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飞鱼
“当然了，这毕竟是我们局里技术帝的研究成果，总不可能让他们白用吧？”镜姐说。
乔安随口问道：“这些东西能卖多少钱？”
镜姐：“那可贵了，比如海子现在使用的搜索系统，卖给隔壁，用同事优惠价，每年他们还得给我们局八百万，其中局里占两成，剩下的六成都是小廉的。”
乔安的眼睛刷地亮了，看向了正在用吸管喝可乐泡党参的廉言城：“果然啊，知识就是金钱！”
廉言城：“……”
……
下午，汤姝颀带着儿子从医院出来，她手上拿着的是医院的检查结果。
孩子身体健康，汤姝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是觉得有什么堵在心口，不上不下憋得难受，她让儿子上车，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座椅上，看着玩手机的吕书楷：“你晚上在和谁说话？”
吕书楷的头低了一点，快速地滑走面前的网页：“没和谁，我不是说了我在背题吗？你怎么总问我！”
汤姝颀：“你做物理、化学卷背什么题？”
吕书楷把手机摔在一边：“烦死了，我不学习你问我！我学习你还问我！必须都按你的来呗？要不然你替我考试吧！你这么厉害！”
汤姝颀也生气了：“有你这么和妈说话的？还有，动不动摔东西的毛病从哪学来的？你这个手机摔坏了别想让我给你买新手机！”
吕书楷抱着手臂靠在车窗上，不忿地咕哝道：“别人家的妈也没像你似的事事都管着我！”
汤姝颀发动车子：“我管你还管出错了？马上要中考了，你不努力考个重点高中，要直接去当技术工？现在管你是对你负责，你以后就会感谢我！你看你们班倒数的几个孩子，家长老师都放弃了，现在努力也没用了……”
吕书楷闭着眼睛不接话，耳边都是他妈的唠叨声，他现在习惯了，能直接睡着。
汤姝颀听了半天没听到吕书楷接声，反而听到有规律的呼噜声……气得要死，但还是找个能停车的地方，把车座放下去一点，让吕书楷睡正。
大约是躺的地方舒服了，吕书楷不再打呼噜。车内很安静，汤姝颀的心却不安静，儿子的说辞她不相信，但身体检查过了，没有问题，难道真像是网友说的，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想到这里，汤姝颀的脊背无端窜上一股寒意。
把车开到小区楼下，汤姝颀把儿子叫醒上楼，看着他迷茫的眼睛说道：“一会妈给你做一份水果捞，等吃完了把物理和化学两套卷纸做了！”
吕书楷懒洋洋道：“知道了。”
两人要进电梯的时候，汤姝颀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边走边进电梯，在电梯门合拢的时候，汤姝颀也看清楚了短信的内容：
汤女士您好，对于您儿子的异常行为，我们愿提供帮助，不过为了保证你们一家的安全，请您在一小时内到小区里的百乐超市面谈。（注：不要惊动其他人。）
此信息将在阅读后一分钟内撤回。
汤姝颀捏紧了手机，惊恐地环顾四周，仿佛周围有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妈，你怎么了？”
吕书楷注意到她的异常，奇怪问道。
汤姝颀看到了儿子眼底的疑惑，告诉自己不能慌，慢慢地平缓呼吸：“我没事。”
她重新看向了手机，然而手机界面出现了一个倒计时，5，4，3，2，1……
在数字“1”出现后，刚才那条未知发件人的短信直接从她眼前消失了。汤姝颀连忙去翻短信箱，但一点踪迹也没找到。
这时候，汤姝颀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她开始以为自己家被歹徒盯上，惦记自己家里那二十万的存款，但是现在看来不是，有这个技术，肯定看不上自己家这二十万！而且见面的地点是小区里的超市，这地方也算是自己地盘啊！超市老板娘认识自己，这还有什么可怕的？
想通之后，汤姝颀和儿子说了一声，自己又下楼了。
刚进超市，汤姝颀就看到了一个熟人，是今天查表的！
她也不傻，前后一联想，顿时明白了。
乔安从超市的冰柜里买了一个脆筒冰淇淋，汤姝颀来的时候她正结账。她给汤姝颀打了一个手势，把手上的包装纸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然后才把兜里的一件东西掏出来：“这个是监视器，你去你儿子学习的房间时悄悄放在里面，动作小心，别让你儿子看到。”
汤姝颀神色复杂地接过手里不及拇指大的东西：“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乔安亮出自己的证件给汤姝颀：“我们是特殊部门的人，专门负责非人类事件的处理。”
汤姝颀盯着“妖物管理局”的字样，证件上还有公章，应该是真的。汤姝颀的声音忍不住开始颤抖：“我家里真的有脏东西？”
乔安咬了一口冰淇淋：“不能这么说，有妖物也不是脏，人和妖是平等的，只不过种族不同。”
“但电视里妖精都吃人。”
“还有妖精和人谈恋爱呢。凡事都有多面性。”
没想到汤姝颀不仅没被安抚，反而脸色更难看了：“不行，中学生禁止早恋！他是要中考的人，这不是拿人生大事开玩笑吗？”
乔安：“…………”
眼看着汤姝颀有冲到楼上对峙的架势，乔安连忙把她拉住，说了一个经验之谈：“据我所知，一般妖物不会和一个十几岁小孩谈恋爱。”
汤姝颀对这件事高度重视：“那要是二般的呢？”
“……”乔安：“二般的我来替你教育！”
……
汤姝颀回到了家，先去厨房准备水果捞，然后端着碗进了儿子学习的房间，她把水果捞放在他的书桌上：“先歇会吧。”
吕书楷从善如流地放下手里的笔去吃水果，汤姝颀则偷偷觑着儿子的动作，见他没往这边看，假装走到衣架前去整理衣服，顺便把手心里藏着的监视器放在上面，然后走出房间，替儿子带上房门。
汤姝颀回到自己卧室，对着坐在电脑桌前的乔安比了一个手势。
乔安是和汤姝颀一起上楼的，她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小书房学习的吕书楷根本不会知道。
现在乔安拿出了手机，点开了一个软件，上面立刻出现了一段直播录像。直播的主角显然不知道，吕书楷依旧没离开椅子，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的侧脸，他还在吃水果捞，不过正在边吃边小声说话。
汤姝颀急了：“怎么听不清！”
乔安手停在屏幕右边，慢慢往上滑，视频里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你要是能吃东西就好了，她做得板栗烧鸡特别好吃，我可以分给你尝尝。”
在吕书楷的话音落下没多久，有道略显稚嫩的童音响起来：“不行，我还太小了，不能化形，等我化形就能吃啦！”
汤姝颀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什么东西在说话？”
乔安快速扫过视频，指着吕书楷的书桌说：“这上面有东西化成了妖。”
第22章 22 有文化的妖
他们这类妖和我们不同，都念主。
桌上的东西？
汤姝颀望着桌上放着的各科辅导材料, 以及她精心从图书馆里挑选出来的卷纸，艰难说道：“是不是你看错了，这上面可都是好东西啊！”
“……”
乔安：“你现在不觉这些妖物吃人, 会和你儿子早恋了？”
汤姝颀：“书本成精，那也是有文化的妖，我儿子多和它接触，说不准成绩会提高。”想到这里，她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怪不得我儿子这些天做题速度提升，也不怎么提出去玩的事情了, 一定和这个有原因！”
乔安却慢慢摇头：“不是书。”
随着她话音落下, 镜头里的一个东西慢慢地动了起来，那是一支压在试题本上的钢笔, 整体呈现亮黑色，在笔帽处有金色的浮雕纹路。
汤姝颀大惊：“怎么是它！”
乔安：“你认识？”
汤姝颀说道：“这是他小升初的礼物, 他舅舅送来的钢笔，他一直挺喜欢的。”
此时钢笔已经蹦跳着到了桌子一边，笔尖轻轻一勾，上面的试题本就向前翻了一页, 它的身体飞快地在上面移动，一会画个对号一会画个叉：“咦咦咦, 这道题你又错了，同一块石头你摔倒了三次！”
吕书楷刮走碗里最后一点酸奶，笑嘻嘻地凑过去：“你给我讲讲呗。”
镜头外, 汤姝颀满眼欣慰地看着一支钢笔在给儿子讲物理题, 虽然这个场景很诡异, 但是能让儿子好好学习, 有个好成绩, 一切都不是问题。
而这时，坐在旁边的乔安忽然起身：“行了，差不多了。”说着就往外走。
汤姝颀急了，连忙拉住乔安的袖子：“你不是说妖和人是平等的吗？它是一只好妖，而且还这么小，你听它声音还是个小孩，你忍心这么把它收了吗？”
“……”乔安：“它现在是黑户，我要给它开个身份证。”
汤姝颀讪讪地放了手，跟在乔安身后，好奇问：“它为什么会变成妖…妖物？”
乔安意味深长地说道：“这种情况，是因为妖物的主人有强烈的情感，这种情感积累到一定程度，会让物品生灵，最后变成了妖物。”
一个被中学生握在手里的钢笔，会有什么强烈的情感？
汤姝颀愣住，直到乔安走了也没发现。
乔安过去的时候钢笔小讲堂还没有结束，她还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声，她突然打开门走了进去，以至于里面的一笔一人都没反应过来，一秒后，原本立在桌上的钢笔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摔倒的方位显然精心细选过，它砸在一本厚厚的练习册上……
另一个人就慌乱很多，吕书楷直接坐回椅子上，下意识地拿起面前的勺子，在空着的碗里舀了一下往嘴里送，直到什么也没咬到，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忙放下勺子，慌张中假装严肃问：“你是谁？”
这功夫，乔安已经走到了书桌前。
吕书楷迅速起身，抢先一步拦住乔安，伸出双臂挡在桌前。
然而乔安只是在他肩膀上轻轻戳一下，吕书楷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软了，随后他轻易地被乔安推到了一边。
乔安垂眸望着挺尸的钢笔：“我都看见了，起来说事。”
钢笔慢腾腾地坐起来：“听我说，妖之初，性本善，我还是个刚诞生的小妖，比白纸还干净。”
“……”
乔安问它：“你知道妖物管理局吗？”
钢笔摇头：“我每天都要学习，没有时间。”
乔安：“你没见过别的妖？”
钢笔：“见过，但书上说了，防妖之心不可无，我又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不会和他们随便说话。”
乔安心想，这小妖还挺谨慎，不愧是天生就有文化的妖物，知道的比一般的妖物多。
她和钢笔简单说了一下妖物管理局的具体职能，然后把采集卡拿出来贴在钢笔的笔帽上，等采集卡上的进度条拉满，钢笔的信息也出来了。乔安把卡往钢笔身边推过去：“这个你收好，算是你的妖物身份证，以后办什么事情都用得上，另外还有一些需要承担的责任和义务。你识字，这个你拿去看吧。”乔安直接抽出了自己随身带的文件，上面都是一些规定。
站在旁边的吕书楷瞄了两眼，忽然意识到什么，惊喜道：“它能留在家里？”
乔安：“这要看它自己的意愿。”
钢笔连忙说道：“我要留在这里，我还要陪小楷中考！”
……
乔安回到妖物管理局的时候，把这次的影像资料上传。其他人凑热闹也来看这只新诞生的小妖物。
“天赋异禀，刚生出来就能收敛妖气。”