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觉醒后 第95章

作者:其君折枝 标签: 穿越重生

  齐豫白哪里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心中无奈,若是王家老夫人不在,他还能与人解释几句,可还不清楚王家老夫人是个什么意思,他自是不好在这个时候开口。

  ……

  拿了个去看元宝的名义,兰因跟着齐豫白从屋中出来,才走到外面,没了旁人,她的手就自然地被齐豫白牵住了,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慢慢地又到了她的掌心。

  十指交扣。

  这样亲密的动作,次数多了,兰因虽然还会害羞,却也逐渐习惯了。

  没有挣扎,任他牵着。

  头顶月亮很亮,才过十五,那轮月亮圆得像个玉盘,星星倒是瞧不见几颗,兰因心情舒畅地和齐豫白走在小道上,和他说起家常话,“今天徐夫人来我店里了。”

  “嗯。”

  齐豫白问她,“说清楚了?”

  “嗯。”兰因笑着点点头,“还知道一件事。”她说这话的时候,侧头看向身边的齐豫白。

  齐豫白挑眉,“和我有关?”

  兰因笑着说,“她与我说你为数不多参加的几次宴会,我都在其中,齐豫白……”她手指轻轻挠着他的手背,仍是含笑的模样,“是不是真的?”

  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齐豫白倒也没瞒她,他轻轻嗯了一声。

  晚风徐徐,齐豫白牵着兰因的手一面往前走,一面与她说道:“那会也没想着什么,只是听说你在,就想去看看,不说话也没事,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他的声音融在夜色里,很平淡。

  可兰因却听得心里酸酸的,忍不住握紧他的手。

  齐豫白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都过去了。”他摸着她的头说。

  兰因也笑,声音却有几分哽咽,“嗯,都过去了。”两人继续往前走,兰因想到先前饭桌上两位老人家的模样,才又和齐豫白说,“外祖母好像知道了。”

  “嗯。”

  齐豫白把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挽到耳朵上,“应该是祖母和她说了什么。”话说到这,他止步看着兰因,“会不会不高兴?”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兰因笑着摇头,“当然不会。”

  “我原本……”

  话习惯性从喉咙里冒出来,与齐豫白四目相对,忽然一顿。

  齐豫白几乎是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就知道她的打算了,他心下一动,却明知故问,“原本什么?”

  兰因轻咳一声,她还没想好和齐豫白说呢,遂收回目光别过脸,耳朵却红着,“……没什么。”

  话音刚落就被人抱住了,男人掌心温热,夏日衣衫又薄,兰因只觉得那处的温度透过衣裳直接传到了身体里,心里酥酥麻麻的,身体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窜过,带起一片战粟。

  不是被人第一次这样拥抱了,抬头就能瞧见男人幽暗的眸光。

  “真的没什么?”

  她看见齐豫白一面说着话一面向她倾身,明知道这条路上不会有别人,可她还是忍不住偏头一躲,却忘记自己如今是他掌中之物,根本躲不掉。

  耳垂被人咬住,不疼,只是呼吸喷洒在那处带起令人难耐的痒意。

  “说不说?”

  齐豫白喑哑的嗓音混着呼吸落入她的耳中。

  兰因怕痒,只得求饶,“说,说,我说,你别再闹我了。”她说得有些委屈,回眸看向齐豫白的眼睛都冒起了水花,她眼中有嗔怪,却不知自己这样含羞带嗔的一眼,顾盼生辉、潋滟万千,更加让人舍不得松开了。

  可齐豫白太想从她口中知道那个答案了。

  这个“太想”压过了他心中的欲念,他松开嘴,还体贴地把那处的痕迹替人擦干净,放在她腰上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

  兰因也没再挣扎,她抬头,迎着他的目光,或许是那边的期待太过深刻,她竟有些不敢与他对视,只能轻咳一声,垂下眼帘忍着羞意才说,“便是外祖母不知道,我也想过早些与她提下我们的事。”

  她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齐豫白听清。

  明显能感觉到这句话说完后,握在她腰上的手又用了几分力道,她以为齐豫白又会亲她,没想到男人只是扶着她的腰,哑着嗓音问她,“不怕了?”

  似乎没想到他开口是这一句话,兰因稍稍一愣,等反应过来,她心中的羞赧褪尽,兰因忽然就笑了起来,她仰头,直视着齐豫白的凤眸。

  “嗯。”

  她轻轻应他,“不怕了。”

  说着她踮起脚尖抬起手,她的双手挂在齐豫白的脖子上,两人的距离被拉近,呼吸都缠在了一起,她在齐豫白专注的目光下看着他说,“如果与我相伴余生的人是你,那我就不怕。”

  她说得那样肯定,没有犹豫。

  *

  翌日清晨。

  齐家祖孙如昨日一般留在顾宅用早膳。

  这似乎成了两家人之间的一种默契,早膳在顾宅用,晚膳在齐府用……这天吃完早膳,齐豫白照常去大理寺,兰因便留在家中陪两个老太太说话,只是中途齐家来人,齐老夫人得过去处理事务,便只留下兰因和王老夫人。

  天气很好。

  兰因陪着外祖母在院子里散步。

  走着走着,王老夫人忽然问道:“你还记得你念君姐姐吗?”

  “程叔叔家的?”兰因问她,见外祖母点头,她笑道,“记得,她如今还好吗?”

  王老夫人也笑,“挺好的,前阵子王家举办宴会,她也来了,还带着她夫婿特地来给我磕头。”

  “夫婿?”

  兰因一怔,蹙眉,“我怎么记得……”她正欲说什么,余光瞥见她外祖母的脸,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她想到不久前停云也是拿孟媛如今的事来说与她听,想借此让她可以卸下自己的心防,没想到一向英明的外祖母居然也会用这一招。

  她心中觉得好笑,面上却佯装不知,只继续往下说,“她是又成婚了?”

  “是啊,开始她是怎么都不肯同意,你程家叔婶也不想逼她,都想与徐家说算了,没想到徐家那个孩子是个执拗的,非要与她见一面和她亲自说一说,这一说,倒是说开了。”

  “如今两人成了亲,我瞧着念君竟是比从前还要娇俏些。”

  兰因也笑,“那看来念君姐姐如今过得很幸福。”

  “所以说女人要嫁对郎。”

  王老夫人感慨一句后,忽然问兰因,“因因,你如今是怎么想的?你跟萧业那桩婚姻,原本就是他做错,不是你不好,外祖母不希望你因为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其实这世上好男人有许多,你齐家兄长就不错……”

  兰因早猜到她会说什么,闻言便笑着接过话,“外祖母是想撮合我和齐家兄长?”

  被她揭穿心思,王老夫人也神色如常,“也不是非要你齐家兄长。”虽然她觉得齐豫白人不错,但总归还是要看她孙女的意思,而且她自己也有点小心思,“你几个表兄弟也很好,你若嫁到王家,我倒是更开心……”

  兰因哭笑不得,喊人,“外祖母。”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外祖母居然抱着这样的心思。

  王老夫人撇了撇嘴,止了自己的想法,“我也并非一定要你嫁给谁,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孤苦可怜,想着能多个人疼你爱你,我也能放心。当然,你若是真的不想嫁人也没事,大不了外祖母多给你置办一些家业,让你日后即便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她自然是不愿勉强兰因的。

  “外祖母……”

  兰因双目微红,嗓音也跟着沙哑了一些。

  王老夫人想伸手摸一摸她的头,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她的因因已经长大了,也比她高了,她正感慨着自己果然老了,想收回手却见兰因弯腰把头放在她的掌心之下,她心下一软,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发柔和,轻轻一揉,怕她这样难受,她没让她继续保持这样的动作,等人站直身子方才继续与她说,“无论你选择什么,外祖母都会尊重你。”

  兰因轻轻嗯了一声,她仍握着外祖母的手,与她说,“您不用担心我孤苦无依。”

  王老夫人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家老姐妹的期待怕是要落空了,她心里也有些遗憾,不过就像她先前说的,无论因因选择什么,她都会尊重她,她张口,“没事,外祖母在汴京还有一些资产,你若是不想留在汴京……”

  “我喜欢他,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这两句话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来的,王老夫人还未说完便听到这么一句,她神色怔怔止了声,与兰因的赧然不同,她是满面震惊,似乎是没听清,她语气讷讷问兰因,“你刚刚说什么?你和谁在一起了?”

  “和……豫儿吗?”

  兰因点头,看着外祖母震惊的脸庞,她轻咳一声,“在一起没多久,齐祖母也不知道,是我心中害怕不准他说,您别怪他。”

  王老夫人自然不会怪罪谁,她只是惊讶,还觉得有些好笑。

  没想到她跟她老姐妹还在那边绞尽脑汁,这两个孩子已经凑在一起了。

  “得和你齐家祖母去说一声,她为了你们的事可有一阵没歇息好了。”王老夫人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想到什么就要去做。

  兰因也未阻拦,扶着人往外走,只是祖孙俩刚到门口,还未去齐府就瞧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紧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竟是苏妈妈。

  “老夫人,大小姐。”她一夜未睡,神情颓废,看到两人便红了眼。

  “怎么回事?”王老夫人看到她这副模样便皱了眉,想到那天晚上她也是这样,她心下一沉,声音也冷了几分,“是不是锦儿又惹事了?”

  “不,不是!”

  苏妈妈忙摇头,她抹着眼泪和两人说,“夫人她病了。”

  “什么?”

  王老夫人变了脸。

  *

  半个时辰后。

  兰因陪着外祖母到了七宝巷的顾府,看着这座熟悉的府邸,兰因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适,但她还是很快就压抑住了这一抹情绪,她垂眸,扶着外祖母进府。

  路上,苏妈妈抹着通红的眼眶和两人说,“夫人是昨儿傍晚晕倒的,起初老奴以为她只是急火攻心,歇息一晚就好了,没想到一晚上过去,她还不见醒,嘴里还说起了胡话,老奴是真的没法子了,只能去找您。”

  “好好的,她为什么事如此生气,竟还把自己气晕过去了?”王老夫人并不知道昨日的事,这会皱着眉问。

  兰因抿唇,正要与她说,一旁苏妈妈却道:“是二小姐,她……”似是想起兰因还在,她忙又住嘴。

  王老夫人心中猜测估计是和萧业有关,她心中着恼,一时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沉着一张脸往王氏的屋子去。到那的时候,除了丫鬟婆子,顾情也在,她还是昨日那身衣裳,坐在王氏的床前,一脸颓容,显然也是一晚上没睡。

  看到王老夫人和兰因进来,她连忙起身,却不敢直视她们。

  “外祖母,长姐……”她站在床边,手紧紧握着手中帕子,一时却忘记这帕子湿的,她这一握,水珠不住往下滴,很快水痕就在地上洇开一团。

  惊慌失措。

  还好丫鬟机灵,忙从她手里接过帕子,又递给她一方干净的帕子,顾情接过后擦了擦手,埋着的头却更加不敢抬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无人说话,王老夫人纵使心中对这外孙女有所埋怨,却也不至于当众让她下不来台,轻轻嗯了一声,她走过去问,“你母亲如何?”

  “……母亲还没醒。”顾情哑着嗓音怯生生答道。

  王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又去看王氏,她伸手探了探王氏的额头,有些烫,却也不至于让人醒不过来。

  “大夫怎么说?”她问苏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