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刀裁素
翡翠的价没那么低,只能是那些小件古董。
萧妧妧越发纳闷,谁啊，一次性买那么多。
她急匆匆往院子里钻,好巧不巧，孟甜甜从铺子里出来,两人冷不丁在院子中央撞满怀。
孟甜甜看到她回来，欣喜地指了指店铺里,示意她先别说话，快走几步到桌边灌下一大杯茶水。
掩唇打了个饱嗝,孟甜甜深呼吸,沙哑嗓音兴奋说道：“今天来了个大客户,我介绍什么他们买什么,二话不说。”
孟甜甜没见过这么好做的生意,整个人都红温了，恨不得报菜单似的把店里物件全部拿出来讲一遍。
萧妧妧打来电话时，她根本舍不得浪费时间接听，生怕耽误一会少赚一笔钱。
还不是小钱呢,店里便宜的古董二三十万，贵的二三百万。翡翠更甚,多数在大几百万,那对夫妻眼睛不眨一下,直接刷卡。
孟甜*甜哪见过这阵仗，抓紧机会卖力推销，嘴巴不停地说，说到口干舌燥，实在没熬住躲出来喝口水缓缓。
萧妧妧闻言默了默，原来这就是不接电话的原因，亏她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吼吼往店里赶。
缓过劲，孟甜甜又倒一杯水灌下，嗓子里火烧火燎的感觉总算消下去。
她清清嗓子，推了推萧妧妧：“正好你来了，你进去招呼一下，我得歇歇，嘴巴疼。”
说着，她放下茶杯，双手捂脸一顿揉搓，缓解脸颊酸疼。
萧妧妧往古董铺里望了一眼，夫妻俩背对着门口，齐齐俯身盯着多宝架上唯一的一件珐琅碗。
就离谱，她满当当的多宝架竟然空了！
孟甜甜刚躺在摇椅里歇会，想到什么，抬头道：“对了，他们有点奇怪，好像是冲你来的，根本不听我介绍，变着花样探听你消息。”
萧妧妧满脸费解地指了指自己：“冲我来的？”
再看向夫妻俩，她完全不认……
不，她认出来了。
夫妻俩看完珐琅碗，转身盯着柜台里为数不多的翡翠，两人的脸显露出来。
萧妧妧倒吸一口气，掏出手机给黎行聿发消息。
萧妧妧：速来
为证明事情严重性，她偷摸拍下照片发去：你爸妈买疯了！
两人像花游戏币一样爽快，哐哐下单，一两个小时不到砸了7600万。
而且，什么叫冲她来的？
萧妧妧心里忐忑，想再多打听打听他爸妈来做什么。
这时，夫妻俩不经意抬眼，瞧见院中抱着手机搬救兵的萧妧妧，喜笑颜开，招手唤她进去。
萧妧妧没办法，扬起灿烂笑容进去打招呼。
叶赛宁笑容温暖亲近，快步走来揽住萧妧妧肩头：“妧妧回来了，我们以为今天看不见你了呢。”
萧妧妧愣住，黎家兄弟俩乍一看脾气都不算多好，难以接近的性格，没想到他们的爸妈热情又自来熟，比她还要E。
萧妧妧身子僵硬，乖巧由叶赛宁揽住。
黎岸同样温和淡笑，对叶赛宁道：“你吓着人了。”偏头又对萧妧妧说：“我们难得来一次南市，正好要见见老朋友们，这不，我听我家老大说你的铺子好东西不少，我们夫妻俩就过来看看，也好准备点见面礼。”
萧妧妧扯了扯嘴角，心里震惊。
皇亲国戚不成，见面礼送几十万上百万的东西。
进店以后再扫视一圈，萧妧妧看得更清楚，店里大半东西被他们扫荡走。
柜台一角，是孟甜甜打包好的古董，大小盒子堆成小山。
叶赛宁笑呵呵连声附和：“对对对，你这店真不错，我挑了好几个翡翠镯子呢，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小孟丫头特别实诚，送我们不少东西。”
萧妧妧客气地说：“您二位喜欢就好。”
叶赛宁：“喜欢，特别喜欢。对了妧妧，我听说你之前学表演的，怎么没去演电影啊？一个人开古董铺不容易吧？这行不好做。”
萧妧妧微笑着说：“没有合适的角色，就回南市开了不破斋，倒也没有特别难。”
黎岸接话：“东西确实有讲究，都是你自己挑的货？”
萧妧妧不明白他们到底要说什么，一边祈祷黎行聿赶紧过来，一边老实回话。
“对，以前一个做古董生意的邻居介绍的渠道，我自己挑货。
店里的东西放在市面上不说独一无二，但想找到相同品质的没那么容易。”
黎岸暗暗点头，随口闲聊一般问道：“从演员到古玩，跨度挺大，你是怎么想起来做这行？”
萧妧妧含糊说：“说起来算是阴差阳错吧，就好像老天安排好了一样的巧合。”
叶赛宁瞥一眼丈夫，“听起来确实像上天安排好似的，太巧了。”
萧妧妧回味她意有所指的话，心里惴惴。
古董铺是怎么开起来的，她最清楚不过，哪怕借了玉仁斋做遮掩，也不能完全解释得清。
叶赛宁笑了笑，继续闲聊般追问：“妧妧眼光这么好，一看就是下了大功夫的，平时都跟谁学？”
糟了，难不成是看出她的蹊跷之处？
萧妧妧不由戒备起来，谨慎回答：“邻居方爷爷家做的古董生意，我小时候喜欢找方爷爷玩，来往的次数多了，跟着学了点皮毛。正好方爷爷搬去国外定居，我接了他们家一半的生意。
您看，那架子上的瓶子罐子，都是方爷爷的客户，转到我手上继续合作的。”
叶赛宁语气稍显急促：“可不算皮毛，你看你挑的这些，多好啊。可见你对古董这一行有天赋，一看就是……”
就是什么，叶赛宁没能说下去，黎岸拍拍她的背，眼神暗示。
叶赛宁讪笑抿唇，话题戛然而止。
萧妧妧左右看看，不明所以。
气氛忽然沉下来，静得落针可闻，黎岸清清嗓子，岔开话题。
“正好，小萧啊，你帮我看看我手上这扳指怎么样，我们俩在国外的拍卖行一眼看中，当时买得高兴，回来一看你店里的翡翠，好像远比不上，心里不踏实。”
萧妧妧见他摘下手上扳指，双手接过置于桌上，拿来手电筒照着看，又举起对着太阳光。
“您眼光真好，这东西没买错，玻璃种帝王绿，无裂无杂质，颜色均匀浓郁。”
黎岸似笑非笑地看一眼媳妇，继续问：“那你看，这枚大概值多少？外国人不懂行，2000万起拍，我加到8000万才拿下。”
萧妧妧顿了顿，心里冒酸水。
意思是周游世界的时候，顺带周游了拍卖行，然后一时兴起，花8000万拍下一枚拿不准的翡翠扳指？
就像今天在一间新开业的古董铺里花7600多万？
萧妧妧狠狠羡慕两秒，目光定在了翡翠扳指上。
“那您运气和眼光一样好，这枚玉扳指放国内，至少一个亿，我看雕工挺讲究，有点宫廷味道，如果能查清楚出身，或许能翻倍。”
这种品相的帝王绿本身不便宜，再有文化价值加持，恐怕能奔到1.5亿。
如果来历够显赫，2个亿也打不住。
萧妧妧说完自己看法，转身瞥向黎岸，夫妻俩微微笑着，笑容里夹杂了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满意？惊喜？怀念？惊讶？
萧妧妧读不懂，双手捧起递还回去。
黎岸捡起玉扳指套回手上，发出老钱的爽朗笑声：“小丫头年纪轻轻眼光却毒辣。
我请了人鉴定，也查过流传记录，这玉扳指确实出自宫廷，前几任主人里，有一个王爷，随着后人移居国外，才流落国外拍卖行被我们遇见。”
萧妧妧嚯了一声，更羡慕他们的运气了。
她也想在国外的街头捡漏。
8000万买下至少值两个亿的古董帝王绿翡翠，这漏可捡大了。
话又说回来，既然已经请了人鉴定，问她做什么？
考考她？
“您这件了不得，我店里的东西可比不上。”
黎岸摆摆手，态度随性许多：“话不能这么说，我看你店里的古董就很好，翡翠更好。”
萧妧妧抽了抽嘴角，试探着道：“那……您二位再多买几件带走？”
萧妧妧没看出哪里异样，应该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单纯来选见面礼，是她多想了。
既然如此，她自然要把握住机会大赚一笔。
夫妻俩一愣，相视一笑，叶赛宁亲近地拉着萧妧妧的手，往旁边首饰展示柜带。
“你店里哪都好，就是东西少了点，剩下的几件我选不出来，你帮我都包起来吧。”
萧妧妧瞄了瞄柜台，所谓的剩下的几件数量不算少，8只手镯5枚挂牌。
全部加在一起……3900万！
萧妧妧抿抿唇，打包的工夫偷摸给黎行聿发去一条消息。
萧妧妧：请速回
紧赶慢赶来到月牙巷巷子口，黎行聿看着新收到的消息，一头雾水。
再次拨打爸妈电话，依然无人接听，黎行聿推门下车，大步往不破斋去。
进了院子，猛地瞧见他们三人亲亲热热，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三口，黎行聿愣住了。
“小聿你来啦，快来帮忙，我们买了好多东西呢，你找人送回家，送去月牙巷，我们今晚过去住。”
黎行聿沉默挑眉，质疑目光审视两人。
黎岸：“听你妈的，东西搬回去，今晚叫上小萧去家里吃饭。”
“不行啊叔叔阿姨，我今天约好了要去一个聚会来着，好多人呢，对了，黎行聿也在。”
黎岸只好作罢：“行吧，你们年轻人聚，我们回去自己玩。”
黎行聿落后半步，疑惑目光转向萧妧妧。
萧妧妧使了个眼色，稍后再说，黎行聿便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