颜面,谁知等来的却是巨额账单。
她咽不下这口气,又和妈妈联合朋友们一起抵制云来山庄,以为这下江稚不死也能脱层皮,没想到又凭空冒出个什么劳什子周会长!
“江稚怎么可能勾搭得上周会长?!”许婉宁言之凿凿道,“她一定是靠出卖美色!”
“我组织的网红party也被取消了,大家都在看笑话,还有人说我是什么冒牌货,鸠占鹊巢。呜呜呜我真没脸见人了!”
相比女儿的歇斯底里,吕丽坐在床边,表情平静。
当初她暗中找人在亲子鉴定报告上做了手脚,又添油加醋吹了几阵枕边风,许铭安至今深信不疑许婉宁是他亲生女儿,而对真正的亲生女儿江稚日渐疏远。
江蓉当年也是心气高傲,得知丈夫出轨后二话不说火速离婚,带着女儿远走异国……
吕丽收回思绪,安慰道:“你看江稚回桐城这么多天了,她敢踏进家门半步吗?这个家现在属于我们,谁都抢不走。”
更何况。
吕丽温柔地笑着轻抚小腹,等她把儿子生下来,许家的家产江稚更是一分都别想得到!
看她能得意到几时。
***
江稚泡完温泉药浴,惬意睡了个午觉,拿着包出门赴约。
程总要请她吃饭。
刚出电梯,张副总就春风满面地迎上来,还用奇奇怪怪的肉麻夹子音喊她:“我的江总哎~!”
乘着周会长这阵东风,今天张副总接待了不少山庄新入会的客人,有些还是以前连边儿都摸不着的贵贵贵客,可把他的脸笑僵了,忙得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不只他开心,江总还大方地把许婉宁还的欠款全当成奖金发了,员工人人有份,山庄上下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江总,”张副总鬼鬼祟祟环顾左右,压低声问,“你到底是怎么搬动周会长这座大佛给咱山庄坐镇的?”
江稚笑而不语,她背后真正的靠山要是说出来,铁定吓死他!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道:
“秘密。”
张副总还想继续探听,手机响铃大作,真是一刻都缺不了他啊。
“江总,我先去忙了!”
江稚目送他一溜烟儿跑远,微微失笑,坐上等在酒店外的宾利,司机告诉她路上大约会花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江稚戴好耳机,继续上网课。
授课老师是一位动物心理研究专家,抱来一只即将被噶掉Oo的大胖橘猫Bob当助教,现场演示:
如何做好猫咪绝育前的心理安抚工作
大半节课下来,她耳边不停回荡着班上同学们安抚胖橘猫的“喵喵”叫声。
暮色四合时分,车子抵达一家深巷里的私人饭馆。
江稚跟着服务员,穿过花木扶疏的院子,又经过几道回廊,来到三楼靠湖的包间前。
她像只猫儿似的,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探进身去。
“喵喵?”
窗边,程与淮正和人讲着电话,循声看了过去。
江稚今天穿得随性休闲,白色吊带裙,搭粉色薄开衫,在腰间打了个结,有着春日般的甜美和生动。
她皮肤又白,白得晃眼,一双杏眸笑起来像弯月,亮晶晶的。
她一进来,包间里的光线仿佛都亮了几分。
手机那端的老太太捕捉到异样声响,立刻扬高声音问:“是不是你女朋友来了?”
“您听错了,”程与淮气定神闲道,“是一只猫。”
接着,他就看到那只“粉白猫”惊喜地左右张望,还用口型问他:
猫呢?猫在哪里?
程与淮微抬下巴示意她先坐,收回视线,再次否认。
“您刚才真听错了。”
老太太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他把女朋友藏得严实,可架不住她面子大呀,联系到金叶酒店拍卖会的主办方,卖老脸要到了一小段监控。
楼梯上站着一对俊男美女,彼此离得极近,都快鼻尖碰鼻尖了!
截出来的画面虽模糊,但极为养眼,老宋的确没夸大其词,他们真的太般配了!
视频反复看了千百遍,越看越激动,要不是女儿拦着,她早就连夜来桐城了。
老太太直接下最后通牒:“要么你带我未来孙媳回家见我,要么我现在去桐城见她,你选一个吧。”
不等程与淮做出选择,那边就飞快挂断。
他面露无奈之色,抬手轻揉眉骨,等回到江稚身边落座时,又是藏山藏水藏尽了所有情绪。
江稚捧着菜单选好几样菜,顺便和他交流了下饮食上的喜好和忌口,然后从包包里拿出一只木刻猫摆到桌上:“这是谢礼。”
可能那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山庄在他的帮助下度过重大危机,做人不能不知感恩。
他这样的身份什么东西都不会缺,只能聊表心意了。
刚好前些天她在森林里散步,捡到一块还不错的木头,便打算雕刻成猫送给他。
程与淮拿起那块木雕,从外表并不容易看出它是一只猫,反倒肚子上刻的“平安”两个字很是醒目。
“我只是不希望合作方麻烦缠身,影响工作状态。”
他觉得有必要跟她解释清楚。
“懂的懂的。”江稚才不会自作多情呢。
见自己雕刻出来的小东西被那只漂亮的手拿着翻看,她有些心虚地轻咳了声,强行找补。
“雕刻技艺确实粗糙了些,但胜在礼轻情意重啊程总!”
程与淮的视线转移到她手上,江稚立刻会意,伸出双手,凑过去翻了面给他看:没受伤,一点伤口都没有。
她还不至于手笨成那样。
他目光落在她左手,指节根根白皙纤细,指甲透出淡粉色:“左撇子?”
江稚惊讶地坐直腰:“你怎么知道?”
她确实是左撇子,小时候矫正过,现在用右手吃饭写字都没什么问题,她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呢。
程与淮又看她一眼,淡声道:“这并不难看出来。”
江稚:“……”
她指了指他放在左手边的茶杯:“你虽然不是左撇子,但好像也挺惯用左手的。”
“是吗?”程与淮之前倒没怎么留意过。
服务生送了前菜进来,江稚刚好饿了,也不和他客气,打算先吃点垫肚子,又喝了半碗汤,后面依次上桌的正菜,也一道道去尝,都很合她的口味。
倒是程与淮基本没怎么动过筷子,等她吃完甜品,他才开始说正事:“有些细节我们需要提前顺一下。”
江稚习惯性点开手机备忘录做笔记:
认识的时间和地点?
她先问清楚:“程总,我们确定恋爱关系多久了?”
程与淮整理袖口的动作微顿,侧头看她,眸底幽沉,语气难辨情绪:“就三个月吧。”
江稚推算了下:“三个月前,也就是六月份,我在斯京,要不就设定成你来斯京出差。”
“那么,是在哪里相遇呢?”
她当时在家养病,腰伤未愈,出行得靠轮椅,而且傍晚才会出门。
算了,演戏而已,不一定非要这么贴合实际。
“要不就在斯京的老城区吧?”
江稚单手托腮,尽情发挥想象力,“那时是黄昏,我在街边买花,你忽然出现,在铺天盖地的橘色柔光中缓缓朝我走来,对我一见钟情。”
程与淮轻敲桌面,嗓音低沉:“我对你,一见钟情?”
江稚顿感耳畔染上一丝酥|麻,好像被电到了。
她不甘示弱也要电回去,俏皮地朝他眨眨眼:“不行吗?我这样的大美女耶!”
程与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并不接话。
好吧,看在他也是个大帅哥的份上,她只能退半步:“那公平起见,就改成我们互相一见钟情,然后火速坠入爱河!”
这一次,程与淮没有提出异议。
从相遇顺到确定关系,江稚的备忘录记得满满当当,一段唯美又浪漫的异国恋就此诞生。
简直以假乱真。
程与淮晚上十点的航班飞上海,打算先送她回山庄。
江稚坐在后座,头脑风暴后体力耗尽,加上座椅很舒服,她有点昏昏欲睡。
刚开始还算睡得规矩,意识一涣散,身子就东倒西歪,想要找到更舒服的姿势。
程与淮正
用手机回复邮件,肩上忽地一重,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多了一个人。
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指节分明,手背上青筋越发清晰。
几乎没有犹豫,程与淮轻轻地把她的头扶正,若无其事般继续回邮件。
不到半分钟,江稚重新睡回他肩上。
不到三秒钟,她再次被扳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