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要要子
“你试试就知道了,试试就知道什么叫愚昧。”夏纱野的语气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沈珂,很期待看见你气得脸红鼻子红的样子。”
沈珂拉长声音“嗯”了声:“那可说不准。”
“打赌?”
“赌什么?”
“你如果把他们教会了,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反之,”夏纱野道,“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沈珂有些揶揄的眼神在她脸上慢条斯理地转了一圈,也没拆穿十九岁说这话时藏得不深的一点小心思:“嗯……行啊。”
夏纱野多少是有点前车之鉴的,第二天的中午,到了沈珂和小弟们约定好的时间,第一次上课,就有人没来。
卷毛。
其他人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去宿舍把卷毛拽了出来,卷毛宁死不从但胳膊拧不过大
腿,还是被黑子大耳巴押到了教室里。
“哎呀你差不多就得了,不要为了爱情放弃学习的机会啊!太盲目了!”
“我最不想被你这个失恋了跑去跳楼的傻逼说。”
黑子嚷道:“我那又不是真跳,从三楼跳只是蹦极,不算跳楼!”
大耳巴看沈珂似乎有些不解卷毛对自己无缘无故的排斥,就在一旁讲解:“卷毛暗恋……不对,明恋老大……”她比了个八的手势,“八年了。”
“哦……然后呢?”沈珂问。
“没然后,他没表过白,老大也没拿他当回事,再说老大也不是A同,这些年有那么多缠在老大身边的Omega也没见卷毛不喜欢过谁。”大耳巴道,“我本来以为是他看得开……没想到是没遇到对手。”
沈珂就不说话了。
那本《战场生存手册与战术行动指南》沈珂以前读过,也考过,考题就算变了核心也八九不离十,他把关键词列了一张表格出来让小弟们背,到时候考试直接看见题目有相似的字眼就把答案放里面填。
正确率不高,但肯定不会被怀疑是文盲。
安静的教室里,老蔫儿背完表格以后就起来跟个巡考老师一样走过来走过去,晃悠到大耳巴身边时“咦”了声,道:“耳巴你怎么一个字都没写啊?”
大耳巴才仿佛如梦初醒般睁开眼,困倦地捏了捏鼻梁。
“咋了?晚上躲被窝里打游戏还是怎么?”老蔫儿看眼卷毛,卷毛和大耳巴一个宿舍的,其他还有四个人,炮灰们都是六人寝。
卷毛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你们继续,我出去透口气。”大耳巴脸色确实不好,站起来就往外走,黑子在后面喊“你早点回来啊”也没见她回应。
老蔫儿不由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耳巴最近越来越神神秘秘了。”
“啊?有吗?”黑子道,“靠好像是有,之前跟她开玩笑直接照脸给我一拳,她以前没这么暴躁的!”
“……我早就想说了。”卷毛从窗户看大耳巴走远了,才敢回来对他们说,“她自从那天被老大从军部里救回来后就很反常啊,你们居然现在才发现。”
抬头一看,老蔫儿和黑子都是懵逼的表情。
卷毛看眼沈珂,估计是在评估要不要赶他走,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耳巴以前动不动就要叨叨你俩的黑历史,最近这段时间跟变了个人一样,要么闭着嘴一个屁都不放,要么就揍人,我感觉吧……感觉她好像很着急?不知道在急什么。”
沈珂微微一顿。
“啊?有吗?”黑子的光滑的大脑表皮是无法捕获这些细节了,“你这么一说,好像、好像确实?她咋了?”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觉得。”老蔫儿叹了口气。
再晚些时候,夏纱野提着午饭找来了,大耳巴还没回来,小弟们等夏纱野坐下就全凑上来。
“老大,有件事可能得跟你汇报一下。”老蔫儿道。
夏纱野把饭盒打开,一个饭菜一个汤,把叉子筷子都撕出来,全弄好了才推到沈珂面前,又把热的玉米汁递给他。
搞完了,才说:“说。”
卷毛看着她一套丝滑的投喂小连招,脸都黑了大半。
沈珂浑然不觉,说了声谢谢就开始吃自己的午饭,顺便听听老蔫儿跟夏纱野绘声绘色地讲述最近这段时间有关大耳巴的种种异常。
以前的大耳巴是什么人,基地第一冷酷嘴贱狠人姐,最热衷于在黑子和老蔫儿犯贱时滔滔不绝讲述他俩的各种黑历史以此为乐还偏偏面无表情,后来他俩为了报复大耳巴,偷摸登上她的社交账号,把大耳巴咧着个大嘴睡午觉的自拍发了出去,结果一看私信99+,一半在喊主人,一半在问她收不收宠物。
简直无敌了。
这就叫什么,天天揭人短把面相都揭变了,导致吸引了一大群特殊癖好的人群。
但现在呢,嘴贱姐不复当年光彩,俨然成了个沉默寡言的阴暗b,像有一万件忧心忡忡的心事,反正就是很反常。
“还有一件事,耳巴刚才在我就没好意思说。”卷毛道,“大耳巴来了军校以后,经常半夜三四点出门不知道干什么。她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是被吵醒了,谁让她动静太大了。”
“你说这是不是不对劲?老大,咱们……是不是得问问她?”
看黑子老蔫儿和卷毛的表情,三个人各有各的猜测和怀疑。
如果大耳巴只是因为旧情人找上门或者别的什么无伤大雅的原因这段时间才这么忧郁,那就无所谓,但如果是……
这毕竟是说出口就无法挽回的猜忌,卧底行动中最忌讳的就是内讧,所以小弟们才没把真正严重的疑问说出口,但不用说,夏纱野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她看一眼桌上四人份的电子文档,光幕上除开沈珂飘逸漂亮的字体,其他三种字都是歪七扭八,大耳巴甚至只写了个“一”就没了后续。
“知道了。”夏纱野道,“但如果问她她就会说,那她早就说了。”
“那……那咋办?”老蔫儿道,“如果耳巴真的……虽然我不太敢相信,但如果真的,我们得采取行动才行。不然……”
不然,怎么跟老爷子交代?
大耳巴从三岁就跟着老爷子,可以说就是老爷子养大的女儿,是星盗地基里资历最老,也是最……最不可能背叛星盗的人。
老爷子估计宁愿相信夏纱野会背叛自己,都不可能相信大耳巴会背叛自己。
星盗有条规矩是叛徒可以直接无害化处理。
老爷子估计制定这条规则时都没想过会适用在大耳巴……他真正意义上的女儿身上。
可该死他们没有任何能和星盗基地通讯的手段,也不可能临到现在去过问老爷子的意思。全都只能自己想办法处理了。
那……老大会想什么办法?
黑子不善于观察人际交往,但老蔫儿和卷毛都很清楚夏纱野和大耳巴之间的情谊,都是过命的交情,跟情同手足也没区别了。
“你们继续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尤其是黑子。”夏纱野道,“我找时间跟她聊一下。”
也只能这样了。
这个情况下,他们必须尽量温和平和地解决这个问题,把大耳巴背叛作为最……最坏的打算去考虑。
但如果一旦确定是真的,星盗的规矩,谁也不能坏。就算情同手足,也不会手下留情。
午休结束后,夏纱野和沈珂往射击馆走,他喝着那罐已经有点凉的玉米汁,问:“潜入军部救人那天,那个审讯官说大耳巴曾经是帝国人,你知道这事儿吗?”
夏纱野道:“不知道,非要说,恐怕只有老爷子知道大耳巴的身世。”
“但那天看她的反应,她肯定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帝国……你们的头头为什么不把这事儿告诉她?”沈珂问,“如果我是她,我可能会想很多。”
“比如?”
“比如……‘我父母健在也不是出生在战乱时期,那我究竟是怎么流落成星盗的?’‘我……是不是被拐卖的?’‘这个养育我的人从头到尾都没和我说过实话’。”沈珂道,“这样的想法一旦变多,再牢固的羁绊也会生出裂纹,猜忌和怨恨会控制不住往里钻。这就是人性。”
夏纱野不说话。
沈珂道:“虽然你之前跟我说,你相信她,你和她之间有别人不了解的羁绊,但……凡事要给自己留条退路。夏纱野。”
“沈珂。”夏纱野道。
沈珂转头看她。
夏纱野也停下来看着他:“发现没,你是个很多疑的人。”
沈珂:“……”
“如果今天换成你是我,我是大耳巴,你也会像怀疑她一样怀疑我吗。”
沈珂似乎诧异,嘴唇微微张合了两下,没等他回答,夏纱野就自顾自地道,“不过你有一部分说得对,再怎么相信一个人,也得给自己留条退路。但在她亲口承认之前,我不会在心里就给她判死刑。”
说完,她继续迈步往前,沈珂落后了半步,迟疑了一下才往前伸手抓住她的衣角。
“你生气了吗?”沈珂问。
夏纱野头也没回:“没,我只是在想,你经历了这么多,会这么想是很正常的一种思维方式。”
“……我换不了。”沈珂轻道,“把我换成你,你换成大耳巴,我换不了。”
“……”夏纱野看他一眼,又撇开视线,“毕竟我和大耳巴也不是能半夜发私密照的关系。这个比喻是不太准确。”
“……”沈珂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夏纱野,你到底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
“只在我老婆面前这么能说。”
沈珂简直想看看夏纱野是用着哪种表情说的这种话,仿佛越来越不要脸皮了。
“所以你准备怎么办啊?”他小声问。
“算是有点计划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着就到了射击馆门口,夏纱野朝他伸手,沈珂看她一眼,把自己的玉米汁给她,她晃了晃发现里面还剩一口,就把最
后一口喝了才扔进旁边垃圾桶。
“沈珂,我呢,是个宁愿闭上嘴什么都不说也不想说谎的人,同理,比起怀疑,我更愿意去相信我的朋友。”
“但如果她最后真的做了背叛星盗的事,我一定会亲手砍下她的头颅,带她去向老爷子谢罪。”
“你是个容易心软的人,而我不会手下留情。”
第50章
八月的夏天,燥热的空气卷起热浪,熏得夜晚的空气跟着扭曲,三三两两的星盗抬着刚洗劫回来的物资,一边往仓库搬,一边抱怨着好热。
好热。
八月是星盗基地最热的季节。
两个女孩捂着手臂从小路上跑出来,搬东西的星盗看见她们,笑着冲其中一个打招呼:“耳巴,你们这是去哪儿啊?还有你……呃,”她看向另外一个年纪稍小的女孩,“纱,你们俩在一起还挺少见的。”
大耳巴没理她,纱也没理她。
两个人急匆匆往前跑了好一段路,直到躲进一个无人的角落。大耳巴从怀里摸出一个微型电子仪器。
“试试看能不能打开。”纱对大耳巴说,“不然白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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