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穿越手札 第364章

作者:一千棵树 标签: 情有独钟 历史衍生 女扮男装 BG同人

  他少见的露出疲态,手指在他头上轻轻按摩,她打趣道:“怪就怪你出名太早,引得旁人来争你。”

  原先还高兴项梁对他的器重,可如今她却觉得有些害怕,器重到一定程度便成了忌惮,以致项梁死了还要留下那样一封信。

  想到那封信,怀瑾便心寒。

  三日后,刘邦拜访了张府,坐在闻远堂里,刘邦笑着对张良说:“可算能正大光明和你见面了,真是不容易。”

  “主公说笑了。”张良淡淡一笑,让侍女给他和萧何等人上了茶。

  “申徒府上的茶倒不似平常,闻起来香,喝起来苦,静品一会儿又有了余香。”萧何看着杯子,平常茶水中的姜、桂皮等物都没有,唯有十几片被泡发的干叶子。

  张良道:“我夫人喜好烹清茶,她说,苦尽甘来方是真味。”

  萧何暗暗点头,想起前几日在殿上那女子的言语,那可真叫一个精彩。高帽子一戴,叫田安怎么脱都脱不下来。

  “申徒夫人乃女中君子,女士也!”萧何放下杯子,赞道。此女见识非凡,难怪张良如此爱重,这下他算是有些明白了。

  “萧先生谬赞。”门外一个清婉的声音传来,大家都齐齐望过去。

  怀瑾领着侍女进来,给他们面前上了点心和瓜果,然后在张良身旁坐了下来。

  刘邦一见到她,便直起身子对她一揖:“那日多谢申徒夫人直言相助。”

  怀瑾欠身一让,低声道:“武安侯客气,我只是为了我夫君。”

  称呼一下拉远了距离,她此时冷淡相对,实在不像是在大殿上口口声声说要知恩图报的女子。

  刘邦也不恼,只笑了两声,再次坐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402章 全故人愿随军入关

  刘邦看向张良,踌躇不定:“项将军和章邯现在僵持不下,听说彭城那边怀王也已成傀儡,我们打入关中,封王这事也不知还做不做数。”

  张良放下杯子,斩钉截铁:“只要沛公入关中,不论将来谁分封王侯,都不可能将你摒除在外。所以,在项将军攻克章邯之前,主公定要先一步入关中。”

  刘邦叹气:“这可不容易,听说章邯节节败退,只怕这半年里就有结果了。半年时间入关中……说老实话,光是打南阳,我都觉得要半年。”

  “主公放心。”张良只是淡淡笑一声:“以我推算,年底之前便能入关了。”

  刘邦等人面上都是一惊,觉得有些天方夜谭,其他人就直接多了,有一个武夫样的人就笑:“张先生,你拿什么推算?术士用的王八壳吗?”

  刘邦立即瞪过去:“周苛!不许对申徒无理!”

  周苛讪讪一笑,连声和张良道歉。

  张良摇摇头,端着清和的微笑,道了声无妨。

  怀瑾心道,让张良当着这些人的面说一句狂妄话,对他而言实在是难事。

  想了想,她就看向刘邦,轻声笑道:“武安侯绕了这么大弯子把子房借到麾下,难道是图他长得俊?”

  不等他们笑起来,她便道:“有我夫君在,自可保武安侯年前入关。”

  这话说得狂妄至极,没人敢相信。

  唯有刘邦怔了一下,随即大笑,指着周苛、樊哙等人嘲讽道:“女子尚敢作此想,你们倒先畏惧上了。”

  他即刻便对怀瑾抱一抱手,大气道:“愿借申徒夫人吉言。”

  与刘邦寥寥数面,怀瑾倒真觉得这人聪明,说话非常有情商。见他茶盏已空,怀瑾看了雀儿一眼,示意她去给刘邦添水。

  清秀可人的侍女跪在面前倒茶,刘邦忽闻到一股沁人的甜香,不由多看了两眼。

  见这侍女安分的垂着眼,动作轻柔,刘邦暗想,张良家的侍女都比外面的民女仪容好。

  看了一会儿温香软玉,张良淡泊的嗓音将他拉回神:“沛公与其忧心南阳,不如想想峣关。峣关是拱卫咸阳的最后一道关隘,势必要真刀实枪打一场。”

  刘邦好奇:“最先考虑的,不是南阳郡?”

  张良淡然一笑:“南阳不足为虑,我可保沛公半月内便可攻下。沛公要想的,是峣关和咸阳城。”

  众人心想,连第一步就没走,就开始想最后一步,这不是眼高手低么?

  但众人中刘邦和萧何却不敢这么想,聪明人下棋,往往走第一步时便已看到了最后。因此刘邦听到他这么说,反而有些高兴。

  男人们相谈甚欢,怀瑾便借口去瞧瞧孩子,起身走了。

  并不是听得乏味了,只是听到咸阳城,她忽然想起了尉缭。

  回到房中,她找出一只老旧的排箫,上面有些发黄发青。怀瑾以为是脏污,拿袖子擦了一下,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这是排箫陈旧之后的颜色。

  放在嘴边吹了一下,一声悠远的排箫声溢出,她并不会吹排箫,因此只是吹响这一声就搁下了。

  尉缭临死前,让她有机会便把这个排箫带给古依莎,他们俩又有怎样的纠葛?应该是发生在她离开咸阳之后的故事,怀瑾无从得知。

  在房中坐到午后,张良才从前面回来。怀瑾问:“他们走了?”

  “嗯,走了。”张良把她手上的排箫拿过来看了一下,笑问:“你要跟我一起去咸阳吗?”

  怀瑾淡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张良把排箫放回去,手指在她面颊上轻抚过,理解又怜惜:“那我把不疑送到子游那里。”

  怀瑾看着他:“不把他留在颍川吗?”

  “这次一走,恐怕不会再回颍川了。”张良叹息一声,目光寂寂,他似乎看出了很远很远,远到怀瑾以为他开了上帝视角。

  愣愣的盯着他,怀瑾说:“你既然都打算好了,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刘交是个可靠的人,怀瑾相信儿子在他那里,必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七月时,刘邦拜张良为厩将,韩成大为震惊,那么言辞恳切的借人,竟然真的只让人去管粮草?

  不过田安听说,便十分安心。

  田安放心了,那么张良和刘邦此前种种做戏就达到了目的。张良还特意宴请田安,让他继续在韩国当太尉,甚至言辞恳切将韩国一切都拜托给了田安。

  “姑父放心,我一定会襄助韩王治理国家,在此等你们归来。”田安觉得自己备受信任,不由十分感动。

  怀瑾便想,不论是项庄还是田安,在张良面前都是个生瓜蛋子。

  若真想监视张良,合该派范增或者项声过来。不过那样,张良就真的处处受掣肘了。

  临出发前,张良特意进宫见了一趟韩成,怀瑾以为他去道别,谁知回来时见到了韩念。

  张良说:“咸阳城中有昔日韩国旧人,需得韩念相助才能联络上。”

  “多谢、公子!”韩念又换回旧日称呼。

  怀瑾听到他语气中的欢快,笑道:“你可算又跟在他身边了!挺好!”

  “是我、求了公子,韩念愿、愿意跟着公子。”韩念有些不好意思,青铜面具下那双眼睛闪耀着光芒,熠熠生辉,与在韩成身边的他判若两人。

  只是如今再看韩念,他与张良的身形已经有些微微的不一样了。成年之后还会继续发育,张良明显挺拔了一些,韩念却有些微微驼肩。

  不过他已经不再是张良的暗人,张良不需要借着他的身份做任何事了,因此身形不一样也没了太大影响。

  “眼下我身边并无你这样的人才,有你在身边相助,做什么都可事半功倍了。”张良也有淡淡喜悦,自他成年韩念就跟在了他身边,可以说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安排好外面的政治,最后才是安排家事。

  不疑要被张良送到沛县刘交处,正好樊哙要回去一趟,便由他一路保护不疑,至于跟过去照顾的就是阿婉和雀儿。

  阿婉已成良籍,怀瑾对她说的是聘用,按年发工资。

  再则,阿婉失了情郎,换个新环境也许对她好一点。

  看着阿婉消瘦下去的面庞,怀瑾心中怜悯,拍拍她的手:“沛县是个安宁地方,若在那里遇到喜欢的人,可叫刘交先生替你做主,我已给他写了信,他会照顾好你们的。”

  “阿婉日后也不想嫁人,只照顾公子就是了。”阿婉年轻的脸上呈现出一股枯败之气,像是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怀瑾倒不知怎么劝了,再看向一旁,阿燕有些惴惴不安,主母一直没有安排到自己这里。

  安慰的拍拍阿燕白胖的肩,怀瑾道:“我……我的私心,想把你送到漳水去照顾莺儿。”

  阿燕一愣,怀瑾便马上道:“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我绝不强迫你。”

  想了一瞬,阿燕做出了决定,她道:“娇娇独自在他乡,我也不忍心,我去就是了。”

  怀瑾喜出望外,紧紧拉住她的手,眼中有泪光:“你照顾好莺儿,便是我的恩人。”

  顿了一下她说:“将来你儿子长大,我必会让子房许他一份前程!”

  阿燕顿时满脸感激,得到申徒的提携,她那小儿子便可跨越阶层成为上等人,而不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布衣。

  她只差跪下磕头了,但怀瑾却一径拉着她,阿燕真心实意的做出保证,一定会照顾好莺儿。

  接下来就派人将她们各自送走,怀瑾看着儿子的车驾久久不愿转身。

  不疑从车窗中探出头来对她和张良招手,还挤出笑容:“说好了,早些来接我啊——”

  怀瑾万分不舍,张良揽着她的肩,道:“不疑长大了,不是黏在我们身边的年纪了。”只怕去别的地方玩,他还开心得很。

  “子游家有三个小子,这下你就不用担心他没有玩伴了。”张良打趣道,拉着她的手走回府中。

  颍川一切琐事都已安排好,只等刘邦军队出发。

  怀瑾准备了许多药物装在随身的袋子里,然后让张良给她去打造了一把轻便的铁剑,她本想做一件轻软的贴身护甲,可这个时代并没有这样的水平,最后只好作罢。

  夏日的清晨,太阳尚未升起,怀瑾便早早起床。

  换上一件利落的短打,脚上蹬上货真价实的鹿皮靴,头发全部束好,带上男人的冠子,她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张良已经在府外整顿人马了,依旧是跟随他的那批游侠,以原伏和越照为首,共计一百多人。

  张良尚未上马,却看到越照等人惊讶的望着身后,他便已猜到是谁来了。

  回头一看,张良瞧见她的装束,便是眼前一亮。

  “赵公子。”张良温润笑开,给她行了一礼,旁边的人都默契的扭开头笑起来。

  怀瑾大大方方走过去,用男人的礼仪来回他:“张师兄,小八有礼了。”

  张良溢出两声笑,指着旁边的一匹白马:“这是给你准备的。”

  怀瑾点点头,摸上马脖子,顺着毛来回几遍,便是和眼前这匹良驹打了招呼。

  下一秒,她抓着缰绳一跃而上,稳稳坐在了上面。

  “好俊俏的骑术!”原伏忍不住夸口。

  下邳几年见到怀瑾,每次她都是挽着头发慵懒的闲在家中,或拿一卷书或钻研美味或侍弄花草,谁能想到她在马上竟有如此风姿。

  “你不是在大王身边任左庶长吗?”怀瑾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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