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便利店,专业缉凶二十年 第113章

作者:王非梦河 标签: 灵异神怪 天作之合 甜文 仙侠魔幻

小张听明白了,有些不可置信:“文主任您说的是……第五名受害者的魂魄离体,可能是□□尸‘保护’过的结果?”

文冲微微点头,在场另一位警员微微皱眉道:“可我还有件事想不明白,干尸这一路从八大盘山跑到路程来,闹得鸡飞狗跳的,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DNA检测需要时间,又一波警员被派出去走访搜寻。涂蓝埙等人对着监控看得眼酸,她刚想出去感应一下那团黑雾的方位,就看见李傲接了个电话,旋即脸色骤变。

他抬头看向其他人,急促地说:“找到干尸了!”

小张连忙:“啊,在哪?”

李傲的脸色更加古怪,说:“警察局……干尸自己走进去报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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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小半个鹿城的刑警都在寻找那具干尸,各个大院小楼里人员稀疏,生怕造成更恶劣的影响。

但谁也没想到,空得只剩俩人值守的南郊派出所,在这个紧张而茫然的下午迎来了一位报案人。

那人看着不像是周围的居民群众,身穿一件褐色大衣,贴着墙根走得摇摇晃晃,衣服鞋子都脏得很,不知道是哪家跑出来的行为艺术者。

弄成这个样子,别是被抢劫或者绑架了吧?

值班警察小郭站起身,正准备去记录案情,却听见旁边打水的同时老崔惊叫一声,一纸杯矿泉水全浇鞋面上,老崔的脸白得吓人,如同见了鬼。

可不是见了鬼么。小郭扭头一看,那报案人刚把帽子和破口罩摘下来,露出的赫然是光秃秃的、没附着

几根头发的脑壳,头皮像风干又润湿的牛皮纸似的糊在颅壳上,原本耳朵的位置只剩两片几乎和头皮融为一体的深色肉片。

这是人吗!

小郭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目光就下意识落在报案人的脸上,鼻梁倒是还在,只是皱缩成窄窄一根尖锥,嘴唇绷紧嘬成两点短线,更可怕的是深色面庞上的那双眼睛,被果壳般难以软动的两线睑裂眯缝着,仅剩的几根短睫毛东倒西歪,里面透出浑浊的、非球体的瘪眼睛。

那双瘪眼睛看向他了,带着鞣光的脸颊动了动,口缝里钻出一句话:“你好,警官,我来报警。我被人杀了。”

小郭已经不知道何为惊吓了,他的脑子很快将眼前场景和月前上级发送阅览的文件思想结合在一起。

于是小郭挤开还在给自己浇水的老崔,壮起胆子来到办公桌对面,拿出纸和笔:“麻烦说一下姓名年龄户籍地址,还有案件过程。”

他感觉老崔紧张地看着他,好像他在做什么疯狂的事情,但小郭忽地油然而生了一种念头,而且一旦生成就无法抑制。

——他是警察啊。

对面不是活人,但他小郭是警察啊!

伸冤执法,何论死后生前?有需求就要解决,就是他工作的一部分,这不是天公地道的事吗?

死者本人来报案,有何不可呢?

小郭心中的情绪在奔涌,看不见的光辉在他身上流转,他恨不得拍拍干尸的肩膀,用男播音腔用力说一句:“兄弟,我能怎么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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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涂蓝埙和文冲李傲赶到南郊派出所时,笔录都快做完了。

坐在桌对面的褐色人影赫然就是干尸本尸。

“五年前,我被天国集团的牵牛杀害,抛尸于八大盘山……”

“可能抛尸地点比较特殊,我的尸体没有腐烂,反而变成了一具干尸。”

那声音难听极了,如同来自地狱,干尸的声带已经不会振动,是他的灵魂在说话。

干尸站起身,像要证明什么似的揭开身上腐朽的大衣,露出其下干瘪无比的躯体,钝器创遍布整个躯干的正面,创缘早已挛缩干涸,色如牛肉干,让人看了胆战心惊。

“我自己……就是他的罪证……”

第120章 吴青楚

经过一番询问,涂蓝埙等人终于知道干尸的本名叫做吴青楚。

在封闭的办公室里,吴青楚的尸身被暂时搁置在一边,而他本人——或者说灵魂坐在沙发上,周围阻碍第四条约的仪器闪烁着亮光。

“我死的时候……大概是四十一岁吧。”吴青楚回忆道。

他的灵魂比尸身要体面得多,是一位高瘦的、戴眼镜的中年人,颇有知识分子的气质。

“我生前是老师。”吴青楚说道。

李傲不禁问道:“哪一所学校,鹿城本地吗?”

吴青楚扶了下眼镜,表情惨淡地说:“是鹿城本地,但不在任何一所学校。”

不在学校怎么当老师呢?

“我是家庭教师。”吴青楚解释道:“只服务于一个学生家庭。”

吴青楚的履历很快被调出来,一份金灿灿的、在那个年代堪称光辉的教育经历。

他出身于鹿城周边的一座县城,青少年时勤奋刻苦,一路考入国内最好的学府之一,又再出国深造,毕业后在国外有过短暂的就业经历,最终在一起工作事故中背了不该背的锅,于是丢了工作。

“Kris就是那时邀请我的。”吴青楚回忆道:“他说他有一个侄子,正准备考大学,很调皮,聘请我做他的专职教师,年薪就国内水平而言相当惊人。”

于是吴青楚回到鹿城,当了董天龙的家庭教师。

涂蓝埙忽然有种预感,她谨慎地问道:“您的死因,不会是……”

吴青楚苦笑一声:“是的,五年前,董天龙亲自下的手。”

他用手比了下自己的前胸和后背,“他酷爱收藏西洋剑,我们上课的书房里就挂着四把,他用其中没开刃的那一把,将我……”

吴青楚死于五年前,那时董天龙已经是三十岁出头的中青年人。大家都不明白,就算他是个性格乖戾、无法无天的二世祖,又为什么要对陪伴自己十几年的家庭教师下此毒手呢?

“为什么?”小张忍不住问道:“这也太畜生了。”

吴青楚的脸上出现很复杂的表情,他缓缓道:“董天龙这个人,很难用简单的标签来概括。”

吴青楚口中的董天龙和金昆和N口中都不一样,在吴青楚的描述中,他最开始认识的那个十七八岁的董天龙,是个阳光、傻气、带着成长环境所赋予的粗暴傲慢、但又在不可一世中有点小善良的孩子。

“他更像个不懂事的大弟弟。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只比他大八岁。”吴青楚叹了口气,“他是那种上午对你炫耀限量款机车和奢侈品,下午就给你个头盔说‘哥你陪我去山上去兜一圈吧’的那种孩子。”

吴青楚不可避免地开始从最开始回忆起来,这是一个漫长而冗杂的故事,但文冲和李傲都没有打断,在董天龙那十几年的生活中,或许能窥见董一健和Kris的痕迹。

“书是不读的,读也读不懂,今天教了明天就忘。他一门心思都是玩,连继承家业都没兴趣。”吴青楚话锋一转,“一开始我以为那是富人家小孩很容易陷入的怠惰状态,但我发现了不一样的特质,也是我在董家留了十几年的一个小原因。大原因当然是为了钱。”

涂蓝埙适时接话:“什么特质呢?”

线香袅袅里,吴青楚接过一杯温水,喝了口,说:“忧郁。”

他使用了忧郁这个词而非抑郁。不过想想也说得通,董天龙这种人很可能在家庭关系中,物质需求被过度满足,而情感需求相对空虚——亲爹和大伯都是大忙人。

“董天龙的母亲呢?”涂蓝埙问道:“或者其他照顾他生活的人,从没出现过吗?”

吴青楚摇摇头,“我从没见过董天龙的母亲,董一健和Kris在法律上都是单身。我从没打探过这些事情,那会搞砸饭碗。”

所以在吴青楚的回忆中,董天龙是很多故事中很俗套的孤独的二世祖,坏毛病一身,大体上勉强算个人,起码在那个年龄,他没有做出什么危害别人的事情——如果用傻叉方式炫耀和跋扈造成的精神伤害不算在内的话。

但是随着年龄增长,董天龙身上惹人喜欢的属于“孩子”的本性骤然消失,他脸上闪烁着被人工饲喂得壮肥的肉食动物的光,凶且油腻,代表空占顶端生态位而非任何猎食能力。

“他的酒话越来越多,但眼睛越来越沉默。”吴青楚说:“我猜那时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李傲问:“你劝说过他吗?”

根据调查,董天龙在二十多岁的时期曾牵扯入多起负面事件,譬如醉驾、开车撞人、打砸夜店等事,不过都被摘出来洗得很干净,就像绑架涂蓝埙那次似的。

吴青楚默默片刻,重新开口道:“最开始的时候,劝过。但是他的态度很激烈,我们之间的师生关系——或者说主仆或兄弟关系一度破裂了。”

“Kris或者董一健知道董天龙的这种变化吗?”涂蓝埙抓住了重点。

吴青楚思索几秒钟,不太确定地回答道:“他们日常有见面的时候,应该能察觉到他的变化,虽然天龙是个在父伯面前很擅于扮乖的人。但那段时间他有几次演都懒得演,直接将戾气和粗暴摊开在餐桌上。”

文冲眼神一转,“董一健Kris兄弟有何反应?”

“这是我觉得最奇怪的一点。”吴青楚流露出困惑的表情,“他俩什么反应都没有。”

“就好像……董天龙合该变成那副讨厌的二世祖样子似的。我不明白。”吴青楚的情绪稍微有点激动,很快被更广大的悲凉稀释,“Kris和董一健自己都是精英,他们除了训斥过几句,然后私下委托我多看顾董天龙外……他们似乎觉得董天龙的堕落是很正常的事。”

奇怪就奇怪在,Kris董一健兄弟加起来,也只有董天龙这一名子代,连吴青楚都说他俩明面上没有私生子女,。

什么人会放任自己唯一的继承人颓废至此呢?

“有两种可能。”涂蓝埙看了眼文冲,“第一是Kris另有一个超脱世外的精神世界,而董一健或许也共享那个世界。”她选择了一种隐晦的说辞。

“第二种,他俩比谁都清楚董一健堕落的深层原因,问题就出在他俩身上。只有造成这一切的人,才知道表象的崩塌是多么合理。”

吴青楚失声道:“这位警官,您是想说,董天龙其实是被董一健和Kris伤害成这样的吗?”

涂蓝埙:“否则他有什么理由,将怒气当面撒在父亲和大伯身上呢?如你所说,董天龙在最叛逆的毛头小子时期,都没有过那般忤逆的行径。”

吴青楚缓缓靠回沙发深处,不知道喃喃了什么话,勉强整理好表情,“可能你说的是真的吧。但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有明确的时间节点吗?”李傲问。

吴青楚摇头:“我记不太清了,算上我死后在山岭徘徊的五年,那已经是大概十年前的事啦。”

李傲说:“好吧。现在说最重要的事,请问董天龙究竟为什么杀害你?”

涂蓝埙觉得董天龙后期已经完全疯了,他就算是为了一时情绪上头而杀害吴青楚都不奇怪。

因为那时董天龙已经经历了绑架案件,他尝到了别人之命受困于他的滋味,那种坐在牌桌上的权势感,哪怕实质上是强盗行为也在所不惜。

但吴青楚给

出的答案却在意料之外。

吴青楚紧咬着牙关,眼圈带着红色的恨意,但他偏偏咬得两腮鼓筋,最终长长泻出一口气,“不是董天龙杀的我。”

李傲严厉地看向他:“这和你刚刚说的版本可不一样。你在出于私人感情翻供,造成的后果会影响整个案件的进度,导致有更多人遭受伤害。”

“我明白。警官。在被杀的那一天,我就对董天龙没有任何兄弟之情了。我比谁都憎恨他们家。”吴青楚有些陷入自己的情绪中,双眼空茫,“但起码,最后一刀不是董天龙落下的。”

“是谁?”

“黄何姜。”吴青楚回答:“他还有个绰号,叫做牵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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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

吴青楚刚刚四十出头,没有成家,他的家庭教师事业看起来能延续终身,只要董天龙还需要符号般的“朋友”,他就有很多钱能拿。

他不敢成家,董家的集团和医院如此煊赫,背后流动着无数暗色的力量,能为董天龙摆平种种暴怒发泄的严重后果只是冰山一角。它不容背叛。会像孽藤般主动缠绕局中每一个人。

吴青楚不希望未来的妻子和孩子生活在董家的阴影下,哪怕它暂时充当庇护树,但其形势落在身上也是万斤重的阴影。

于是第不知多少次,吴青楚向董一健提出了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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