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便利店,专业缉凶二十年 第22章

作者:王非梦河 标签: 灵异神怪 天作之合 甜文 仙侠魔幻

他后半段指的是褪黑素软糖,涂蓝埙听懂了,前半段她不太信:“你说你没有主观杀害白超的意愿,那么请问,你那天都喝断片了,是怎么完成杀人分尸这一系列高难操作的?你一个大学老师,总得讲点科学逻辑吧?”

N看着电视,在不远处笑了一声,头也不回道:“说不准那个大师早就盯上他了。”

涂蓝埙背后一震,脑中瞬间连珠成线,那个大师是借人壳子的鬼,既然能借眼下这个身体,为什么之前不能借汤伟宁的身体。

换句话说,当时杀白超的是汤伟宁的身体,但那身体里面,真的是汤伟宁本人吗?

汤伟宁被涂蓝埙一问,笃定:“就是我杀的!”

涂蓝埙没见过这号上赶着认罪的,追问道:“你怎么确定呢?”

汤伟宁脖子梗得很直:“我看见了!”

涂蓝埙紧追不放:“你不是喝醉了吗,怎么看见的?”

汤伟宁:“我迷迷糊糊时梦里看见的,有头有尾,就是我干的没错。”

涂蓝埙问:“你第一视角看见自己杀人了?手里拿着刀,分割尸体?”

汤伟宁想了两秒,摇头道:“不对,是第三视角看见的,是我的背影在杀超超。”

第27章 火灾

涂蓝埙盯了汤伟宁几秒,对方的哭泣像一场断断续续的烦人的雨,她忽然对N说:“他不是凶手。”

N笑了起来,那双破碎的眼珠很沉凝地望过来,声音不染半点笑意,“你凭什么确定?没有法律,没有人证,所有物证都指向他的嫌疑,你凭什么替他宣布他的清白……”

他说得没错,假如汤伟宁现在被扭送到公安机关,尸块、冷室、手术刀还有他自己的口供,足以光速定罪,而涂蓝埙或能得个荣誉市民奖章什么的。

涂蓝埙倔强:“这背后藏着很大一件事,一切都太不正常了,难道不值得怀疑吗?我们不能忽视步骤中的疑点,只在乎寻求一个似乎正确的答案,这不是做题!”

N针锋相对,他是故意的:“可他已经亲口认罪了。”

涂蓝埙:“那是因为他被迷惑了,有人故意让他以为自己杀了白超,杀了白小句,无形中引导他做现在这件事——请鬼胎。”

说出来,她自己都愣了。

10110101在搅乱汤伟宁的思维?没错,就是这样,那个鬼怪伪装的“大师”,他绝不是最近才盯上汤伟宁的,这个局从家庭里第一个人死去,就已经开始布了!

汤伟宁还在椅子里呜咽,混乱到无法接收外界信息的程度。

涂蓝埙感觉身体迸发出一股力量,她松开汤伟宁身上的束缚,但没放开他,反而用细胳膊细腿将他掼在地上,左右环顾,拿了杯水泼在他脸上。

她的语气比行为要温柔,蹲下按住他:“清醒一点吧,你家就剩你自己了。现在告诉我,从最开始讲起,你女儿白小句死的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汤伟宁被领带蒙着眼睛,脸皮抽搐两下,断断续续开始吐露深藏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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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燥夏。

汤伟宁对那个暑假记忆深刻,因为发生了两件事,第一,历时整整一年的装修,他们一家三口终于搬进这栋新别墅,这是值得庆祝的事。

第二,白小句期末考试全班第一名,加上白超是百万粉丝的视频制作者,她在同学里也成了小明星。白小句给白超和汤伟宁各要了一个奖励:白超一整天不许批评她,汤伟宁给她买一只网上很火的白熊娃娃。

除此之外,白超一家人还邀请小叔子汤鹏安一家人来别墅,吃饭,暖房,共庆乔迁之喜。

一大家子坐在桌上,每个都是在笑的,连最内向的汤光明都被白小句带得活泼起来。席间汤鹏安提一杯酒敬哥哥嫂嫂,到底是师医公编制内,笑得圆满,话说得也圆满,带着些前途稳重的斯文。

白超自然回敬,她口才好,自己又没有姐妹兄弟,和汤鹏安和梁微两口子关系不错,彼此捧着敬着,大家心里都和乐。

只是汤伟宁细心注意到,汤鹏安和梁微的表情不太自然,梁微还斥了儿子汤光明两句,又被汤鹏安睇一眼拦住,好像心情不好。

想想也是,小光马上就上小学了,入校前测试没考好,弟弟两口子工作都体面,弟弟尤其要强,平时没少鸡娃,可小光这孩子自小就呆呆闷闷,报多少早教班都没用。

大好的日子,汤伟宁有心打圆场,让闺女领着弟弟去楼上玩电脑,白小句嘴一噘,辫子一扬:“早等你这句话,我俩早闷了。”

白超怒了:“怎么和爸爸说话呢。”

白小句振振有词:“违规!妈你答应今天不批评我的,还有爸,你就蒙我吧,许我的小白熊呢?熊呢?”

一桌子大人笑起来,汤鹏安乐呵呵地,从他那只登山包里拿出个红包来,奖给白小句:“二叔给的,拿着,就当替你爹给你买熊了。”

汤伟宁让了两句,没当回事,但到底好奇:“又不出去野营,你背这大包干嘛。”

汤鹏安苦着脸:“还不是我这好老婆,梁微最近爱上烘焙了,非折腾往家买什么烤箱,还怕打不好奶油,这不,今天她拐去大商场买了好几瓶喷嘴罐装奶油,你说说,这和打出来的能是一个味吗。天热,放车里她怕晒坏了。”

他拨了两下包里的五六只铝皮长罐,梁微有点尴尬,笑着遮过话题:“嫂子,哥,小句这闺女够可人疼的了,怎么不再要个二胎,来个妹妹弟弟也给她就伴啊。”

白超汤伟宁还没说话,汤鹏安就横了梁微一眼,开玩笑,“管那么宽呢,人家生不生二胎还要插手,你能帮上忙啊。”

这句玩笑开狠了,梁微眼圈当即红起来,汤鹏安被兄嫂说了两句,也软下身段去哄梁微,很快场面又圆回来。

但其实怪不了汤鹏安,白超当年生白小句身体受损,很难再要孩子了,梁微说这话属于失言。白超没计较,笑着给梁微夹菜——她本来也没打算再要一个。

一桌子菜从傍晚吃到入夜,又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保姆做完晚饭就先走了,汤伟宁自动去刷碗,白超三人看电视吃水果嗑瓜子,很快又添两袋垃圾,他拎出去倒掉。

那天晚上也不知怎么回事,本来附近设置的公共垃圾桶挪了位置,汤伟宁往出走一段才丢掉垃圾,回去的时候局已经散了。

汤鹏安和梁微正带着儿子要辞别,白超苦留,推拉两番,一屋子人又起意去新建成的绿地公园转转,就在别墅区旁边,白超惦记二楼,“小句还睡着呢,要不把她叫起来,叔叔婶婶还没走她就先睡了,像什么话。”

汤伟宁疼女儿,难得和老婆意见相左,“哎,在自己家睡觉能有什么事?而且近,这边喊一嗓子那边说不准都能听见。”

于是就这么出发了,汤伟宁亲手锁的门,就他一个人带了院门感应钥匙。

一行人走走停停,绿地公园里小摊贩不少,他们期间还走散一次,梁微给汤光明买了支塑料风车,汤光明非要给白小句也买个,拿了就往回跑,说给姐姐个惊喜。

梁微没拦住,汤光明平时看着蔫,可六岁小男孩狂奔起来跟□□似的,她没追上,最后和白超和汤家兄弟一道追过去,一路追回别墅院子外。

——院子亮堂堂的,楼正烧着,火光浓烟从二楼窗户直冲房顶,好像一只砖瓦砌的大灯泡,里面影幢幢的,像直视过去让人双目泪流的灯丝。

事实证明,别墅这边喊一嗓子,公园的确是听不见的,所以没人知道白小句到底喊没喊过。

消防队来了,从里面抱出两具全乎的小孩身体,被烟熏得黑一块白一块,大的女孩送去殡仪馆,小的男孩送去ICU。

最后的现场勘验结论是,电路接触错误有重大安全隐患,今天别墅里第一次大规模用电,闸又没关,电火花溢出点着了窗帘,虽然旁边的鱼缸和绿植延缓火势扩大,但滚滚浓烟入侵呼吸道,就这么要了白小句的命。

装修时负责电路的师徒被判了刑,他们的公司赔出巨款,白超一夜老了十岁,汤光明头脸肩颈留了这辈子抹不干净的烧疤,汤鹏安和梁微也哭得死去活来。

汤伟宁呢?汤伟宁直接晕过去了。

他在看到火场里那熏黑了的褪黑素瓶子,里面只剩两粒软糖的时候,就双眼一翻晕过去了。

#

“门是我锁的,药是我买的,小句是我留在家里的……你说,这事能跟我没关系么?就是我害的她!”

涂蓝埙心说不对,电火花爆炸的声音很刺激人,褪黑素的劲再大,也不至于让人像打了麻醉似的醒不过来……

等等,打麻醉?

汤鹏安和梁微,不都在医院工作吗。

但偏偏汤伟宁再三保证,那晚出门只有他带了钥匙,院门是他反锁的。家门他也锁了,由于开空调,整栋别墅都是关着窗的。

涂蓝埙追问:“你家一共三道门,院门、楼前

门和楼后门,你都锁了?”

汤伟宁想了两秒钟,说:“全锁了。小句从里面能打开,外面是打不开的。”

涂蓝埙轻轻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外面打不开,小光是怎么跑到火场里被烧伤的?”

“哦,哦,是这样的。”汤伟宁的记忆有些模糊,他想起来了:“小光是从院墙翻过去的,踩着个垃圾桶,至于屋门,我记得是用指纹解锁的,估计是小句那天带小光录的指纹吧,她爱摆弄那个。”

涂蓝埙的手指飞速打字,手机传来白小句的回复,小丫头记性很好,笃定道:“不,我没给小光录指纹,我又不傻。”

她睫毛颤了颤,转向汤伟宁,虽然对方看不见她,“你家的门,装修完成后换过吗?或者说,装门的时候是你本人在场吗?”

汤伟宁:“我知道小姐你在怀疑什么,但这绝对跟我弟弟一家没关系,装修是两家人一起监督完成的,而且那天我弟弟在公园全程和我在一起,小梁更是个弱女子,她也……”

他的声音渐渐停了,转而艰涩,最终汤伟宁把脸一捂,却摸了一手领带:“梁微大学学的……我记得是电气……”

涂蓝埙问:“小光当夜通过指纹进入火场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是梁微……”汤伟宁虚弱极了,“可,如果真是她,她为什么这么做?”

涂蓝埙忽然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你自己说的,白超当年生育后伤了身体,基本不能再怀孕了。如无意外,白小句会是她人生中唯一一个孩子。”

“也是唯一的继承人。”她环顾这偌大的别墅。

“如果没了白小句,你们夫妻俩要过继孩子的话,最可能从哪找呢?”

第28章 醉梦杀人

汤伟宁的脸委屈成一团,像是被人揉皱的衰猫,“我不是没这么想过,可是,可是……火场勘察什么都没发现啊。”

涂蓝埙紧盯,“你弟弟全程每分每秒都和你在一起吗?”

汤伟宁点头,“嗯,那天晚上我接了个学校的电话,他也用手机回过消息,但我们都没离开过彼此的视线。”

“那去公园之前呢?”涂蓝埙问:“汤鹏安或者梁微有没有单独上过楼,进过白小句的屋子?”

汤伟宁抱住自己的脑袋,“我不知道,我一直在洗碗,那个洗碗机中途坏了,修它就用了半个多小时,陪客人的是超超。”

可是白超已经死了。涂蓝埙先放下这个问题,转而问白超被害那天的细节,可汤伟宁受了伤,今天又被她和N折腾几个来回,他已经精力耗尽语无伦次。

N递了个薄片给她,皱眉,“他开始说胡话了,用这个直接看吧。”

涂蓝埙接过来,是之前用过的那枚单片眼镜,“这不是看鬼的吗?”

“不是,是看真相的。鬼隐身你用它能见鬼,活人的话……”N忽然冷笑。

活人把血涂在镜片上的话,别人再用这镜片看ta,就能看见此人的回忆,但前提条件是ta完全知情,并且自愿主动贡献把血液涂在上面。

汤伟宁麻木地点点头,表示愿意配合,他一撩睡袍,竟然想把胸腹处的伤口挤开,被涂蓝埙拦住,“手指,切手指。”

要是今天把人弄进急救室,她之后的店也不用开了。

单片眼镜被涂成红色,涂蓝埙将圆片放在眼睛前面,由于是东方人,她做不到像西方人那样直接把镜片卡在眉骨和鼻梁的夹角——鼻子够高,但眉骨不够。

透过眼睛的视野是红色,她盯住红色的汤伟宁,按N给的指令说道:“现在,开始回忆白超死的那一天。”

半干的血液在眼镜上自动流转,聚散成可疑的红雾,当红雾再度散开时,涂蓝埙眼前一晕,不由自主闭上另一只眼,地上坐靠着的睡袍汤伟宁,已经变成了衬衫西裤的版本。

那是三年前的他。

三年前的汤伟宁比现在年轻一点点,和汤鹏安面对面坐着,桌上摆满空啤酒罐,他看上去醉得像煮熟的生腌虾一样,头一点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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