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公孙敬声给他鼓劲,花言巧语像不要钱似的往外秃噜。刘据反而不想自己走。公孙敬声拉住他的手,刘据甩开,看到几个人由远及近,手里好像还拎着什么,遂停下。
小黄门叫那几人过来,刘据看清楚了,一个拎着鸭子,一个攥着大鹅,一个手里是两只大公鸡,该准备膳食了。
刘据不感兴趣,余光看到韩、吴二人怀里的猫狗,忽然有个想法,如果他很贪玩,偶尔干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比如像几日呲神棍一脸,父皇母后也不会深思吧。
刘据冲几人伸手。
小黄门挡在他身前:“小主子,不可以玩儿。”
刘据看向猫狗,躲一下脚,大声说:“要!”
小黄门一脸为难,又不敢糊弄,赵、李二人的尸体还没凉透。
公孙敬声嫌弃:“笨。大的不能玩,你不会给据儿找几个小的啊。”
第13章 刘据的小伙伴
这个主意着实不错。小皇子的玩伴多了,也省得他们又抱又哄又逗。小黄门心里这样想,嘴上说:“小皇子,先上去,您到屋里奴婢就去找小鸡小鸭和小鹅。”
公孙敬声拉着刘据的小手上台阶。
上到一半,刘据坐下,公孙敬声弯腰问:“怎么不走了?”
刘据抹掉额头上的汗拉过表兄的衣摆擦手。
公孙敬声嫌弃地惊呼:“我的新衣!往哪儿抹?”
你要我自己走,累出的汗不往你身上抹往哪儿抹。刘据一脸懵懂地看着他,仿佛问,不可以吗。
“不可以!”公孙敬声气得吼他,“衣裳擦汗留着手帕干嘛?”
刘据腿短不敢下台阶,担心踏空摔下去。他不是真小孩,也不喜欢被人抱在怀里,没有半点自由,所以自打能站稳,十次有九次自个上台阶。
今日他的小计划被打乱,走一半台阶就冒汗,公孙敬声个小混账居然还吼他。
刘据生气地推他一下。公孙敬声身体后仰,保护一大一小俩孩子的小黄门伸手拉住他。公孙敬声吓得大叫:“你想害死我?你个坏刘据!坏小孩!看我怎么教训你。”拽着小孩的手臂把他抓起来,打他屁股。
刘据朝他手上抓,公孙敬声吃痛松手,手背上多三条红印,顿时震惊:“无法无天了你!”
“父皇!”刘据大叫。
公孙敬声:“陛下来了也没用!”
一声“父皇”叫小黄门、韩、吴以及出来接他的樱桃等人记起刘据不止是公孙敬声的表弟,还是未来皇太子。
小黄门抓住公孙敬声的手臂。八岁少年甩开他:“松手!他现在这样都是你们宠的。”
韩子仁:“公孙公子,小主子乃陛下嫡长子,要教训也是陛下和皇后教训。”言外之意哪轮到得到你。
可惜少年没听出来:“指望陛下和姨母?下辈子吧!”
“很远就听见你的声音,干什么呢?”
饱含疑惑的声音由远及近,众人循声看去,身着红色劲装的霍去病大步走来。
公孙敬声如遇救星:“表兄,来得正好。据儿还说我是小坏,要我说他是咱家最最最坏的小坏!”
霍去病朝刘据看去,小孩犹如听天书。如果没有“小坏”二字,霍去病相信他云里雾里。“小坏”出自小孩之口,霍去病确定又装呢。
还别说,装得挺像。
霍去病:“因为什么?”
公孙敬声怒其不争地指着小孩:“他这么大了,我叫他自个走,他走一会儿就要抱。”指着小黄门,“他说据儿累哭了我哄。我哪会哄他,就叫他抱着据儿。到了这边据儿终于舍得自己走了,这才走多远就停下。我问他怎么不走了,这个蔫坏、记仇的小屁孩,抹一把汗往我身上蹭。我就没见过这么又懒又坏的小孩。”
霍去病眨了眨眼睛:“你确定说的是据儿?”
“不是他是谁?”
霍去病打量他一番,你说呢。
少年气得跺脚。
刘据双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只差一壶酒两碟菜。
霍去病上来几个台阶抱起小表弟:“坏孩子,看你把表兄气得。好玩吗?”
刘据乖乖点头。
霍去病啼笑皆非:“你还敢承认?不怕他打你啊。”
“我敢打他?”公孙敬声惊呼,“他不把我咬死才怪。表兄,你看他给我抓的。”伸出手给他看。
活该!霍去病心说,你在家的时候不比据儿嚣张,谁的话都不听。
霍去病抱着小表弟上台阶,忽然意识到这倒是个机会:“敬声,这事怪不得据儿。据儿这么小懂什么?还不是身边人说什么是什么。”
小黄门叫屈:“小霍公子,奴婢是陛下的人,甚少来椒房殿。”
霍去病:“宫里没有调皮的小孩。”问公孙敬声承不承认这点。公孙敬声指着刘据。刘据转向霍去病,再说我不叫你抱哦。
霍去病贴贴他的小脸:“敬声,你猜据儿为何说你小坏?去年除夕到二舅府上,谁用饭的时候碗一扔不吃了?二舅给每个外甥一串铜钱,谁拿到钱就要去东市,一会没去又哭又闹?谁去太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清晨去午时回,下午在家玩儿?”
公孙敬声沉默许久,心虚地轻声问:“我吗?”
“不然是我?”
霍去病并没有去过太学,他长这么大不是卫青、刘彻教他识字骑射,就是刘彻令人教他。哪个师傅都不比太学博士差。
刘据很是意外地看向霍去病,是他表兄,是父皇看中的将才。
卫少儿、卫青平日里没少提点霍去病如何待人,谦虚知礼等等。霍去病左耳进右耳出。霍去病聪慧记事早,亲戚长辈跟他说的话他几乎都记得。霍去病在长辈面前可没这么懂事。他之所以说出一堆是觉着身为长兄自己怎么不懂事是他的事,他不能把表弟带坏了。
公孙敬声试探地问:“据儿跟我学的?我有那么不听话吗?”
霍去病:“自信点,‘吗’去掉!”
公孙敬声愈发心虚,迫切需要底气:“据儿,你说!”
“小,坏,啊。”刘据张大嘴巴。
少年瞪着眼睛看他,小脸慢慢变红。
霍去病觉着下午就可以去公孙家要谢礼:“敬声,自身不正,何以正人?你比据儿还叫姨母操心,你说为据儿好,谁信?”
“我是为了他好啊。”公孙敬声弱弱地说出口,缓缓举起手,“我可以发誓的。”
霍去病给奴婢们使个眼色:“你们信吗?”
刘彻派来的小黄门机灵,眼珠一转就说:“奴婢一直以为公孙公子故意捉弄小主子。盖因小主子周岁那日打了他一下。”
公孙敬声又忍不住大叫:“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霍去病看向比他们年长的吴琢。吴琢点头:“按照公孙公子以往的行事秉性,是!”
少年急的百口莫辩。
霍去病:“以后不许据儿做什么什么之前先想想你有没有做过,有没有传jsg到宫里叫据儿听见。”
公孙敬声想起来了,母亲每次来见姨母都夸三个表姊妹懂事,据儿小人儿天天睡觉不哭不闹,他最不叫人省心。
“都怪我母亲。见着姨母就说我的事。不提我不会聊天。”
霍去病心想,你母亲那是抱怨?明明显摆她有个看起来聪慧的儿子,皇后姨母生了三个女儿,好不容易得一子,乖的像痴儿。
“你没做过她跟谁说去?她怎么不说我?”
公孙敬声像是听到天大笑话:“她哪天不说你啊。”
霍去病噎住,气得抱着小表弟回屋。公孙敬声楞了一下,反应过来跟进去。
刘据身上黏糊的难受,进屋就扯衣袍。霍去病见他的小脸还红扑扑的:“不可以,着凉生病。”
前世修炼多年,可以说功法刻在了刘据灵魂里,今生不去运转也能吸收灵气。虽然此间灵气稀薄,聊胜于无,至少出生至今没生过大病。偶尔有点不适,睡一觉就好了。
刘据却以为他身子骨好,拉着他的手往身后摸。
霍去病手上黏糊糊的顿时想揍大表弟。恰好公孙敬声进来,霍去病拽着他的手往刘据背后掏,少年嫌弃的皱眉。
霍去病:“你干的!他才多大叫他自个走?据儿要是着凉了,我看你如何向陛下解释。”
公孙敬声小声嘀咕:“我都没出汗。”
霍去病瞪他一眼,少年闭嘴。霍去病吩咐奴婢打热水,给小表弟擦擦汗,换上舒适的里衣。
奴仆们围着刘据转的时候,公孙敬声闲着没事,想起表兄不该在此:“你昨日下午没回家啊?”
霍去病的母亲和父亲私通有的他,父亲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且远在平阳县。卫少儿和夫君陈掌两情相悦,陈掌待霍去病很是尊重,可卫少儿住陈家,并非招赘到卫家。霍去病到陈家总是觉着他格格不入,所以休沐日不是回卫青家,就是留在宫里。
一个月休五六天,顶多回去一两日。
上次休沐到二舅家,这次他就不打算回去。霍去病沐浴后本想牵马出去玩一会儿,在宣室殿外远远看到小表弟一行。霍去病好奇过来看看,没想到有意外收获。
霍去病胡扯:“皇后姨母叫我陪她用午饭。”
“那你还回去吗?我的马车叫姨母打发走了。可以坐你的车吗?”没有方才那番话,公孙敬声得说:“我没车,你送我!”
霍去病闻言觉着很新鲜,正好要去公孙家讨谢礼,令还未离去的小黄门备车,他午饭后用。
小黄门把此事吩咐下去就去宣室同皇帝分享,不可一世的公孙敬声先被小主子捉弄一通,又被霍公子教训一通,此时跟小黑猫一样乖巧。
刘彻幸灾乐祸:“该!据儿要的东西别忘了。这孩子记性好着呢。”
如今谁还敢说帝后生个傻儿子。
借给小黄门个胆子也不敢忘。
宫里没有小鸡崽子。翌日,小黄门出宫找六只,鸡鸭鹅各两只,怕只有一只被小孩玩死了,小孩不知道死意味着什么,然后哭闹。
小黄门令木匠做五个笼子,笼子下各放一块木板,鸡鸭鹅拉了尿了便意清扫。这仨跟猫狗一同养在檐下。
偏殿屋檐伸出的长,不用担心它们被风吹雨淋,最最重要的是刘据走出殿门就能看见。
杨花落尽,刘据的鸡鸭鹅毛长长了,猫狗也敢自己下台阶。期间公孙敬声来过几次,他自以为是的时候,刘据不打他就挠他,给他长长记性。少年发生了很大变化。甚至学会三省吾身。不过也是在家或在宫里。
太学生多是世家子弟。这些人不缺钱不怕事,父亲在各府当差没空管教,十之有七无所不为。公孙敬声太学去的勤,难免沾染上一些。不过刘据注意到他身上的雾霾只剩浅灰一层,很少再故意捉弄他。
三月最后一个休沐日,刘据换上薄衣,双腿走路越发稳,他被吴琢抱下台阶就要自个走,身后跟着一猫一狗六只鸡鸭鹅,他跑它们跑,他停它们停。
早些天宫里的人没看出来,近日刘据一出来,宫女太监巡逻禁卫都停下来,交头接耳,“小皇子养的宠物怎么跟他一样乖啊?”
自是刘据身边舒服。
微薄的灵气人感觉不到,巴掌大的小鸡小鸭感觉很明显。
刘据自己还没意识到这点,他以为灵魂强大,这八个不敢违抗他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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