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瓦达瓜擦
那在这之前,谁又成功让满满心甘情愿留下来呢?
于景焕。
这个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于景焕于景焕于景焕。
全都是于景焕。
满满生病的时候把他认成过于景焕,满满喝醉酒的时候把他认成过于景焕,甚至是……甚至是满满因为他到达/,也是把他认成于景焕。
于景焕。
这个他血脉相连的外甥。
这个他曾经疼爱无比的外甥。
满满最喜欢的人就是他。
那他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把自己变成于景焕?把自己变成满满最喜欢的人?
那一
瞬间,几乎是这个想法一形成,薛理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他才是长辈!他才是长辈啊!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低贱到去学自己的外甥来乞求另一个人把爱赏赐给他?!
——他怎么就不可以呢?
又是一瞬间,薛理坐起身,看着手机屏幕里的自己,他眸光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几乎完美的方案。
他怎么就不可以呢?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的外甥,没有人比他更像他的外甥,没有人比他更有这个优势,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他怎么就不可以呢?
……低贱?什么算低贱?什么又不算低贱?就算真的低贱那又怎么样?他失去的不过是不值一提的自尊罢了。
可他得到的……
可他得到的,是满满的爱啊!
*
爱。
在刚刚结束的这场爱中,薛理用各种方式让林满杏说了无数遍爱他。
至于名字……
薛理不在乎。
又或者是说,他有更在乎的事情,以至于这件事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她喊的是薛理又怎样呢?喊的是于景焕又怎样呢?只要现在在她面前的是他就够了,只要她喊的人是他就够了。
——如果连得都得不到,只是执着于叫谁的名字那才是令人发笑。
但如果,能顶替着另一个人的名字,让他的满满真正爱上他,不需要他强迫就能留在他身边,主动亲吻他、说她爱他、说她愿意成为他的妻子、他的孩子……
只是想到这样的可能,只是想到,薛理就感觉心脏好像膨胀到下一刻就要冲破胸膛,跳到这张床上,跳到这张他们不久前才的床上,继续一下又一下地向外泵着血,用血将林满杏和他彻底包裹在一起。
于是,年过三十的男人低下头,用同样的方式,在自己的手指上也咬了一口。然后,他将自己的手,和林满杏的手握在一起。
这是他们今天晚上的婚戒。
未来他们的手上会有更加漂亮的戒指。
很快的,他相信不会等很久的。
薛理搂着怀中的人,十指相握、唇齿相贴。
很快,这些如果、这些可能,都会被他变成现实的。
他相信,他一定会做好这个于景焕的。
做好这个,满满喜欢的于景焕。
——没有任何人能做得比他更好。
*
没有任何人……吗?
那如果,是活过来的于景焕呢?
“薛理,你这个冒牌货,既然我已经回来了,你赶快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冒牌货!你以为满满喜欢的是你吗?你不过是我的一个替身而已!贱人!”
“去死!我没有你这样的舅舅!你为什么不去死?你给我去死啊!”
“满满是我的,她是我的!我才是于景焕,我才是她最喜欢的人!”
“……”
“啪”的一声,面前的镜子碎裂开来,原来镜面中那张像是他,却又比他还要年轻的面庞,此时却满是鲜血,就连眼白中也是一片血染过的红。他面目狰狞着,伸出双手就要掐住他的脖子,扭曲得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伥鬼。
脖颈处被人死死掐着,薛理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了。空气被剥夺,大脑在缺氧,薛理忍着眼珠炸裂的胀痛感,看向男人身后那碎掉的镜片之一,瞧见了自己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庞。
“嗬、”
微弱的气音从他破裂的喉腔中溢出,薛理能感觉到脖颈处的那股力道越来越重,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昏沉。
终于,在他呼吸彻底消散,眼睛也无力地闭上后——
躺在床上的男人,猛地惊醒过来。
“嗬、嗬、”
窒息的痛苦仿佛还残留在身体里,薛理睁大双眸,急促而又狼狈地喘息着。但紧接着,他就又想起什么,下意识转身看去。
便见,赤裸的少女正像是只抱着尾巴睡觉的猫似的,蜷缩在他右侧的床褥上,毛茸茸的脑袋朝着他这个方向歪着。她呼吸均匀又规律,纤长如蝶翼般的睫毛,在眼窝处落下一片阴影。睡颜乖巧又酣甜。
一瞬间,薛理那颗跳得失控的心脏渐渐平静,原本冒出一身冷汗的身体也逐渐回温起来。
还好。
只是个噩梦而已。
这只是一个噩梦。
薛理俯下身,将还在熟睡中的少女轻轻搂在怀中,一下又一下地亲着她的发、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一下又一下,他像个患得患失的怨夫想要寻求虚无缥缈的安全感般亲着。
自从上次薛理从那家蛋糕店带走林满杏,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了。
这一个多月,对薛理而言,简直就是一场美梦——他从来没想过,他可以这么幸福。
哪怕林满杏依旧像只自由的小鸟般,没有一天没有向外飞,但只要他下班过去接她,她都会听话地跟他回家,吃饭、洗澡、看电视……哪怕是他晚上在书房办公,她也愿意陪在他身边玩平板。
更不用说到了该上床睡觉的时候……
从前薛理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外甥总是会像头发情的畜生一样无时无刻不缠着林满杏,事到如今,他算是想明白了。
如果他的外甥是头发情的畜生。
那他就是头发情的老——
呸。
他还年轻,他才不老。
只是。
白日里他有多么幸福,夜深人静时他被噩梦就折磨得有多么痛苦。薛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几天晚上入睡后总是噩梦缠身,梦见死掉的于景焕活了过来,甚至还想要把他的满满从他身边抢走……
薛理握着林满杏手臂的手逐渐发紧,他忍不住用力吮住少女脖颈后的一小块软肉。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这只是梦而已,这是不可能的。
不知是第几次,薛理这样告诉自己。
于景焕已经死了。
他在去年的冬天就已经死了。死在了维伊黎的公海里。
他再也回不来了。
没有人能抢走他的满满。
“满满,满满……”
喑哑的声线响起,男人的动作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深蓝薄被下的手掌,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而这样过分的对待下,林满杏自然也就被他吵醒了。昨晚骑马骑了太久,她实在是困得厉害,于是她抬起手就想要把面前这个扰人清静的家伙拍开。
可下一秒,手腕被人抓住。
林满杏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那打了异物的舌头,便探入了她的口腔中。
意乱情迷中,耳边是叫她分不清谁是谁的低吟。
“早上好。”
“满满。”
第162章 小村姑也能让老男人刷银漆吗?“满满……
因为早上又在床上闹了好一会儿,这也就导致林满杏本来九点半要到猫咖的,结果给晚了一个多小时。
“薛理,你下次不要这样了,我因为你,上班都迟到了。”
轿车里,林满杏背对着薛理坐在沙发上,一边由着他给自己编头发,一边看着平板里的圣诞帽钩织教程磕磕绊绊地织着帽子。
时间过得很快,好像她一跟薛理重新和好——虽然林满杏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和好了。就是很奇怪,她一看薛理那张脸,那张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看来就是于景焕以后年纪大了会有的脸,她好像就难生气,然后他们就和好了。
总之,好像她一跟薛理和好,京市路边的树,叶子就开始变黄掉落了。天气一下子就入了秋,紧接着就又入了冬。十一月的风,吹在身上都是凉飕飕的,林满杏上个星期还在想要穿柴寄风给她做的哪条新裙子,前几天就又被孟骞尧拉着去定制了好多漂亮的、毛茸茸的小斗篷。甚至这个时候,商城里就有店铺开始放起了圣诞节的歌。
至于她手里头的帽子……
这是大前天,卢嘉木来猫咖忽然给了一条围巾说是他亲手织的结果。当时林满杏正好刷到圣诞节冰块解冻的视频,于是灵机一动,她就准备织两个圣诞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