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飞鱼
乔安转头和狱管说：“我送她，还有几句话要说。”
狱管也乐得清闲，把备用钥匙给乔安。
乔安拿着钥匙，几步追上了正迈着方步的愿妖，真心提出建议：“这么走路对腿不好，当心以后长不高。”
愿妖微微含笑的脸上终于慌了：“真的吗？”她连忙收敛了步伐。
乔安照顾她的小短腿，走得并不快，声音又轻又低，但带了些调侃：“你这个身高和你母亲很像。”
愿妖抬头看了乔安一眼：“我母亲出门之后就没有再回来。”
乔安眼神沉下去，对愿妖说道：“你在监狱里好好改过，别想着出去了。”
关愿妖的牢房到了，乔安送她进去，从随身的拎包中抽出一个本子：“这个你拿着看吧。”
愿妖好奇接过，随手翻了翻，发现上面是一个个小故事，其中一个她特别熟悉，正是采蘑菇的小姑娘和她恶毒继母的故事，后面还有很多她以前也没看过的，愿妖立刻抱紧在怀里：“谢谢，我很喜欢。”
乔安点了点头，关上牢门走了。
愿妖抱着怀里的本子走到门口，透过冰冷的金属牢门朝外张望，直到那道影子再也看不见了，她才摸着手里的本子，呢喃道：“妈，我看到她了，和你说的一样，她回来了……”
……
因着愿妖母亲的事情，乔安心情不太好。
愿妖的母亲是他们千沧门养大的，愿妖成长不易，真正成大妖又会被各方觊觎，后来那场动乱，乔安安排愿妖离开，没想到千年后，还是躲不过，但愿是她多想了。
这份低沉的心情用廉言城制作的咖啡柠檬水也没有治愈，直到回到家，小妖物开花，双手又捧出一块金子。
这块金子是上一次的一倍大。
乔安的心情瞬间好了。
之前的金子喻阳还没有卖，主要是最近金价不太理想，按照独苗苗的话，等金价高了再出手才划算。乔安把这块金子和之前的金子放在一起，用棉布裹起来。
小人站在花瓣里注视着乔安珍惜的动作，抿嘴笑了。
乔安收好了金子，又拿出了一个塑料尺，托着小人在掌心里量身高，和之前相比，小人又长高了零点五厘米，很有进步。
她把小人重新放入花朵中，顺手拿着手里的塑料尺给它松松土。
只不过尺子刚探入土中，再扯出来的时候，带了些金色的东西。
乔安“咦”了一声，把手里的塑料尺拨到一边，用手抓了一把碎土，她用手指捻开土屑，那金色的东西很小，还不如芝麻大，但是和土屑相比，有些分量。
乔安的心跳忽然快了，她把手里的一点金色给小人看：“你接触的土也会变成金子吗？”
小人点点头。
乔安心里的烟花立刻炸开了，她低头在小人头上香了一口：“妈妈爱你！”
然后兴奋地跑出了房间。
小人的脸红红的，像是抹了一层胭脂。她亲我了，亲我了！
他乌黑的发顶上开出了一朵粉红的花，灼灼盛放。
脑海里回忆着刚刚的美好！
欢喜的眼，温柔的唇，动听的声音说：“妈妈爱你！”
妈—妈—爱—你！
妈—妈…
妈？？？
为什么是“妈”？
小人精致的小脸上真切地染上了一丝茫然。虽然他诞生没多久，但也知道，妈是母亲的意思。
所以，她想做我妈？
这个想法一出来，小人整个花都蔫了。
头顶上开出的粉红色小花像是在狂风骤雨中摧残过，蔫耷耷垂在头顶上。
乔安拿着浴盆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人半死不活的模样。
她立刻急了，快步走了过来，捧着小人问：“生病了？你身上有虫子？”
小人有气无力地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眼睛控诉地望着她。
乔安心虚地瞥了一眼刚才在楼下超市买的超大号浴盆，轻咳一声说：“是太大了吗？土太多影响身体？”
小人忽然灵光一闪：对，是小的问题，自己太小了！
他们大小不太匹配。
找到了目标，小人重燃斗志。
乔安在旁看着小人又支棱起来了，闹不懂现在小孩的心思，但花没问题就行了，她撸起袖子，开始给小人换新家。
她希望有一天，这么大的浴盆里铺满了金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第21章 21 知识就是金钱
你晚上在和谁说话？
午夜十二点, 妖物管理局办公室。
钱海青从廉言城办公桌底下顺了一瓶肥宅快乐水倒进自己的马克杯。
气泡热情洋溢地向上翻涌和钱海青不太积极的工作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工作任务是从高封市的各种帖子中发现异常。以前的工作冗而杂，每天刷帖刷到头秃，身心俱疲, 妖物管理局他助手的位置几乎三天一换人，最后甚至到有人听到要干这份工作直接辞职。
后来廉言城特招进入妖物管理局，一进局里直接是技术部组长，然后在发现他们用最朴实的方法浏览帖子后，嫌弃之情溢于言表，紧接着在一周后钱海青的电脑里就多了一个自动搜索筛选的系统。
从此钱海青解放了自己的双手和大脑, 奔向了自由的海洋。
他这边可以吃零食刷帖, 系统会根据关键词搜索到异常的帖子。
今天晚上，钱海青刚打开了一袋薯片, 系统就滴地一下弹出一个帖子。
发帖时间是在二十分钟前，帖子的主人自称是一位中学生的母亲, 孩子上初三，课程紧，每晚都要盯着孩子学习，最近她发现自己儿子的学习效率以及做卷子的准确率直线提升, 开始以为是好事，但后来儿子做题时总喜欢自言自语, 仿佛他旁边有另外一个人，问他就说谁都没有，是自己在背题。但他儿子当时做的是数学卷, 哪有什么题要背？
因着现在孩子正在中考的关键期, 这位母亲也不敢把事情闹太大, 只是发到高封市论坛一些家长交流的板块, 希望网友给自己出个主意。
钱海青翻了翻底下的评论。
1L：楼主肯定是一个强势的妈妈, 什么都要管，把孩子逼得太紧了吧……
2L：学习虽然重要，但也要关注孩子的身心健康。
3L：带你家孩子去医院看看吧，是不是考前焦虑症？
4L：离中考还有段时间，现在焦虑了，考试怎么办？现在小孩心理素质太差。
5L：楼上都是这么想的吗？就没人想过小孩真的在和什么东西说话？
6L：我去，大半夜不要发这种言论好吗？等我拿瓶啤酒我们再继续聊。
7L：大家忘了吗？封建迷信会被勤劳的管理员封贴……
钱海青觉得要为这位网友点个赞，因为他实在是太了解自己了。
钱海青查到帖子的IP地址，又对照妖气监控组最近打印出的妖气值报告，这地方风平浪静，不像是有东西的样子。
这种事件会被归为待处理，明天需要派人去这个地址核实，毕竟有些妖物天赋异禀，诞生本能出于自保会收敛气息。
第二天，乔安拿着钱海青给的地址到了发帖人的家，对方住在学区房，来往都是一些家长和孩子。今天是周末，这个时间还有家长领着背书包的小孩出去，跟着乔安过来的小外勤发现她视线随着那些家长和小孩转，很有眼色地解释：“这是要上课，现在小孩周一到周五要上课，周末还有去上各种兴趣班，不上的话就会被大潮流甩下去……”
乔安看着一个小孩手被他妈牵着，自己边走路边打哈欠，在心里感慨：现在小孩真可怜。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小师侄，她死之前，他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学好了术法就去找门内的妖物们玩，然后拿着自己送他的擀面杖东压压，西压压，立志做天下第一的大厨。
那些藏到脑海里的影子鲜活起来，直到小外勤按响了面前的门铃。
“□□！”
这些时间的工作做下来，乔安明白了，遇到人他们就是查表的，先哄人开门。遇到妖直接亮证件。
这次跟来的小外勤特意穿了一件比较正式的衣服，长得也很有安全感，果然，门口的人犹豫两秒后开了门。
小外勤是有些才艺在身的，进门后完全像个查表的工作人员，熟练地和屋里的女主人说话，把她骗去看表了。
乔安看着懒懒工作起来的罗盘，循着指示到了一个房间，门口虚掩着，从缝隙里她看到了一个正在写字的少年，少年小小声地说：“对不对啊？”
妖气就是从这个房间传出来的，但很微弱，乔安也一时没有发现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时，身后有脚步声传过来，乔安回头，看到了女主人正皱眉看着自己：“你怎么来这了？”
这女人像是一个要保护崽子的老母鸡，快走几步冲到前面，手搭上房门把手，只听“咔嗒”一声，房门被她带上。
她自己则站在门口，挡住了乔安，眼里有一丝丝警惕。
乔安：“我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所以过来看看。”
女人的脸色立刻变了，昨天晚上她发帖子进论坛，本想找个靠谱的出个主意，没想到网友有骂她的，还有人说孩子，更有离谱地说她家不干净！
儿子的症状还没有减轻，她已经决定今天下午带儿子去检查身体。
……
乔安和小外勤离开，回到车里她就开了视频通话，把情况告诉其他人。
“妖气很隐秘，具体是什么东西不知道，但整体在小孩学习的房间，孩子应该知道什么，但我猜测他应该不会说。”
乔安对此深有感触，小师侄如果和妖物有约定，他们这些大人是别想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有时候孩子的承诺比大人还有牢固。
镜姐说道：“我们先和孩子母亲接触，让她做配合。”
乔安看到另一边的廉言城皱着眉头，一脸凝重，问他：“你还有事？”
廉言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沉声说道：“我发现我们局里的系统都太老化了，我决定进行一次大更新。”
镜姐：“……啊，隔壁同事还用着我们淘汰了的1.0呢。”
廉言城：“那正好，换下来的2.0可以卖给他们。”
乔安问：“这些系统都是他们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