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女赶海发家记 第179章

作者:绿豆红汤 标签: 布衣生活 美食 萌宠 轻松 穿越重生

  “才喝了一天,就是有用也没见效,或许明天就好了。”韩霁不急不躁,他揭开锅盖看了眼,说:“能吃了,我端出去给你晾着。”

  鹦鹉不许他碰,还是海珠说能吃了,它才不情不愿跟着韩霁飞出厨房。

  其他人或坐或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齐阿奶嫌弃地撇嘴,说:“鸟都被你们惯坏了,没个鸟样。”

  海珠跟韩霁不接话,鹦鹉也不搭腔。

  “你怎么也在拉泥铺路?人手不够用?”海珠问。

  “人手够用,我就是闲来无事找点事做。”韩霁见星珠踉跄着扶着桌子走过来,说:“苹果还烫,不烫了分你一半。”

  鹦鹉不吱声,它不是霸道的鸟,星珠让它骑她的龟,它愿意跟她同吃一个果。

第227章 赖账的虎鲸

  苹果晾凉了, 人也吃上饭了,鸟站在桌尾,翘着尾巴一口口啄食软烂的苹果, 它心情极好, 每一口吃得都异常满足,总觉得多吃一口,嗓子就更舒服一点。吃到最后,它用爪抓起光秃秃的苹果核扔地上, 又仔仔细细喝光碗底的甜水。

  “海珠……”话一出, 吃下去的果瓤涌到嗓子眼, 鹦鹉闭紧鸟喙,仰着鸟脖子望天,半晌才又出声:“海珠, 鸟、嗝, 鸟回了。”

  “吃撑了?”海珠搭腔,“你晚上不睡我这儿?”

  “不……”鸟不敢再张嘴,它挥着翅膀轻轻一扇, 歪斜着越过墙头飞进隔壁的院子。

  “还说不喜欢你了, 吃饱喝足就巴巴回去了。”海珠睨着韩霁说。

  韩霁勾起嘴角,说:“它是个没志气又心眼子多的, 它的话不用信。”

  从下聘后, 韩霁跟长命就顿顿在这边吃饭了,碗里的粥吃完,他起身进厨房盛饭, 盛了粥又换铲子铲锅巴, 装在盘里端出去分给其他人吃。

  长命接过一块焦黄的锅巴,一眼又一眼地看着他二叔, 心想真像他祖母说的那样,懒汉到了丈母娘家就勤快了。

  饭后一行人出门散步,提了灯笼拎了桶,大大小小一起往海边走。海滩上有许多人,生活拮据的人家,老少皆是弯着腰在湿润的沙砾里仔细翻找,日子过得富足的,晚饭后过来多是带着玩水玩沙的心思,卷起袖子和裤腿踩水,在沙滩上盖房子,捡贝壳和螺壳妆点。

  海珠和冬珠带着三个小的走到人少的地方在沙里挖蛤蜊和海螺,韩霁提着灯笼照亮,嘴里唠着闲话。

  “够明早煮粥了,不挖了。”海珠直起腰,她脱了鞋走进水里,海水没过脚背,用力一跺脚,水花混着细沙飞溅。

  “嗷,水溅我下巴上了。”长命大喊,他脱了鞋蹦进水里,说:“我也要玩水。”

  “就在水边玩玩,别往海里跑。”海珠嘱咐。

  冬珠和风平潮平已经脱鞋下水了,清凉的水在脚背荡来荡去,脚底踩着细密的沙,用脚趾拱起,又在水流的冲刷下被带走,沙砾落在脚背又消失,宛如小鱼啄食脚面,痒痒的麻麻的,让人不自觉想笑。

  海珠看韩霁不下水,她往他身上踢水,长命看见了也跟着踢,还捧了水往人上浇。

  海珠后退了一步,捧起一大捧水泼过去,号召几个小的一起帮忙,说:“来啊,打他,今晚我们是一伙的,合伙欺负他。”

  “这是你说的?”韩霁后退一步,转身将灯笼插礁石缝里,他没脱鞋,直接大步下水,撸起袖子说:“来,看谁欺负谁。”

  “欺负你。”潮平兴奋地喊。

  冬珠和风平不作声,直接用行动表明意思,撩起水豁过去。

  “包围他。”长命边跑边指挥,韩霁一个跨步截停他,反手将他撂倒在水里,下巴一抬,睨着海珠姐弟四个说:“谁欺负谁?”

  “太嚣张了,别靠近他。”海珠大笑着喊,弯着腰冲他泼水,说:“就这样,别让他靠近。”

  长命的衣裳和头发全湿了,没了顾虑,他越发来劲,其他人泼水时他抱腿,他二叔想去抓人,他就坐水里拖住人,大喊:“快,我替你们拖住人,你们泼他。”

  冬珠和风平潮平玩高兴了也不怕韩霁了,嫌手捧水太少,他们捡了大蚌壳一个劲豁水,玩得呼哧呼哧喘气,脸上的水不知是汗还是水,流进嘴角是咸的。

  “夜深了,我们都回了,你们回不回?”路过的婶子大声喊。

  “天晚了,别玩了,想玩等天亮了再来玩。”一个老爷子出声帮腔。

  “好,我们这就回,你们先走。”韩霁直起身,他仰头看天色,的确不早了,说:“海珠,我们也该回了。”

  “行,回吧。”海珠从水里起来,全身湿透了,头发也湿淋淋地滴水,她庆幸下午的时候没洗头发,不然白洗了。

  冬珠拉着潮平和风平一起从水里走起来,她在一堆鞋里找到鞋穿上,“风平你的,姐,你的,这是潮平的,最后一双鞋的长命的。”

  礁石后还站着老爷子,韩霁没再磨蹭,他一手提桶一手打灯笼,率先离开沙滩。

  老爷子见他们都走了,这才抬步沿着海边继续巡逻,看见还在赶海的人,吆喝着赶人离开,走到半途遇见头发斑白的老太婆,出声说:“那边我都看过了,人都走了。”

  “我再去看一眼,不亲自走一趟我不放心。”老阿婆提着破旧的灯笼绕过人继续走,鞋底碾过细沙,风里响起细碎的嚓嚓声。

  “你别在海边久待,看过了就回去。”

  “晓得。”

  说话的老阿婆就是去年搭乘海珠的船出海的那个,她无儿无孙,家里就她一个人,一个人坐家里想七想八总觉得日长夜长,日子难熬。后来为了消磨时间就找了事做,白天在海边撬生蚝,给钱就卖,从不讲价,夜里就提个酒楼淘汰的旧灯笼在海边巡逻,提醒赶海的人回家。

  月末了,残月昏黄,夜风吹破海面上星星点点的光斑,夜色更黑了,老太太一路走一路吆喝。见确实是没人了,她又转身往码头走,到了码头跟守夜的侍卫打个招呼,深更半夜出镇回村。

  待天亮时,她又出现在海边,手上的灯笼换成了铁耙。

  “阿婆,我来买生蚝。”冬珠跟三只肥猫跑来,她往地上的盆里看一眼,转手递过去一把铜板,将盆里的蚝肉倒进自己带来的盆里,起身说:“阿婆我回了,你帮我看着我家的馋猫。”

  “好,慢点跑。”

  “不要紧,我练过武,下盘可稳了,跑再快也不会摔。”

  此时金灿灿的日光透过云层漏了下来,老阿婆看着冬珠的背影,光落在甩动的发梢上,一路追逐着年少的姑娘跑远。她又觉得日子不算难熬,多活几年也不错。

  *

  齐老三吃过饭跟海珠一起去码头,退潮后渔船都离开了,他还在码头等过路的商船,一个男人拍上他的肩,问:“兄弟,今天不载客去看虎鲸?”

  齐老三打量他一眼,明白了意思,说:“今天有事,明天也有事,你租船?一百文一天租给你。”

  “成。”但男人身上没带钱,问能不能明天还船的时候再给。

  “给我大侄女。”齐老三往海上指一下,“给虎鲸刷牙的那个就是。”

  过路的商船来了,齐老三带人去跟杜小五说一声,做了登记领了船,他赶忙去码头排队检查户籍再登船。

  商船特意绕一大圈,越过虎鲸的领地往西去,船上的乘客借此机会看浮出水面的虎鲸,他们在上一个码头买了活鱼,拎到这边来皆数倒进海里。

  海里的虎鲸喷水鸣谢,毫不挑剔地吞食落水就逃的海鱼,这种鱼个头小,不用嚼直接吞。

  “哎——”商船上的人激动地朝海珠挥手,高声道:“姑娘,胆子挺大啊,你不害怕它咬你?”

  海珠扬起手挥了挥,丢掉竹签换了猪鬃刷开始给虎鲸刷牙,从四月到八月底,只要不是狂风暴雨天她都出海给虎鲸刷牙,就是有一百头虎鲸也该刷完了,但只要她出船,天天有客人张大嘴等着。

  “好了,牙刷干净了,自己下水漱漱口。”海珠拍了拍虎鲸的腮,掰着数量算,这头虎鲸应该刷过三次或是四次牙,嘴巴里不脏,相应的,刷牙的时间也缩短了。

  “下一个。”她探过船舷喊。

  船尾的虎鲸不愿意走,仍然张着大嘴露出一口利齿等着,有虎鲸游来,它短促地叫两声,对方在水下绕个弯走了。

  “刷干净了。”海珠无语,重复道:“你嘴里干净了,快去捕猎去,诊费还没付,我要吃昨天送来的那种鱼,快去逮。”

  虎鲸还是不肯走,没办法,海珠拿起猪鬃刷继续给它刷,故意刷它的牙根,用刷毛挠它的舌头,闹了一盏茶的功夫,它这才欢呼着离开。

  下一头虎鲸立马冲出水面,嘴巴张开,里面的水哗哗往下流。

  “你是哪个族群里的?昨天一头带崽的虎鲸还欠我一条鱼没有给。”海珠自言自语,为了防止这头虎鲸也嫌时间短,她先用猪鬃刷沾盐刷一遍,里里外外刷到,她拍了下鲸腮,虎鲸发出一声短音,缓慢地沉下水,极快地漱口,模仿前一只虎鲸,又浮出水面张开大嘴。

  “我就知道。”海珠换竹签给它剔没刷净的残肉,鼓捣一阵再换猪鬃刷,这次就没蘸海盐了,免得伤了它们的牙根。

  虎鲸满意离开,它走了,海珠洗洗手洗洗胳膊,跑上楼钻进住舱里,再有虎鲸来她不应声也不现身,半天顶多刷两头鲸。

  虎鲸群绕着船高声鸣叫,又往船上喷水,不停地呼叫海珠。海珠躺在木板床上,透过窗缝悄悄往外看,它们大概叫了一盏茶的功夫,见她不应声,这才消停下来,沉进海里离开了。

  海珠在船上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海上响起两道笛声,捕食的虎鲸回来了。她翻身下床,赤着脚跑下楼,虎鲸已经到了船尾,它们一前一后,将嘴里的金枪鱼吐到船板上。

  海珠眉开眼笑,嘴里夸着好鲸好鲸,又问:“昨天过来的不是你们族群?那头带崽的虎鲸呢?打算赖账?”

  两头虎鲸发出清脆的干哕声,道别后一头扎进海里离开了。

  海珠等了片刻,没有虎鲸再来,她扬帆往海岛的方向去,半道上船底突然响起撞击声,她循声探头看过去,“老龟?”

  老龟从船底游了出来,奋力划着龟鳍,紧紧跟着行进的楼船。

  “唉……”海珠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啊,为了口好吃的鱼肉……唉,也没见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热情过。”她撒网捞龟上船,扭动船帆往码头去,走下底仓拿菜刀上来,老龟已经上嘴啃了。

  “昨夜就没睡过吧?一直惦记着心痒痒。”海珠冷哼,沿着它啃的地方切坨鱼肉,她盘腿坐船板上,继续嘲道:“你一直在海里守着?虎鲸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游过来了?”

  老龟吃得头都不抬,哪管她说什么,它还只吃鱼肉不吃鱼皮。

  到了码头,海珠的船刚驶进海湾,坐在草亭下乘凉的四个食肆掌柜快步走过来,他们看见船板上的金枪鱼,脸都要笑烂。

  “哈哈,今天两条啊。”李掌柜冲带来的伙计招手,“快,别让姑娘动手,你们来扛鱼。把鱼扛进青石巷还是扛进我家食肆?放我家食肆吧,食肆里有大师傅切鱼,海珠你累了半天了,你坐一旁喝喝茶歇着。我上个月得了一罐好茶,你待会儿帮我品品,卖茶的人别忽悠我。”

  李掌柜的话比海滩上的沙还密,其他三个掌柜想打岔,话出口就被他高声压下去了,嗓门堪比打鸣的老公鸡。

  眼看伙计已经扛鱼下船了,海珠只得说:“放你食肆里剖吧,给我留一半,我带回去给街坊邻居分分。”

  “剩下的我们四家平分,老李,放你家食肆里剖鱼,鱼头鱼尾就都给你算了,你多得点,我们少得点。”高掌柜立马接话。

  李掌柜不搭理他,瞅都不瞅一眼,他等海珠下船了,带着她快步离开码头。

  另外三个掌柜恨得牙痒,还不得不挂着笑脸跟上去。

  船上,老龟吃饱了,它悠然地爬到船尾一头栽进海里,慢吞吞往海岛的方向游去。

  海水的涟漪未平,码头上停驻的海鸟飞上船,一口吞进边角碎料,衔着光滑的鱼皮展翅离船,晚了一步的红嘴黑爪鸟落在船舷上粗嘎地大叫。

  两条金枪鱼共四百一十三斤,剁去鱼头鱼尾还剩三百六十八斤,海珠留了一百斤,收了二百八十八两银子,带着扛着鱼的伙计回青石巷。留四十斤鱼肉自家吃,剩下的都卖给巷子里的街坊,想到沈二嫂,海珠提十来斤鱼肉去沈家,过去一趟才知道,中秋后沈二嫂跟沈淮已经带着孩子离家了。

  鱼肉留下,海珠跟沈母和沈大嫂寒暄几句离开了沈家,她去修路的地方找韩霁,说:“虎鲸送来了金枪鱼,我这就做饭了,你收拾收拾就回去。”

  “自家留了多少?够吃吗?”韩霁问。

  “三十斤,你敞开肚皮吃。”

  回到青石巷,海珠进屋发现猫、鸟、龟都来了,猫跟鸟难得和谐一回,三只猫守在厨房门口不挪脚,顾不上招呼鸟。

  “你嗓子好了?”海珠问。

  鹦鹉啾啾几声,声音还有些哑,跟昨天相比已经好多了,“海珠,给鸟蒸个苹果。”

  正好冬珠回来了,海珠说:“来烧火,给鸟蒸碗苹果。”

  “噢。”冬珠敲了下鸟尾巴,说:“鸟大人,小的这就去给你准备饭。”

  “嗯,退下吧。”鸟抖了抖尾巴。

  冬珠又敲它一下,嘁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天热,海珠不想煎鱼块了,鱼肉给猫切三条,给龟切一坨,剩下的她全部切块做生腌,多调一钵生腌汁,吃米粉的时候浇汁拌着吃。

  饭好了,人都回来了,贝娘还端了三盘凉拌卤菜来,两盘素的,一盘鸡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