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穗竹
他上的那所大学在燕北是双一流好学校,否则乔朵也不会砸锅卖铁把他往燕北送,掏出家底也要供养。但实话实说,大城市的那些本地阔少室友,其实也没比小镇市民素养高到哪里去。不仅经常对着短视频里的女人打趣开黄腔,还在有女友的情况下花钱招闝。
不干不净的腌臜事直接摆在明面上当谈资,呼朋唤友组队去,不怀好意地笑着讨论哪家便宜哪家女人身材好,肯做全套服务。
他没谈过恋爱,也没做过这种不道德的事,可他却因为乔宝蓓,做了这方面的春1梦。
有了这层梦,那只相机自然成了引领犯罪的烫手芋头。他不想也绝不不可能亲自找她把相机送回去,却又因为相机存在手中感到良心不安焦躁不快。
他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见她,一个已婚的,没什么学识的,比他大了六七岁的,空有漂亮皮囊的女人。或许她的确足够漂亮,或许她是有几分吸引人的好脾气,或许她是有些与众不同……可这不是他梦见她的充分必要条件。
她勾引他了?不对,这么想是可耻的。
可她为什么要带丈夫来这里?她怎么还不找他要相机?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的?亦或是等他主动?
“哎呀,弄坏了!”
隔间里,传来女人低低的娇声。
乔星盛心底起了一丝躁意,却又不由看去。他看到什么了?看到她和她的丈夫并排坐在一起做陶艺。
男俊女美,男高大女娇小,的确是一对赏心悦目的夫妻,可他心里却有种难以言喻的发闷感。
帮着客人的小朋友固定泥团之后,乔星盛到后方掐着
烟点燃打火机,刚要吸口气,偏头一打眼,却见一抹鹅黄的倩影。
指间星火明灭,看清来者,他手抖,细烟直直落到裤腿上烫到自己。但对方已经走到跟前,他不得不绷紧下巴,装作没被烫到的模样,并且把燃了开端的烟蒂踩在脚底。
乔宝蓓看得出他的小动作,近身也嗅到了烟味,她双手背后,气昂昂得像个大家长:“星盛,怎么又抽烟了?”
她把围裙卸下,今天穿的是一条掐腰无袖连衣裙,很显丰腴的身形。裙色与那天赶海穿的泳衣有异曲同工之妙,区别在于明度深浅不同。
乔星盛没喜欢过女孩,也不喜欢随意打量女性的身材,可他的视线就是不由被她吸引。他缓缓压下一口气,目视女人姣好的面容,语气冷淡:“你怎么出来了。”
“出来上厕所,顺便到处转转看别人的作品。”乔宝蓓笑了笑,看眼后方,靠近一步,“哦对了,刚才忘了和你说……”
她身上有淡淡的果香,像从交叠的衣领里散发出来的,乔星盛脑海里的弦绷得很紧,趁没崩开,当即以手挡住打断道:“你说。”
他眉头蹙着,明显能看出心情不快。乔宝蓓看他冰冷的面容,搞不清他到底是怎么了,但没太放在心上,小声说明来意:“我的相机还在你那里吧,你偷偷找个时间塞给我,别让人看见了。”
“为什么?”
乔星盛忽地冷笑:“为什么别让人看见?”
乔宝蓓实在感觉乔星盛的态度不是很好。她不喜欢这么不乖的小孩弟弟,所以一旦谈到爱说反话、情绪阴晴不定的男友,一定会头也不回地分手,断得很干净。
她喜欢情绪稳定又没那么乏善可陈的人,在性缘关系里,她习惯做那个被捧着哄的人。傅砚清长得凶,性格也闷,但的确经常礼让她,捧着她。
嫁到傅家,做了人人仰望的贵妇,乔宝蓓骨子里的心气也更高涨了。如果乔星盛是她弟弟,是她雇来的佣人,她一定会多加敲打敲打,可他不是,她只好做那个礼让的大人。
她好面子,当然不可能和乔星盛说,是怕傅砚清知道她在海边玩得有多开心,穿得有多清凉,显得她像是受丈夫摆布的木偶妻子似的。
于是她耐下心,含糊其辞:“哎呀你就别管啦,相机呢?”
“在楼上。”乔星盛淡道。
“那你快拿下来找个时间偷偷塞给我吧。”
她还是这套说辞,乔星盛心底不耐,还没搭腔,她便退后半步扭身道:“我先回去了,反正快点哦,不然我很难做的。”
难做什么?为什么难做?莫名其妙。
乔星盛看不懂她,目光落在她飘荡的长裙上,心底又被轻轻挠了一下,喉结滚动:“……我知道了。”
-
乔宝蓓转身穿廊回小隔间,本以为会看到傅砚清坐在原位规规矩矩做陶艺,却只见已经停摆的机器上,放着形状完整的陶坯,制作者本人根本就不在这里。
人呢?
乔宝蓓微怔,身后的门传来吱哑声,她下意识扭头望去,只见傅砚清也早早卸下围裙,手里拿着一张手帕反复擦拭着。
他棕黄的手臂有着磅礴的肌群,青色脉络如树根盘缠,沾了水不仅力量感十足还性感。
……是去洗手间了?
陶艺店有小小的洗手间,男女共用的那种。想到这点,乔宝蓓心底警笛大作,很是不妙。
四目在半空交汇的一瞬,她生锈的大脑又不得已开始高速旋转,装作若无其事,先发制人地问:“你做完啦?”
傅砚清“嗯”了声,将手帕叠好放进裤袋里,语气松散:“到哪儿了。”
乔宝蓓极力保持冷静,但温吞的双唇出卖了她:“我,我就是上完厕所出去溜……”
傅砚清极轻地笑了下,轻薄的面庞皮脂牵动得细微,仔细看唇侧是带笑的,但眉眼仍不夹感情,一如平静的声腔:“我是问,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下一步是什么?”
一会儿不看着,就和别的男人说话。
三心二意,胆量不足,还敢和他撒谎。跟别人采风出去照照片,真以为他不知道。
第21章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傅砚清怎么又阴晴不定的?
乔宝蓓心里乱乱的,连刻花装点陶坯都不是很在意,她只想知道,乔星盛什么时候能把相机送来。
做好的土陶需要进行晒干烧制上釉,短时间内是没办法拿走,但即便到他们走了之后才制好,傅砚清也自有办法托人运回黎城。
之前她去法国看秀,不慎把一个保温杯落在机场,是傅砚清让人专程送到套房门口的。
很奇怪,她前脚刚到下榻酒店还没来得及歇息,后脚门铃就响起。一个侍者贴心为她送来遗落的保温杯,并且还带有一捧艳丽的不知是什么学名的玫瑰,说是她先生送的。
其实她压根不记得自己的保温杯落在机场了,也没告知他行程,可他竟能知晓这事,并且准确无误地送达酒店门口……实在是妥帖到有些荒谬可疑了。有时候乔宝蓓都觉得傅砚清在她身上装监控了。
但这怎么可能呢?她想,大概是她那次的随行助理报备的,不过是她不知情而已,所以她之后直接把人调遣走了。
傅砚清没有时间时刻关注她,也绝不会做这种事,否则他要是知道她这三年过得如何风生水起不务正业,又怎么没有教训她?
是他莫名其妙的态度让她胡思乱想了。
乔星盛为他们的作品进行标记拍照,并说明后续制作时间。他今天没有戴那些过分引人瞩目的耳饰,但清俊的面庞和独特气质已经吸引到旅游的女生要微信。
乔星盛拒绝得干脆也妥帖,不至于让女生掉面,冷感中带了丝礼貌。乔宝蓓是有些佩服他的,毕竟一般来说,帅哥都会恃靓行凶来者不拒。
解决完小插曲,他双手自然垂放身前,毕恭毕敬又不卑不亢:“可以麻烦给一个联系方式和地址吗?届时会把成品送到你们家。”
乔宝蓓刚想说她来交换联系方式,傅砚清却用手按住她的肩,把一张写了号码的名片夹在指间递去:“做好成品可以拨这个电话,会有人亲自来取。”
他声腔轻缓,并无居高临下的傲慢,但有种疏冷的距离感。
乔宝蓓诧异地看向他,很不解。不是要穷游体会人生百态吗?怎么又要麻烦助理了。
他手持的名片在空中悬停一秒,透露着怪异的凝固感。但最终乔星盛还是收下了,打破这难以言喻的诡谲。
拿着名片,乔星盛掀眼看他们,目光短促又微不可查地停在乔宝蓓身上一秒,不知是否为错觉,只听他又问:“名片的电话号码能加微信吗?我们还需要提前发照片核对。”
傅眼清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话,细微地笑了下,出声提醒:“邮箱可以传图。”
乔星盛坚持:“不好意思,我们需要即时通讯。”
对话聊到这里,乔宝蓓忍无可忍他们的墨迹,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加我吧,好不好?我还没有你和朵姐的微信。”
叮的一声,扫码添加好友。
乔宝蓓看着乔星盛那个乌漆嘛黑的头像,点了好友通过,并且顺势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包包。掌心捱着帆布袋,确认里面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物件,她松口气,临走前扭过头对乔星盛笑了下。
悬挂的风铃随门帘动荡,发出清凌凌的声响,乔星盛目送他们走出店,凝瞩不转地看她被傅砚清挽腰肢的背影。
待人影彻底从视野里消失,他垂眼划开手机,点击相册,看那些被保存下来的照片。
-
在陶艺店待了六个钟头,出来时已是傍晚。
用过晚饭,傅砚清拿笔记本去侧卧办公开会,乔宝蓓则是偷摸反锁卧室欣赏海边的照片。
虽是拜托别人拍照,但其实她和乔星盛也有合影,乔宝蓓打算单独把合影部分发给乔星盛,自己再挑几张好看的单人照凑齐九宫图,营造这个假期过得松弛又美好的假象。
她趴在床上晃晃耸立的小腿,手机刚编辑好文案发出去,忽然听到门锁窸窣的翻转声。
乔宝蓓当即支起身,抱起相机下床趿好拖鞋,塞到桌上包包最底层,然后转身去把门锁开了。
门打开,傅砚清果然站在门口。他臂弯夹着笔记本,鼻梁上还戴着半框眼镜,看眼屋内,最后目光才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在做什么?”
乔宝蓓双手背后,随口扯谎:“我刚刚在换衣服。你怎么不敲门呀,我都没有注意到。”
傅砚清看眼她穿的睡裙,没多说什么,进屋将笔记本搁置一旁。
快九点了,他们是该歇息了。乔宝蓓装模作样收拾东西洗漱,提前爬上床。
她习惯背对傅砚清睡,只要他不表示任何意见,她就会一直侧躺。不过因为这两天的相处,倒让她愿意面对枕边人。
灯被关灭,乔宝蓓感知到他上床的动静,刚要翻过身,但他忽然伸手搂住她,紧紧地抱揽在怀里,以这种背靠胸膛的姿态。
平时睡在一起,他们大部分时候互不打扰,中间会有一条无形的楚界汉河,可如果是要做那件事,傅砚清都会像现在这样,从背后抱住她。
乔宝蓓混沌的大脑顿时清醒了几分,但她没敢动分毫,怕是误解。
在这里旅居又不是在家,没有防护措施,而且她的月经刚走干净,他那方面又没有很高的兴致,怎么可能随意……
男人手掌自腹腔落至蕾丝带,毫无征兆地捻住,乔宝蓓脑海里的弦断开了,因为太突然,不由低声“啊”一下,双月退下意识收拢。
“夹什么。”
他语气冷淡,乔宝蓓感到一股浑厚的陌生,连呼吸都变得缓慢,但心脏已渐渐加快拍子,“你,你要干什么……”
傅砚清埋头在她颈窝,深深地吸口气,声腔依旧不阴不阳:“感受不到吗?”
感受什么?
乔宝蓓双唇微张,说不出话。胸口在地震,震得她大脑混乱不堪神经错乱,已经开始为他找乱七八糟的理由。
是一不小心的?还是单纯……单纯想把手放在这里?取、取取暖?
傅砚清并没有回应,那只手渐渐变本加厉,直至她的呼吸变得断断续续,发出让人难捱的声音,他也仍没有停止。
她发觉不对劲,开始求饶,不停地喊他,但喊“傅砚清”亦或是“老公”都不管用,他像是在罚她一样,她高了之后周而复始地又来几回。
他疯了吗?他疯了吗?他在干什么?
乔宝蓓不是容易流泪的人,但她的眼角已经有了泪光,尤其当他的大掌落到芘股上。
啪地一声,辣感蔓延开,像一片雪花落在热滚滚的水里,融化得无声无息。但她被搧打的地方绝对变红了。
乔宝蓓忍不住呜呜地哭出声,可要命的是,她竟然在这一巴掌里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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