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如宾第三年 第56章

作者:穗竹 标签: 情有独钟 婚恋 甜文 先婚后爱 现代情感

“他还没哄好你啊?又给我打电话求着我收留了?”乔丽珍一副‘我就猜到是这样’的口吻,叹口气,又嘚啵嘚输出些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观点:“你们夫妻还是少了些沟通……”

光输出还不够,挂着电话在后台,乔丽珍还把视频给转发过来。

看到那十几条视频,什么“夫妻要想感情好就得做以下十件事”、“夫妻关系美满的小诀窍!”、“老了才知道,夫妻感情再好也要注意这三点”……

乔宝蓓的小脑都要萎缩了。丽珍平时都在看什么啊?是不是所有中年人都喜欢把所谓的专家讲坛公

众号转发给小辈强行按头看呀?

她忍无可忍:“停!你别给我发了,我们俩好着呢!”

乔丽珍挑眉,不以为意:“欸,我平时给你转发的视频你又不看,这次好了不代表下次还好,不得防患于未然吗?”

乔宝蓓觉得自己已经和她产生了极大的交流沟壑,直接挂了电话。

不是,到底谁说她昨天是因为和老公吵架才哭着跑出去的?

乔宝蓓思来想去,只想到一种可能。点开聊天框,长按语音键,对傅砚清发出质问的话:“你干嘛造谣我们昨天吵架啦!”

会议刚结束没多久,傅砚清的思绪还没从项目方案里抽回。拾起手机看到一条来自乔宝蓓12秒的语音,他手指悬在上方,停顿半秒,才想到去抽屉里找耳机。

连接好蓝牙,音量调到中档,点击语音条,乔宝蓓的声音几近穿透耳膜。

傅砚清沉默着调低两格,却又意犹未尽地升一格,并重复播放三遍。

事不过三,他着手回消息,输入文字到一半,停了下来,忽然在想自己是否应该礼尚往来,也发条语音。

想到这点,傅砚清竟觉得有些犯难。他不确定自己录制的声音会不会失真变得难听,虽然通话同理,但发送的语音条是会被永久性地留在聊天记录里。

他不愿在妻子面前留下不好看、不好听的痕迹,可让她等消息太久也不是件好事。

傅砚清按了按领带结,轻咳两声,隔空模拟复述两遍,才把语音发出去。

因为心情不好,乔宝蓓推了今天下午的约,一天没出门,穿着泳装到后院的池子里来回,驰骋于波光粼粼的水面。

一个来回过后,她上了岸,披着佣人送来的浴袍,把泳镜揭起:“这次是多少秒?”

佣人把手机递给她,如实回答,笑着夸奖:“比刚刚快了五秒,进步神速。”

乔宝蓓颇受这种夸耀,唇角微微勾起,到遮阳伞下的沙滩椅坐下翻手机。

瞥见傅砚清发的语音,她一边揉着耳廓,一边长按语音条转文字:【这么说是有些不合适,但避免节外生枝,我只好向她隐瞒。我相信以她的个性而言,一定会忧心忡忡且比谁都气急上火,说不定还会调查监控录像,把那个人截图张贴在店铺门口的玻璃上告示:此人不得入内。】

乔宝蓓有些忍俊不禁,鼓了鼓腮:“是有些不太好,可你也不能这么说吧……不然她成天以为我们三天两头吵架。”

乘车的途中刚好清闲,傅砚清回得很快:【嗯。比起影响店容,搞得人心惶惶,不如我做这个坏人,毕竟我也不是一次两次弄哭你了。】

看到最后一句话,乔宝蓓还没去接送来的冰饮,手就像被冻到一样哆嗦一下收回来。

这人胡说什么呢……

她心底犯嘀咕,没再发去一条消息。

另一边,傅砚清见没动静,将手机熄屏,下车到饭店提前订好的包厢里。

桌前坐的几人生熟参半,有先前在峰会打过照面的,也有今天刚攒局接见的,见他来,无一例外地起身相迎。

傅砚清态度温和,待客张弛有度,一一作握手礼,没给施加太多社交压力。

在规模不大的包厢里,吃着黎城地道的家常菜,一轮推杯换盏过后,才将话题不着痕迹地引入。

饭局上的几人听清来意,皆不由自主地面面相觑,心想这严嵘到底干了什么事,惹到这位了。

……

平平淡淡地居家度过两天,乔宝蓓闲不住,终还是接了某品牌方的邀约,携四五件行李乘公务机风风火火地现身早春秀观台。

傅砚清一诺千金,说到做到,还真派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俄罗斯裔保镖陪伴她左右。

和幻想中的区别在于,这两位保镖长得不凶恶是女人。

两位保镖姐姐会说中文,虽有口音,但胜在口语流利,在飞机上,她试着交流,谈得还算融洽开心,心里也没那么抵触了。

但直到下飞机,像汉堡包的肉饼一样夹在中间护着,且被人当做明星一样明目张胆地偷拍,乔宝蓓真的很难为情,还差点透不过气……

不,她是真的透不过气。穿高跟才到保镖胸口,被护成肉饼,谁能呼吸得了?

乔宝蓓敢怒不敢言,一则,保镖姐姐是奉公行事,没什么大问题;二则,她去抱怨会让人丢工作扣工资,所以思来想去,她选择窝窝囊囊地在外刷爆了傅砚清的卡。

因此,傅砚清时不时会收到几笔以万为单位的消费短信。

这没什么不好,毕竟隔着海岸,不仅腕表的窃听器用不了,GPS的定位更新也没那么灵活,凭借消费短信,也算实时窥见妻子的活动行程。

看完一条,又接新的一条,数额高达……5欧。

傅砚清摘了眼镜按着太阳穴,微不可查地哼笑一息。

第47章

拳击馆里,拳套的撞击和鞋胶在地上的摩擦声此起彼伏。

严博扬刚做完热身运动,准备上场和人搏斗。

对手从邻城千里迢迢而来,据说是省队出身,和他在某次比赛有过一面之缘。

隔着八角笼,严博扬眺向对面,只看见一个皮肤黢黑,身形偏瘦小,年龄大概在快奔三岁数的男人。他眯了眯眼,实在没什么印象,偏头问助理:“他体重确定够?”

助理忙回:“够的够的,可能就是看着人矮了点。”

业余比赛没有正式的那么严谨,只做交流切磋,严博扬心意兴阑珊,没再多问,直到上场后也在分神想理发店那天的事。

自从那次见面之后,不论他换几张电话卡,都打不通乔宝蓓的电话号码。他想过她会不胜其烦地换卡号,躲着不见,却没料到会接到她丈夫的电话。

他提前查过那个男人的身份信息,根据相关词条和百科,看那些履历和相关视频,他深知这个男人并不普通。

严博扬不明白乔宝蓓是怎么高嫁攀上这种高枝,但不得不承认,她不仅漂亮,而且性格好,人缘好,没有男人会不喜欢。

所有人都夸她养尊处优,变化不大,比以前看着贵气。隔着屏幕,他凝视每一张照片,只觉得刺眼。

离开了他,她为什么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他可是每分每秒无日无夜都在想她。

乔宝蓓单方面删了他,换电话卡,没注销掉,他就几年如一日地缴纳话费,不间断地给“她”发消息报备每日状况每场赛事。

天平一端是梦寐以求的理想,天平另一端是她。

上场赛事他的肩关节韧带严重撕裂,不仅止步决赛,还丧失资格修养了半年,短期内既已无法继续比赛,它又刚好降临眼前,他何不做出争取。

乔宝蓓活生生站在面前,他心底热流翻涌,只有一个念想。

得到她,抢夺她,占有她。他愿做她裙下臣,地下情人,甚至是直到她丈夫老死去。

这种癫狂的想法是有些不切实际,可……万一呢?李逢玉不是说过,他们的关系并不好。

但他似乎欺骗了他。

对手挥拳冲来,严博扬一时恍惚,没躲过,下意识以臂弯相抵。

他结结实实地承受了这一拳的猛击,但带来的不仅是肉/体搏斗的钝痛,还有一股犹如利刃剜过的尖锐感。

痛感自臂弯蔓延向五脏六腑,疼得人不由咬紧牙关,瞥见男人拳套里的刀刃,以及那双如鬣狗般不加以掩饰的狞恶目光,他攥紧流淌血液的手臂,用最后的力量自保

地抬腿踢向他,阻止他发了疯似的攻击。

血流不止,溅落擂台,对手突兀的攻势和倒台,让场下的人彻底发现不对劲。

有人尖叫,有人冲向擂台将地上的男人擒拿阻拦,还有人惊慌失措地送来毛巾,示意他先扎紧伤口。

搏斗到后半场,他体力殆尽,大脑也供氧不足地宕机,一时说不出话,只下意识攥紧生疼的臂弯,而血液沿指缝渗流,嘀嗒嘀嗒地下坠。

“狗杂种!你们一家人都不是东西!贪了多少人的血汗钱!我不会放过你!”

——是仇家?

——还是他故意找来的么?

多年没听到这种嘈杂的声音,竟觉得有些陌生。

严博扬扯动唇角,任由助理缠绕伤口,拨打报警电话,车将他送到医院治疗。

诊治流程很快,他的手臂被缝了十几针,肉绽皮开的伤顺延整个臂膀,被交叉的线横陈拢合,像一条弯曲而可怖的线。

经CT检查,医生虽说并未伤到要害,却也告诫他,至少半年无法进行拳击搏斗,否则极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全球性的比赛录像对外界完全开放公开,他有旧疾不算什么私事,如果是走旁门邪道的人和他搏斗,会根据录像研究战术专挑他薄弱点攻击。

今天的搏斗比赛纯粹为娱乐向,不过既是拔刀相向的仇人,能专程研究比赛谋害他也正常。

下午,警察到医院找他做笔录,紧接着,前脚刚走,李逢玉便带了慰问品来看望他。

“怎么伤的?”他问。

严博扬嗤笑:“你刚刚不是都听见了。”

李逢玉眉头紧蹙,声音偏冷:“她的丈夫不是好人,这件事必然有他从中作梗,你没说么?”

“没有证据,我怎么说?”严博扬双眼微眯,审视眼前衣冠楚楚的男人,“倒是你,把我当枪使还以为我不知道,是么?”

李逢玉神色平静,不为所动,只问:“那次你去理发店,对她做了什么?”

“你可以自己去问她。”严博扬冷笑,仿佛刚想到什么,毫不掩饰自己的讽意:“哦,不过,她好像也不是很待见你。”

“飞上高枝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能穿金戴银坐豪车住别墅,为了这些荣华富贵,估计也宁愿在丈夫面前伏低做小,也不愿意和你这种普通中产过日子吧。”

李逢玉眉头皱得更深:“你是这么想她的?”

严博扬凝目不转地谛视他,轻呵一息:“那不然呢?”

“你觉得她年纪轻轻就嫁给这种人,不是图钱是什么?”

他口不择言,没想过留情面,字字咄咄逼人;“你以为她喜欢你吗?她谁也不爱,只爱自己,上学的时候跟你在一起是因为你学习成绩好,是班上的好学生,她谈着有面儿。不然你走了以后她怎么马上跟我在一起?”

话音甫落,面庞落下了辛辣的一掌。

李逢玉头回动粗,所以他还算招架得过来,但唇侧的疮口不可避免地破裂,漫出铁锈般的腥味。

看他面色森冷,不复往常斯文的模样,严博扬以掌拭去唇侧,冷冷地哼笑了下。

真新鲜。

都是被抛弃的男人,再争执这种事有什么意义?

如果她是个纯粹的拜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