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要要子
“多高?”
“三十八度。”
鬼。这体温远不止三十八。
夏纱野想站起来拿体温计给他测一下,但沈珂跟只抱窝的兔子似的在她怀里不肯挪开,夏纱野只能腾出一条手臂在他屁股下一托,抱着他从床上费劲站起来。
就这么抱着沈珂满屋子找他的体温仪,最后终于在鞋柜上面找到了。
谁量完体温把这东西放这儿?
一看还不是扫描式的,是往嘴里含的那种。
“来,张嘴。”夏纱野坐到沙发,拖住沈珂的削尖的下颌让他打开嘴,把温度仪放进去,沈珂叼着温度仪还侧着脸看她,仿佛是连智力都退化了一样不知道她在搞什么。
到点了取出来一看,牛逼,38.8度。
直接要烧成高烧了。
“你药放哪儿?”夏纱野都不觉得自己拿温度仪这个手算伤了,起身要给沈珂找药,沈珂抱着她像是有点神志不清,只是一个劲散发热气。
“忘了……好像在柜子里吧。”
“你这宿舍有四个柜子。”夏纱野没法,只能抱着他挨个去找,中途想起刚才种种,皱皱眉,忍不住还是问了,“你现在是清醒的吧?”
“嗯……大概,还行?”发烧的人如是道。
“不会明早烧一退突然就忘记刚才发生过什么了吧?”
沈珂就不说话了,朦胧的黄眼睛盯着她看了半晌,看得夏纱野额角青筋都开始抽抽了,他才突然凑过来在她脸上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又退回去,枕着她的肩膀,轻轻慢慢地说。
“记得,现在是男女朋友了。”
第47章
之后夏纱野给沈珂找了退烧药,又去食堂给他打了份清淡的晚饭,两个人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沈珂一口一口吃完了夏纱野才跟他说自己得走了。
“明天中午想吃什么,看着给你带点。”夏纱野把垃圾都打包收拾好,一会儿提下去一起扔。
“我明天说不定就好了呢。”沈珂笑道。
“我看八成好不了。”
“那我想喝玉米汁。”
“行,”夏纱野道,“明天一起给你拿来。那我走了,一会儿你室友回来了。”
沈珂坐在床边,幅度小小地冲她挥了挥手,夏纱野看见了,又掉头大步走回来,没等沈珂反应,抓住他的手腕,弯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该说什么?”
“……”沈珂眨眼,小小声道,“明天见。”
“很好。”夏纱野淡道,“明天见。”
等她人一走,沈珂才腾地往后一倒,倒在床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心想这个十九岁怎么越来越臭屁了。
到底谁才是小孩啊……
第二天,如夏纱野所料,沈珂的烧没退,早上测过一次是37.8,还得再光荣休息一天。
昨天在射击馆的事一早就插满翅膀传得满天飞了,基本都是说师悉和夏纱野比赛,夏纱野被狠削了一顿,只有极少数知道真相的A班同学试图在群里反驳,是师悉作弊耍阴招,不然他们姐根本不会受伤,然而这些话放在不到三千人的大群里,就跟大海里的浮木一样,没飘几下就被舆论的海浪淹没了。
除非学校调查清楚后发声明并且给予师悉处分,否则照目前的情况看,很难帮夏纱野掰回一城。
沈珂抬头看眼挂在一旁的外套,站起来解开睡衣,抓住外出的衣服往身上套,刚把毛衣穿上就感到头晕眼花,喘不过气,回过神时整个人又倒回了床上。
沈珂只能拿出手机,找到赫兹教官的联系方式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
好在现在快中午,上午的课刚好结束,赫兹考官接了。
“喂?”
“教官,我是柯寒。”沈珂抓着手机道,“我想问问昨天的事,师悉的事,因为受伤的是我朋友,我想知道教官你们商量好怎么处理他了吗?”
赫兹教官闻
言道:“他啊?他是高年级的人,只能成教官他们来处理,我也不好插手。毕竟当时现场虽然看见了师悉的精神体,但监控又没拍到他作弊。”
“那您的意思是……很难给他处分吗?”
赫兹教官含糊了一下,叹道:“不好说,成教官不在现场,监控又没拍到,他很宝贝师悉这个学生的,而且马上就是毕业这么个关键时期,学校不会太为难他,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我朋友的手臂被子弹打穿了。”沈珂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好。
“柯寒,我知道你们肯定不甘心,但……”
“赫兹教官,昨天在射击馆,他的精神体你真的没发现吗?”沈珂道,“师悉是很了不起,但沐纱才是你的学生不是吗?”
赫兹教官就不说话了,沈珂低声说了句“抱歉,先挂了”然后就把电话摁了。
摁完他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羊毛毛衣没穿好,往上掀起一截露出下面的白色衬衫,衬衫的纽扣也没扣好,露出一小片沈珂雪白的腹部。
他没工夫在意这些,盯着手机里夏纱野的头像,想着一会儿她来了怎么跟她说。
兰斯军校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是极端的在意学生的家世背景,而现在又走向另一个极端,何况师悉不仅是好学生,还是领袖背过书将来一定会进入军部位高权重的人。军校不会想得罪师悉和领袖。就算有监控,教官那边可能也会替他瞒下来。
最后所有的黑锅都是夏纱野一个人的,就像以前的沈珂一样。
他捏着手机,翻了个身面朝墙,没等他想好怎么尽量平缓地把这事告诉夏纱野,中午,室友突然提着一大袋东西回来了。
沈珂愣了下,就听室友道:“刚才在楼下碰到沐纱了,她看见我就让我把这些给你拿上来。哈哈,我是不是不该回来啊?上午太热了我想回来冲个澡来着。”
塑料袋里有两个饭盒,一盒是粥,一盒是菜,还有一罐热的玉米汁,降温贴、退烧药、一包话梅糖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零食,不知道的以为沈珂今年才九岁,是个发了烧需要用吃的来哄的小孩。
“……她没说别的?”沈珂问。
“没有啊,看见我刷了303的门禁,她肯定不能上来了嘛,你也真是不够意思,早说你俩有情况,我中午就不回来了。”室友脱着衣服往浴室走,沈珂从床上起来,点开Chat给夏纱野拍了照塑料袋的照片:“也不用买这么多。”
夏纱野很快回他了:“吃不完就放着。”
沈珂:“你养猪呢?”
夏纱野:“养我老婆有问题?”
沈珂:“……”
沈珂是真有点懵住,没想到昨天刚答应她,今天夏纱野就能张嘴说些有的没的骚话,好像不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一样。
“你脑袋坏了吗,别乱叫。”他回道。
夏纱野:“好吧,再谈段时间再叫。”
沈珂:“……不说这个,师悉的事,可能有点难办。”
夏纱野:“好办,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沈珂:“什么办法?”
夏纱野:“吃你的,吃完记得把退烧贴贴上。”
沈珂:“……”
之后夏纱野就不理他了,沈珂一边咬着勺子喝粥,一边忍不住就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夏纱野,那个时候的十九岁,多高冷多无情还骗他说自己三十三……
现在……骚话一套又一套,沈珂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把她带坏了。
“真的不是我们不想替沐纱同学你主持公道,但监控没拍的事,我们身为教官怎么能空口白牙就处分师悉同学呢是吧?”
午后的高年级教官办公室里,两个教官坐在夏纱野对面,其中一个正苦口婆心地劝说夏纱野。
“平时小打小闹我们学校都不会怪责你们,Alpha嘛,聚在一句吵吵架打打架再正常不过了,但如果要上升到处分,就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沐纱同学,你说是不是?成教官,你说是不是?”
最中间的成教官从开始就皱着眉头不吭声,这会儿才“啊”了声,道:“我知道沐纱同学你这次受了委屈,但马上就是毕业季……学校方确实不好在这个时期处分师悉。要不这样……我让师悉过来给你鞠躬道个歉,这件事,咱们就私下了了,你看行不行?”
“成教官?!”另一个教官叫道,他这么说,不就是变相承认师悉确实有械斗的实情了吗,他们今天把沐纱叫过来,可是为了让她连械斗的事都忘了,不要给师悉找麻烦的。
成教官也很难办。
他惜才,不仅惜师悉,也很惜这个在上次摸底考中脱颖而出的新生,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况师悉还是领袖很看重的学生,军校怎么敢在这个档口给他处分?
可不给处分,怎么对得起沐纱呢?
他想起在十分钟前,赫兹教官给他打的那通电话。
“老成,这事儿我想了想还是不能这么解决。我当时在场,确实看见师悉用精神体去弹那颗子弹了,我本来不想说这些,这毕竟是学校的安排,但……但沐纱怎么着也是我的学生,我不能真的看见她这么受欺负,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算我赫兹拜托你的了。”
但学校上层都已经决定把这事压下不表了,他们这些教官又能怎么想办法?
把师悉换成季离,他们都还能堂堂正正给处分,毕竟领袖可没说以后要把自己的军队交给季离管!
想来想去,成教官只能想到这个办法,让师悉私下给沐纱道歉,虽然不能放到明面上,但也是给沐纱出了口气了。
然而谁知道,夏纱野听完他们说的,态度竟然格外平静。
“所以不能给师悉处分的原因是因为没有监控拍到?尽管有很多目击证人。”
成教官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对,监控就是事实,没有这个事实,学校方也很难办。”
“明白了。”夏纱野道,“不用让师悉给我道歉了,没关系,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成教官和另外一个教官都惊了一跳:“真、真的?没关系吗沐纱?”
“没关系,真的。”夏纱野道,“师悉学长只是和我开个玩笑,我完全没放在心上,教官们大可放心。”
反正,监控确实没有拍到当时的证据,反过来说,只要不被监控拍到——
“那我们可就要重操旧业咯——!”
“老大,人打晕了给你绑回来了,操!真会动弹,我和老蔫儿一起差点都没压住他。”
下午,4点32分。
已经不被小吉她们使用的废弃地下摄影棚内,四个蒙面怪人扛着一个浑身上下都被麻袋和绳子捆得严严实实的人进来,把那人扑通一脚踹到夏纱野跟前。
这里没有探头,四个小弟麻溜把头套一摘,黑子兴奋地直哼哼:“这孙子,被我一拳抡在脸上的时候还叫得厉害呢,还想还手,操,当你四个星盗大哥大姐是吃素的,什么破军校第一,老子绑架过的人比你打出去过的子弹还多得多。”
“但他力气真挺大,难怪能暗算我们老大一条胳膊,除了我们,估计这学校还真没人奈何得了他。”老蔫儿甩着酸胀的胳膊抱怨。
“让这玩意儿在头上作福作威这么久,这学校也是完蛋了。”大耳巴道。
“老大你放心,保证没被探头拍到,抬出来的时候就第一时间给他蒙了面捆起来了,事后就让那群老头老太查去吧。”
卷毛是负责捆人的,他的绳艺技术了得,以前试过一次,能捆得黑子都动弹不得,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才去学的,问他他就红着脸说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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